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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西域风云


话说黄巢覆亡后,唐帝国名存实亡,各方节度使形成拥兵自重的局面,其中以宣武节度使朱全忠、河东节度使李克用、凤翔节度使李茂贞、卢龙节度使刘仁恭、镇海节度使钱镠、淮南节度使杨行密等人势力最大,史载“郡将自擅,常赋殆绝,藩镇废置,不自朝廷”,“王室日卑,号令不出国门”。

        却说吐蕃人善于作战却不善于管理,在吐蕃人统治河西走廊的数十年时间里,各座城市在盛唐时候修建的各项城市设施、水利设施都逐渐被废弛,出现了大倒退的局面。此时的河西走廊可以说是一片凋敝,经济萧条,百姓被残酷的压榨。不仅仅是这样,吐蕃本土的国力也在不断地衰退。

        公元848年,张议潮率众在沙洲发动了轰轰烈烈的大起义。他率部队披甲执锐,与吐蕃军在城内展开混战,城中的唐人纷纷响应,人人与吐蕃军拼命,吐蕃军在城中军力本来就不多,在出其不意之下,自然抵挡不住,于是从城中逃走。吐蕃军从城中败退之后自然不能甘心,于是从周边调集兵力又将沙洲团团围住。张议潮率城中兵马杀出重围与吐蕃军决一死战,短兵相接之际,“白刃交锋,横尸遍野,残烬星散,雾卷南奔”。起义军终于在沙洲艰难地站稳了脚跟。

        张议潮在沙洲起义之前,就“誓心归国”,所以在起义军成功占领沙洲之后,就决定派遣使者团向长安传达沙洲恢复的讯息,以明心志,也有联系祖国,对吐蕃两面夹击的意图。但是沙洲和长安之间相隔千里,中间的河西诸城还是在吐蕃人的控制之下,所以为了确保讯息能够到达长安,张议潮派出了十队使者,带着十份完全相同的文书,经由各个方向的沙漠绕过吐蕃人控制的河西诸城向长安进发。这次送信的历程是一次极其悲壮和英勇的行程,十队信使越过莽莽大漠,向长安进发。这十支队伍中的九支,或遭到吐蕃人的尾随追击而献身,或是迷失方向永远留在了大漠之中,最后,只有悟真这一支向东北方向进发的队伍,绕过莽莽的大漠,历经千辛万苦,到达了天德军(今天的内蒙古乌拉特前旗),在天德军防御使李丕的协助下,于大中四年(公元850年)抵达了长安,这时候,离张议潮沙洲起义已经整整过去了两年。

        前往长安的信使带回了来自大唐帝国的赞扬和褒奖,张议潮的起义军军心大振。大中五年(公元851年),张议潮率军开始对吐蕃展开大规模军事攻势,吐蕃在河西腐朽的统治立刻土崩瓦解,各州的吐蕃军队往往闻风而逃,退往凉州。到这一年的八月,张议潮军已经收复了整个河西走廊中除凉州之外的所有州县,河西又重归大唐的版图之中。

        敦煌周边的地形大部分是崇山峻岭和沙漠戈壁,光靠农耕很难维持庞大的财政开支,还得依赖丝绸之路上的通商贸易来增加收入。按照中国传统的“朝贡贸易”体制,像敦煌归义军这样的“远人”来贡献土产,往往会得到巨额的赏赐,实际上是一种物物交换的贸易。归义军向朝廷进贡玉、马、骆驼、羚羊角、卤砂、梵文佛经、波斯锦等产品,朝廷则回赐生绢、绫罗绸缎、金银、陶瓷、漆器等,归义军再把这些赏赐品转卖到西域,可获得巨额利润。

        这样大家应该明白,张议潮固执地拿热脸去贴朝廷的冷屁股,还真不是愚忠,而是基于现实的考量,很大程度是看在钱的面子上。

        张议潮死后,其侄张淮深继任节度使。

        张淮深在位时,很多人对他不满,其中包括他的两个儿子张延思、张延嗣。以张淮鼎、李明振、索勋为首的势力用计挑拨、激化张淮深与张延思、张延嗣之间的矛盾。

        公元890年春天的某一天,百花盛开,归义军所辖的沙州城内,气氛却显得十分紧张:无数的兵马在街上巡逻,刀枪剑戟林立如林,自从张议潮平定沙州、瓜州之后,沙州城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刀兵。

        到底出了啥事儿?

