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无论看文时有多爽，但当自己真的穿成其中某个悲惨又变态的角色身上时，第一反应必然是骂那个写出这种变态剧情的作者是脑残。
就比如看文遇到病娇，都是一脸兴奋嚎叫“啊啊啊他好病娇我好爱”。
但若现实中遇到病娇，谁不是“警察叔叔就是这个人”的反应呢？
毕棠看文时有多爽，现在就有多生气。
妈的就不能做个人吗？就不能写点健康积极的东西吗？写出来的这是什么玩意？擦边球是绿色网站能写的东西吗？这是作死还是脑残？
毕棠再一次回想原书中对魔尊过往的描写：出身成谜，自幼被魔修中一个二等家族收为奴隶，在四五岁时，因极为出色的容貌，被选出来特殊培养。
魔修之人大多残暴嗜杀，很多人有特殊嗜好，比如有人嗜血，每日不见点血就难受。有人嗜分尸，凡死在他手下的人，无不被大卸八块。
还有一类人，嗜好养禁脔。
魔尊所长大的那个家族，就专门培养身体素质好，能经得起玩的少年少女们。
这种人自幼浸泡药水，等精心调养十年，便可彻底改造身体。不仅肌肤光洁如玉，骨骼柔软耐折腾，其中佼佼者，更是一碰就出水，一掐就变红。
魔尊便是其中一员。
原书中只提了句后来魔尊将这个二等家族屠杀满门，一路杀到了魔尊的位置。更多的细节估计是要留着日后等主角与魔尊对上，才慢慢揭开。
其他细节毕棠已经不想知道了，一个被自幼当成特殊人群培养的少年，得经历什么样的事，才能有能力屠戮一个家族，才能一路杀到魔尊位置，用脚后跟想都知道九死一生，且充满痛苦。
毕棠此时才明白过来，不是归一宗的外门弟子服太过粗糙，而是他的身子，变敏感了！
鸦青那句“身体有疾，不便与人接触”所代表的含义，毕棠终于懂了。
而为何今日才察觉到身体有恙，毕棠猜测是他的灵魂与这具躯体还不是很契合。
所谓灵魂，即这个世界的神识。
这些日子以来，毕棠确实隐隐有身体反应跟不上思想的感觉，他只当是自己神识突然变强，所以才觉得身体反应慢。
如今看来，根本是灵魂与身体没有完美融合。
而随着登天梯不断加重的压力，相当于反复淬炼身体，神识自然要控制身体不被压垮，这个过程中神识与躯体的融合度便被慢慢提高，于是身体的问题也反应了出来。
毕棠长出一口气，将被脑残作者气到变形的五官恢复原位，心下开始焦虑--体内的燥热并没有因为休息而平息，反而越来越强烈。
此时才扫了二百多层台阶，后面还有七百多层，毕棠已经不敢想象自己最后会是什么模样。
等毕棠再次开始清扫后，不仅要扛着越来越重的压力，还要分出一部分精力，来控制他的小兄弟不要有动作。
这滋味不亚于受酷刑。
天色渐渐明朗，天际有无数剑光划过，弟子们已经开始陆陆续续赶往凌云峰，要准备上课了。
毕棠眼前一片模糊，耳畔嗡鸣声不断，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清扫到第几层了，只机械般左一笤帚，右一笤帚，再迈步上前。
“毕师弟。”
“毕师弟，听得见吗？”
似乎有人在说话，毕棠缓缓扭头看了过去，眼前的场景似在放慢镜头。
何彼脸色变成震惊。
何彼后退一步，又上前两步，伸手似要抓住什么，又慢慢放下。
何彼嘴唇一张一合。
过了一会，毕棠才听见何彼说的是：“毕师弟，上课时辰到了，你先出来吧，不用清扫了。”
毕棠反应了会，才明白过来自己不用扫了。他慢慢挪动脚步，走出台阶，踏上草丛。
庞大的压力骤然消失，毕棠踉跄扑向前，被何彼稳稳接住。
触手烫人，握住的胳膊灼热到像着了火，何彼心下大惊，但凡爬登天梯的弟子，从未出现过这种现象，他焦急道：“毕师弟，你还好吗？需不需要治疗？”
毕棠唰得一下甩开何彼，这点时间足够他缓过劲来，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哑着嗓子道：“我无事，何师兄，我扫到第几层了？”
何彼不介意自己被甩开，好脾气道：“六百七十二层，毕师弟资质不错。”
“那未扫完，也没有关系？”毕棠心下盘算着以后是不是做做样子就可以。
“想什么呢，”何彼轻笑一声，打击他：“为了不耽误你的课业，时辰一到你便需要停止清扫去上课，若在此之前未扫完，这次便不做数，三月的惩罚自动延长半日。若你晚间也未扫完，那便要延长一整日了。”
毕棠：……
弟子府是真的不做人，太狗了。
骤然失去压力，身体变得轻盈，某些反应也愈发强烈，毕棠都懒得吐槽这个奇葩宗门了，召出飞剑就要离开。
“诶？”何彼一把抓住毕棠衣袖，急道：“毕师弟，学堂在峰顶，你这是要去哪里？”
