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李嗣昭与李存进

却说李克用兄弟当年一起到汾州太谷打猎。突然望见前方林中郁郁有青气。李克用很奇怪，就带着众兄弟去看个究竟，结果遇到了一户姓韩的农家。刚好韩家生了一子韩进通，上应青气。这让李克用大感惊异，就大出金帛，让韩家割爱。一个山野农户哪敢反对横眉立目、凶神恶煞般的沙陀官爷，只得含泪答应把孩子转让给李克用。

        李克用喜欢收养子，不过对于这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哪有功夫管啊？正好弟弟代州刺史李克柔子嗣艰难，就把韩进通交给弟弟做养子，还给他改名李嗣昭。

        毕竟是干儿子，加上当时战乱频仍，李嗣昭发育不良，一直身材瘦小，让李家人很不看好。不过，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就在别人的白眼中，上应青气的李嗣昭练就了谨慎忠诚、精明强悍、沉着坚毅的个性，且颇有胆略、勇武善战，在李克柔的家中日益显得卓尔不群。最终，李克用再次横刀夺爱，将李嗣昭收为养子。

        当上李克用二太保的李嗣昭，不久就被任命为衙内指挥使，成为李克用最亲信的人。

        却说河中节度使王重荣死后，其子王珂与王珙都想上位，结果兄弟反目。王珂不敌，就向李克用求救。李克用立即派李嗣昭率军救援。朱温闻讯同样派出了援军，却被李嗣昭在胡壁堡击败，带队的将领都当了俘虏。

        李嗣昭的开门红让李克用很高兴，加封其为检校仆射。王珂为了巩固和李克用的同盟，主动当了李克用的女婿。在他上门迎亲之际，特意将河中的安全托付给年轻的李嗣昭。把地盘和权力看得比命都重军阀们能够如此信任一个外人，这在乱世中简直是一朵奇葩。

        天复元年(901)，王珂被朱温的军队俘虏，河中各州相继陷落敌手。不久，李嗣昭老家汾州的父母官也起兵谋反，与朱温暗通款曲。李嗣昭奉命讨伐，三天内就攻下汾州，诛杀叛将。然而，朱军大将氏叔琮却将李克用的老巢太原围了个水泄不通。李克用忧心忡忡，却想不出破敌之策。

        危急之时，勿勿回援的李嗣昭担负起了守城重任。他挑选精锐骑兵不分早晚地分头从各门出击汴军营地，左俘右杀，或烧或击，使长途奔袭的朱军疲于奔命。就在朱军防不胜防之际，老天爷也来帮忙了，一来好几天，暴雨如注，地面积水横流，无法排泄，倒灌入朱军营中，很多士兵的双脚长时间泡在水中，肿胀疼痛，行走困难。加上山洪暴发，道路阻断，粮秣不继，朱军怨声载道，士气低落。

        攻城无望的氏叔琮只得撤军，李嗣昭乘势追击，缴获了无数战利品。稍事休整后，李嗣昭又率军扫荡周边叛州，很快稳住了太原局势。

        不甘心失败的朱军第二年又卷土重来。熟门熟路的氏叔琮会同朱温之侄朱友宁率军进驻晋祠，虎视太原。李嗣昭再次面临考验。

        与上次相比，这次依然是敌众我寡，而且两个敌将都是朱军中的难缠对手，加上镇州、河中尽陷敌手，仅有的守军士气低落，不时有人溃逃。幸运的是这回多了周德威这个智勇双全的帮手，加上太原城易守难攻，李家经营多年，人心归附。

        李嗣昭和周德威合兵一处，积极收集溃兵，登城拒守。此时的他们最担心的不是能不能守住太原，而是敢不敢守太原。如果李克用决意放弃太原的话，那么李嗣昭纵是有青气加身也无用武之地。所以，李嗣昭最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李克用的守城决心。此时的李鸦儿早已不是当年的拼命三郎，成了家大业大的晋军之主后，他往往瞻前顾后，考虑的事情太多。

