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江愿在确认蜘蛛死后，才放心慢慢往前走，但她总感觉后面有什么东西。
以她的敏锐程度，理应是能知晓身后之物为何，但今天试了多次，却没能探出这究竟是什么。
她转身向后看，却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一点气息都没有。
是多疑了，感知错了吗？
江愿又转身回去，接着往前走。
她总感觉后面那个东西离她越来越近了，就好像她稍微退一步，就能和拿东西接触一样。
她正准备着转回去再看一眼，结果后面那个东西比她反应还快。
直接猛地抓住她的手，向后一拖，江愿突然失去了意识。
她似乎感觉自己坠入了一片湖里，周身是冰凉的水，还伴随着阵阵血腥味儿。
总之，并不好闻，但很熟悉，她大致推测着，觉得自己多半是陷入了过往的某一段记忆。
江愿猜得很准，祁序只是在床上稍微缓了一会儿，便站了起来。
他推开门，先是去江愿房间看了一眼，人不在。又去二楼所有房间看了一遍，依旧没在。
他走下楼，抓到艾枣，“江愿呢？”
艾枣被吓着了，但也很快回答道：“殿下出去了。”
“出去了，去哪了？”祁序全身上下都映着暴躁二字。
“殿下没说，但她看起来挺急的。”
“挺急？”
艾枣又怕自己说得不够仔细，“就是那种，看起来不太正常的急。”
祁序大概是能猜到一点的，从他在幻境中所经历的。
他所知道的，江愿不一定是知晓的，一旦江愿入了那段过往，并不一定是可以出来的。
那是她痛苦的回忆。
不一定非要记得些什么，要忘便忘了无尽的痛苦。
可怜命运不许一生无忧无痛。
周圈的水变得更加寒冷，原本只是单纯的冰水，但现在却渐渐出现了冰沙。
她睁不开眼，她只能稍许感知到周围的水随着时间的流逝在慢慢结冰。
这架势下去，最后怕是只能冻在水里了。
可现实不允她反抗，只许她接受。
试了几次没结果，江愿倒是安分了，就在水中悬着，任其发展了。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不在现实，所以才能大胆放心不去管。
也不知道还要待多久，江愿思索着。
“怎么样了，一切都办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穿过冰层传到江愿耳里。
“办妥了，就在水里冻着呢。”回话的是一个中年男性。
“你给我小心点，她要是出了一点事，你就别想多活一瞬。”
“放心吧，小姐。”
似乎安静了很久，“她并不是很自觉，总是去做一些伤害自己身体的事，我看着实在是心疼。”
“阿愿啊，即使我知道这样做并不是很好，但是你相信我，我可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这水有疗养身体的功效，等你身体好了，我再让你出来。”
“好不好啊？”
“我不会像他一样囚禁你，我不会干涉你，只要你别过分，好不好？”
那个男子：“殿下，主君已经忘了那些事了。”
“那又怎样。”
江愿听着这番话，一时间不知道是回忆式的熟悉，还是看小说的后遗症。
这思想是病娇吗？似乎确实有点小像。
但，貌似也没人会敢对她有这种心思吧。
探着感觉好像人走了，这具附着江愿意识的躯壳开始动了。
确实，这点小冰并不成问题，要想破也是轻而易举。
江愿并没有搞清为么当时的自己会有这个耐心，在池里安安静静地放血，等着那人离开，才肯小心翼翼地出来。
身后的池子里已经全部结冰了，血红色的鲜艳。
这个池子倒还眼熟，感觉是经常见着的。
江愿莫名有些不耐烦，怎么什么都看着眼熟，这还得了了，脑子里的东西直接乱得一团糟。
她想着浅浅地发泄一下，却发现自己动不了。
只是附着，不能控制。
江愿只能就此安分着，走一步看一下。
她发现“江愿”走过的路上都是血迹，看来身上的伤口并没有愈合，还有着鲜红的血液在不断的流淌。
“江愿”每一步都十分吃力。
关键“江愿”不肯放过江愿，江愿明显地觉得自己全身都开始疼痛了。
像是被刀剑慢慢划开的感受。
她要重新经历一遍。
但她还能将就坚持着，但刀剑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有一瞬，可能是伤口过深了，她居然差点没坚持住，但“江愿”依旧很淡定地往前走。
即使全身打颤，咳嗽得厉害导致鲜血从嘴缝里流了出来。
“她”走至门边，全身脱力似的倒了下去。
“小姐也太豪横了，把主君……”
“嘘，你想死吗？”
“倒不是想死，只是觉得主君有点小小的可怜。”
“确实，听说小姐还要强行修改主君的记忆呢。”
“真的？”
“哎呀，都是道听途说来的嘛，还有，这些哪是我们能说的，主君命就算再不好，那也没办法，我们能干什么。”
