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陈仪母女2
无尽深渊。
琰宫。
无四季,无寒凉,无朝夕。
却有灯,却有月,堆砌起整个宫殿的光芒,也不过只一丝一缕一点,零落的月光依旧零落,空荡的宫殿依旧空荡。
“喂……,那个,阿影呐……”一只小心翼翼的手指戳了戳暗处一抹黑色的身影,“有个事儿,……你帮帮我呗……”
“不帮。”影冷冷开口,身后的风一手握着瓷瓶,护在胸口,一只手还继续戳着影的肩头。
“好啊你,我们怎么说也同生共死同睡过一张被子同穿过一条裤子同站在一个位置你竟然这么无情这么冷酷这么无理取闹!”风收回手指,一脸狡黠的看着影。
“不要学祁连殿下说话。”影转过身,伸手夺向风手中的瓷瓶。
“啊啊啊——你非礼!”
“滚。”影握住瓷瓶,一个转身向风踹去,后者突然伸手溢出魔气,紧紧抓在影的脚踝处。
“啦啦啦啦啦,打不过我啦啦啦——”风嘚瑟的扭了扭屁股,一脸得意的看着满脸黑线的影。
“放手。”
“不放。”
“你不放手我就放手。”影将手中的瓷瓶伸向一旁,手慢慢松着,那瓷瓶仿佛马上就要掉在地上一样。
“不不不,我放,我放,”风一脸讨好的松手,还不忘瞟了影一眼,“您老好好拿着瓷瓶好好拿着。”
“说。”影直起身子,面无表情的看着风。
“就说那瓶子是无月公子给主上的,然后……”风用手指了指影手中的瓷瓶,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双臂忽然耷拉着,“然后就说我去恶灵谷了……呜呜呜呜我太难了……”
“多少只?”
“一千。”
“祝你好运。”影扔下一句话,转身消失在原地,独留风一人凌乱。
“喂!你无情你冷酷你不怜香惜玉——”风双手叉腰,还在冲着影的背影骂街,影已掠至一座宫殿前,朝着宫殿拱手。
“主上。”
“何事。”陆琰淡淡的声音传来,不带丝毫感情。
“无月公子的事。”
“进来。”
影慢慢抬头,看了看紧闭的殿门,缓缓伸手推开,走了进去。
陆琰身着白色衣衫,站在殿内一侧,手持一本古老的卷册,修长的手指一页一页缓缓翻动着书页,黑色长发时而落在书页上,陆琰懒懒抬眸,黑色诱人的瞳孔里,仿佛藏着无垠的深渊。
“主上,这是无月公子拖风带来的。”影走至陆琰面前,将瓷瓶拖在掌心,恭敬的呈向陆琰。
陆琰缓缓放下手中略微泛黄的书卷,一双狭长的眸子注视着影手中的白色瓷瓶,“可还曾说了些什么。”
“阿风只说了这些,便去恶灵谷了。”
陆琰不语,缓缓伸手拿起影手中的瓷瓶,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瓶口处,一双眼睛忽的染上了色彩。
“退下吧。”陆琰转身走向殿内内室,手中紧紧握着瓷瓶。
“是。”影应声走向殿外,轻轻阖上了殿门。
陆琰站在窗边,看着瓷瓶,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充满了从未有过的温柔与缱绻。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呢,阿逸。”
陆琰抬头看向窗外,月光淡淡,覆在他的脸上,长长的睫毛上仿佛覆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将他显得高贵神圣,却又温柔至极。
景逸拖风带给他的,是这下元界难寻的润灵丹。她许是感受到他的灵海内紊乱的魔气了,才送来着有安抚净化之力的丹药。
“阿逸,”陆琰望着月亮,缓缓阖上眼睛,薄唇微张,“真的愈发挂念你了呢~”
月光下,陆琰唇角扬起微微的弧度,此刻的他仿佛不再是这无尽深渊的魔君,不再是冷漠狠厉的尊主,而是一个安静美好的谪仙,一直一直都很温柔儒雅。
景王府,通往后苑的路上,景逸悠闲的走着,每一步都从容不迫,腰间白色的玉佩若隐若现,身旁一抹白色的身影淡淡笑着,同景逸一样慢慢走着。
“无月公子,就是小逸吧——”景玉眼中含笑,看向一旁的景逸。
“果真是瞒不过大哥。”景逸随意的朝景玉看去,一双眸子里是浓浓的趣味。
“你啊~”景玉伸手敲了敲景逸脑袋,一脸无奈,“白帝今日张贴皇榜,不仅将宝库拿出来任你挑选,还下令整个北泽燃尽三日灯火为你平屈,以白帝的性子,这样做定是为了讨好小逸。”
景玉微微笑着,看向景逸,“你今日将三年前的事情公之于众,他白帝必须要做个交代,陈仪可杀,可是景莲他动不得,为了他皇家的威严,他又必须要处置景莲,那么会是为了什么让他讨好小逸呢?”