        看到不分昼夜登城巡视，连饭都顾不上吃的李克用，李嗣昭觉察出了干老子的忧虑。于是，他对李克用说：“父王不必如此担心，只要儿子们活着，就一定能守住太原！”掷地有声的誓言让李克用很感动，却仍没打消李克用的顾虑。

        氏叔琮以前曾吃过周德威的亏，故此对帐下将领许诺，谁能抓住周德威，就让谁当刺史，一下点燃了诸将的战斗热情。这其中蹦得最欢的正是梁军头号猛将“夜叉”陈章，在他看来，擒杀周德威对于自己来说，易如反掌。

        陈章的叫嚣很快传入太原，搞得李克用都挺紧张，忙叮嘱自己的爱将：“陈夜叉想要拿你换刺史，你在阵上若看到骑白马穿红甲的人，一定要小心！”哪知道周德威听后却非常淡定，他对手下军士们说：“敌人如此骄狂，必然疏于防范。明天，我军与陈夜叉交战，你们尽管诈败，引敌军追击。到时，我乘其追击阵形散乱之机，突起攻击，陈章焉能不败！”

        果然，骄横不可一世的陈章看到晋军败退，急引军追击。不成想，周德威穿着普通晋军的服装，从斜刺里挥挝杀出，一挝就将陈章打落马下。

        这时候本来应该乘胜追击，可是那位曾经陷害过李存孝，又在朱军手里吃过败仗的李存信却说：“如今朱温兵强马壮，我们困守孤城，兵微将寡，实难抵抗，虽然太原易守难攻，但如果敌军长期围困的话，早晚会被攻破的。为今之计，不如趁着敌军围城未牢之际，暂避北蕃，另图进取。”李存信的逃跑路线打动了犹豫不决的李克用。李嗣昭力争以为不可，他认为，今日弃太原，明日弃云州，最终势孤人散，凭什么再与朱温争雄天下？颇有见识的刘太妃也支持李嗣昭的建议，使劲地吹枕头风，终于重新点燃了李克用的斗志。

        几天后，经过多方招揽，流散的兵众又逐渐会合到一起。手里有了一定力量的李嗣昭照方抓药，一方面固守坚城，给强攻的敌人以极大杀伤，一面利用黑夜掩护，分兵四面出击，袭击朱军，让朱军不胜滋扰，夜不能寐。围城多日，朱军不仅没占到任何便宜，反而损兵折将，力尽神疲。

        最后，朱友宁被迫下令烧掉营寨卷席而退，李嗣昭乘胜追击，迅速收复失陷诸州。从此，太原转危为安，朱军再也没有机会兵临太原了。李嗣昭凭着太原攻防战的出色表现，成为晋军中攻守兼备的赫赫名将。

        公元906年，就在朱温篡位的野心昭然若揭后，大将丁会决定不再跟着他混了，要跳槽李克用。毕竟，李克用仍然扛着大唐的旗号。王朝兴替，总有人对前朝充满感情。

        李嗣昭受命接应丁会，进入丁会盘距的战略要地潞州，就是号称天下脊梁、虎视中原的上党，顺利完成了接收工作。李嗣昭随即被任命为昭义军节度使，从此雄据一方。

        据说，李嗣昭还没到潞州赴任之前，当地有位卦师望见一家房子上常常有气如车盖，预言这里会住进潞州的新主人。结果，李嗣昭初入潞州，就号下该房作为前敌指挥部。后来，李嗣昭升任昭义军主帅，搬进官廨，那所房子上的气也随之消失。

        正忙着篡位的朱温听说潞州易守，连吓带气，忙命大将李思安带兵十万，企图夺回潞州作为自己的登基献礼。从血海尸山中搏杀出来的李思安并非弱者，他的大军一到潞州，凭借兵力优势，修筑夹城，深挖壕垒，密密匝匝，重叠交错，风雨不透，水泄不通。潞州不是险峻难攻吗，我围死你总行了吧？

