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质疑
“你要的乾坤袋和七绝琴。”
“谢啦!”鱼丸小姐高兴地接过东西，“感天动地终于拿到了，接下来又有的忙了。”
“嗯？换人了？”江淮远问。
“噢对对，小玖刚走，这是我的号。”余小鱼说。
“哦。”江淮远应了声，马上就取消了即将发送的好友申请――不是阿玖的号他干嘛要加？这样想着，又问了对面一句:“阿玖干什么去了？”
余小鱼回答:“睡觉去了。”
白果精一倒下，陈玖就扔下鱼丸小姐回房睡觉去了。
江淮远笑着摇摇头，也离开了座位。而对面，仍有人对着鱼丸小姐喋喋不休地讲着:
“诶你刚刚飞的可以啊都快赶上徐广文了那家伙真是个怪胎整天飞来飞去的那叫个巴适一点作为剑客的基本素养都没有，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他是人又不是鸟为啥子总要上天难道他以后退役了想去开飞机吗就他那小身板……”
“吵死了。”这是他得到的唯一的回应。
……
9月中旬，第一轮排位赛已过去大半。
第四轮比赛后，各组的积分和排名也逐步定形。陈玖站在电子大屏幕前，灯光下，清澈的眼眸对上来人冰冷，不可靠近的眼眸。
陆景言伸出手来与她握了握，就走向排在第二位的肖宗元。
“打的不错。”肖宗元笑笑。
陆景言依旧冷若冰霜，在肖宗元面前停了会儿，一句“你也是”的客套话终究未说出口。平日里爱聊天的张狸杨丰等也令人意外的没说话。
气氛微微有些沉闷。
还是安德鲁笑着依次和人打了招呼。
温度依然在下降。
“还以为青野打败了绝影和蓝天有多了不起，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程鹏紧跟的话一下子就气氛拉到了冰点。
“你个不……”杨丰气得举起了拳头，被旁边的张狸一把拉住。
走在程鹏后的蒂娜红唇扬起:“你的新秀墙到的很快啊！”一头金色大波浪的女剑客笑着看向对面那个带着白色口罩的女散人:“都作为公众人物了为什么还要带着口罩，大大方方把脸露出来了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陈玖没有回答，她第一次觉得灯光下好冷。
……
“别看了。”积分榜前，张狸对在那儿站了好久的陈玖说。
“有什么不好看的，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陈玖轻声说道，目光略过“青野vs绝影5:0青野vs绝影5:0”，而后久久凝在最近的两场比赛结果上:
青野vs风华0:5
青野vsn0:7
“我们有我们的打算，你也有你自己的想法。他们不懂，我们懂。”张狸说。
“我知道狸哥，比赛还没有结束，对吧？”
张狸从口袋里拿两颗水果糖，递给陈玖一粒:
“自然，比赛还没有结束。”
……
两人含着水果糖回到自家休息室。肖宗元正坐在邱为和楚客中间耐心地说着什么，邱为的眼睛依旧有些发红，但是已经没有了泪水。宛若旭日东升，两个少年的眼中重新焕发出生气。
“待会儿的记者招待会你别去了。我、老杨和张狸出去。”见陈玖回来，肖宗元站起来说。
“团战是我指挥的，我得去。”陈玖说。
“但战术是我们一起定的啊。”肖宗元说。
“所以我和你们一起去。”陈玖说。
……
联盟的每场比赛结束都要记者招待会。陈玖等人出来的时候，闪光灯扑面而来，无处不可照及，灼热而刺目，像是要烤干一切。
“陈玖队长，继0:5败于风华后，青野又0:7大败n，创造了目前a组最大分差，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陈玖队长，近两场比赛你的散人惊鸿一面都被近战选手压制，外界都说你碰到了新秀墙，对此你会如何调整？”
“陈玖队长，作为国内第一个散人，你的惊鸿一面似乎不擅长近战，这种缺陷是否无法发挥出散人的最大价值？”
“陈玖队长，本场团队赛你为何会独自带领青野的三个新人出战，你的战术似乎没有得到很好的执行，这样的安排是否妥当？”
“陈玖队长，你如何回应青野高开低走这一论断？”
“陈玖队长，为何你在镜头下总是戴着口罩，是因为有容貌焦虑症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陈玖队长……”
望着眼前这大阵仗，张狸率先抢过话筒:“我说不要老盯着我们队长，旁边还有三个鲜活的生命呢!”