“今日中庭内,大哥便猜出来了吧。”景逸收回视线,淡淡看向前方,风去提景莲的时候,进去中堂,大哥必定那时就确定了。
“琰宫之人可从未对谁如此尊敬过,除了近日传遍四方的无月公子,怕是找不到另一个了。”景玉微微看了一眼身旁的景逸,淡淡笑着。
“实力为尊,亘古不变。”景逸冷冷开口。
“自然。只是这些年,辛苦你了。”景玉带着歉意的声音响起,“还得多谢有邀月姑娘陪着小逸。”
“邀月吃了很多苦。”景逸脑海中忽的浮现出这三年来邀月的帮助,她本该是个无忧无虑的女子,却被扔在了这南山之巅,那日她见到邀月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了。
“小逸……”景玉微微叹气,拍了拍景逸肩膀,“不过小逸将邀月姑娘带在身边,不怕被认出来吗?”
“邀月只在东原办过几次事,平常都易了容,只有几人知道她真实的容貌。”景逸忽的停住了脚步,站在一座囚室前,静静地看着紧闭的门。
“小逸,你进去吧,大哥在外面守着。”景玉伸手递出一块玉牌,“有些人得收拾一下呢。”
“自然。”景逸接过玉牌,径直走向了囚室,身后的景玉依旧笑着,只是笑意未达眼底,微微瞟了一眼暗处。
“扰人清静的紧呢。”
景逸将玉牌拿在手中,囚室的结界打开,景逸迈着步子走了进去,身后的景玉忽的隐入暗处,朝着一道黑影追去。
囚室内,陈仪已经昏迷,景莲瘫坐在墙角,披头散发,原本涣散的眼神见到一抹身影之后,忽的迸发出狠毒之色。
“景逸你还敢来!”景莲挣扎着起身,拼命扑向景逸,只是手上的镣铐将她牢牢栓在墙角,不容她远离一步。
“为何不敢。”景逸停在景莲面前几步的位置,微微俯身,盯着景莲的眼睛,冰冷的眼神直直浸入景莲内心,就好像辽阔无边的冰雪山川,抬眼望去皆是寒冰,无路可循无助可求,留给人的全是孤寂与恐惧。
“何——莲。”景逸忽的笑着喊了一个名字,轻轻拖长的尾音散在景莲耳边,宛如恶灵的嘤咛。
“你闭嘴!”景莲死死瞪着眼睛,拼命挣脱着镣铐,“你给我闭嘴!”
“看来还真是呢。”景逸直起身,走到一旁,笑着看向景莲,“我景家有什么好的,让你都不舍得回自己亲爹那里。”
“你闭嘴!我是景莲!景王府大小姐!”
“可是我觉得你应该姓何。”
“我是景家大小姐!是北泽的修炼天才!你一个废物怎么敢如此诋毁我!”景莲撕扯着嗓子,眼睛通红,如一只发疯的灵兽,死死盯着景逸。
“不,你姓何,你是何谋的私生女。”
“你也不是天才,你不过是个普通的修炼者。”
“你的修为都是抢来的,你将他们杀了,用秘术抢来的。”
“你害性命,你夺元灵,你才是废物,你才是……不属于我景家的人。”
景逸收起了笑容,周身萦绕着一股冷气,冷冷的声音一句句落在景莲耳边,景莲低着头,凌乱的长发将她整个脸遮住,阴森可怖。
“哈哈哈哈哈哈——!”景莲猛的抬头,眼角流出一条条血迹,指着景逸,“你以为你又是什么?景逸?景世子?哈哈哈哈哈哈——”
“自然。”景逸微微眯了眯眼睛,终于说出来了呢~
“哈哈哈哈哈哈——,废物就是废物!”景莲歪着头,扬着恐怖的笑容,突然放轻了声音,“我同你讲,你根本,就不是荣晴的孩子——,你没发现吗?哈哈哈哈哈哈!”
“你骗人。”景逸忽然变得凌厉,死死盯着景莲,“你不过是个疯子,你在骗人。”
“呵呵呵呵呵呵——,恼怒了吧,我还跟你说,当年,你的元灵,可是被——啊!——!”
景莲身子忽的抽搐了一下,倒在了地上,四肢开始泛黑,萎缩,一只眼睛不可置信的瞪着。
“死得真及时。”景逸转身,一秒恢复了之前的冷淡,眼神直接略过景莲的尸体,看向陈仪。
“早就醒了吧。”
地上的陈仪颤抖着睁开了眼睛,恐惧的看着走来的景逸,一双手不停的挥动着,“别……别过来!”
“好。”景逸停住了脚步,冷冷俯视着陈仪,“不过,你马上就要死了吧,你应该知道是谁下的毒吧。”
“何……谋……”陈仪用手撑起身子,突然抬头看向面前的景逸,“我要他死!”
“说吧,何谋让你来,都干了些什么。”
“我说了你能救我?”陈仪讽刺的看了看景逸,何谋心狠手辣她知道,她却从未料到他会给自己和莲儿下毒,可笑至极。
“你没有选择。”景逸冷冷开口。
“哈哈哈,”陈仪忽的笑了笑,“你们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陈仪大笑不止,死死盯着景逸,“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来你还是选择自己死。”景逸依旧云淡风轻,看也不看陈仪一眼,转身径直走出了囚室。
“景逸!我咒你不得志不得意不得情,我咒你不得好死,永生永世,众叛亲离!!!!!”
一阵白光忽的闷声炸开,囚室外的结界被激起一阵波动,不过也只微微一时,囚室依旧完好,结界依旧发挥着它的作用。
景逸负手站在外面,头也不回的朝苑外走去。
“我前生前世,早已不得好死,我无众无亲,如何,叛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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