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两对夫妻闲话人短
高氏这招确实够狠,勋国公府平白多了一万两银子,一下子手头就松动不少,风声在府里私下传开后,阖府下人也精神起来,加之乐群伯夫妇过来瞧瞧新杰,觉得没落下伤残,且那日球场传闻多说新杰击鞠甚好,却无故被昌邑侯府的姑娘骑马踩了,并无错失,便觉得婚事当可继续。
昌邑侯爷确实没想到,他曾经靠引诱郭氏娘家人入赌场,最后一连串成功的扳倒了德寿侯府,却不想这么快会被高氏这个在他眼里只能算小孩的人给死坑一把。
当日抬给凌家一万两现银时,昌邑侯爷还没太多感觉,可几天一过,阖府都被怨气笼罩,三房儿子主仆互看不顺眼,连日常吃饭采买都要掰扯吵闹一通,老婆更是从早到晚的跳脚咒骂高氏,不只是骂高氏,连房太君都狠咒上了,只是不敢咒宫里的贵妃。凤薇被禁足在她自己的小院里不让出来,也没人再过问她一句。
浩荡三爷把凌家与韩家之间的博弈告知了自己媳妇秦夫人,秦夫人当下正用光亮的小石磨磨着豆浆,听完就一阵感叹,手中活也停了,静静说到:“人在这世上多也就多那么一点,短也就短那么一点,走一场运和倒一场霉,差距也就出来了,看不出来那高氏也是豁得出去的人,就她那般出身,那品诰命,也敢舍出脸面拼一把。”
浩荡老爷:“这事外头没几个人知道,我这中也有不少是猜测,外人怕还当凌家顾及亲戚一场,网开一面了。”
“谁都不是傻子,事情险些对簿公堂,韩家不出血怎么可能收的了场,只是外人不肯说破罢了,再者即便是说穿了,理亏的还是昌邑侯府。”秦夫人接口道。
“既然没人说什么,那凌家肯定也不怕了,可这昌邑侯府怕是不肯罢手,别说老侯爷这人睚眦必报,听说那钱老侯夫人可是彪悍呢!”浩荡三爷思索说到。
秦夫人顿时面露鄙夷的说:“可不止是彪悍,那老太婆是无耻至极,大字不识几个,账也不会算,除了能拼能骂,还能干什么?不懂理账经济,张嘴就知道吃别人的,侯府这些年子孙人口兴旺,生孩子满月、百日、周岁接连不断,那老太婆见人就说,侯府一年办不了两顿酒,却一个月问人讨三次喜钱,我都没听她孙子喊过我一声,饭也没吃她家一口,平白给她干要了多少红包去,更别说她怎么活生生死要旁人家的了。”说着用力磨起豆浆。
“我倒没怎么听你说过这样的话,你若是觉得反感,就别和他们家往来,我们家又不需要巴结谁。”浩荡三爷坐在妻子身边说到。
秦夫人停下手里活,不爽道:“我道行没那么深,那老太婆皮又厚,不怕丑,每次见到我就张嘴死要,可我孙子出生的时候她家礼还不到,末了见面怪我不请她,没隔几天又把她什么外孙抱来喊我姑奶奶,还把孩子直接往我手上塞,教我这才叫请人的诚意,我不掏银子,当众撕破脸么?这又喊我姑奶奶,那又喊我姑奶奶,我这辈子当了多少人姑奶奶。”最后几句,秦夫人边磨边抱怨。
浩荡三爷听的好气又好笑,那么点钱在自己家里九牛一毛,但是月圆平白吃亏怎么能咽下气,于是劝道:“不行你见到那老太婆就远远躲开她,银子在自己腰包里,她还敢伸手抢不成?”
秦夫人又磨停下了,继续抱怨道:“我能不躲吗?可我们家又不是小门小户,那老太婆真敢往我家里找,我这满院子东西,真拿到市面上哪个不是钱?她就站在院子里见样就夸,我不给点塞点,那老太婆能有的没的说到天黑不走,可我时间宝贵,哪有闲心陪她那么个离棺材就剩几步的人耗着,到最后我是贴银子送东西,好像我家里什么都是天上掉下来的,我又不欠谁的。”秦夫人越说越生气。
“钱氏那老太婆名声也臭,谁都知道韩家婆婆惯会霸占儿媳嫁妆,不行咱就和她就翻脸不往来,我给你撑腰,几个银子的事犯不着生气,气坏自己不值当。”浩荡也气愤的说到。
秦夫人叹口气道:“我说三爷,这内宅妇人打交道的弯弯绕绕你哪里懂,既然谁都知道那老妖婆不是好东西,怎么没人敢跟她翻脸?多年前佟府老太君九十岁的高寿过世,佟家也是体面人家,与之有交往的随丧仪份子该有那么多,可不料那钱老太婆私底下挨个一游说,到最后,所有前去佟府的人礼寡的跟家里揭不开锅似的,而且各个都是如此,礼单上白纸黑字写着,谁看不出来,众人份子随少的可怜不说,一个个偷起寿来,都翻到人家孙媳妇屋里去了,叫那佟府老太君走的不安心,一丧三年衰,佟家人为此事还被人笑话多年,到现在都没缓过来劲,那老太君可是一辈子的厚道人呀!”