        眼见得深陷重围，李嗣昭并未慌张，老子又不是没被围过？当年的太原不是敌军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吗？他一面安抚士民，一面整备军械，登城拒守。朱温眼见自己的好事将近，有些急不可耐，就派出使者，携带自己的亲笔信，信中利诱威逼，希望李嗣昭认清形势，早早归顺，好给自己的登基一个彩头。

        可惜，李嗣昭根本不吃这一套，为了表示守城决心，他毅然烧掉朱温的书信，斩杀使者，大折了朱温的面皮，也把自己推到与朱温不死不休的绝路上。

        朱温闻讯暴跳如雷，命令李思安一定要攻破潞州，抓住那个可恶的小个子千刀万剐。可惜，无论李思安如何攻城封锁，潞州城上始终飘扬着李家的大旗。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潞州除了日渐残破、血渍斑斑之外，没有任何改变。黔驴技穷的李思安除了围城还是围城，毫无办法。

        就在这最为艰难的一年多里，潞州军民缺吃少穿，却忽然有盐和炭神奇般的出现，李嗣昭没有藏私，而是全部用来救济城中百姓，这也使他更加赢得了百姓的支持。看到这儿，我不禁想到，如果说李嗣昭出生时的青气有点非人力的话，这突然出现的盐炭一定是人为的，最大可能是李嗣昭早就预料到潞州之战旷日持久，提前准备下的，到了关键时刻弄点玄虚，再拿出来，一则可济危难，二则可聚人心，毕竟那时的人们迷信指数较高，这么一整，直接爆表。

        朱温哪怕再困一年也没辄！

        李嗣昭年轻时喜欢饮酒，经常过量。曾经因为上源驿饮酒误事，痛失良将的李克用劝他戒酒，李嗣昭从此再不饮酒。可在被困期间，李嗣昭重新端起酒杯，故意在城楼上宴请众将，拿城下敌人取乐。城外的敌军很不爽，就乱箭攒射，其中一支箭射中了李嗣昭的脚。李嗣昭忍住疼痛并未声张，趁众人忙乱之际悄悄拔掉，照常喝酒。众人之心始安。

        此后，李嗣昭留守潞州，一面将养身体，一面治理地方。经过一年多的围城，城中军民死伤过半，城乡百业萧条。李嗣昭保境安民，放宽法律，减轻租税，招徕流民，劝课农桑，发展经济。一两年后，潞州城便恢复了往日模样，军城完集，士民归附。潞州城三面与敌接壤，敌人经常入境打草谷，都被李嗣昭率军击退，劳而无功的敌人领教了李嗣昭的雷霆打击后，再也不敢轻易犯境了。

        却说五太保李存进，原名孙重进，生父为孙牷。孙重进生于公元856年，卒于922年，是代郡振武人，这里胡汉杂居，民风剽悍，尚武成风。生于斯长于斯的李存进自然是从童子功练起的好把式，少年时便以勇武过人闻名。

        学武有成的孙重进不甘心呆在乡下做个穷小子，就跑到岚州投军，追随当地刺史汤群。凭着一身武艺，孙重进很快就做了军中小校。

        不过汤群只是个自保之徒，在乱世中难有作为。孙重进的小校做得也没啥前途，只能苦逼地等着命中明主早日降临。

        878年，李克用攻破朔州，孙重进觉得李克用是一位值得投靠的乱世枭雄，就弃汤归李。李克用很赏识年轻英武的孙重进，将其收为养子，并为他改名李存进，成为自己的五太保。从此，李存进追随李鸦儿父子不离不弃，直至殒命镇州。

        李克用和他的沙陀军时降时叛，唐朝皇帝很是费神。但是秉持“宁与外人不与家奴”的帝王心术，大唐皇帝最终还是将李克用视作手中平叛的王牌。在黄巢攻入长安后，唐僖宗命其火速入京平叛。

