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但我依旧爱着这座城市
卡茨抵达哥谭的那天是一个完美的大晴天，提姆开着车把她从大都会接了过来，根据自己整理的清单领着她按照顺序去参观。
她去的第一个地方是提姆小时候学钢琴的少年宫，与他的老师交谈了好一会儿，提姆带着她去他昔日练琴的琴房，在卡茨的撺掇下只好挽起袖子弹奏了《皎洁的笑颜》——那是他们俩最近玩的游戏的背景音乐，卡茨很喜欢操纵着人物站在雪山顶上听这首歌，作为卡茨的队友，提姆也基本上会在她的旁边点上一丛篝火，和她一起静静聆听。
“请给我双倍辣，谢谢。”
从少年宫出来后两人又直奔广场上的辣热狗摊，一人一个辣热狗一杯可乐，卡茨明显更喜欢辣味，她在提姆目瞪口呆的目光下面不改色地吃了下去，甚至还觉得没什么，意犹未尽地还想再来一份。
“不不不，等会儿还有家小吃店，”提姆哭笑不得，“你要留点肚子给后面。”
“可是真的很好吃啊，”卡茨咂巴咂巴嘴，“玛莎和老乔总是不允许我们吃垃圾食品，平时在大都会我基本上也是吃家里的饭。”
话虽然这么说，她也确实没有再去买一个，只是眼馋地盯着热狗摊老板，然后扫码关注了他的ins，继续蹦蹦跳跳地走在他身旁。
卡茨比初到地球的时候阳光了许多，提姆至今还记得两人第一次相见时，哪怕她站在堪萨斯洒落的阳光下，她身后的阴翳却依旧浓重。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开始像正常的同龄人一样有了自己的朋友，会和superfam一样在高空中飞行，学着他们的表达方式，逐渐摆脱掉乖乖女的架子，和他们一块上蹿下跳，闯祸关禁闭。
“她正在逐渐成为一个人。”
这是很多人的心声，也是很多人所期望的方向。一个和朋友们打闹嬉戏的地球人总比一个在人群中茕茕独立的外星人要好得多，无论是出于私心还是出于警惕，正义联盟都希望卡茨能够在地球上构建一段关系，至少这段关系会成为他们制衡她的手段。
“她会逐渐成为一个人。”
这是提姆的心声，也是他所期望的方向。从他第一次接过她手中的芒花时，他的目光就倾注在了她的身上。人们总说超人是“人间之神”，他慈爱，公正，却又留不住，可在提姆心中，这个词语倒是更适合卡茨——超人公正，但由于被人类抚养，他懂得共情，有人间赋予他的温度；而卡茨却不同，她同样公正，恪守原则，可她却没有一丝温度，淡漠地就像从高空注视的神明一般。这并不能怪她，只是因为过去的人们将她高高捧起，奉为神明，可他们却从未教她如何去爱人。
“这里和喀斯塔尔海滩很像，”卡茨脱掉了鞋袜，欢呼一声就奔向了海滩，留着后面的提姆无奈地替她摆放好鞋子，“太——棒——了！！！我好久都没有踩过海水了。提姆你也一起来嘛！！！”
提姆也脱下了鞋袜，把自己的鞋子摆在卡茨的旁边，然后小跑着就来到她的身边，和她一起玩起了踩脚背的游戏。两个年龄相近的孩子都将裤脚挽上了膝盖，在波光粼粼的浪沫中追逐着踩着对方的脚背，海鸥盘旋在他们的上空，海滩上留着的那几只也在他们的追逐战中被惊吓地飞了起来，在上空嘎嘎乱叫。卡茨被它们逗的哈哈大笑了起来，她双手撑在两膝上，笑着擦拭着眼角的眼泪，提姆也乐的停了下来，在她旁边看着气愤的海鸥冲他们俩大叫。
“简直了，它们真的……”卡茨忍俊不禁，“虽然我想说抱歉，但是真的好好笑。”
海鸥在想什么提姆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们两个人反正玩的挺快乐的。
