第104章 汝窑瓷器
林樾上了卡车，卡车在坑坑洼洼的路上行驶着，一路颠簸。
林樾林樾想弄清楚几百里之外的孙连仲怎么会想到他的，他问身边的副官：“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
副官说道：“郑大帅和我们大帅是朋友，是郑大帅推荐的。”
林樾明白了，这个郑大炮就已经够麻烦的了，在攀扯上一个孙大帅，那就更麻烦了。
卡车整整行驶了一天才到达孙连仲的军营。
当晚没有见到孙连仲，只是他的副官让人给林樾安排吃住。
林樾吃住在军营，那些士兵把他待为上宾，伺候的好好的。只是到了这个时候林樾都不知道孙连仲请他来做什么。这些军阀都是阎罗王，惹不起。稍有不慎或是他们一时不爽，那你就得玩完。
屋外传来敲门声，林樾打开门，副官来了，他客气地说道：“林少爷，大帅有请。”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面，但愿不要被孙连仲的手下认出来。
林樾跟着副官来到一间豪华的办公室。林樾一眼就看出来了，坐在沙发上的人就是孙连仲，在乾陵林樾已经看得很清楚。
副官对孙连仲说道：“大帅，林少爷来了。”
“林樾见过孙将军。”
林樾抢先打招呼。
“请坐。”
孙连仲示意林樾坐下后接着说道：“林少爷天资聪颖，能力超群。我孙某特别敬重有本事有能力的人，大炮兄弟特意向我推荐了林少爷，所以这次请你来就是想结一个缘，今后有事互相帮助，有个照应。”
“能结识孙将军是我林樾的福分，将军有何差遣林樾定当竭尽全力。”
林樾一听心里就很不爽，果然这些军阀都是一个德行，嘴上说得好听，可暗中却是在威胁。什么互相帮助，实则是赤裸裸的威胁。可他的嘴里还得表现出对孙连仲的毕恭毕敬。
“郑大帅果然没有说错，林少爷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
“孙将军过奖了。”
孙连仲对副官耳语了几句后又对林樾说道：“我收购了一批瓷器，想请林少爷替我掌掌眼。”
孙连仲对副官说的话林樾已经听见了，他让副官把真假瓷器混在一起让林樾识别。
林樾说道：“我的专业是考古，不是鉴别师，但一般的器物我还是能够识别一二。”
喝了一会儿茶，孙连仲估摸着他的副官已经布置好现场了，他就要林樾跟他去看瓷器。
他们来到一间装潢精致的屋子里，里面摆放着很多瓷器。看来孙连仲对这些瓷器很重视，放在这么考究的屋子里。
孙连仲说道：“这些是我近年来收集的宋代汝窑器物，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
林樾在心里暗暗好笑，真正的宋代汝窑瓷器全国都没有多少，你一个人就收集了这么多，真是吹牛不打草稿。
孙连仲见林樾不说话，顿了顿问道：“请林少爷掌眼。”
林樾说道：“孙将军，可能林某一开口恐怕就要让您失望了。”
“林少爷是我孙某的贵宾，请请林少爷讲真话，道实情。”
林樾微微一笑说道：“如果这些瓷器里面有一件正宗的北宋汝窑瓷器，那孙将军就赚大了。”
“一件？”孙连仲不敢相信林樾的话，说实在的有人鉴定出他的瓷器中有十多件北宋汝窑瓷器。他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那就请林少爷赐教。”
林樾很明显地感觉到孙连仲不认同他的说法。他只能进行内心细致的解释。
“孙将军，真正的北宋汝窑瓷器存世数量不足百件，据说只有六十到七十件。”
孙连仲很吃惊，他惊奇地问道：“怎么可能？林少爷是不是说错了？”
