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以死护国
“以他之名,就以他之名咯~这是他自己说的,又不是我逼他的。”说话间,她所躲藏的梅花树上突然掉下个梅枝。
她盯着这天降的梅枝,脑海里想着陆清姿的话,这苏淮是苏江的弟弟,而她是姐姐的妹妹。她是姐姐看顾着长大的,苏淮也是苏江一手拉扯大的。
既然姐姐那么担心她,那她何不跟她一样都嫁到苏家?一来关系近,二来,有她这个同嫁入苏家的二女儿在,那一心求权的混账陆太师怕也能稍微少算计着点姐姐。
“我……”苏淮望着眼前满眼娇娇的姑娘,呆住了,好半天,才道,“我,我愿意。”
“愿意什么?”陆娥姿看着他的这幅傻样子笑的更欢了,抱拳于胸,盯着他,逗趣问道。
他三句话把脸涨的通红,“我……若妹妹不嫌我势弱,肯嫁给我,那我……我也自是愿意,娶妹妹的。”
她看着他如此认真的保证,原本毫无波澜的一颗心也微微发烫了起来。
良久,她道,“那就这么说定了。等姐姐嫁给你大哥了,你就来娶我。可不能反悔!”晟武帝给陆清姿与苏江定的成婚大礼在明年的九月初九,取久久长顺意。
离今还有大半年,她会定这么远,一是觉得自己不能抢姐姐的风头。
二是觉得他和自己都还小,怕他说出来的话做不了晟武帝的主。
也怕这陆混账,看在她们间仅有半年的父女之情上会拒绝。
毕竟,她们现在的关系可算不上好,他会不会同意她这个不受控制的棋子落到苏家的棋面上,也不知道。
陆娥姿垂眸,看来,要让陆太师同意苏淮娶自己,她还得先把性子软下来,好好的哄他一段时间。
父慈女孝……哼!就当是让姐姐出嫁前安心吧!
苏淮静乖巧的点了点头,“好!”他不知道陆娥姿为什么要这么决定,他只知道,眼前的妹妹,生的可真好看。
一身粉衣站在这枯叶无生的冬日里,是那么娇滴又让人心喜。她是第一个这么明晃又直白的告诉他,她想嫁给他的人。
虽不知目的,但他尤觉得,不能辜负。
“我唤你阿娥吧!”他突然道。
陆娥姿皱了皱眉,“阿娥阿娥的好难听啊!”
苏淮,“我……”
“叫我双儿吧!”她回眸定睛,笑道,“唤我双儿吧!这是姐姐给我取得名字,好事成双。双儿,比阿娥好听!”
他噙着笑,彻底沉沦在了这一眼里,“双儿……”
“嗯!淮哥哥!”这是陆娥姿第二次叫苏淮“淮哥哥”。
他听的面红耳赤,把苏江要他传递的话匆匆告诉陆娥姿后,就慌乱的跑出了陆府。
“卿卿之心,孤绝不负,尔……无需盼望。”陆清姿执卷倚门,远瞧着院子里池塘上的一对鸳鸯,傻傻发笑。
陆娥姿见了,想着苏淮仓惶跑掉的模样,也没再劝她。她想,弟弟能这么傻,那做哥哥的应该也聪明不到哪去。
笨点好,笨点,她姐姐就不会被欺负了。
晟武十九年,九月初九,陆清姿在陆府坐上了从太子府出发的红轿鸾车,手里捧如意果,头上顶着红盖头,满目清风,吹的人神清气爽。
“我终于……要嫁给他了吗?”十六岁的陆清姿,躲在红帐后,双手交叉叠握,定亲一年多,虽有诗书交流,但她,还没见过他。
细长的如意的秤杆从红帘底下探入,她沿着秤杆一路上寻,青白如玉,骨节分明,她的心跳漏了半拍,突然节奏大乱。
“夫人不怕,孤往后,会好好的待夫人的。”清宁温雅,他的细声柔语把她渐渐稳住。
她低着头,小声的,“嗯”了一下。
红烛摇曳,灯光把她本就姣好妍丽的面容衬得越发美艳起来,软香在手,不捧何故!
红罗帐下,吉祥如意,枣生贵籽。
陆清姿嫁给苏江后的第二个月就被东宫的太医把出了喜脉,晟武帝大喜,流水的赏赐就盛着皇恩的进了东宫。
那个时候,谁也没料到,如此煊赫,如此得盛宠的苏江太子府会在一夕之间被扣上通敌叛国的名。
太子会因为自荐青白而饮毒自杀,才生了皇长孙,富贵端华的太子妃陆清姿会跟着太子一起殉情。
苏江被污,是在二十年的冬天,一样一个梅花盛开的时节,还是那条长廊,身穿粉衣的娇娇姑娘换上了艳紫色的冬袄。
她双眼红肿,在看他时已无第一面时的嚣张张扬,“姐姐不可能会谋反的,你去跟你父皇说说,让他放了她,好不好?”
