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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大火(三)


美寇愣住,几乎是怀疑这是幻觉:“你放我走?”

        乌秀放下手,退后一步,一瞬间变得疏离:“是,放你走。”

        他竟然会放她走?

        他竟肯放她走?

        狂喜之后,是空虚和恐慌。没有了他,自己以后该怎么办?回大唐做农家女吗?每日面朝黄土,嫁一个忠厚老实的男人,生一堆孩子,整日围着锅台打转

        平淡而死寂,一眼望到边的人生。

        她要的是这样的生活吗?

        乌秀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同行一场,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你不得寻求旁人的帮助,若你能凭自己的力量逃出比丘国,我就放了你,从此以后契约作废。否则,三天之后,我依旧会来找你,从此你若再有一丝一毫叛逃之心,我便杀了你。”

        美寇怔怔看着他。

        果然是有条件的,可是对于乌秀来说,这已经是极大的让步。

        美寇问:“为什么?”

        乌秀想起了幻境中那个早晨,有人全心全意地对待她,即使只给了一碗红豆粥,即使没能当面说话。

        那时候靠在她肩上,他清晰地感觉到,美寇的心脏在疯狂跳动。

        她动摇了。

        “因为我喜欢一心一意对待我的人。”乌秀笑道:“若是你途中反悔,不想回大唐,尽管去寻我,我始终等着你。”

        说完,乌秀的身影开始消散,从下往上,不给美寇丝毫准备。幽幽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再见。”

        美寇在原地呆愣愣站了片刻,猛然回神,在回廊上大步奔跑,嚷道:“来人,来人!”

        她决定回大唐。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美寇为自己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金银,食物和水,衣物,还有伪装。然后是联系商队,伪造身份。再接着,检查行装,看是否还有遗漏。

        乌秀走后,幻形的发簪失去作用,她想了想,还是将发簪戴在了身上。

        然后是怎么解释她不在的事情。拉纳老爷在庙里,她可以以此为借口,点几个人护送她去庙里,中途逃跑。趁机坐上商队的车,去往大唐。

        这个计划听起来很简单,实施起来却非常困难。

        首先,中途逃跑,她要如何摆脱护卫?侍女找她,她要如何伪装有人?如果要找人替她,哪里来的心甘情愿的人?

        如果要装睡不许打扰,那么她能为自己争取多少时间?成功逃出来之后,商队是否可靠?其中会不会有心怀不轨之人?中途会不会被强盗劫财劫色?

        这些都是问题。

        很有可能,她再遇上一个心怀不轨的黑胡子,将她当作奴隶卖出去。

        想起来就困难重重。

        但她必须一试,否则这将会是一生的心结。

        美寇拍拍手,高声唤道:“来人——”

        侍女走进来:“香夫人,何事?”

        美寇坐在榻上,眉目冷艳:“今晚将所有舞伎唤到我房中来,本夫人要观赏大唐舞蹈。”

        “是。”

        侍女领命下去后,美寇在房里不安地走来走去,带着其余几个侍女,整衣出门。

        先是来到了萨南的屋子里,美寇推门。她还像上次一样,一有风吹草动,就将自己牢牢地藏起来。美寇看了许久,随手将腰间的装满宝石的荷包扔了进去,心道:听天由命。

        接着,她到了关押香怜的地方。拉克希米哄着她吃饭河水,她仍在苟延残喘。

        美寇示意侍女拉开拉克希米,后者认命般地哀哀哭泣,如果她违背美夫人的命令,她的孙子的性命就保不住了。

        美寇心道,或许是自己要走了,看到什么都带着几分怜悯。她暗叹一口气,踢了踢香怜:“我知道你听得见,说话!”

        香怜不吭声。

        美寇早有备而来。侍女递上一把刀,她反手就将刀架在拉克希米脖子上:“若是你还有一点良心,就乖乖听话。”

        香怜终于转过来,躺在地上看着她:“说什么?”

        美寇丢开拉克希米,看了眼香怜脚上的金链子,伸手端来一碗药:“喝了这个,我就帮你砍断脚链。若是我心情好,或可送你的骨灰回到大唐,与你爹娘合葬。”

        香怜挣扎着爬起来,狠戾地盯着美寇喝完药,摔碎瓷碗,道:“砍。”

        美寇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还了她,或许还想着挣扎苟且。她挥刀砍下,脚链竟不断,再砍,仍是不断,直到刀刃打卷,脚链也只是多了几个划痕。

        想了想,美寇丢开刀。

        香怜以为她要反悔:“你个不守信用的贱女——”

        话未说完,美寇一把揪起拉克希米的衣领:“说,怎么弄断?不说就挖了你孙子的眼睛。”

        香怜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拉克希米,老妇跟了她三年多,从她来这里就一直陪着她,两人近乎亲人。她不会不知道香怜的愿望,她知道破开脚链的方法,却从来不曾开口提过。

        拉克希米不敢看香怜的眼神,艰难地吐字:“用神水。”

        神水是比丘国大街小巷卖的一种水,经常用来辅助砍断巨大的树木。

        香怜没想到,自己的生路和自由,原来就寄托在随处可见的东西上。她眼看着美寇的侍女将神水浇在了脚链上,一不小心还腐蚀了她的裙角。接着是卷刃的大刀冲击脚链,不过两下,束缚了她半生的镣铐就被分开了。

