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筵席之上1
“公子,”邀月看着景逸的侧脸,心中只觉得景逸有些难处,虽然她很想知道公子心中所想,但她并不愿打扰了公子。
“月儿,走吧,”景逸看向邀月,淡然一笑,“趁宴席还未开始,我们先去逛逛。”
邀月微微一笑,一双杏眼浮上些许笑意,“三年不曾露面,也不知道会有何人记得世子的模样。”
“从前我便很少出府,”景逸转身迈开步子,黑色的长靴踏上石板路,血红的簪子横定白色玉冠,阳光下仿佛滴得出血一样。
“世人只记得我是个何等的废物,废物在他们眼中不需要容貌,只需要是个废物。”
景逸的外袍时不时拂过苑外的翠竹,黑色的长发随风,她仿佛是竹林间的妖治火焰,有着神秘的吸引力,却又让人无法靠近。
“可如今不同,”邀月默默跟在景逸身侧后方,看着景逸,“世人只会记得公子何等耀眼。”
“嗯哼,”景逸微微转过脸,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微笑,“谢谢月儿。”
邀月低头一笑,不作回答,她只需要公子开心,这就够了。
景逸不语,只是朝着后苑的方向走着,后苑是府中事务之地,家仆的住所,厨屋,以及神秘的竹林后方,牢牢封锁的囚室,不过鲜少有人知晓,也鲜少有人敢进去。
“世子,”邀月抬眼看向后苑中忙碌的一道身影,欣然笑了笑,“竹溪在那儿。”
景逸停下脚步,看向蹲着前方在种些什么的竹溪,“她还是如此喜爱花草。”
“走吧,”景逸转身,“我便不添麻烦了。”
“是,”邀月微微屈身,后略带疑惑的看了看景逸,“不过看世子的样子,似乎是想去竹林的?”
“嗯,”景逸淡淡开口,“景莲的死,我觉得有些蹊跷。”
“不是昔日那个何谋的暗卫下的毒吗?”邀月不解的问道。
“我也认为是,”景逸慢悠悠的走着,眼神里却带着一丝冷漠,“只是这一路走来,那暗卫根本没有接近的机会。”
“如此说来,便是府中有人动手。”邀月面色忽的冷下来,几乎是肯定的回答。
“那日我带人回来,是花叔一路送到囚室。”景逸眸中忽的犯上冷色,如盎然的桃林一夜之间结了寒冰。
“这不可能,”邀月冷静的说道,“说不定是同花叔随行的护卫。”
“哎呀~,”景逸嘴角展开一抹邪肆的弧度,慢悠悠的说道,“真是很麻烦呢~”
身后的邀月不再说话,她知道公子此番,定是生气了,公子有时生起起来,就仿佛变成了夜少主一样,虽好言好语,可每一秒都透露着忍耐与冷漠。
越是靠近中庭,喧闹的声音便越来越大,中庭外的石桥上站着几方公子,池边小亭里坐着几家姑娘,中庭内,各家当家做主的都在议论些什么,看起来人人都有自己的事可,仿佛又没有。
“我说,你猜这景世子怎还有胆回来,是怕还没丢尽我们北泽的脸吗?”
“谁知道呢,或许是因为在南山呆够了,那儿可不好受呢,他如此懦弱的人,啧啧啧…”
“他竟然还能活着,也是命大。”
“只是可惜了我们灿灿妹妹,不知灿灿小姐怎还会来这筵席?”