“你可别忘了我是英国剑桥大学考古系毕业的。”
林樾接着给孙连仲讲解汝窑瓷器的身世。
汝窑是宋代五大名窑之一，因窑址位于北宋时的河南汝州境内而得名，汝州四方烧造青瓷器的古窑很多，形成“汝河两岸百里景观，处处炉火连天”的繁荣景象。汝瓷位居宋代“汝、官、哥、钧、定”五大名窑之首，在中国陶瓷史上素有“汝窑为魁”之称。
由于北宋后期和金国战乱不息，汝窑兴盛前后不过二十余年，所以弥足珍贵，传世珍品非常稀少，比黄金贵重一千倍一万倍都不止。
孙连仲半信半疑，将信将疑。他不知道谁说的才是真话。他对副官耳语了几句后，副官就出去了。
不一会副官带着一个老先生进来。
孙连仲对林樾介绍道：“林少爷这是我的师爷，也是考古界赫赫有名的大师。”
林樾问道：“想必大师已经鉴定完这批瓷器了？”
“是的。”
大师说得理直气壮。
林樾问道：“那请问大师里面有几件汝窑瓷器？”
“十七件。”
林樾闻言一惊，十七件，开玩笑吧。不过林樾只是微微一笑，指了指中间那几件问道：“大师鉴定为汝窑瓷器可就是这几件？”
大师先是一惊，然后答道：“是的。”
林樾不屑一顾说道：“我敢肯定那几件瓷器全是仿品。”
师爷一下子就怒了：“黄口小儿，你要辱没老夫你也得有几分真本事才行。你看都不看就说是仿品，有你这样做人的吗？”
林樾耐心说道：“大师息怒，晚辈绝没有要辱没大师的意思。”林樾说着就蹲下身子，拿起一件瓷器说道：“这是明朝宣德官窑的仿瓷。你看釉色比北宋汝窑要透亮，纹片要比北宋汝窑密而规整，且釉面具有宣德特有的橘皮纹。”
林樾放下手中的瓷器，再拿起另一个瓷器接着说道：“这是清朝雍正年间的仿品，仿宋汝的天青色，纹片多为蝉翼纹，少有大纹片和无纹片的。因为北宋汝窑为无光釉，清仿品则釉面透亮，所有仿品均隐现一圈蓝色。”
“无论是明代的仿品或是清朝仿品从外观看都比北宋汝窑珍品要光鲜亮丽。外行人往往把真的当成假的，假的反而变成真的。以至于传说很多北宋汝窑珍品被不懂行的人视为仿品而遗弃损坏，导致北宋汝窑瓷器存世少之又少。”
孙连仲着急了，他问他的师爷：“你说说林少爷说的是不是真的？”
师爷低头不语。
林樾说道：“也许师爷的长项不在这儿。”
“除了这个他还有什么长项？”
孙连仲很不高兴。
林樾说道：“孙将军息怒，这也不能怪师爷，这个问题本来就很专业......”
“不说他了，请林少爷再看看这里面到底有没有北宋汝窑瓷器。如果一件都找不出来，那我这次可真是亏大发了。”
林樾说道：“孙将军不要这么气馁，就是这几件仿品也很值钱的。”
“仿品还值钱，林老弟是不是想笑话我？”
“绝无此意，这些仿品的技术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工艺非常精湛。”
林樾说着就开始从这些琳琅满目的瓷器中寻找猎物。他的眼光落在一个瓷碗上，他的目光呆滞了几十秒以后，猛扑过去，拿起瓷碗仔细端量，他看着碗底，口中不由自主地念叨：“秘器仍传古陆浑，只今陶穴杳无存。却思历久因兹朴，岂必争华效彼繁。”
孙连仲问道：“林老弟，怎么了？”
林樾激动地说道：“孙将军，这是正宗的北宋汝窑瓷器，上面还有乾隆皇帝题写的七言诗。”
孙连仲看着及其普通的瓷碗问道：“林老弟，你没搞错吧？”
师爷明显有些不屑，他不相信这个破碗是北宋汝窑瓷器。
林樾手捧瓷碗，想把它看透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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