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少年人的青春（二）
那天的小插曲没有在虎杖的脑海中留下太多印象。
开学之后虎杖悠仁惊喜地发现静居然和自己分在了同一个班。
“能分到一个班真是太好了。”
想发表的感叹被对方抢先一步说了出来，虎杖悠仁只能摸着后脑勺笑着附和。
角落里相视而笑的两人显然尤为亮眼，从门口一眼看过去就有着校园恋爱漫画里男女主对视的氛围。
但是氛围再好，也是拿来破坏的。
“静！”门口的佐佐木学姐略带兴奋地朝着自己邻居家的妹妹挥手，“我过来给你送社团申请表。”
斋藤静刚要站起来就被虎杖悠仁按着坐了回去，“我去拿就好啦，顺便和学姐聊一聊社团活动安排的事，静你就好好坐在这里吧。”
佐佐木倒是不在意是谁来拿申请表，反而偷偷摸摸地把虎杖拉到门外，“想要加入灵异研的话就答应我一个条件，不然就把你刷下去。反正我们只需要三个人就可以维持着不解散了。”
“诶？”
“如果松崎和也那家伙跑过来找静的话，你一定要把他拦下来。我听说了，那家伙其实是一个超级恶劣的人，和别人打赌才去追求静。白色情人节那天是你把静送回家的吧？我从窗户那边看见你了。那家伙肯定是放了静的鸽子！”
“可是……”我不认识那家伙长什么样啊。
佐佐木把申请表拍进虎杖悠仁的怀里，打断了他的话，“没有可是！这就是你的入社考验，接下来三年能不能安稳地在灵异研过五点之前准时结束回家的日子，就看你自己了。”
目送学姐远去的背影，虎杖悠仁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就听见上课铃打响了。他只能带着申请表和满脑子疑惑回到座位上。
从背后看，静的背影也很好看啊……
“虎杖悠仁，你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糟糕，什么都没有听，完蛋了完蛋了！虎杖悠仁自暴自弃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会，果不其然第一节课就被轰出了教室在外面罚站。出去的时候眼角余光还能看见静偷偷在课本的遮掩下笑了起来。
被笑了。
没办法生气，还觉得对方好可爱。
虎杖悠仁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有些不受控制，哪怕被罚站也无法影响好心情。等爷爷的病好起来之后，就和静表白吧。
放学后。
“虎杖还是要去看爷爷吗？”斋藤静听虎杖说起过家里有个倔强的老头子，最近身体不舒服所以住院了。
虎杖悠仁不好意思直视面前的女孩，眼神只好落在窗外，“是的。因为爷爷最近身体实在有些差劲，虽然说嘴上还是不饶人，一直叫我多多参与社团活动体验年轻人的青春之类的……不过多亏有静在，我才能找到合适的社团。”
“不过爷爷会问你为什么这么早回去吧。”斋藤静马上想到了后续的问题，“刚好今天没有安排社团活动，我陪虎杖去医院看看爷爷吧。顺便给你作证你真的有好好参加社团。”
稀里糊涂就答应了静的要求。虎杖悠仁无奈地看着静手里拎着的水果篮子，一想到待会儿见到爷爷可能发生的事，有一瞬间觉得这个世界都暗无天日了起来。
病房里的老人精神矍铄面色红润，看起来完全不像是生病的样子，一看见虎杖就中气十足地发问，“你这小子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是不是没有老实参加社团活动？”
“今天刚刚开学，社团活动根本还没来得及安排。别那么大声说话啦，我带了同学来看你。”虎杖悠仁转身接过斋藤静手里的水果放在桌上。这下子虎杖爷爷才得以注意到他身后跟着的女生，文静乖巧，一看就接受过良好家庭教育。
斋藤静注意到虎杖爷爷的视线，不好意思地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虎杖爷爷你好。我叫斋藤静，和悠仁是同一个社团的社员。因为今天刚刚开学，社团没有安排活动，我就擅作主张请求虎杖同学带我来看望您了。”
很明显，对待温柔细腻的女孩子和对待五大三粗的孙子是完全不一样的策略，虎杖爷爷笑的和蔼可亲，“平日里在学校麻烦你多关照这小子了。”
“平时都是悠仁照顾我比较多。之前也是，多亏了悠仁送我回家，不然一个人走夜路真的非常危险。”斋藤静感觉自己很适应这种和长辈相处的氛围。
没多久，病房里就充斥了平时极少出现的欢声笑语。虎杖悠仁一边听着他们互相交流关于他的糗事，一边默默地削着苹果。
苹果皮完美连成一条不断开，赢得了斋藤静惊叹的眼神和夸赞声。虎杖忍不住孩子气地把苹果削了一个兔子的形状，微微抬眼不露痕迹地期待着对方的夸奖。
斋藤静走后，病房里重归寂静。虎杖悠仁被赶去送客，房间就只剩下了虎杖爷爷一个人。一口一个可爱的小兔子形状的苹果，他的眼里流露出不自知的笑意。
“臭小子，这就知道讨女孩子欢心了。”
虎杖悠仁把人送到医院楼下，“今天真的非常感谢静可以来看望爷爷，爷爷看起来也很高兴的样子。”
“不用谢，虎杖爷爷人很好，下次如果有机会的话，再一起来看爷爷吧？”
