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风情
“所以我便这般好哄?你送盏子汤,呆呆的立在这儿,便行了?”
他支着头,斜着眉眼看她,微微上挑的眼尾犯泛了点微红,人便添了几分平日里没有的风流。
他复将唇角勾了勾,语气里带了几分凉薄:
“你哄谢从彦的时候,也是这班吗?”
这仿佛还是第一次,他在她面前提起谢从彦的名字。
一直以来,两人似乎都心照不宣地避开这个名字,试图遮掩掉那些曾横亘在两人之间的裂痕。
可是今夜,他却当着她的面说了出来,还是这样令人难堪的质问。
顾湄顿时觉得脊背一僵。
这样步步紧逼的邓知遥,是陌生的。
她闭了闭眼,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间紧了紧。
她再睁开眼时,却不在看他,只俯身将他手边的酒壶一夺。她轻巧的拨开杯盖,一仰头,便将壶中的酒水灌入喉中。
酒水辛辣,她灌的又急,压着咳嗽艰涩的咽下去。
她还是被这酒水呛了一口,咳得泪花直往外冒。
三四口入肚,身子仿佛才渐渐暖了起来。酒壮人胆,果然是不错的,她这般想着,将最后一口含在口中。
顺势便坐在他怀里,揽住脖颈,也不去看他脸上的神情,仰头便压在了他的薄唇上,将口中的酒水一点一点的渡入他口中。
酒水香醇热烈,刺激在敏-感而柔软的舌上,几乎是霎那间便将人的情-欲调动起来。邓知遥本能的喉头一滚,自她唇舌渡来的酒便下了肚。
紧接着那带着酒香的小舌缠了上来,缠绵厮磨,柔滑似水,甘甜若醴,一点一点地侵蚀他的意志,让他没办法再对着她生气,对着她冷硬,对着她狠下心肠。
然而那小舌却忽的如潮水流沙般退却了。
顾湄从他膝上起了身,退了几步,睁开眼,笑意盈盈地望着他,只是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柔情,有的只有嘲意和冷哂:
“大人不是问我,若我惹了谢从彦,该如何哄他吗?便是这样。”
她勾着他的脖颈不放,抬头冲他妩媚的笑着,万般风情,令人心旌摇晃。
“大人不知道,谢从彦喝酒时不爱用酒杯,独独爱那‘皮杯’,往日里若只是些小摩擦,我两三口‘皮杯’给他灌下去,便能将人哄顺了。若还不行,也总是有些办法的。”
她歪了歪头,冲他眯眼笑着,斜斜的步摇在她发间晃动着,流光溢彩。她仿佛是真醉了,像一只高傲而放肆的猫。
顾湄想,也许她是真醉了。
她想她习惯了屈意逢迎,什么委屈不曾咽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邓知遥他给她的委屈,她怎么咽都咽不下。她起了气性,抬起眉眼,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的说着:
“若他还是不能解气,我便穿件单薄清凉的衣裳,给他跳支舞或是唱支曲儿,再顺势跌入他怀里,再像这样揽住他的颈子。我们曾是夫妻,世人都说,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大人以为,所谓的床尾和,是怎样的床尾和?大人也要我细细说来……”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唇便生生被人堵了去,腰间忽的被人掐的一痛。
接着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桌布卷着碗碟坠落到了地上。
一阵天旋地转间,她已被压在了平滑而冰凉的梨花木圆桌上,硌得她骨头生疼。
他的吻越发激烈而强势,带着点惩罚的意味,几乎要将她全部的呼吸都要攫取。她睁开眼,疯狂而偏执的神情近在眼前,他似在撕咬垂涎已久的猎物。
邓知遥似察觉到了她的出神,在她腰间的手加重了力道。
顾湄没忍住,呻-吟了一声。
她像是因为困于岸上挣扎不得的一尾鱼,几个喘息之间,外头轻薄的纱衫子已落在了地上。
紧接着是一声裂帛之音,那对原本被束缚住的玉兔儿便跳出来,像风声鹤唳中的惊弓之鸟。
她攀住桌沿的手一紧,指甲扣进木屑里,双足也忍不住绷得直直的。
直到马面裙被撩起来的时候,顾湄真的怕了,她开始战栗,开始发抖,她不知自己在怕什么,明明她曾那么多次的蓄意勾引,只为这般。
绣鞋一脱,雪白的罗袜被他揉皱在掌中,柔滑得仿佛过手无痕的水流。
一对纤巧柔白的足露-出,他轻拢慢捻,惹得她又痒又痛。
她仿佛再无一丝挣扎的力气,直到那人终于放过了她的双足。足尖点在冰凉的地面上,冷意由下而上。
她想借力撑起身子,却哪知再一次被人按回了桌上。
顾湄是真的怕了,抖的愈发厉害。
她看着眼前的邓知遥,觉得陌生又畏惧。
往日里的温和克制早已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只有凌人的气势,势在必得的偏执。