        原来归义军节度使府邸之中,地上倒着八具血淋淋的尸体:其中死状最凄惨者,坦然就是归义军最高首脑张淮深。而他旁边的死者赫然就是他的夫人陈氏,再旁边六具或大或小的尸体,正是张家的六个儿子。张淮深和他的一家人,悉数在同一天被杀。

        是谁杀死了张淮深?

        《张淮深墓志铭》中有对他死亡时间的描写,可关于他的死因提及较少,仅仅有八个字:“竖牛作孽,君主见欺。”

        这八个字是什么意思呢?原来这里面提到的竖牛,其实并不是真的牛,而是一个人名。竖牛先生是春秋时期人,根据左传记载,还是鲁国公卿叔孙豹的庶长子。因为是私生子,所以竖牛先生在小的时候并不是和父亲一起长大的,而是等到成人之后,才和母亲一起投奔的父亲,并深受叔孙豹的喜爱。

        但是竖牛先生却没有他父亲想象中的那么“可爱”,与之相反,他是一个为达目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野心家:当他父亲患病的时候,为了争夺不属于他的权柄,他杀害了两位同父异母的弟弟,并把他的父亲活活饿死,自己立昭子为鲁卿。

        显而易见,凶手就是张淮深的庶子:张延思、张延嗣。

        作为张淮深的嫡子,张氏兄弟都颇受其父母乃至长安朝廷的优待,并且依附归义军这颗顽强的大树,在年纪尚轻时就已经官爵加身。

        张延绶是张淮深的第二个儿子,这位大军阀的次子于公元887年便被朝廷加封为左千牛,兼任御史中丞的职务;张淮深的第四个嫡子张延锷也在三年后被超拔晋升为左神武军长史,兼御史中丞。更加赐绯鱼袋【鱼符以及鱼符袋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是一种荣耀】,十分令人眼红。

        作为庶子的张延思、张延嗣二人眼看着自己的兄长们一个个加官进爵,变成身着绯袍的朝廷大员。而他们自己却因为出身的问题得不到长安的注意,永远屈居人后,无法在嫡子出身的兄长们面前抬起头来,于是他们和自己的家庭反目成仇。

        张延嗣,张延思二人头脑发热,妒忌功名,其兄张延锷被加官后的第四天就迫不及待地杀死了自己的父母家人,跟“竖牛作孽”的故事如出一辙。

        二人杀死自己父亲的这种不忠不孝行为,不论是对于父亲张淮深来说,还是对于君父唐昭宗来说,确实称得上是“君主见欺”。

        张延思、张延嗣得手后,试图接管归义军的大权。向长安证明他们也是合格的“军阀子弟”,以此来索要官职爵位。

        长安还没有做出反应,张淮鼎、李明振、索勋等人又以弑父谋逆的罪名,杀死张延思、张延嗣。这样一来,张淮深的儿子全部死亡殆尽。

        假如张淮鼎是直接用武力推翻张淮深,必然会宣布张淮深为“昏君”“暴君”,但张淮鼎并没有这么做。按照张淮鼎的操作,他之所以能够继任节度使,不是篡夺张淮深之位,而是因为平定张延思之乱有功而得以继位,水到渠成,合理合法。也正是因为如此,张淮深统治的合法性没有遭到否定,而张淮鼎继位的正统性也得到了保障。张淮鼎在长安待了十几年,宫廷斗争的套路学得很熟。