家庭餐馆，游乐园，taco摊，海洋馆，科技博览会……提姆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有这么惬意过，他甚至还想由衷地感谢那群经常追着韦恩家的狗仔们，如果不是他们，他也不会和卡茨手牵着手，像亡命天涯的情侣一样，不顾众人的眼光，在大街上奔跑着。
狗仔在后面扛着摄像设备气喘吁吁地追着，他们两个在人群中穿涌着，灵活躲闪着，但手却从未松开过，提姆知道这件事会被登上哥谭头条，他也知道卡茨知道，但是那又如何呢？
去他妈的流言，我不在乎。
她想尝试邦尼和克莱德的感觉，他也想体会一下brunomars唱的《runawaybaby》的感觉，所以两人选择相视一笑，趁着狗仔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拔腿狂奔。
可能是三条街，也可能是五条街，狗仔们逐渐被他们甩下，两人最终冲进了一家百货商店，在周围人惊诧不已的目光中扶着膝盖大笑。卡茨说他和她不像逃狗仔的，反倒是像逃婚的。提姆反驳她说哪个新娘逃婚手里会是冰淇淋。
“到时候我结婚的时候就弄个冰淇淋，”卡茨耸耸肩，一口含住快要化掉的苹果冰淇淋，冻的一个哆嗦，“至少我在无聊的时候还可以啃两口，加个炼金术甚至都不用担心融掉的问题了。”
提姆学她的样子，也一口含住了他快要掉下来的薄荷冰淇淋，这凉飕飕的感觉都冻牙齿咯吱咯吱响，“唔……卡茨，你也下的去口，我看你的表情还以为不怎么冰呢。”
“恶作剧嘛，表情管理嘛，”卡茨得意地挑了挑眉，“再说了，我被冰了，怎么能放过你呢。”
“果然是康纳带你更多一点，”他啃完了蛋筒，将外面的包装纸丢进垃圾桶，“小乔和卡拉可从来不干这种事。”
“康纳如同我的亲生兄弟一般，”她也丢掉了蛋筒外面的包装纸，“再说了嘛，家庭势力要旗鼓相当，卡拉和小乔站一块，那我当然得站康纳这边了。”
“克拉克和露易丝呢？哦对了，还有小氪。”
“他们三个一派。”
对于卡茨而言，哥谭强烈地吸引着她，不仅仅是韦恩集团举办的科技博览会，更是这个城市本身所具有的东西。
“哥谭的好多建筑形象倒是和新氪星的建筑样子一样，”她指着布鲁斯常常蹲着的那个快乐滴水石兽，“你看哦，那个石兽的翅膀是半收拢的状态，向内蜷曲，而且这个尾尖是一个弯钩状……我以前呆的研究院的钟楼上就有很多那样的石兽，那时候我经常跑去上面薅一个下来做转换实验……”
很惊奇，要不是她知道新氪星从未占领过地球，她绝对会以为哥谭是新氪星的一个殖民地，不然没有理由来解释两个地方高的可怕的相似性——可偏偏她才是新氪星第一个穿越星际的炼金术士，新氪星由于内斗也从未向外侵略，只能说，可能万千世界里最小的可能性被新氪星和哥谭遇到了吧。
就像她在空气快要耗尽的时候抵达了地球，在那么大的死亡概率中偏偏存活了下来，遇到了氪星人，还在这个星球上好好地生活着。
“真是奇妙，不是吗？”她扬起了头，注视着哥谭大道尽头的悬日，“无论是我的到来还是哥谭与新氪星的相似，就像是万千平凡中诞生的奇迹之花一样。”
“是啊，”他感慨道，“还有难得的晴天，以及……”
极为少见的悬日
“走吧，接下来就是最后一站，”他揉了揉她的头发，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我们去做飞艇，在上空好好去看这个城市。”
