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药，吃得很及时，身体，恢复得很快。
但江愿，莫名地有些自闭。
艾枣看见，于心不忍，“殿下，你这。”
江愿轻轻挥了挥手，“别说了，说多了都是泪，我太不容易了。”
叮咚。
江愿朝左边隔了十来米处的大门看去。
有人？
“艾枣，去开门。”
“诶，好。”
叮咚。
“来了来了。”
艾枣打开门，看见的就是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还浑身散发着恶臭。
说实话，江愿正在吃东西。
也说实话，江愿看见这场面差点把刚吃的东西吐出来。
但是像形象这种东西吧，还是得保持的，来者不管是啥，也不能歧视。
江愿端正了仪态，放下了手中的食物。
“你，这是，死了多久了？”虽说人一来就提死不大好，但是该直白点问的还是得直白点。
“死了，”那鬼眼里闪过一丝迷茫。“有一两个月了吧。”
“那为何不走阴路去冥界啊？”
那鬼轻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说实在点，鬼的形态大多反映着那人死时的形态。能死成这副样子的，倒也实属罕见。
多半死得时候，或者说死的手段比较过激，反正是不可能是自杀死的。
“艾枣，你把她到达后院外边的魂留处安顿一下，起码把这一身给收拾收拾。”
艾枣应了一声便要引路。
那人却是站在原处，并不肯走动。
“跟着去吧，鬼魂怎么了，鬼魂也是需要休息的，等你休息好了，我明天来找你聊。”
听见这话后，那人才肯跟着艾枣过去。
奇了怪了，许久没遇见死得这么惨的人了。
江愿扶着桌子站起来，这是坐久了吗，头竟然有点晕，眼前还发黑。
emmm，什么破身体。
江愿站着缓了一会儿，这才上楼去，书桌旁的橱柜有着一本簿子，上门专门用来记录信息入库，或者去查一些信息。
江愿拉开柜门，把簿子拿了出来，顺着坐在椅子上。
她手里握着支笔，手指正有意识无意识地转着。
“名子。”
“程梦。”
江愿拿着笔在簿子上留下了这两个字。
簿子很智能，信息对接得很快。
也不知道上面到底浮现了什么内容，看得江愿脸上一笑。
“可以啊。”
江愿的笑让程梦感觉到了一丝迷茫。
“我就先问问，你来这儿要做什么，总不可能单纯地随意乱闯。”
程梦正要开口，江愿却好似预料到了她要说什么似的。
“别拿记不住了来忽悠我，通常不记事的都会直接被引上阴路去冥界，不会乱闯。”
江愿在前边走着，并没有关心后边程梦的表情与心理。
前边有座假山，加了发动机，有水从上边源源不断地流下来。
水流并不是很大，以至于水落下的时候有序地嘀嗒，嘀嗒的响着。
江愿听见后，突然转过身来，盯着程梦。
程梦似乎也听见了滴水声，开始变得惊恐起来。
江愿不紧不慢地问道：“很怕水声么？”
程梦下意识想往后退，但却被江愿施的法术给拦着。
“别急着走，再听一会儿，没准听着听着能想起来点什么呢。”
程梦眼里开始浮现血丝，脸上露出青筋，瞳孔放大，指甲变得漆黑。
江愿就这样盯着她，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怕水声，是因为死的地方有水吗？
“怎么冥界的事，倒还要我来管了，真是好久没见着鬼了。”
江愿在一旁小声抱怨着。
程梦像是快要承受不住了，她疯疯癫癫地，艰难地向江愿爬去。
“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好吗？”
她的脸色十分苍白，本来换好的衣服却被水浸湿，头发也散乱着，湿湿的，空中也是恶臭，让人恶心。
江愿看着程梦的手指苍白瘦长，就像白骨一般，重重地把地扣住，像是要把地板抠出一个洞来。
慢慢地，她的身体也开始扭曲，以一种不知该怎么描述的姿势伏在地上。
江愿于心不忍，把还未掉下去的水滴停在半空中。
水声的远去让程梦感到舒服，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江愿站得有些累，直接坐在了走廊的扶手上。
“我问的问题有答案了吗？”
程梦似乎很累，现在根本站不起来，正半跪在地上。
“我……我觉得自己死得冤，我不愿走，我还有孩子，我还有孩子的啊，我要是走了，他该怎么办啊，他该怎么啊。”程梦直接急得哭了起来。
“孩子？”
程梦哽咽着，“对，他现在是个高中生，明年就要高考了，你说，这…这可该……怎……怎么办啊。”
“要高考了，着实可怜，那他名字是什么啊，在哪儿读书，我可以先派人去帮你看看他现在怎么样。”
“邓宇州。”