“这……不是，主君的记忆不是早就消了吗？”
“可能，以防万一？好了好了，快走了，要是被小姐发现了，可有我们俩好受的。”
强行修改记忆吗？相思蝶还不够，还要再加一层，真是有毛病。
她感觉“自己”有了反抗的迹象。
站不起来了，也还是拼尽全力将门拉开，“她”在地上爬行着。
“她”又怎么不知道，自己根本逃不掉，身后是一滩滩的血。
但“她”还是想试试，万一可以呢。
直至后面想起一句，“你怎么不听话呢，竟自己偷偷跑出来了。”
“江愿”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回头了，只能接着往前爬。
后边那个人倒是挺有耐心，还能走过去，蹲下来，拉住“江愿”的胳膊。
“阿愿，听话，你的身体需要好好地养，这样跑出来是不好的。”
“江愿”用力甩过那人的手，继续往前爬着。
那人轻轻一笑，“何必一直来试探我的底线呢，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么狼狈吗。”
“江愿”直接忽视掉这话。
那人似乎是受不了了，走至“江愿”面前，抬起后者的下巴，“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呢？”
回忆唯一不好的就在这儿了，江愿只知道有个人在抬自己的下巴，但并不能看清这个人。
但听音色，这个人本应该是很温柔的吧，怎么又会变成这副模样呢。
她听见“自己”开口说话了。
“你内心有多么龌龊吗？你并不知道，我从未想过，温和地外表下竟是一只狼啊，，你可真是厉害，我可真是佩服极了。”
江愿无语了，这……，就知道屏蔽关键词呢。
但是她感觉不太对，按理来说，她的伤口都不应该这么任血流的。
就算流，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阵势。
一直流个不停，倒像是吃了或碰了什么不该吃不该碰的东西。
她下意识认为是对面那个捏她下巴的人干的。
她正愁着呢，转眼一瞟，一个熟悉的标识漏了出来。
顾家的筝形标识。
这也可以说是毫不意外吧。
但是下人一句一个“小姐”，这范围倒是缩小得快。
顾家的小姐总共也没有几位。
顾雪婷，顾雪梨，顾梓笙，顾江媛，顾华钰。
五个。
这血倒是越流越多了，她直觉再这么流下去离死也不远了。
可她也没有什么自救措施，除了难受点也就只能难受点。
“她”能感觉到周围的温度慢慢地下降，“她”不禁抖了抖。
那位小姐似是注意到了这点细节，声音骤然接近，“怎么，感觉冷了是吗，听话就不会觉得冷了，但很可惜，你并不听话。”
“江愿”看着她，近似绝望，“这有什么，大不了就是死，我何曾怕过死。”
“死”这个字像是触怒了面前这个人一般，那人语气渗着怒意，“阿愿，我想，我不止一次跟你说过，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字了吧。”
“你不会死，只要我活着。”
江愿只觉心中猛地一刺，竟疼得昏了过去。
醒来时，睁开眼，看见自己躺在熟悉的环境里，旁边坐的是祁序。
虽然他是蹙着眉头的，但眉眼间的戾气已经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更多是担忧。
突然脱离过去的感觉，然江愿莫名有些怀疑现在所见的是真还是假的。
“一个月，江愿，你长本事了。”
明明温和的语气就突然有点吓人。
江愿一时语塞。
其实突然闯出去，且躺一个月，这都不是她主观意识想干的。
她心里没来头地泛起点点委屈。
她没说出来，但祁序看见了。
不得不说，这幻境里的东西也太真实了，她感觉浑身疼痛，还冷得要死。
就在她疑惑之际，她又听见。
“这一身的伤再解释一下，为什么自己要砍自己。”
？？？
“我身上的伤，我砍的？”江愿言语中尽显惊讶，但这身体不太行，效果折了一半。
“不然呢，没想到你会后悔，早知道该用手机录下来给你瞧瞧。”
江愿这下没了话，反而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
“你在生气？”
对方斩钉截铁，“没有。”
“还说没有，傻子都看得出来。”
“怎么可能。”
“你已经暴露了。”
……
江愿两眼充满无辜，不知是痛的，还是真的委屈，还是演的，眼眶里还泛着泪花。
祁序最受不了这个表情了，他无奈地抹了下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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