        李存进就此跟着李克用踏上了平叛自立、逐鹿中原的悲壮人生。

        平定黄巢起义后，李克用雄据河东，成为当时唯一可以与朱老三pk的大军阀。

        在朱李之争中，很长时间都是朱温占据上风，李克用的老巢太原城都被朱梁大军围过数次。不过，凭着诸将的拼死抵抗，太原城愣是苦苦撑了下来，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公元901年，梁军大将氏叔琮率军进抵太原，精锐尽出的太原城瞬间告急。幸好李嗣昭等将拼死守城。氏叔琮虽然兵多将广，仓促之间也攻不下太原城。

        城中稍定，众将暗自庆幸。李存进却认为梁军之所以攻城不下，是因为他们认为太原空虚，可以轻易攻取，根本没想到会碰上李嗣昭这颗硬钉子，猝不及防之下才暂退，一旦梁军恢复元气，一定会变本加厉地进攻太原，那时才是最危险的。

        李存进建议李嗣昭继续死守太原，自己则带一路军马出城迂回埋伏，这样进可以对敌军形成夹击包围之势，退可以与太原互为犄角，如此才能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之下立于不败之地。

        李嗣昭同意了李存进的建议，命他带领所部出城迎敌。

        李存进率领自己从雁门关带来的晋军精锐悄悄出城，向洞涡驿一带搜索前进。

        李存进刚到洞涡驿不久，就遇到氏军一部。狭路相逢勇者胜，李存进率先发起攻击。

        氏叔琮率领的梁军杀入山西后，本来一帆风顺，根本想不到会在洞涡驿遭遇晋军突击。看着晋军气势汹汹地杀来，梁军不禁慌了手脚，结果可想而知。等到氏叔琮的大队人马赶到，洞涡驿已是一片狼籍，遍地都是战死的梁军士卒。

        李存进与李嗣昭兄弟同心互相呼应，最终将氏叔琮的大军逼出山西。

        李克用死后，李存进继续追随李存勖，奋战在晋梁pk的血火战场上。

        中国人讲究以身作则。李存进感念李氏父子的器重，律己甚为严格，对于敢于触犯军规的将士从来不循私情。一时间晋军军容严整，令行禁止，战斗力得以大幅提升，晋梁双方的战斗态势进一步向晋方倾斜。

        不久魏博军发生兵变，乱军首领挟持魏博节度使贺德伦降晋。李存勖不费一刀一枪就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天下雄兵魏博军，李存勖喜不自胜。

        可是李存进对此却提出不同意见。他认为魏博军事急来降，并未皈依，且魏博军士一贯嚣张，随意变乱法度，如果听之任之的话，一定不能长久为晋所用。他建议在魏博军中申明法纪，严惩强梁和宵小，然后恩威并用才能收其腹心。

        李存勖同意了李存进的建议，任命其为魏博军都部署，重点抓魏博军纪。

        李存进要想驯服魏博军这匹脱缰烈马，就必须拿银枪效节都开刀。

        李存进上任伊始，就派人查访银枪效节都的罪过，然后根据军法条例，对于作奸犯科的银枪效节都将士一经查实，立时究办。不仅如此，他奉行“乱世用重典”的古训，对于那些民愤或军愤极大的将士，不仅枭其首级，还陈尸于市，以此一平民愤，二警效尤。魏博军再也不敢冒犯军纪。

        经过李存进的一番杀罚奖惩，银枪效节都将士如同失散的孩子找到爹娘一般，对李存勖的归属感激增，很快就成为李存勖手中的战场利剑，在建立后唐的征战中名动天下。

        李存进是个爱动脑子的将领，不仅在战阵上能够审时度势应对有方，而且对营垒守战之具颇多巧思，每每出人意料。

        公元919年，李存进跟随李存勖与后梁军战于德胜城。德胜城夹黄河而建，分为南北两城。德胜城草创之初，南北两城隔河相望，只能通过摆渡联系。

        为了解决这个难题，李存进想造座联接两城的浮桥。可是要在浊浪滔滔的黄河上系住船只，没有结实的绳索可不行。当时人们一般用竹子制成绳索，称为竹笮，可在黄河一带到哪里去找竹子啊？众人都认为浮桥难建。

