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何雨晨是惊讶，宁伊然有的人脉、客户，从来不会瞒着他们，但面前这人面生，而且宁伊然今天风格也不像是见客户。
更别说，陈旭放他们年轻人眼里，叫天菜，还是有个性的天菜，一看就跟那些花里胡哨的不一样，和宁伊然站在一起，特别合适。
“我朋友，陈旭，”宁伊然果然说，又向陈旭介绍，“这两个是我工作室的，何雨晨，杨井，还是学生。”
“你们好。”陈旭肯定是不畏人多的，更别说都是小辈。
“你们这是去哪呢？”宁伊然问，几个年轻人穿得花枝招展，连杨井脸上都贴了亮片。
不是说这样不好，她见得多，但杨井平时表现跟现在实在差太大，她也惊讶。
“夜店呀，宁姐，”何雨晨笑眯眯看她，又看她身边的陈旭，“你们要不要一起？”
宁伊然下意识否认：“我都一把老骨头了，你们饶过我吧。”
“宁姐哪里老，”何雨晨起劲，故意转向陈旭，“陈旭哥，你是宁姐朋友，你说宁姐老吗？”
陈旭笑了两声，点头说：“不老。”
这是把人直接都架话上了。
宁伊然横何雨晨一眼。
谁知何雨晨更兴奋：“那陈旭哥跟宁姐要一起吗？”
陈旭没答。
宁伊然见状，也不出她预料，转头就递了个台阶：“你店里应该忙吧。”
“也不碍事，”陈旭却说，“看你。”
宁伊然反应快，侧头看了一眼，陈旭表情淡淡，但倒也说不上不情愿，她又有点不确定了。
何雨晨也在听，她是一见面就觉得这两人关系不简单，现在陈旭一句“看你”说出了“陪你”的语气，她立马觉得得帮宁姐一把。
这天菜宁姐可以不要，但天菜自己可不能跑了。
“那走呗，”何雨晨嘻嘻笑，“就前面，两步路就到了。”
他们一帮人往前跑，宁伊然和陈旭慢悠悠在后头跟。
何雨晨不知在和杨井小声谈论什么，动不动就回头看一看，怕两人跑了一样。
“你知道他们要去哪吗？”宁伊然跟陈旭找话，“这周围地方很出名？”
“是有家俱乐部，”陈旭想了想，“在隔壁街，每天晚上人都不少。”
宁伊然“哦”一声，又问：“你去过吗，那里怎么样？”
“我没去过。”陈旭答着话，突然拉了宁伊然一把。
这里人多，有小孩子挣脱母亲撞过来。
他扯在宁伊然手肘，一触即离，又收回口袋里。
“你们快点！”何雨晨在不远处喊，“待会人多就要开始排队了！”
“还要排队？”宁伊然皱眉。
她也没怎么来过此类地方，大学初期跟同学一起玩过，但后来做生意忙，社交也不兴约在这样的地方，最多也就是清吧。
要是客户坚持来俱乐部，宁伊然就不见了，自动把对方归到不怀好意的类别里，再慢慢想办法应付过去。
“这个点应该还好。”陈旭顺着望过去。
夜店地下入口已经亮起灯，五颜六色招摇得很，平日看过去乌烟瘴气，今天是还好，空荡。
见他们俩都不急，何雨晨同他们解释：“这里入场费现在是五十，过了八点就是一百了。”
“这里还要入场费？”宁伊然是真不知道，顺嘴教育两句，“你们现在是真的钱多，有底气了啊。”
“那是，”杨井听到，腰杆笔直，“多亏宁姐。”
“我们也不常来，”何雨晨苦日子过出头不易，怕宁伊然想多，“这次也是想庆祝第一次完成大项目呀。”
陈旭有点兴趣：“什么大项目？”
“陈旭哥你过两天就能看到本地新闻推送了，”何雨晨乐得宣传宁伊然，“宁姐画了满一栋大墙呢。”
陈旭饶有兴致看了眼宁伊然，没顺着何雨晨的铺垫往下夸，只说：“记住了。”
宁伊然难得有点不好意思。
这一行人顺着台阶往内走，台阶窄，一次只能下一个。
宁伊然走在前面，陈旭在她后头。
看场的小哥抬眼见到美人，只指指安检，放宁伊然进去了，没收钱。
那头何雨晨已经站着，跟她解释：“也没收我钱，应该是看我们漂亮，能热场，就免费让我们进了。”
宁伊然了然，还没有动作，却又被那看场的小哥拦住了。
小哥嬉皮笑脸问她：“美女，你跟后面这个是一对不？”
宁伊然看过去，望见陈旭正哭笑不得，也无奈被拦着。
她不太想理这小哥，准备说管你什么事，就听小哥接了句：“要不是，那你俩都可以进去，要是的，就都先交钱再进吧。”
宁伊然没搞明白：“什么意思？”
“你俩都成双成对了，怎么吸引顾客？”小哥理直气壮，“我们场子人多，你们又没订卡座。”
宁伊然听懂了，更是不欲争执。