        于是,在上演了这一出“驱虎吞狼”的大戏之后,张淮鼎在李明振和索勋【两个人都是姐夫】的支持下,登上了节度使的宝座。

        现在,张淮鼎可以在境内自称“归义军节度使”了,但大家都知道这个称号尚未得到朝廷的认可,叫起来不是那么心安理得。

        张淮鼎策划的政变发生于唐昭宗龙纪二年(890年)春天,按照唐昭宗削藩政策的思路,张淮深之死对唐昭宗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至于张淮鼎要颁赐节度使旌节的请求,唐昭宗肯定是不屑一顾,他巴不得张淮鼎也和张淮深一样的下场呢。

        张淮鼎等不到朝廷的旌节,只好自娱自乐,自己给自己升官,除了自称节度使以外,他还先后自称御史大夫、散骑常侍、工部尚书,这顺序完全符合唐朝官员晋升顺序的体制,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张淮鼎官运亨通,不断地得到升迁了呢!也是难为张淮鼎了,这看起来不亦乐乎的自嗨,其实背后是多么的心酸啊!

        龙纪二年(890年)年底,张淮鼎没有等到朝廷的任命,支持他成功上位的李明振病死了。李明振字九臬,是张议潮时期留下来的重要将领,曾在收复沙州和凉州的战斗中立下大功,号称“有庆忌之勇”,是张议潮倚重的大将,因此深得张议潮赏识,并娶了张议潮的女儿,在归义军中地位举足轻重。

        和李明振一起支持张淮鼎的还有张议潮的另一位女婿索勋。索勋打仗也很行,自张议潮时期就一直担任瓜州刺史,在张淮深收复甘州、凉州的战争中也立过功,被称赞为“五凉廓清,生擒六戎”。但与李明振的忠厚相比,索勋为人阴鸷狠辣,野心勃勃,权力欲强烈,他的字叫做“封侯”,可见其志不在小。

        李明振和索勋扶植张淮鼎上位后,形成了两架马车并行辅政的体制。李明振的存在,是张淮鼎用来制约索勋的重要筹码。李明振死后,索勋独掌大权,对年轻的张淮鼎来说无疑是一个潜在的威胁。

        然而张淮鼎没有太多的时间来考虑如何对付索勋。在坐上节度使之位的第三个年头,也就是唐昭宗大顺三年(892年)九月,张淮鼎也病死了。

        如此频繁短暂的权力更迭带来的不仅仅是政权的不稳,更突出,更直接的问题是——归义军内部新出生的张氏男丁数量根本跟不上归义军更新换代的速度,以至于当张淮鼎去世之后,张氏直系亲族内唯一有权利继承这个位置的人,只有一个还是孩子的张承奉而已

        但是如果让这个毫无政治经验,甚至在归义军内部毫无威望的孩子直接继任张淮鼎的位子,沙州城内会发生什么事呢?

        在这个天下愈来愈动乱的时代,连远在西部边陲的张淮鼎都明白一个道理:无论是朝廷,还是割据政权,一个幼主在位必然会导致无数野心家趁乱而起,将整个家业颠覆,重新把政权踢进四分五裂的战火之中。

        但是,归义军和那些东边的藩镇还有些区别:这种情况如果发生在中原地区,结局只是这个藩镇换个家族统治而已;而一旦归义军内部动乱,环伺在四周的回鹘人,西羌人等胡族,都会把握住机会直接将河西这最后一个汉族政权直接灭亡——所以张淮鼎知道,归义军折腾不起。

        于是在892年他撒手人寰之际,将自己的十四妹叫到病榻之前,将抚养张承奉,暂时辅佐归义军运行的重任交给了这个他唯一信任的亲人。在这之后,他才放心地离开了人世。

        但是张淮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自认为天衣无缝的托孤计划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纰漏:他考虑到了沙州城内的反对势力,考虑到了朝廷或许会插手,考虑到了回鹘人或许会进攻但是他唯独没有考虑到在自己的亲戚之中,也有那等手握重兵,心怀野心之辈。

        这个人,就是后来篡位沙州的索勋。他当时是手握实权的瓜州刺史,也是张淮鼎的亲姐夫即使在李张氏坐镇沙州,张承奉稳握合法继承权的法理情况下,张氏家族依然无法保住归义军节度使的宝座。毕竟在那个年代,最重要的不是法理,而是手中的兵马:“于是兄亡弟丧,社稷倾沦,假手托孤,几辛勤于苟免。”这其中的兄弟二人,就是张淮深,张淮鼎二人。他们先后去世,留下了索勋这个巨大的威胁;社稷倾沦,则几乎是直接痛骂索勋的篡位之举,导致张氏家族的地位一落千丈,失去了三代以来守护的归义军政权。