他单独为她包了一个飞艇，好吧，严格来说，是他直接从卢修斯那里划了一台最新的过来，天知道福克斯一家人看到他的这个申请时脸上的表情有多么惊异，尤其是卢修斯，他在沉默了半天才吐出一句“你知道布鲁斯之前花花公子时期都没有这么干过吗”。
布鲁斯花花公子时期干的事他知道的不多，但他知道他只是希望卡茨能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当然她肯定下次还会来哥谭，可提姆想让她每一次都能像今天这么开心。
飞艇在哥谭的高空中慢慢地飘着，卡茨和提姆都没有坐在沙发上，而是坐在悬窗旁俯瞰着这片被夕阳温柔浸染的城市。很多时候都是提姆在讲，卡茨在听，他讲着他在这个城市里的一点一滴，讲他在夜晚涉足过的每一个地方，讲他和他的家人，讲他那些甚至自己都要忘掉的过往。
“这座城市并不完美，”他倚在玻璃窗栏上，蓝色的眼睛在夕阳的映射下熠熠发光，温柔的英语呢喃让她也不禁仔细注视着这片孕育了他的土地，“但我依旧爱着这座城市。”
“我想我也会喜欢上它，”她轻轻用手扶着玻璃，“就像小王子里的狐狸喜欢上麦田的金色一样。”
“真的？”他笑了起来，和德威特的恣意不同，他永远都是温柔且坚定，“那我会为此感到骄傲的。”
“为什么不呢？”卡茨转过身，看向他，面前的面孔在那一刻又和另一个人重叠，但很快又变回了他的面孔，“是你赋予了这座城市公平的意义，而我喜欢这个城市所拥有的这个意义。”
“让我喜欢上哥谭的是你，提姆。”
红色的罗宾鸟带芒花看的第一个地方便是孕育他的哥谭，哥谭并不是一个好地方，上有沆瀣一气的旧贵族和□□家族，下有各种各样的罪犯。芒花惊讶于这里生灵的顽强生命力，也感慨它们的勇气，她深知像哥谭这样的城市，倘若要有一个变革，需要的不仅仅是下层爆发式的革命，更需要一个从上到下的改革，连所生长的地方尚且无法成功的事，在这里却一点一点坚定地执行着。
“我喜欢你的城市，”芒花用茎上嫩绿的叶片拍了拍罗宾鸟的胸膛，她知道那里有他为了变革留下的疤痕，“是你赋予了它新的意义。”
于是她舒展开白色的花瓣，轻轻地覆上了罗宾鸟的喙，在阳光下予以他一个温柔的吻。
一吻结束后，两人都有些微喘，提姆的眼睛亮晶晶的，卡茨看着提姆泛红的耳根，没忍住笑了起来，她咬了下他的下巴，“唰”的一下把自己埋进了他的怀里，任凭提姆怎么低声哄她她都不肯出来。
“卡茨，卡茨，卡茨……”
他像是得到了珍宝的小孩一样高兴地说不出话来，只会傻乐着重复她的名字。她在他的怀中“哧哧”地笑出声，最终还是没忍住，探出了微红的脸，和他一起笑了起来。
“我亲爱的，亲爱的”
她听着他心脏有力的跳动声，哼唱起了那段他只记得旋律的调子。
“我会做你的乐师，坐在你的身旁，给你唱着那温柔的歌谣”
提姆握住了她的手，慢慢地与她十指相扣，他虔诚地吻了吻她的额发，就像亲吻他的神明一般。
“让手铃叮当作响，芒花会盛开”
或许有一天她会重新穿上家乡的衣服，戴着妈妈传给她的手铃，跟着阿克赫菈琴的伴奏在芒花盛放的花田中起舞——而那是独属于他的舞蹈。
“我会变成人类，回到家，将你抱入怀中”
他的神明选择从高天之上降落，在万千人群中找到他，将他抱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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