这事儿浩荡是知道的,也不停的叹息起来,忽又忍不住骂道:“世上真清醒的人能有几个?一帮畜生见别人出的礼都轻,也就不觉得对不起良心,见大家都胡偷起来,本来不偷的人还觉得亏了,就冲这件事,那钱老太婆也真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生平占尽别人便宜不说,就见不得别人比她过得好,连个老人多活点寿数她都不顺眼,还要来害这么一把,是个人能想的出吗?”
等浩荡骂完,秦夫人也默不作声,夫妻二人都觉得那佟府老太君走的可怜,本来大把年纪寿终正寝也是福气,可谁想到那钱老太婆能坏到这地步,事情过了多少年众人才反应过来是这钱老太婆搞的鬼。
秦夫人忽又想到一事就愤愤的说:“也不知道那钱老太婆死的时候会怎样?这次高氏这么狠刮了昌邑侯府一笔,估计把那老妖妇气的不轻,最好是气得了绝症才好,侯府正好没闲钱给她的丧事热闹,高氏可千万得挺住,别让那老妖妇给害了。”说完狠磨起豆浆来。
浩荡忽又失望道:“我看那老妖婆不像容易死的,那日凌公爷带着高氏来顺天府前脚一撤诉,那老太婆后脚就在顺天府门口疯跳狂骂起来,一脸的红光满面,那有半分要死的样子,等我赶出去轰人,那老太婆还半分不惧,这等一无是处的疯妇,也不知当初是怎么嫁进侯府的?”
“昌邑侯府在老侯爷掌权之前又不怎样,那钱老太婆高大健壮,估计当年侯府当家人是看上她生养容易吧!”秦夫人接口。
勋国公府里,近些天心情一直颇好的凌潮旭正回味着那日索赔的痛快,时值下午,勋国公夫妇坐在一桌品茶点,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凌潮旭问高氏:“烟儿,你猜那昌邑侯府几房兄弟这些日会不会打起来?”
高氏没接话,而是问道:“老凌,你就一点不担心姑姑?韩家赔了这么多钱,肯定得找人出气的呀!”
“烟儿,我说你这是心肠软还是胆子小啊?老管她干什么呢!”凌潮旭接口道。
“我这是居安思危,有备无患,那个侯府的钱老夫人,像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样子,我这心里老觉得会有事儿。”高氏道。
凌潮旭听见只好笑笑,言道:“烟儿,我说与那蠢货恩断义绝时就想到了这些,你不知道,那蠢货打小自私自利,当年家业在爹娘手里打理,满府还花团锦簇的时候,那蠢货嫁人时恨不得要带走半个国公府做陪嫁,府里什么好东西她都要,后来崔氏当家,那蠢货更是三天两头的回府搜刮,在市集上看见什么好的都回娘家说叫嫂子给买,崔氏又不长脑子,只会花府里的钱逢人就讨好,就连昌邑侯府那两个老不死的过寿辰,蠢货买给孝敬公婆的东西还要我们府里掏银子付账。”说到最后,语气咬牙隐恨。
高氏听老凌唤自己的妹子一口一个蠢货,很不适应,但还是耐着性子听着。
凌潮旭又平静下来语气说:“我对她这半辈子的兄妹情分,到上回的事我是真看透了,心也冷透了,本以为昌邑侯府有些实权,我这么些年又为她实心付出,即便府里紧一点,我该为她出的从来都没省过,当她会懂得好歹,若是她肯把她女儿嫁过来,韩家还能提携我儿一把,可这婚事我好说歹说前后盼了快一年了,她不应也不拒,说白了,她母女就是想叫新杰托底,再瞧瞧有没有更好的,没有就是新杰,我身为人父,是可忍孰不可忍?听说那蠢东西还上兴国公府探过口风,当我不知道呢!”凌潮旭的神情看不出一丝温度,语气却森冷的很,顿了顿又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那蠢货当日竟敢当着你我的面说在月丫头身上花了万两银子,可能吗?月丫头是我女儿,却一点不想我,外头里头都离了奇的像极了她那蠢货姑姑,一样的自私自利,所以我才那般不喜月丫头,或许都是因为那蠢货的缘故才至如此。我半辈子都顾念兄妹之情,她却半生都在利用我,算计我,连我儿子的命都可以不当回事,一听说新杰没有生死危险,那蠢货当时的神情我到现在都记得,完全觉得无所谓了,去年我一听说她被钱老太婆罚跪祠堂,立刻就去说情把她保了下来,本以为她会良心感动,儿女婚事提一嘴就成,不想,哼!既然我在她眼里这么一文不值,那她也别指望我什么了,以后受钱老太的刁难打骂,她自己就好好受着吧,我和昌邑侯府开口一万两,绝对不多,这是我们凌家该得的。”
高氏不知凌潮旭会有这么多怨愤,也就岔开话题说其它的了。
昌邑侯府里,老侯夫人钱氏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日子越久就越心疼,恨不能活剥了凌潮旭和高氏,于是老太婆又开始私下游说做活动了,毕竟房太君年事已高,若是房太君大事办砸了,那才真叫痛快,哪怕高家为此准备了十万两银子,到时候都叫人给她和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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