苏淮看着如此泪眼婆娑的她,第一次没当下应“好。”
陆娥姿看着他的这番表现,一颗心瞬间掉到了湖底,“苏淮!”她兀的拔出一把剑,横在他们中间,“我记得我很早就跟你说过,你们苏家人要说敢欺负我姐姐,我定会,杀光你们全家!”
这一次,他顾不得捂上她的嘴,看着她迸出眼眶的恨,耐心哄道,“刀剑无眼,你当心伤了自己。”
她无动于衷,他又道,“大哥的事,我不信,满朝文武也不信,现在是父皇被有心之人蒙骗了,我们都会想办法保住太子府,保护大哥与嫂嫂的命的。
你先把剑收起来!”
“是吗?”她半信半疑,璇泣欲哭。
他说,“是啊!”
“嗯。”剑身回鞘,那天午后,她信了他的话。
“她要失望了。”从后来发生的事来看,苏江会死,太子府会灭,苏淮现在给她的保证也一样会成空。
我跟阿晚已坐在这屋檐上看了好几年的热闹了,屋檐上的这片地处幻象外,不会被风吹亦不会被雨淋,更无四季变换。
对她们来说的几年,对我跟阿晚来说,不过是戏台子上的几出戏。
她们演的酣畅淋漓,我们看的津津有味。
“换个画面吧!”阿晚说。
我捻着指头,道,“换哪处?”正儿八经的戏折子是可以点戏的。我们这,自然也行。
“王宫!”
“王宫?”
他颔首,“不是想想知道这苏江太子谋逆一事是真是假吗?”
我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那就去王宫里看看,去晟武帝那看看。他为何会突然间性情大变,非要至他于死地。”
我觉得阿晚说的很有到底,故而手不停的切换着画面。
塍王宫的勤政殿内,一袭玄色绛珠云纹衫的苏江太子,腰杆笔直的跪在空旷的大殿内。
多年未见,明显老了很多晟武帝,无力的摆坐在雕龙画凤的台阶上,吸溜着鼻子,像是要哭。
他早年被伤残留了一条疤痕的手,枯竭无力的抚上他的面颊,“逆子,逆子!”隔空着抚了半天,他突然重重的甩了下衣袖,“你要爹怎么办,处死你,你让爹百年之后怎么跟你娘交代!”
苏江苦笑,安慰他道,“爹爹无需苦恼,娘亲自来深明大义,她若知道儿子是为了大塍死的,她只会开心,并不会埋怨您。”
“胡说八道!”晟武帝眼冒戾气,走到苏江面前,把抱着拳的他一把拉起,“你给老子起来,老子就不信了,老子打的下天下,护得了那么多人的儿子,却护不住自己的。
不就是个蛊毒嘛!不就是三座城,老子给他!只要能救我儿的命。老子把江山给他们都可以。
这江山,老子能打下一次,就能打第二次。”原来是二十年期已到,苏江太子体内的子母蛊已挣脱了司命的压制,重新蹦跶了起来。
南乾经由特殊的操控手法,知道了这件事,便故技重施,拿着苏江的命来跟晟武帝索要抚州三城。
苏江不肯,便想绝了自己的命,让他们再无要挟的由头。
“父皇!”从小到大,私下里苏江对晟武帝的称呼都是寻常百姓中的爹爹,像这么正经的叫他一声“父皇”的情况,少之又少。
但每一次,他都是有事所求。
第一次,是因为惊鸿一瞥求他帮忙提亲陆家,这一次,是告诉他,“以城妥协,实为下下策。
父皇继位以来,励精图治,好不容易把前梁哀帝手里哭声漫天的国度给治理的满是笑声,这等国家,恰如娘亲所盼。”
“父皇为了这四海升平的世道,费了多少心思,儿臣看在眼里更是记在了心中,儿臣体弱,自幼便无法像别国太子那般帮父皇分忧,此,已是极为内疚。
若今,父皇再为儿臣割城求和,那儿臣要这命又有何用?
诚如父皇所说,父皇英姿矫健,三城给出,亦能三城收回。
可,自古战乱,便多失所,父皇当真要为了自家儿子,而不顾他人之子吗?
再言,南乾之人,狡诈多端,二十年前能联合旧梁王室给娘亲下蛊,又在今日拿儿臣之命威胁父皇。
那明朝,难保不会再循旧例,一而再再而三的让父皇割地。”
“自古割地,唯有两军之抗,兵败者求和妥协。而今,我大塍的国力强盛,万不可因为儿臣,而做如此羞辱之事。
还请父皇,恩准儿臣。以死护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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