目送对方走远才回到病房的虎杖悠仁低头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却冷不丁地听见了爷爷的声音，“你打算什么时候表白？要好好抓住机会啊臭小子，静看起来就是在学校里很受欢迎的类型。”
“过段时间吧。”下意识地回答之后，虎杖悠仁差点跳起来，“你怎么知道？！”
“你爷爷我也有过青春年少的时候啊，她一进来我就猜到你喜欢她了。少跑到这满是消毒水味道的地方来混日子。给我去享受青春，恋爱……那些才是你们这些年轻人应该接触的东西。”
“少啰嗦——好了，我要回家了，明天再过来看你。”虎杖悠仁收拾好背包，和爷爷告别，“老头子身体不好就少操心这些东西了，记得好好听护士小姐的话啊，我都接到好多次投诉了。”
“臭小子，还说起我来了！”
斋藤静告别虎杖悠仁之后就直接回家了，却在家门口又看见了松崎和也。长得比一般同龄人还高一些的少年有着比起弟弟来更锋利的轮廓，如果那天虎杖看见的是他说不定会条件反射提起十二分的警惕来。
“你来做什么？”任谁被晾在寒冷的春夜中等了两个小时又被无情地通知分手都会产生怨气，但是斋藤静的不耐烦却不源于此。
“静，我已经知道了，都是凉也那家伙……”
“和也。”斋藤静分手之后还是第一次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打量自己的这位前男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吗？凉也以为自己的话成功骗到你了，但是你其实根本没相信他。”
“静——那只是一点误会。”松崎和也的脸上浮现出痛苦不堪的神色，如果换做那些对他有好感的女生在这里想必已经心软了。
但是斋藤静已经对面前的少年完全无感了，“你和平坂他们打赌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这个人对于「爱」的要求很高。「爱」从一开始就不纯粹，我没办法去接受这一点。”
松崎和也还想去抓少女的手，但是没有碰到就颓然地垂下了手臂，“我知道了，静。本来我还想着如果可以重新开始，说不定……”
斋藤静已经没有心情听少男心事了，所以她只是越过挡在门口的松崎，用钥匙打开了大门，“抱歉，和也。再见。”
松崎满脸仓皇却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什么，只能垂头丧气地回了一句再见。看着斋藤静消失在门后的身影，他张了张嘴想问难道真的不可以吗？
但是门已经关上了。
第二天虎杖悠仁就收到了申请通过的消息。佐佐木学姐似乎把他当做了有共同秘密的好友，所以偷偷趁着井口学长和静不在的时候，和他兴高采烈地描述自己昨天看见松崎和也被狠狠拒绝垂头丧气的样子。
“真的超级像一条被雨淋湿的丧家犬哦。不过那家伙活该啦。”佐佐木学姐以这句话为整件事满意地做了总结，“虎杖你如果喜欢静的话，要好好珍惜她哦。”
虎杖悠仁感觉简直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自己的心意了，他只能快速转换话题，“话说今天的社团活动是什么啊？”
“是这个哦。”斋藤静已经和井口学长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份报纸，“我们要调查球场上活动过的人全都莫名其妙生病的事。”
“我和佐佐木调查到30年前杉泽第三高中施工的时候，建筑公司有个叫吉田的员工在这里失踪的事。”井口学长补充，“斋藤手上的就是报道失踪事件的报纸。”
报纸很快就被摊开在桌面上。
“据说，当时吉田到处借钱，还被道上的人盯上了。所以我们怀疑这次生病事件，是吉田的怨灵所为，说不定他的尸体就埋在球场下面呢。”佐佐木学姐推了推眼睛一副专业的样子。
井口学长依旧默默补充，“考虑到虎杖的时间安排，所以今天我们只是看看报纸找一下线索，之后再去现场调查。”
“啊，学长好像看动画时候的旁白君。就是那种对台词做出解释然后介绍故事背景的那种。”斋藤静感觉很有意思，眼神闪闪发亮地看着桌上的报纸，“其实不一定需要等悠仁一起嘛，今天晚上我有时间哦，我们可以一起调查一下。”
“咳咳……那个，还是等虎杖有时间吧。”佐佐木看着天花板，干咳了两声，绝对不能让静发现靠谱的邻居姐姐居然怕鬼！
斋藤静有点困惑，但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虎杖悠仁和井口学长同时松了口气，转过头两人面面相觑。虎杖悠仁没有戳破对方其实胆子不大的秘密，只是笑着做了一个保密的手势。
保住了自己学长的威信的井口赞赏地看了一眼虎杖，觉得这个学弟将来一定大有可为。他还在纠结怎么不动声色地夸奖虎杖两句，另外三人已经商量好了在周五放学之后去球场调查怨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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