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瑞雪

洛阳冬季的降雪并不多，但今年老天爷算是给足了面子，鹅毛大雪足足飘了三日之久。城中百姓面上也都充满了喜色，茶余饭后所言皆是：这雪预示着来年的风调雨顺，更是苍天为了来年的新皇登基所降下的降下祥瑞。

        始皇帝驾崩后，人们已经有两年多没有如此热衷于谈论皇家的事情了。所有人都好奇，这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帝是否真能像先皇所宣称的那般：“袭天地之灵气，得羞花闭月之姿，享长生不老之体；颖悟而明哲，四岁便可继承大统，日后必有冠绝千古之功勋，能为万世开太平！”

        商业街旁的小酒馆里，暖气烧得火热，新式的玻璃窗即隔热又透亮，不少刚采购完年货的人把自行车停在门口进来喝上一壶酒、驱一驱寒、休息一下。谈论皇家之事如今并非禁忌，而是属于言论自由的范畴。

        年轻人饮下一口烈酒，将双手扣在口前哈了一口气说：“我看八成是先帝为了安抚民心夸大其词罢了。难不成还真有人能长生不老？就算是真能如此，也不太可能一出生就看得出来吧？”

        同桌的老者右肘立于桌上，左手放下酒杯摇了摇说道：“哎，先皇的英明睿智岂是你我能妄自揣度的？你看这新都之中目所能及之处：什么商业街、自行车、沥青马路、到了夜晚还有电灯！要说这些新鲜玩意儿与此等盛景。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都是想都不敢想的！先皇多年前就料到此生只有这一女，也并未广纳后宫，我倒觉得先皇所言非虚！”

        旁边另一中年男子好奇地把身子稍稍向前探了一探问到：“您可是宫里了老人了！可略知一二？“

        老人倒也不介意：“说来惭愧。宫中早已不需要什么宦官了，以后像我们这种人今后恐怕是再也没有咯！不过那些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你没听说这位皇女天生紫瞳，聪颖过人吗？这才三岁多，才学就堪比中学生之最了！对了，你家那娃娃是不是快要上小学了？我看你还是多操点自家的心吧！”

        “嗨！甭提那不争气的东西了！哪儿是什么踏踏实实学习的料？这不昨天刚买的爆竹，一不留神被他偷去半挂，点着了扔到人家公共厕所里去了！”

        随着他这么一说，同桌之人想到那场景，不禁一齐哄堂大笑了起来。

        秦国历法原本是以十月初一为年关的。十几年前，始皇帝嬴政突发奇想改了规矩。按他当时的说法是：“以十月初一为新年，那是因为寒冬腊月不方便祭天祭祖；是专为皇家而设的新年。十月初百姓忙于秋收，哪儿有什么闲暇去好好过年？以后皇家祭祀的日子不变！我要给百姓一个节日，今后腊月三十称为除夕，正月初一定为新年。放假七日，举国同庆！”

        他还发明了烟花爆竹，供人们燃放庆祝；令全国大城市提前七日开办特殊的集市，供人民选购年货；鼓励家家户户写象征吉祥的红对联贴在门上。

        纸张如今已经不算什么稀罕物了。嬴政幼年还在赵国时就已经秘密地开始研究造纸了，赵国人当时见他没事儿摆弄些树皮之类的，只当是小孩子随便玩玩，没太在意。七岁那年嬴政从赵国归秦，面见昭襄王时便以自制的纸张献礼。那是的纸没有经过化学漂白，看起来黄黄的。他还在上面当场提笔写下了一首诗：”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昭襄王是何等明君？得知造纸所需的材料均为稀松平常之物，成本低廉，当场就划地拨款，让他去筹划开办造纸厂。

        当时他那首诗还是用楷体书写的，同时还劝说了昭襄王普及这种比小篆更为适合公文书写的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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