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想起2
商场里人来人往，处处是喧嚣，忙着置办年货的人不会留意这一块小地方。
陆意辞看着脸泛红的人，面对暗暗打量与猜测的目光沉吟片刻：“你好。”在对方窘迫之前露出一个微笑，“我记得，你是林瞿。”
林瞿一听她还记得自己咧开嘴笑了起来，用力地点了点头：“我是。”
情绪莫名掺杂了些激情，脸颊在不经意间变得更红，林瞿无措地挠了挠头，单刀直入：“陆老师，你什么时候回学校去啊？”
他第一眼看到她时就觉得眼熟，后来在学校官网查了查才知道原来她在他们学校任过教，不过只带了一段时间就由另一个老师来带这门课程。
听说后来的这位老师也是由陆意辞推荐过来，因为两人不仅研究的是同一个方向，还是旧相识。
他还打听到两人关系匪浅。
林瞿有些懊悔，当时她要带这门课时还在学校里引起不小的轰动，他是不同院的，只当个八卦听了过去也没有去多了解。
现在也不知道她以后会不会再来教授这门课，虽然和他的专业八竿子打不着，但···这可是一门选修课，他说不定也能抢到，就是抢的人有点多。
为了这，他还打听过一些事，关于陆老师会不会回来。
据别人说旁敲侧击地问时那位平常温和的导师第一次严肃起来，只说他也不太清楚，因为他最近也联络不到陆意辞。
林瞿想到这，不禁又看向陆意辞，隐蔽的视线一直落在对方身上，等她注意到时又悄悄避开。
目光一接触到陆意辞，他不禁又坚定了之前的想法。可能这是因为从来没有人给过他这么一种感觉。
过分的美丽与冷淡混合一起，像是雨后清晨的空气，清新透骨，温润得随处可见却又不可触摸，一去看令人窒息的感受也萦绕上来。
陆意辞对于不太在意的目光浑然不觉，出于礼貌也将目光一直投射在他身上，思绪里却装着其他东西，一想得多，白皙透着粉色的皮肤泛出些疑惑。
老师？她从前是老师？他不是说…
陆意辞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率先看向杭余，也不去管一直注视着她的人，杭余同样也是一愣。
很快，他想起什么，神色未变，伸手揽过她，凑近了说：“…有一段时间是这样的，不过你不太爱和我说工作上的事，太仔细的东西我也不清楚。”
声音传进耳朵，陆意辞目光微动，垂在身侧的手被握住，凸起的骨骼触碰着皮肉，干燥温暖的触感一下子透过屏障。
她选择相信他说的话，手却挣开，藏在大衣衣袖底。
陆意辞顿了下，看向林瞿，脸上带着一抹微笑，掩盖住了所有表情，镇定自若地回：“我也不大清楚，最近还没这个安排。”
林瞿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他们亲密非常的举动，心底挣扎飘过，不经意间觑到她冷冷淡淡的神色，心神一动，连忙说了一大段，“那、陆老师我、我就是想问问你以后还有回学校的可能性吗？”
“我听别人说覃老师也是把剩下的这学期课带完就走。那下一届的选修课导师会有可能是你吗？虽然听覃老师说以后你不大有可能再回来。”
推敲着他的话，陆意辞露出点为难的神色：“这个要看情况。”
她缓缓说着，一点也看不出现在正处于一头雾水的状态。
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杭余在听到“覃老师”这个称呼时眉头一动。
和陆意辞相熟、研究领域同属一块、又姓覃的人只有一个。
刚好那个人曾经和陆意辞有过一段纠葛，一段他不太想回忆的纠葛。
私心里也不想让陆意辞记起的回忆。
毕竟在这一段纠葛里她真正属于别人，与他毫无关系。
杭余上前一步，悄声无息地握住她的手，恰到好处地出声提醒：“小辞，我们不是要去买水果吗？去看看吧，时间不太够了。”慢条斯理地解释，“刚刚阿姨来电话请假，说是晚上不住在这里，要提前回去，大概八点就回去了。”
陆意辞神情果然紧张起来，“啊？那我们赶紧去吧。”她退后几步，和杭余的距离瞬间拉近，看着林瞿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我们还有事，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再聊。”
她笑意盈盈脸庞上的疏离和客套形成一道阻隔，不声不响地将林瞿隔离出来，只能让人怔怔地看着她越来越的背影。
转过去的一瞬间，陆意辞脸上的疏离立刻被得意所替代，倚靠在他的肩膀上：“哈哈，怎么样？”回过头，酷似月牙般骄阳的目光落到咫尺之近的瞳孔里，“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和别人说话才这样的？你以前可不会编理由打断别人说话。”没等回答，又轻抬起音量，“你别回答了，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杭余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默认了一切。
手心发凉，他其实有些在意刚才对方挣开的动作，看这样子她应该没什么意思，只是他想得太多。
两人的手共同放在推车前，很快，陆意辞整个人躲入杭余的怀里，头发贴住他的胸膛，语气低落下来：“幸好有你，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说的东西，我一点都没印象。”