毕棠一甩衣袖，挣开何彼后冷静道：“不上了，回去睡会，告辞。”
“诶？？”
何彼傻眼在原地，一时不知该不该追上去，心底却隐隐觉得：啊，不亏是这一届的风云人物，够任性。
任性的毕棠当然不是为了回去睡觉，他现在热的快要喷火，恨不得扒光所有衣服，找个冰块狠狠贴上去降降温。
这幅样子上课是不可能去上的，他记得在腰牌内“授人以渔”中看到过，诡峰后山处有一寒潭，他的目标便是去那里。
一盏茶后，毕棠终于找到了那个隐秘的，不落地寻找绝不可能发现的小寒潭，衣服也来不及脱，一个猛子狠狠扎了进去。
几个哆嗦后，毕棠在寒气缭绕的水中喟叹出声：“舒服。”
体内喧嚣的邪火被暴力冷却，身体温度慢慢降了下来，随着体温恢复正常，肌肤被衣料摩擦的痛感也减轻了许多。
最主要的是，不可言说的位置，也终于彻底平静了下来。
毕棠阖上眼眸，静静泡在寒潭中恢复身体。
寒潭不远处的林中，正在练剑的重御在毕棠靠近寒潭的第一时间，便将剑尖指向了寒潭位置。
这处寒潭几乎是诡峰众人默认的重御地盘，从不会有人踏足，所以能堂而皇之进入寒潭之人，便只有一人。
“毕棠。”
重御将剑反握在身后，慢慢向寒潭走去。
心中思忖着“他们”这次安排的人，行事全无踪迹可寻，果真是事情变得有趣了。
闭目在寒潭中压制邪火的毕棠，倏然睁开眼睛，冷声喝道：“谁在那边？”
林中缓缓走出一人，毕棠将身子往下潜了潜，只露出一颗头在水面，眯着眼道：“重御师兄？”
重御全然没有偷窥别人洗澡被发现的窘迫，神色淡然颔首，道：“毕师弟，你脸色不太好。”
毕棠干笑一声，做出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抱怨道：“嗐，还不是登天梯太难扫了，给我热出一身臭汗。这不是怕熏着其他同门，只好回来收拾收拾，换身衣裳。”
热出汗是真的，臭汗却是假的。
重御鼻尖萦绕着一丝淡淡的体香，甜腻而诱人。
之前林中只有他一人，这缕香味从何而来，不言而喻。
重御并不揭穿毕棠，而是道：“清扫登天梯说是惩戒，实则可反复淬炼躯体与神识，若坚持走完所有台阶，意志力亦可有所提升。”
毕棠明了，这是说宗门对他明罚暗助，若他躯体、神识、意志力都提高一些，便能自主稳住丹田内的阵法。
毕竟那阵法只是堪堪维持住平衡，若宗门插手，再多一股力量进去，怕会引发极为严重的后果。
毕棠在清扫登天梯时就已经明白了宗门的目的，他这会装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不好意思道：“原来竟是这样，是我误会诸位长老了，多谢师兄替我解惑。”
好了，宗门的情，你的情，我都领了，你快圆润的走吧！
重御温和笑笑，背在身后的长剑消失不见，他向前又走了两步，已经走到寒潭边了，才道：“虽说对身体有益，但初次走登天梯，若硬撑着向上，难免会压迫骨骼筋脉。我观毕师弟脸色，想必任由你自己回去有些困难，你若泡好了，我送你回去。”
毕棠：？
大可不必。
“呵呵，”毕棠在重御走近寒潭时，又下潜了一点点，此时水面已经淹到他下巴，他露出一个天真的笑，拒绝道：“不必劳烦师兄，我泡了一会寒潭，只觉得身强体壮，自己回去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是么？”重御淡声问了句，依旧站在原地不动。
毕棠咬咬牙，这崽种就是摆明了要送他。
一味拒绝反倒引人怀疑，罢了，亏他进寒潭时太着急，衣服也没脱，说话的这点功夫里，身体似乎已经彻底恢复了平静，那不如大大方方让这崽种送好了。
毕棠迅速换上笑脸，从寒潭中走出来，大大方方道：“盛情难却，那便多谢重御师兄了。”
等彻底出了寒潭，毕棠烘干衣服，慵懒地伸了伸腰，用行动向重御表示：看，我不仅能自己走路，还能伸懒腰！
重御神色不变，宛若眼瞎了看不见毕棠的动作一般，极为自然地伸手，握住了毕棠胳膊。
“卧艹，”毕棠身子狠狠打了一个哆嗦，腿脚发软，险些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重御另一只手迅速贴上毕棠后腰，将人稳稳扶住，面上带出点关切，语气却依旧冷淡道：“毕师弟，你可还好？”
毕棠下意识抓住重御胳膊，一脸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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