        自由的时候,正是死亡到来的时候。

        香怜胸中郁气突然散开,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污血从嘴角喷涌而出,她想最后嘱咐一句美寇:“带我、一起走”

        她看出来了。

        不愧是她挑中的,心意相通的好朋友。

        香怜抽搐了两下,瞳孔散开,彻底去了。

        美寇捂了捂心口,发觉心脏竟如此沉重。

        异国他乡,只有一个一路相伴的少女香怜,一个见多识广,知书识礼的大唐长安少女香怜。关系还好的时候,香怜承诺教她打扮,教她读书写字,教她自己会的一切。可是自从那夜之后,一切都变了。

        她们来到比丘国,流落到拉纳府,对着对于彼此来说都是唯一的朋友和亲人施加伤害,互相折磨。

        直到今天,其中一人死去。不知是解脱,还是继续折磨。

        美寇闭了闭眼睛,久违地回忆起面对拉克希米应有的愤怒。这个老女人,帮徐香怜传递消息,是他们逃跑失败的间接凶手。进入府中,她帮着徐香怜对自己百般折磨,挑拨萨南和她的关系,使她孤立无援,被男人和女人欺负整整三年。

        她还欺瞒徐香怜,因一己私欲强留人在拉纳府里。三个本该是好朋友的少女,被她玩弄得团团转。

        美寇提刀指着拉克希米:“来人,把这个老不死的给我绑起来。”

        新任管事带路,她们很快就找到了拉克希米的新住所——是一处布置不错的比丘国当地民居。

        美寇在屋子里转了转,架子上藏着不少珍奇的玩意儿,都是徐香怜玩剩下赏给拉克希米的。走到摇篮旁边,里面躺着一个白嫩的婴儿。她坐下晃了晃摇篮,发现这是大唐的手艺。大唐的日常用品,在异国他乡就是珍奇异宝,价值不菲。

        拉克希米竟然买得起这种东西。

        她踢了踢麻袋里的拉克希米,嘲讽道:“你这老东西从徐香怜身上捞了不少钱吧?难怪不舍得让她走。”

        麻袋里一阵呜咽。

        美寇不客气地找了个地方坐下,抬抬下巴:“把她放出来,看老妖婆要放什么屁?”

        侍从们把拉克希米的脑袋从麻袋里扒拉出来,放开了她嘴里的布料。后者一得自由就激动嚷道:“我把香夫人当作自己的孩子真心疼爱。”

        美寇听得直皱眉头,混混一样:“我听着恶心,给她一巴掌,再把嘴塞上。”

        拉克希米静下来才看清楚,原来这是在自己的家里,美寇正在逗弄的,正是她的孙子。她疯狂呜咽,不顾自己被绑着就要磕头,倒下去却再也起不来。只能像只蠕虫一样挪动到美寇脚边。

        美寇抱起了婴儿,对拉克希米笑道:“很可爱是不是?可惜,他现在还不懂事斩草得除根才干净。可是杀了他吧,他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报仇的快意。不杀他吧,我这心里总觉得不安全。”

        她朝地上的拉克希米道:“你说怎么办?”

        拉克希米脑袋在地上咚咚作响,眼泪鼻涕一起流,看起来很恶心。

        “你在求我啊?”美寇恍然大悟,想到一个好主意:“这样吧,我要积德,不能杀人,你自己了解好了。如果你死了,我就放过你的孙子。”

        拉克希米哭得眼都睁不开,疯狂点头。

        美寇抱着婴儿哄了一会儿,指着屋里的那根柱子道:“喏,我看那里不错,撞柱子好了。一次撞不死,就继续撞,直到撞死为止。”

        拉克希米犹豫了,对上美寇残忍的笑容,咬牙发狠撞上了柱子,她的心中还有生的希望,一次竟没有死。

        美寇笑着将手盖住了婴儿的口鼻,道:“继续。”

        第二次撞柱更狠了些。

        美寇像是守株待兔的猎人一样,笑眯眯地等着死兔子撞到手上来。

        拉克希米奄奄一息之际,美寇抱着婴儿走到她身边。她拽住美寇的衣角,仍在恳求:“他只是个孩子,放过他。”

        “放过他?我坦白告诉你,一开始我就没打算放过他。”拉克希米目眦欲裂,眼睛充血,濒死前的最后挣扎,力道大得出奇。

        美寇缓缓笑了:“你真傻,骗骗你还当真了。孩子最麻烦了,我害怕麻烦。所以等你一死,我就杀了他,让你们在地下团聚,好不好呀?”

        拉克希米拼尽最后的力气:“贱、贱——”戛然而止,她气死了。

        美寇换了副表情。

        她冷漠地看着婴儿玩闹,将他丢给高大的侍从,道:“随便找一户穷人家,把他处理了。”

        拉克希米一生助纣为虐,帮助商队捆绑少年少女,挣来的钱全部用来供养不孝儿子和儿媳。等到两个大人死去,她又用挣来的钱供养孙子。

        这个孩子的幸福生活,从头到脚,都是用肮脏堆砌起来的。

        凭什么别人家的孩子要为奴为婢,她的孙子就能锦衣玉食?

        尽管无辜无知,可美寇恨他。

        解决完两个心头大患她该准备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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