        其实早在张淮鼎去世之前,甚至在张淮深执政的时代,索勋就已经开始为抢夺权力做好了准备。

        索勋就任瓜州刺史,大概在乾符六年左右。他是凭着在战斗中立下的功劳才被任命为瓜州刺史的,而且不是被张淮深任命的,而是被唐僖宗直接下诏正式承认的瓜州刺史。能在战斗中被朝廷承认,足以证明他的军事能力确实不虚。

        索勋在瓜州一待就是十年。这期间,除了加强城池防卫,训练兵马之外,他还经历了从张淮深到张淮鼎的政变。在关键阶段,他还适当的给予张淮鼎一些支持,以换取张淮鼎对他在瓜州地位的认可。

        而此时索勋这个人的地位早已经比张淮鼎拔高不止一个层次了,和张淮鼎比起来,索勋现在已经丝毫不落下风。

        张淮深生前曾担任过沙州节度使,多少有一个节度使的名分。而张淮鼎一生寻求节度使之职,却始终没有等来属于他的那杆旌节。而瓜州其实在张淮深时代就已经和“沙州节度使”的管辖范围有些脱离,只不过张淮深执政日久,威严尚在,所以瓜州和归义军仍然藕断丝连。

        当执政尚短,还没有节度使名号的张淮鼎上位之后,索勋的瓜州就和沙州成了平起平坐的两个行政单元(官方层面上),具有相当的独立性。同时这个具有独立性的瓜州,还藏着索勋不少的兵马。

        于是作为张氏宗亲中唯一一个健在的男性长辈,又有一定的军事实力,索勋轻而易举的篡取了张承奉的位置,成为了归义军的第四代节度使。

        这场政变的受益者,不只是获得实际利益的索勋。连远在长安的唐僖宗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是高兴的不行:长期以来困扰他的,恐怕张氏会在河西坐大的问题因为索勋的上台迎刃而解。

        可以想象,新上位的索勋不仅会一如张氏家族向长安索取节度使之位,还会更加忠诚于朝廷,获得更多的官方支持。

        于是唐僖宗立刻授予索勋归义军节度使的职位,并一口气为他加了定远将军,检校吏部尚书,御史大夫,钜鹿郡开国公,上柱国等多个位高权重的头衔,对他的态度远远胜于对张氏统治者不温不火的态度。

        而索勋在得道了节度使头衔的同时,也和长安料想的一样听话。他识趣的向长安提出,自己没有向东发展的意思,并且愿意将甘,凉,肃三州继续托付于朝廷河西节度使和河西都防御使的名下,自己则选择向西开拓疆土。

        唐僖宗自然又是大喜,将归义军节度使的观察范围扩张到了更西部的伊,西等州。如此一来,索勋虽然放弃了东部三州,但是却向西扩张了两到三州的领地。这笔买卖其实很划算,因为在领地范围大体不减的同时,他获得了长安的赏识,也避免了和朝廷的冲突。

        随后,索勋任命两个儿子分别为沙州刺史,掌握行政权;沙州司马,掌握军权,彻底稳住了沙州城的局势。

        然而,被索勋挤下高层的张氏族人却不会因为索勋获得了朝廷的认可而轻易对他俯首帖耳:怀着对索勋的严重不满,原本应该作为托孤之人的李张氏带着小张承奉躲了起来,伺机寻找机会再次发动政变,夺回属于张家的归义军政权。