        李存进偏不信这个邪，他决定就地取材，用随处可见的芦苇撮成苇笮，用来维系随波逐流的船只。然后再分别在两岸堆起土山，深植大木系缚苇笮，从而牢牢地将船只固定，最后铺上木板钉牢。一座坚韧耐用的浮桥就此出现在德胜南北两城之间。

        李存勖十分高兴，有了浮桥，德胜城固若金汤，晋军随时可以由此挺进中原。而且这个浮桥制作简单，造桥原料丰富，黄河边全是芦苇。

        高兴之余，李存勖举起酒杯对李存进说：“你真是我的杜预啊！”李存勖甚至脱下自己的华服，亲自给李存进披上以示嘉奖。

        921年，成德军发生内乱，牙将张文礼杀死节度使王镕，投降后梁，史建瑭率兵讨伐，张文礼惊悸而死，其子张处瑾继位，李存勖又命天平节度使阎宝率兵再攻，阎宝击破成德军恃胜轻敌，很快被成德军队打败，阎宝愤愧而死。接到败报，李存勖派出昭义节度使兼中书令李嗣昭率军讨伐，李嗣昭大败成德军队，但也中流矢死，李存勖再以天雄马步军都指挥使、振武节度使李存进为北面招讨使，率军攻击镇州。

        李存进一心算计敌人，没想到镇州守将张处瑾也在算计他。听说晋军安下营盘，准备和自己长期作战，这让张处瑾很担心。他决定乘着晋军立足未稳，一鼓作气冲破大营。于是，张处瑾派弟弟张处球率军七千攻击东垣渡的晋军。

        也是李存进大意了，他没有算到敌人会这么快就向大营杀来。结果他派出的晋军主力骑兵与镇州军擦肩而过，竟然谁也没发现谁。

        听到镇州军杀向大营的消息，李存进知道情势危急，忙命人飞马去追主力部队，同时将守营士卒一分为二，大部分留在营中固守，数十名亲将跟着自己去渡桥处挡住敌人，为大部队回援争取时间。

        这些跟随主将多年的士兵明知守桥九死一生，但是看到已过花甲之年的主将仍然跃马横刀冲锋在前，无不舍命杀敌。桥面窄小，镇州军纵然兵力占优，但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冲过渡桥，只能利用人多的优势强行推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伤痕累累的李存进终于不支倒下，在他周围，是跟随自己多年的亲卫。不远处，张处球无语地看着这个生生挡了自己半天的老头儿，眼里满是恐惧。

        就在此时，晋军的步兵排着整齐的阵列从营中迎面杀出，镇州兵的身后，呼啸而至的晋军骑兵高举马刀奋力冲来。很快，七千镇州军就淹没在晋军为主将复仇的怒火之中。

        李存勖听闻李存进的死讯，虽然有些麻木，却也伤心不已。在他登基后，特意追赠李存进为太尉。

        李存进有子名李汉韶，从小就非常有器度，长得也标致，后来加入军中，曾在孟知祥手下效力。他上书唐明宗李嗣源请求恢复孙姓。几年后，孙汉韶同学就因为得罪了李从珂，叛离后唐，投到了故主孟知祥的麾下。孟知祥颇为感伤地对老朋友说：“丰沛故人，相遇于此，何乐如之！”孟知祥对孙汉韶颇为器重，让他出将入相着实风光，甚至还封其为乐安郡王。李汉韶在天府之国，远离战场，过得到也逍遥，受活七十余岁，其官爵和寿数双双超过了父亲，也算是对李存进忠诚国事的福报吧。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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