说完，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脸上，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杭余顺着她的脚步往前去，凑近她的耳畔：“没关系，这事儿不在你，是因为我。我应该再说的详尽一些。”听完她说的话后，杭余的神色又变了许多，多余地解释：“当时只想你没待太久，也没将这短时间的日子放在心上。”
正当杭余放下心来时又听到前面走着的人说话：“你认识姓覃的人吗？”
杭余停下脚步，摇了摇头，沉着眉思索，“不认识。”
“你没有和我说过他。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陆意辞点头：“哦。我也是这么想的。”脚步轻快地往前走，她的声音也传过来，“其实你压根不用和我解释。你既然没和我提过这个人那应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杂乱的脚步声在二楼的储藏室里响来响去，这一层的人忙碌地在找着什么。
阿姨明明说将工具留在这里。
陆意辞打开一个柜门后又重新打开另一个，重复许多次还是没有看到踪迹，“杭余，杭余，···杭余！”声音又在一下秒停下来，看着柜子里制作浆糊的工具，“哎，找到了。”朝门外喊了一声，“杭余，我找到了。”
“你看。”她捧着东西小跑到已经站在楼梯口的人旁边，一到就听见他问：“你自己可以？”
小声哼了句：“当然可以。”尾音微扬，像一阵风一样擦过，眼睛藏满亮晶晶的色彩，她翘起唇揶揄道：“你不是也没做过吗？”
“怎么知道我不行？我看阿姨说得很简单。”
杭余看着她自信的模样，忍不住自嘲笑道：“也是，你动手那么强。”
这种随时随地的关心都快要成为一种生理习惯了。
陆意辞：“那当然。”
他的手也被拉动，一道同她到了楼下，陆意辞一边往下走，一边对着手中的工具念叨这些是该怎么用。
只是这个场景，手里抱着东西、杭余跟在身后的这个场景，脑海里一闪而逝，她好像在哪里经历过。
陆意辞停下脚步，捏紧储物盒的边缘，回头看向杭余，叫着他的名字，刚要说什么就被一道铃声打断，这道声音也打断了陆意辞和杭余的对视。
她问：“杭余，是我的手机响了吗？”
杭余点头。
陆意辞露出疑惑的神色，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他手中，“先拿着，我去接个电话。”
除了杭余还有其他人知道她的号码吗
陆意辞快步往下走，将刚才熟悉的场景归结于从前经历的事，毕竟他们高中就认识了，时不时地回忆起来也很正常。
她拿起手机后并没有去接而是朝二楼的方向晃了晃手机：“杭余，是个陌生号码。”她说完接通了已经响了一段时间的电话，“喂，你好。”
对方没有立即回答，陆意辞又再问：“请问是哪位？”
覃南按了按眉心，不知是失望还是如何，叹了口气：“小辞，是我。”
被接通后他是开心的，但她的冷淡瞬间冲洗了这种欣喜。
陆意辞听到对方这么回，陌生的声音，又用着这么熟稔的腔调，顿了下，心一沉，
忍不住去吐槽：直接说名字啊，我怎么会知道你是谁？
覃南接着熟稔地开口：“你是不记得我了吗？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他无奈地笑了声，“这也没过去多久啊，连我也听不出来了。”
“我是覃南。”
他好像习惯了这种冷淡，丝毫不觉尴尬地问：“你最近怎么了？去哪了？怎么都联系不到。”
覃南并没说自从联络不到后他问过许多人，这次终于从陆见意那里得到了消息，并拿到了联系方式。
想起陆见意说的事情，眉间凝上一股沉郁。
覃南早就知道杭余的心思，不过对方一直没行动过，他也就没把这个人放在心上，没想到真的有一天能让他趁虚而入。
呵…还是他疏忽了。
一听到他接连不断的询问，陆意辞想起白天时遇到的人，他口中姓覃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个。
这个覃南——
杭余说他们并没有多熟，那直接打发掉应该就行了。
但，听他的口气，他们好像挺熟。
…
陆意辞下意识地去选择相信杭余，回答：“记得，一时没想起来。”手边的东西被故意碰倒，发出声响，接着又发出抱歉的嗓音，“我这边还有些事，等过段时间再给你回电话怎么样？”
陆意辞利落地挂了电话，杭余已经站在她对面，面对他专注的目光想着应该解释什么：“我只把手机号码留给了陆见意，”抿了抿唇，看他一眼，“你不会不高兴吧？”
陆意辞没想到陆见意会把号码给别人，她后来有叮嘱过他的。
自知理亏的人自顾自地找些事情做，手忙脚乱地将对联打开，嘟囔着：“我也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说过他是可以信任的人吗？而且不把新的联系方式不给弟弟也说不过去。”
“对吧？我只是做了最合理的方式。”
杭余摇头：“不会，我不会生气，也不会不高兴。”看了眼手机屏幕，俯下身来去看，“只是，可以告诉我是谁给你打电话？”
“覃南。”
“他说他叫覃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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