哪怕早已做好了准备,想着若正成了事,对她而言有益无害。
可现在,她才突然明白,她畏惧这样的邓知遥,她更承受不了他的怒气,她要凌-虐她,像碾碎一只飞蛾的翅膀那样简单。
当身-下的最后一层屏障被人扯掉,她哭了:
“邓知遥,不要。我知道错了,不要……”
大约察觉到了身下人不可一日的颤抖,邓知遥忽然停了手。
他揉了把脸,双手撑在桌沿上,有些颓然。
不该是这样的。
他想给她的一直是红烛高照、凤冠霞帔的温情和圆满,而不是这样惊慌失措的野-合。
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他不能就这样,成为现在欺辱她的那个人。他已经冤枉了她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
烛花噼里啪啦一声炸响,烛泪缓缓流下来,渐渐冷却凝固。
房内也渐渐冷凝下来。只有顾湄仍止不住的颤抖所引起的衣料擦磨声,以及难忍克制的呼吸声。
光线一暗,是原本被剥落的沙衫子照在了顾湄的身上。
邓知遥将圆桌上的顾湄打横抱了起来,手下的肌肤仍然滑-腻生烫,他却再不敢低下头,亵渎她半分。
邓知遥将顾湄放在里间的榻上,将叠在一旁的丝被展了,严严实实的给她盖好。
顾湄撇过头,往里钻了钻,半边脸掩在锦被之下。
身上的战栗渐渐缓和,只是心口处的惊跳一下高过一下。
刚才他手掌贴过的肌肤,仿佛还残留着那滚烫的触感,像是深深烙在了那里。
她不敢放松警惕,双手藏在锦背里死死的抠弄着褥子,垂下颤抖的眼睫来,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心里十分之后悔,今夜她不该这样招惹他。
好在邓知遥只站了一会儿,便出了里间。
不一会儿净室里传出遥遥的水声,她便松了一口气,身子渐渐松垮下来,倒也不敢放松警惕,支着耳朵听近室里的动静。
后来那里头的声音越来越隐秘,她的眼皮越来越沉。不知是那几口酒起了作用,还是心慌之后的疲惫,使得她陷入一种由浅及深的睡梦中。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顾湄是被屏风后的说话声吵醒的。她一睁眼,房里仍有些暗,但她辨得出此时该是白日了,外头雨声哗哗啦啦的,有仆妇丫鬟匆匆的脚步。
屏风外的笑谈声还断断续续着,她屏息细听,邓知遥似在与位官员交谈着:
“殿下的意思是此事先不要声张,临清仓的稻谷被淹,此事一旦传扬开去了,受灾重的府县必然大乱。当务之急,是从德州急调些粮食,断不可引发动乱。”
官员有些为难,回话时便有些支吾:
“可若只将此时一味压制,不上报朝廷,一旦出了错乱,届时还不是要压在殿下身上。”
“此事你不必管,只管依着天下的意思去做。有什么事,我替大人顶着。”
“唉,大人说的哪里的话……”
几声轻轻的哀叹,谈声渐渐止了。
那个大人似乎已出去,不一会儿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愈发清晰。
顾湄忙闭上眼,佯装熟睡着。脚步越来越近,最终停在床旁,他似乎在看着自己,心跳的越发厉害。
好在不过一会儿,他便起了身,似乎是往衣架那儿走去。一阵衣料的摩擦声,他换了件衣服便出了书房。
顾湄才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不一会儿她找了件衣服披上,匆匆回了自己的小院儿。她将一杯冷茶灌下,心绪才勉强镇定了些。
她将这几日的事一一细想来,总也透着蹊跷。
邓知遥的冷落,怒火,以及昨夜他的疯狂和步步紧逼,以及与那人的交谈。
她似想到了什么,心脏跳的漏了一拍,茶杯越捏越紧,起了身,望着天边又沉沉压下来的乌云,神色沉凝。
邓知遥出了府后,却并没有入宫,只是选了家清净的棋室,与自己对弈了好几局。
执着棋子的手有时会忽的停在半空好一会儿,才缓缓落下来。
有侍卫一个一个的前来禀报顾湄在府中的反应:
“大人,顾姑娘回了自己的院子。”
“大人,顾姑娘传了饭食。”
……
消息一个一个的传来,直到傍晚的时候顾湄出府的消息传来。
“顾姑娘命人套了车,出了府。小的已派人一路跟着。”
邓知遥落棋的时候一顿,有些诧异。不该这样早的,他勉强压下心底的疑惑,只等着府上继续报来的消息。
“大人,顾姑娘去了家成衣铺。”
“大人,顾姑娘从后门溜出去了。小的已派人尾随。”
“大人,顾姑娘一路往西行,出了城西胡同。”
“大人,顾姑娘又雇了辆马车。瞧着是一路往西郊的方向去了。”
这次来的人一回话,邓知遥忽的起了身,意识到事态的不对:
“去牵马!将人追拦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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