亭内几家女子涂着蔻丹的手要么端着茶,要么拿着薄薄的手帕,围坐在一堆,看起来似乎是大家闺秀的寒暄。
一身着橙色衣裙,挽着飞天髻的女子貌似不安的搅了搅手中的手帕,一双眼睛微微有些下垂,微红的嘴唇一张一合,“我……我……此番是世子的筵席,无论如何,灿灿都是要来的……”
“那可真委屈妹妹了呢。”一女子拈起手帕,微微挡在唇边,看着橙衣女子笑了笑。
“呵呵呵呵呵呵……”有几名女子听见此番话语,也不约而同的掩口而笑,坐在一旁的橙衣女子似乎开始抽泣,又努力装出一副忍住的样子,双肩微微起伏。
“你们别说了,那些陈年旧事有什么好拿出来的。”一女子似乎看不过去,拍了拍橙衣女子的肩膀,“何姑娘,我们去其他地方坐坐,不必理会她们。”
“谢谢……”橙衣女子微微抬头,似而柔弱的站起身来,“各位姐姐,灿灿身体不适,便不打扰了……”
女子细微得似乎要被风吹走的声音传到身后方才笑得乐乎的几位女子耳边,后者不约而同的看了彼此一眼,笑得愈发肆意。
“走吧,”那位女子拉了拉何灿烂的手,指了指某个人少的亭子,“我们去那儿。”
“谢谢姑娘……”何灿烂微微低头,似乎很是害羞的道谢,一双眼睛却是和方才柔弱可怜的样子截然不同。
女子只是看着前方,牵着何灿烂的手,走到一旁坐下,便不再说话。
石桥上,一道暗黄色身影安静站立,男子生得一副端正的面容,五官似乎是标准测量过,就好像雕塑一样规矩的摆放在那里,就连站姿也仿佛每一个角度都经过测量一般。
“穗丰。”男子说了一个名字,身后一名侍卫恭敬的走上前,朝男子拱着手。
“太子殿下。”
“知道方才那人是谁了吗?”白冼庄严的转身,看向一身黑衣的穗丰。
“请太子怪罪穗丰,方才唐大小姐随那人去了一间林苑,那间林苑,我若是进去,定会被察觉。”穗丰说着,越发把头埋入了胳膊下方。
“不怪你,”白冼伸出双手,缓缓抬了下穗丰的双臂,“景王府的林苑结界,众人皆知,难破。”
“谢太子,”穗丰放下双臂,恭敬的站直了身子,却又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的样子。
“有事便说,你知道本太子最厌人支吾。”白冼看了穗丰一眼,便转过身,继续看着方才的方向。
“辞颜苑,那人去的是辞颜苑。”
“砰————”
一道仿佛什么被扯断了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穗丰转身,只见一张苍白的面容和落了满地的玉珠。
“三皇子,你的……”穗丰刚想蹲下去捡起白色玉珠,耳旁突然传来一道孱弱的声音,似颤抖,似呢喃,又好似沉重万斤。
“是…他……是他……”白逍手中紧紧拽着串着玉珠的丝线,手中勒出微不可见的血痕,干净的面容下,一双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某处。
穗丰心中略感震惊,他从未见三皇子如此的表情,从未见他扯断过玉珠不管不顾,疑惑之下,他顺着白逍的视线看了过去。
是他!!
穗丰紧紧盯着看着从容走来的红色身影,急忙侧头看向身侧前方的白冼,连忙迈步向前。
“太子殿下,是那个——”
一只宽大的手抬了起来,穗丰的话猝不及防被打断,白冼放下手,眼神中略带希望却又含有疑惑。
希望是你回来了。
可是眼前之人无论如何都不像你……
一旁的人仿佛注意到了这边的不寻常,视线一下聚集,有人开始围了过来,石桥周围逐渐站满了人,毫无意外的看着同一处地方。
似乎是有意或是无意,景王府的迎宾琴音自某处林苑奏起,这一段琴曲代表着宾客已至,筵席正式开始。
众人只见琴音里,少年翩翩,红衣黑靴,每一步都好像踏在了人的心弦,令人忍不住心动,几缕长发时而划过他的脸庞,时而掩映着他的眼睛,抬眼之间满是从容不迫,肆意潇洒。
“这是哪家公子,我怎从未见过?”
“此人定极为不凡,我度他步步蕴灵,身姿飘然,似乎是修为极高,或是心性极好之人。”
“我亦如此觉得,此人定是哪家大势力之人。”
几名男子开始猜想着来人的身份,心中各有想法,然而周围的女子和往常大为不同,一言不发,眼神中却都有着同一种颜色。
景逸淡然的看着前方石桥上的人,懒懒的挑了挑眉,一双眸子似笑非笑,如同春日的风,直吹的人心痒。
嘶————!!!!!!
似乎是被惊到了一般,看着愈发走近的容颜,些许男子眼中浮现了和女子一样的惊艳,也站着一动不动。
“这公子好生惊艳!!我从未见过如此好看之人!”
“他虽衣着华贵,却丝毫不显沉重浮夸,似乎他一举一动都是天然的尊贵。”
“他是谁!告诉我他是谁!”几名女子顿时开始喧闹了起来,一声声惊叹逐渐拉回其他人的心神,偌大的王府中庭前院,随着景逸踏入人群,一道道视线逐渐集中在迈向石桥的红色身影上。
“是他,我不会认错……”自景逸出现在他视线的第一秒,他就知道他是谁,他不会认错,绝对不会。
白逍的视线随着景逸移动,一只精致得有如军靴一般的黑色靴子踏上了第一块石板,白玉石桥上,有了第四个人。
“姑娘……”何灿灿轻轻拉了拉身旁女子的衣袖,一脸单纯的抬头问了问,“姑娘知道这位公子是何人吗……”
“我……我不知……”女子似乎呆住了一般,连说话也不比先前流畅,只顾看着慢慢踏上石桥的身影。
景逸负手悠然的走上石桥,邀月平静的跟在身后,直至最后一缕琴音落定,直至眼前出现了一张许久未见的面容。
------题外话------
仲春将至,疫情逐渐稳定。
但各位还是要注意安全,注意健康。
小心新冠的同时,注意粉尘过敏,
此刻,保护好自己就是保护好他人。
百花盛开的季节,白衣天使就是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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