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我就是恶念
螣蛇表示,虽然它跟着阑夕一起沉睡许久,但他属实不是小孩子了。
“什么时候成婚?”冥月突然插了句嘴。
微生辞:“……”
“尽快。”
他们现在需要去弄清阑夕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为何自上古时期便开始追杀他们。
甚至都追到地底扶幽宫中。
以及阑夕是什么时候苏醒的,又与白准谋划了些什么,两人为何分道扬镳,自相残杀,这些谜团都需要一一解开。
对了,白准!
微生辞转身看向白准:“我有话问你。”
白准两手一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事已至此,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遗蛇族是怎么回事?”
微生辞刚要问,便听身后传来朝颜的声音,两个身穿大红婚服的璧人立在一起,看上去格外赏心悦目,落在白准眼中却翻起无尽哀伤。
“你们死后,我成为阑夕的遗人。”
“你们不知道,阑夕因你们的死生出了恶念,这恶念不同寻常,我阿爹阿娘看过后,说是心魔。”
“要想打败那个唯我独尊的野天道,阑夕不得不将恶念分离出去,但恶念没处盛放,雀翎站了出来。”
说到雀翎,白准的眼眶隐隐泛红,“那时我们刚试好婚服,她穿着那身嫁衣,义无反顾地将阑夕的恶念吞了进去。”
雀翎以自己的身体禁锢住阑夕的恶念,太阴之力与太阳之力在体内与她的雀神之力互相搏斗。
她每日都要承受恶念的摧残,好不容易勉强捱过,适应这种痛苦后,野天道再次偷袭。
彼时,阑夕还是个刚长成的少年,怎么斗得过天,走投无路之下,白准自愿献祭灵魂为阑夕驱使,成为阑夕的遗人,与他合力将天道打败。
但谁都没料到,雀翎被恶念吞噬理智,临阵倒戈,杀了古橡和连翘,试图逼迫出白准的恶念。
白准悲痛欲绝,却怎么也唤不醒雀翎的神智。
被吞噬的神智,是不复存在的。
雀翎留在身体中的最后一丝残念在清醒一瞬后,自刎于战场。
白准一天连着失去至亲至爱,却顾不上悲痛,甚至来不及给他们收尸,就见阑夕欲与野天道同归于尽。
这怎么了得!
白准几乎是用自己的身体承受住野天道致命一击的余波,拼死将阑夕拉出来。
阑夕强撑着身体解决后续事宜,而后将所有人葬到蓬莱岛。
阑夕不想归墟山上的死尸惊扰他们的亡魂,便将归墟山一整个挪到南海,又搬了座山,造了个与归墟一模一样的。
是哀悼,也是怀念。
白准眼眸低垂,神情哀伤:“做完这些,他就沉睡了。”
“醒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我常常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要么静静地坐上几天,要么就是出去找些什么,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筹谋何事。”
“后来有一天,他说他身为主神,要重置无痕大陆。”
朝颜眼神一闪:“他这是想要救回所有人。”
“没错,他大概是觉得他生的恶念让我家破人亡,所以也想补偿我。”
“但我那时就知道他不对劲了,他整日阴郁着,浑身散发着寒气,我试图开导他,但都无济于事。”
白准神情无奈:“后来,他突然将所有遗人召集到一起,绘制阵法,用他们的情感做引,妄想重造雀翎。”
“这本就是逆天而为,雀翎已死,死灵真神空青寂灭后,这世间的死灵便无处可去,游荡不了多久就会消散。”
“你以为雀翎消散了?”朝颜猜测道。
白准颔首:“没错,她死在那里,我没有时间去找她的死灵,但阑夕通过那阵法找到了雀翎的残魂。”
“可是,就是为了找回雀翎的残魂,那些遗人失去了七情六欲,变得残暴起来。”
“这世上,总是有得有失,为了雀翎的一片残魂,阑夕宁愿牺牲所有遗人。”
“他变了,更准确地说,他又生了恶念。”
这话回荡在所有人脑海中,一时寂静无声。
片刻后,朝颜轻叹出声:“那雀翎呢?”
“阑夕说我没有保护好雀翎,不准我靠近雀翎,我……”白准声线哽咽,有对自己兄弟的惋惜,也有对雀翎的思念。
“我很想她,但阑夕不准,他说雀翎现在只是一片神魂,他要温养好,然后放回遗人族。”
“他为了挽救所有人,不惜用尽神力,将无痕大陆彻底洗牌。”
“于是,上古神应运而生。”
“他抽出自己最干净的神魂,化作天狼族的阑夕,重新再来一次。”
“我不懂。”朝颜闻言蹙眉,“你还是没说他为何执着杀我们。”
白准神情一顿,看着朝颜的目光无比复杂:“你真的想不到吗?”
“我想到什么?”朝颜一头雾水,“听你的话,阑夕醒来后变成了一个为达目的不惜牺牲任何人的主神,他想复活所有人,为何偏偏要杀我们?”
阑夕之前与他们那般好,即便被恶念影响,也不应该这样,除非……
朝颜脑中灵光一现,在白准开口前沉声道:“我好像知道了。”
“我就是恶念,所以阑夕想杀我。”
朝颜无奈苦笑:“我出世是因为恶念已经无法消解了,可是在我死之前,恶念会附着在任何人身上,他杀我,是为了杀恶念。”
“不,这么说不准确。”微生辞声音深沉,眼眸深邃,缓缓说出阑夕的真正意图:“他想将一切扼杀在摇篮,然后再在恶念中抽出你的神魂。”
“复活你。”
朝颜:“那你呢?”
“我肉身死亡后,才能觉醒死灵神力,他或许是想要剥夺我的死魂之力,救所有人的神魂。”
“这事,你来做不是更好?”朝颜倍感纳闷。
“还有我的生命之力和净化之力,他也想要。”
“他莫不是什么都想亲力亲为?”
占据他们的神力,然后再去找那些渺小的神魂?
这种做法,看在任何人眼里,都与疯子无疑。
用朝颜的话来说,多此一举。
“我说过,我揣摩不透他的心思了,在发现自己也生了恶念后,天道一职属实令我乏累,便索性撒手不管了。”
白准两手一摊:“但他好像就是吃定我了,非不让我跳出去。”
“你看,我始终在循环的圈子里。”
“又又也在煎熬着,谁都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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