        令人疑窦丛生的是,接着张淮鼎出任节度使的人,不是张淮鼎的儿子,而是张议潮的女婿、张淮鼎的姐夫索勋。

        索勋上台之后,首先做的事情和张淮鼎一样,就是马上派出使者到长安入奏朝廷,请求正式任命节度使。

        奇怪的是,张淮鼎等了两年多,至死也没等到朝廷的任命。而索勋一来,朝廷就非常爽快地授予他归义军节度使之职。而且唐昭宗很大方地将原来授予张淮深的仅有沙州一州的管辖权,扩大到了“沙瓜伊西等州”,怂恿索勋把注意力放在西边的伊州、西州,打那里的回鹘。

        很明显,这不过是唐昭宗玩弄权术的手段。对于朝廷来说,此时的索勋已经成了一个威胁——他不是张家子嗣,谁知道他会怎么对待朝廷呢?张家人虽然很想要节度使的名号,但是毕竟先君议潮是个忠于朝廷的人,死都死在了长安。作为后人,总不能反叛翻脸,顶多自称一个节度使的样子。可是这位索勋是个异姓人呐……

        李明振和张夫人所生的三个儿子,李弘愿为沙州刺史、李弘定为瓜州刺史、李弘谏为甘州刺史,“四方响义”的地方实力派,应该主要就是这兄弟三人。李氏三兄弟居然能够分别担任归义军三大州的刺史,非同寻常,很可能是张夫人当初与索勋达成的政治交易,即张氏、李氏两大家族承认索勋继任节度使之位,但条件之一是要让李氏三兄弟分别担任三大州的刺史。索勋急于上位,一口答应,他心想以后有的是时间来收拾这哥仨,可是没想到,张夫人和李氏三兄弟动手的时间比索勋预想的要早得多,他们先发制人,索勋措手不及,被杀身亡。

        张夫人因为领导策划推翻索勋,被认为是极大的功德,被称为女中豪杰。

        索勋死后,张夫人和李氏兄弟抬出年幼的张承奉,把他扶上了归义军节度使之位。至此,归义军节度使一职又回到了张氏家族的手里。“赖太保神灵,辜恩剿毙,重光嗣子,再整遗孙”。张议潮之祚,因而复振。

        “重光嗣子,再整遗孙”。也就是说,索勋的阴谋只能能得逞于一时,却不能得逞于一世:在南阳郡君张氏的辅佐之下,张氏子孙张承奉又重新夺回了权柄,恢复了张家的江山社稷。

        南阳郡君张氏,就是被张淮鼎临终托孤的亲妹妹,在索勋占领沙州之后,张夫人为了保护张家唯一的血脉不被索勋斩草除根,带着侄儿张承奉在沙州城内东躲西藏,尽力避开索勋的眼线——当然,张氏的要求不止于此。

        对于身为亲戚,却趁着主少国疑的机会篡位夺权,张夫人对索勋可谓痛恨至极,无时无刻不在寻找机会将索勋拉下台,重新让张承奉掌握权力。她利用自己的身份多方联络,甚至不惜找到曾与归义军为敌的力量——西羌人。

        公元893年,张氏依靠自己夫家和外羌的力量,将毫无防备的索勋直接拿下,成功夺回了归义军的最高权力。同时,张氏夫人“义立侄男”,将自己的侄子张承奉奉为归义军节度使,一如她之前对自己承诺的那样。

        事情发展到这里,这个故事似乎已经可以圆满结束了:所谓奸臣授首,幼君归位,张氏作为太夫人也成功树立了自己的威严,归义军的发展也可以重新回到正轨。

        可是贪权这种事情,总是不可能只存在于一个人身上。如今索勋已死,张承奉仍然幼小,权力相对真空,忠心为张氏的“伟儿郎”们。又借助太夫人的力量爬上归义军的各个重要的官职:长子李弘愿被加封为沙州刺史,兼节度副使,御史大夫,上柱国。更重要的是,这位李弘愿先生还持节沙州诸军事:这个“持节”实际上也就是代替张承奉把控了归义军节度使应有的权力,相当于一朝宰相。

        除了长子直接代替张承奉的位置之外,张夫人的另外三个儿子,则分别被封为瓜州刺史,甘州刺史和沙州司马,并分别加官御史大夫或者御史中丞这样的高官职位,可谓是彻彻底底地把控了归义军管辖的三州领土。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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