左右是小哥误会了他们，她正准备说不是，却听到陈旭接过话茬，对小哥笑了声：“真不放我进啊？”
“你女朋友这么漂亮，你多交点钱怎么了？”小哥对着陈旭贫。
“我不帅吗？”陈旭也跟他打太极，“一百块都不值？”
小哥来了劲：“帅能当饭吃？”
“能啊，现在明星还少了？”陈旭笑开，又说，“好了，都着急进去呢，别瞎开玩笑了，嗯？”
宁伊然没听过陈旭这种语气，有点痞，偏偏和他那身唐衫很搭，像个纨绔贵公子。
看他和那小哥说来斗去的，整个人鲜活起来，那种扑朔迷离感淡了，落到实地。
宁伊然疑惑，陈旭早年该不会是个什么夜店小王子吧？
小哥也笑起来，低声骂了句什么，问：“这么护着？”
没等陈旭答话，又挥挥手道：“赶紧走赶紧走。”
陈旭听话，过了安检，又回头问他：“今儿还有卡座吗？”
那小哥抬眼：“怎么？”
陈旭从兜里找出张卡：“开一个吧。”
“妈的，你这人争个什么？”小哥白他一眼，好笑，转头朝内喊了声。
里面很快出来个服务生领他们。
宁伊然等陈旭跟上，愈发困惑：“你认识他？”
“不认识，”陈旭一听就了然，解释，“他明显闹你呢，看你不常来，好欺负，想看你尴尬。其实不管怎么样都会放进去的，比起想要我们的入场费，更怕我们要走。”
“原来如此。”宁伊然也猜到了些许。
身侧何雨晨亮着眼睛，憋了一肚子话，不说，尽给宁伊然使眼色。
宁伊然当没看见，她明白小丫头是见陈旭没否认那句女朋友，想跟她打探情况，但确实是八字没一撇的事，不过成年人应付说笑而已。
几人绕进去，灯光立马暗下来，dj还没到场，整厅泛着幽幽蓝光。
深蓝，看什么都像罩着一层暗淡水雾，目光粘稠沾上。宁伊然余光盯在陈旭侧脸，只看到个轻巧轮廓，神色不清。
等都坐下，陈旭指指酒水单：“你们点吧。”
他看上去也不太在意，几个学生反而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怯了场，一个个都不接话。最后还是宁伊然做主选了一打啤酒，两瓶洋酒。
陈旭便挥挥手，把周围更多想围上来的销售打发走。
“不是你们想来吗？”宁伊然打趣，“怎么到了反而这么低迷？”
跟着何雨晨和杨井的同学，跟他们是同一届，叫齐昌楠，之前一直听安静，现在插话：“宁姐，我早就想见你了。”
“是吗？”宁伊然找话，“你跟他们一个专业？”
何雨晨和杨井都是壁画专业。一开始何雨晨是插画，跟宁伊然干了没一周，就不声不响转了专业。宁伊然听说后担忧她冲动，当初劝她好久。
“是，”齐昌楠小男孩模样，挺乖巧，“我们专业都特想见你，你应该过来开讲座，肯定座无虚席。”
一听就是拍马屁，宁伊然失笑：“我就是做生意的，画画水平在你们学校最多算中等，难不成过去跟你们讲经济课？”
“不能这样说，”齐昌楠笑起来也甜，“宁姐，你们工作室还缺人吗？”
这话不能乱答，怕让小男生失望，宁伊然想想：“你要想来，可以先过来学着，觉得合适再留下。”
“好，”齐昌楠答应得痛快，“那我毕业就过来。”
“宁姐，王歌这两天找杨井了，”何雨晨也反应过来，看看陈旭，又开始故意垫话，“他问你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杨井没理他。”
宁伊然生活平淡，兴趣爱好还真没什么特殊的，杨井就算理王歌，也说不出什么东西。
“做得对，”宁伊然应和，“不是工作的事就不用理了。”
何雨晨坏笑：“那王歌到底有没有跟宁老板你直接表白过呀？”
宁伊然知道何雨晨想干什么，何雨晨这方面小点子多，没少传授给她。
之前何雨晨跟她说过，如果是去酒吧约会，可以提前去，先给调酒师多一点钱，让对方在聊天过程中端杯酒来，就说是酒吧里其他男士请的。
因为男人骨子里喜好竞争，这样约会对象会更加想要讨好你。
估计何雨晨现在说的话也是殊途同归。
宁伊然余光一直在陈旭身上，对方早开了一瓶啤酒，喝了一半，正有一茬没一茬地玩桌上骰子，也不知在不在听。
“没有，”宁伊然无奈，一语双关，“是你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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