邓宇州，这名字怎么就听着这么熟呢？好像还在哪见过似的。
“第二中学高三十一班。”
高三十一班。
江愿这下明白了，这个名字之所以觉得熟悉是因为，她在祁序的班级成绩单上见过。
这都是什么事啊？
这下，江愿觉得还是自己去吧。
就单凭自己的潜意识觉得好玩。
江愿施着法轻车熟路地来了第二中学。
说实在点，就高三十一班的班主任和她关系还行，而且是个半仙。
说再实在一点，整个学校都认识她，知道她是神仙。
所以要进学校，就算没有什么工作证，学生证，也是非常容易的。
好巧不巧，这位班主任正好在上课。
那便等下课在说吧。
诶，不对啊，不都在做卷子吗？又没讲课。
江愿放了只小小的千纸鹤进去，略微施了点障眼法。
可能习惯了只屏蔽凡人的生活，忘记了里面还有个神仙。
祁序用余光瞥见了那东西，但他并没有想太多，接着闷着头写卷子。
徐橙雪看见这东西后，极度自然地走出了教室。
“来找我有事啊？”
“你们班是有个叫邓宇州的吧。”
徐橙雪点了下头，“是啊。”
“下课让他来办公室一趟，我在办公室等他。”
徐橙雪越想越不对劲，“发生什么事了吗？”
江愿倒是很直白，“他妈死了，你知道吗？”
徐橙雪并不知道此事，被惊了一跳，“啊？这我倒不知道，他毕竟也没提，话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还能怎么知道，他妈鬼魂找上门来了。”
“这是有点严重了，我等会儿下课就让他来。”
“嗯，好。”
江愿去了教师办公室，徐橙雪回了教室。
她故意在教室转了几圈，然后走到邓宇州桌子边。
她想着之前邓宇州把学生证给弄丢了，现在刚好补回来，就以此为由让他去办公室好了。
“邓宇州，下课来办公室一趟，刚刚学生会的说你的学生证补办好了，在办公室那边。”
邓宇州抬起头，“嗯，好，徐老师。”随后又低下头接着写作业。
徐橙雪看见邓宇州如此刻苦努力，不觉感到他有些可怜。
明明快要高考熬出头了，怎么就遇见这种事了。
她想叹气又觉得不合时宜，还是给憋了回去。
下课铃想起的时候，江愿已经在办公室喝了两杯水了，原因就是无聊到喝水。
邓宇州过来的时候，江愿刚好接完了第三杯水。江愿侧起头看了看他，笑了笑。
“来了啊。”
徐橙雪先是把学生证拿给邓宇州，然后，便要开始干正事了。
“邓宇州，不是老师想要怎么样，就是，我们刚了解到，你妈妈去世了，你知道吗？”徐橙雪边观察邓宇州脸色边道。
徐橙雪过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反正，希望你也能看开点，节哀顺变吧，这世上总有些变故我们是无法预测的。”
江愿看人细心，发现邓宇州露出的神情不是悲伤，而是震惊。
就好似，他才刚知道自己母亲已经去世了一样，但有看着觉得不太对。
通常，第二中学的高三一个月放两个半天，两个月放一次双休。
照程梦死的那个程度，怕是至少得有两个月了，就连簿子上记录的也是两月有余。
而且，不才刚放过双休么。
说起那个周末，江愿嘴里就莫名其妙冒出一阵苦味。
……
江愿觉得徐橙雪这么讲来讲去也太浪费时间了。三言两语就把人忽悠走了。
江愿对自己十分了解。
“我呢，可能没有你们班主任那么温和，你要做好准备。”
邓宇州似是紧张地搓了搓手。这些小动作都被江愿尽收眼底，但至少她没明面提出来。
“你看起来好像并不知道你母亲死了？”
江愿端着水杯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那小孩子都紧张得手去用裤子擦汗了。
江愿笑了笑，“别那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也不会杀了你，也不会像人贩子一样把你绑了。”
可说完这话，她又发觉不太对。
“这，其实好像也说不定，不过，暂时是不会的。”
邓宇州站在门边，好在徐橙雪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了。
不然这个场面，恍然一看，真就有点像怪兽吃小孩了，这要是把其他的学生给吓着了，那就不好了。
过了几分钟。
“我……我……，我不知道。”邓宇州支支吾吾回答道。
江愿觉得这是在是有点浪费时间，这个小孩答话的效率实在是有些慢了。
但事实也确实如此，因为这时，上课铃突然响了起来。
这铃声可真是，下课十分钟，不得不说，过得真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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