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是夜。
王母挥退身后的宫娥，一步步走进天牢。“紫儿。”
“……母后”
“您来看我了。”此刻紫儿的内心酸涩又愧疚。
紫儿其实明白，母后的内心又何尝好受，她是天地的主宰，众仙的表率。
现在，她最宠爱的女儿却犯了天规，为了另一个人忤逆她，令她想要从轻发落都不行。
她不想让母后伤心为难的，可是她真的放不下董郎，放不下凡间的一切，只能让母后为她左右为难。
王母听着小女儿虚弱又暗含忐忑的声音眼眶又是一红，一挥手收回了天牢仙瘴。“紫儿，和母亲说会儿话吧。”
王母扶着自己最小的女儿一起坐在台阶上，全没有了她往日里王母娘娘的仪态，此刻的她不再是一个上位者，一个君王。
而是以一位母亲的身份与她的小女儿对话。
“众仙都说红儿最像我，可其实，最像我的是你紫儿。”
“一样的执拗倔强，不认输。”
“母后………”紫儿动了动唇，却不知如何开口。
王母垂下眼帘继续开口，“我去见过那个凡人了。”
“不可否认，那个凡人的确是一个值得人喜欢的人。”
“母后，你认同董郎了！”紫儿眼中浮现出了一抹希意。
“可你并不是人，而是神仙，母后只是不想让你以后难过。”王母的心又酸涩了起来，她的紫儿，她最乖巧可爱的紫儿。
“仙凡有别并不是一句空话，当他垂垂老矣之时，你依旧韶华正好，他说会一辈子对你好，可他的一辈子并不是你的一辈子，紫儿，你明白吗。”
沉默了片刻，紫儿扬起一如既往的温柔笑容，“母后，我爱董郎。”
“天规是亿万年寒冰裹着的铁，没有什么情与热能够捂的化它，无情又冷酷。”
“如果你不悔过，母后真的会失去你，母后赦免不了你啊，紫儿。”
说到后面，王母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母后，紫儿明白的。”紫儿像小时候一样依赖的靠在母亲肩上，一脸恬静。
“天规森严，不过是剔去仙骨罢了，紫儿不怕的。”
“只是对不起母后和众位姐姐们，害得你们为紫儿难过。”
“能做母后的女儿，紫儿真的觉得好幸福，真的。”
“以后紫儿不在您的身边，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您……不要想起紫儿，忘了紫儿这个不孝女。”
王母环抱在紫儿，静静的听着她不舍却又强颜欢笑的话语，心愈加绞痛。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她政务繁多，还能再见紫儿几次。
一次？还是两次。
或许真的是月老调配的忘情水有问题，王母此刻情绪翻涌，一股子劲上来了，突然想要任性一回。
“紫儿，你附耳过来。”
紫儿疑惑的抬起头，“怎么了，母后。”
“什么！”
“母后你要………”
“嘘，这是我们母女俩点小秘密。”王母弯眼笑了一下，眉宇间颇有几分狡黠，紫儿不禁也咬唇笑了起来，一时间天牢重地似乎也没那么阴冷了。
董永赶到天庭之时，木已成舟。
紫儿昏迷在高台之上，四周一片静默，董永流着泪颤抖着手将紫儿抱起。
“娘子。”
“我…来带你回家。”
赤脚大仙并一众神仙安静的站在一旁，任由董永抱着七公主走远，谁也没有上前阻拦。
重兵把守的七仙阁内，几个公主隔着云海望着二人，默默的留着眼泪，不敢上前打扰。
行至南天门，董永小心的放下紫儿，为她理好散乱的鬓角，愤懑的看着那威严的天门，痛吼出声。
“王母娘娘，你出来！”“你出来见见你可怜的女儿啊！”
“你为什么不敢出来！”
“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狠心的母亲，你出来啊！”
“我出来如何，不出来又如何。”
“已经没有意义了。”
平静而威严的女声回旋在寂寥的南天门上。
董永环顾四周，王母的身影并没有出现在南天门。
“我娘子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这样惩罚她。”董永悲痛不已。
“仙凡不可相恋，这是天规。”
“相爱就是错吗。”
“爱本身并没有错，错的是人。”
“好了，带紫儿走吧。”
“云朵会将你们送到目的地。”
听着王母声音里掩盖不住的疲惫，董永似乎一时间明白了王母娘娘冷酷威严之后的悲伤。
“王母………”
“走吧。”
“人间才是你们要去的地方。”
王母寥寥数语结束了对话，任董永再如何呼唤也不再出声。
待董永走后，王母娘娘便闭关了，众仙也只有私下揣测一两句，王母娘娘是否是因为亲自处决了小女儿，关起门来暗自垂泪悲痛。
一时间天庭似乎又恢复了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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