“张狸选手，本场团队赛你的药师依旧在敌方阵地乱跑，结果被枪神crown用□□阻击无情秒掉，对此你有何感想？”
“张狸选手，外界都说你的打法猥琐出了新高度，你是否认同这一观点？”
张狸:“……”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过了一会儿，他小声嘀咕。
“你就是犯贱。”肖宗元说。
“这么多年了这些记者有一点倒保持的很好――比赛输了后就没什么好话。”杨丰说。
“都打输了还想所好话，我们都到这个年纪了，输了还不能承担责任？”肖宗元说。
“至少容不得他们胡说。”杨丰还有些生气。
“嘴长在他们身上，也没办法给他们拆了。”张狸感慨。
“所以只能理性对待喽。”肖宗元说。
三个大老爷们就这样在台上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好在记者们的关注点不在他们身上。
张狸戏谑地说了一句后，陈玖已经正式接过话筒开始发言:
“比赛有输有赢，今天所有人都发挥的很好，但是对手发挥的更出色，所以他们赢了。不过，青野所关注的从来不是一场比赛的输赢。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需要尝试不一样的组合和战术，我们的新人包括我自己需要更多的实战来积累经验，我们希望能挖掘出每一个成员的长处，在这片舞台上展现出各自的特色，构建一个更优秀的青野――这些都是我们集体讨论出来的结果。说这些，并不是想替青野甚至我个人因为比赛失利开脱，我承认最近两场比赛暴露了我们不少缺陷。对此，青野会认真反思，吸取经验教训。关于我戴口罩一事，要声明我没什么容貌焦虑症，戴口罩只是因为我不希望我身边的人受到过分关注。对于散人惊鸿一面，只能说尚在完善中，近战能力的不足我会通过针对性训练来弥补，请大家拭目以待。”
“也别太期待噢，到时候又输了你们伤心过头青野不负责任的。”肖宗元说。
记者们一头黑线，比赛输了他们不负责任那谁负责任？等等，肖宗元说的是我们伤心过头他们不负责任，但是我们为什么要伤心过头，这不没事找事无中生有吗？
“什么叫又输啊，这么没志气。”杨丰瞪了肖宗元一眼。
“就是就是。”张狸附和。
“这么在意输赢干嘛？小陈刚不是说青野关注的从来不是一场比赛的输赢吗？要给小陈面子。”肖宗元认真严肃地说。
“是是是。下次比赛我不乱跑了，绝对不给小陈丢脸。”张狸说。
肖宗元意味深长地看了张狸一眼，缓缓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记者:“……”
……
一场记者招待会最后以三个男人搭起的一台戏告终，几个人回去的时候有些个记者还捂着肚子――不知是想笑还是被气的不行了。
“你们真行啊。”陈玖想起这些就想笑。
“这些场面我过去早经历过了，有时候幽默一下含糊过去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肖宗元说。
“所以，计划不变吗？”陈玖回头问。
肖宗元笑着回答:“不变。”
“她真的没事了吗？”张狸看着陈玖远去的背影，眉眼中仍有些担忧。
“情绪方面还是要靠自己调整，不过至少，她能理性面对质疑声音。”肖宗元说。
……
九月，天黑的越来越快了。
整个体育馆都被笼罩在神秘而孤独的夜里，伸手不见五指，可任思绪乱飞，或是泛舟夜游。月便在此时越来越明，星子在月光中下眨眼，漫游，它们高悬于空，光芒愈加飘渺悠远，似不识人间烟火，也不知世间疾苦。
陈玖路过门口的时候，发现大厅的灯明亮的异常，便好奇地走进去瞧了瞧，却不料先惊动了里面的人。
“是你啊!”里面的人说。
陈玖点点头，出于礼貌走上前去。
“这一赛季n、蓝天的势头都很猛啊!”那人感慨，墙上的积分表在明亮的灯光下已清晰的显印出来。
第九届逐鹿群雄联赛第一轮排位赛赛况
第一场:
风华vs蓝天青野vs绝影紫宸vsn
0:55:02:4
第二场:
风华vsn绝影vs紫宸青野vs蓝天
2:40:55:0
第三场:
青野vs风华蓝天vs紫宸绝影vsn
0:55:02:4
第四场:
蓝天vs绝影紫宸vs风华nvs青野
4:24:27:0
第五场:
青野vs紫宸nvs蓝天绝影vs风华
“倒是绝影，一日不如一日了。”那人叹气。
“那可说不准，高开低走和低开高走了解一下。”陈玖说。
“哈哈，你倒是幽默。”那人笑了。
“谢涓大神，青野的处境也没比绝影好多少，不想开点，我就要建起地跨欧亚非三洲的大帝国了。”陈玖耸耸肩。
谢涓:？？？
陈玖笑:“压(亚)力(历)山大帝国啦！”
谢涓苦笑:“老白说了，你们肯定藏着掖着什么，压力山大的是我们好吗？记者们问我，现在的联盟是否还需要你这样的猥琐流？我这样在场上藏来藏去的选手，是否还能得到观众的喜爱……或是基本的尊重？”
这位身经百战的神级选手惆怅地呢喃，灯光照在他的身上，他的眼眸忧郁而深邃，漆黑的的瞳孔仿若黑夜，月光如一江春水在他白肿的脸上静静流动，只在淌过嘴旁多日未刮的胡须时有些断流。
陈玖觉得，这一刻的谢涓像极了无数在白昼和黑夜交接地带的人的剪影，这其中也包括她自己。心一下子揪起来，鼻子也不知为何有些发酸。如果可以，她很想把那支悲伤的脏辫解开，然后用剪刀将那些发丝剪断。但是那把剪刀不见了，于是如史铁生所说:“黑夜为强大的白昼所迫重回黑夜的孤独。”
谢涓沉默着看向同样沉默的陈玖，眼中倒映出一个和自己极为相似的影子，他突然开口了:“惊鸿妹子，别叫我大神了，叫的我心慌。”
“那叫什么？”陈玖下意识地问。
“叫大涓，涓涓，涓子，小涓，或者无影兄也成。”谢涓说。
“噗!”陈玖突然笑了，一滴清泪从她眼眶里滚出，她傻眼了，却也舒服了。
“我喜欢猥琐流，我没有办法强迫别人喜欢，但我可以努力让别人喜欢。”谢涓说。
陈玖点点头:
“别人我不知道，但是无影兄，至少我――也喜欢猥琐流，”
“谢谢。”
“谢谢。”
这是两人在黑夜里的总结和告别。
夜色无垠，万籁俱寂。
自信地平视，心平气和地面对那些质疑者和批评者。这世上从未有过横空出世的运气，有的只是不为人知的努力。
沉默中的胜利，才是最好的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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