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血色(三更合一)
郁清几乎是立马挣脱了陆臻的怀抱, 跑过去打开了门。
祁一心焦得通红的脸出现在门后,眉头团成了一簇, 火急火燎地拉上郁清的手臂,把她往门外拽。
“少爷中弹了,信息素爆发,现在情况危急。”
事不宜迟,郁清没有反抗,跟着力道往外走。
出门前, 郁清回头望了一眼。
沙发上的男人还在依赖期,原本紧紧拥抱的人一下挣脱,他怀中空荡冷清。
墨眸沉沉, 深深地注视着她。
另一旁的少年狐狸眼弯起, 笑意漫漫,像春天开的雏菊。
灿烂纯真, 也直勾勾地盯着她。
郁清闭了闭眼,把画面清除, 跟上祁一走下楼梯。
公寓距离别墅还有好一会儿。
车门关上, 星际车窗外景色疾驰而过。
郁清定了定神, 才终于从混乱的情绪中回来, 询问:“具体发生了什么?”
祁一面皮绷紧,呼吸急促,恨恨道:“天杀的白莲会!”
他胸膛重重地起伏了几下,等到稳定下来,才能勉强不带脏话:“我们一出治愈所就被白莲会堵了。那帮孙子前几天截了我们的武器,今天就拿着新武器来。少爷被围在中间, 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流弹一下打中了他。”
郁清揉了揉皱得僵硬的眉心。
她弟弟打的。
虽然是被白莲会哄骗, 无知下发出了射击。
但确实是郁怜星做的, 无可辩驳。
黑夜深深,人造月亮已近半空,洒下几近于无的光辉。
最近天气时时变换,现在雾色浓郁,下等星仿佛被笼在巨大的黑雾中,沉霭垂拢,风凉如水,让人不由自主生寒意。
星际车全力加速,在黑夜下一路横冲直撞回到了别墅。
郁清随着祁一到了别墅二楼。
祁一深呼吸几口,闭了闭眼,开了门。
卧室里的景象完全呈现在郁清面前。
躺在床上的青年满是血污,呼吸断断续续,躺在床上。
血迹染了满身,最深重处是心口,映在白衬衫上,像在雪地里绽开了一朵深红的莲花。
郁清心里一紧。
祁一和她解释:“外伤看着恐怖,刚刚在治疗舱里治好了七成。”
郁清不自觉走近几步,发现床上人的虚弱并不来源于失血。
祁小少爷的衬衫因中弹而破损不堪,裸/露出平日掩盖下的白皙肌肤。
层层叠叠的血迹下,胸膛处完好无损。
郁清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只要伤势不严重就好,信息素爆发她能治疗。
但祁一拳头握紧,胸腔再起伏了几下,恨恨地说出了下一句话。
“可白莲会的子弹上有毒。”
他点开光脑,把通讯权限放给郁清。
光脑通讯屏幕上有个医师样的人,一看到郁清就怒了,对祁一吼:“精神力毒素是安抚医师能治疗好的?我让你去找这里最好的腺体治疗设备!”
祁一握着拳,焦急中怒意忍不住迸发:“下等星哪里有治疗精神力毒素的设备?”
光脑又吼了几声。
郁清听着对话,呼吸一滞。
她十指慢慢攥紧。
精神力毒素。
是下等星从来不会见到的东西,更没有任何治疗案例。
是她的弟弟射出的。
无心管两人的争吵,郁清慢慢放出信息素,朝床边走去。
祁一和光脑里对骂了几句,站在门口,定定地望着郁清的背影。
脑中闪过郁家三小姐的草包传闻,却始终无法和一脸认真忧虑的眼前人重合。
他朝光脑里骂道:“最近的医疗星要三天!今晚毒素不除,明天我们就得给少爷办葬礼!”
光脑沉默了。
祁一转向郁清,深呼吸几口气。
“郁医生,上次那么凶险,您都帮少爷撑过来了,没有半点后遗症,这是任何其他安抚医师都做不到的。”
他语气郑重:“我相信你。”
相信郁清,下等星综合治愈所的安抚医师郁医生,而不是帝都星纨绔郁家三小姐。
说完,紧绷的情绪似乎终于能放松一点。
祁一揉了揉眉心,似乎又想到什么,勉强笑了笑,提醒:“等会儿您看到什么都不要惊讶。”
郁清走到床边。
谢祁脸色苍白,呼吸微弱,眼睛紧阖,汗水大片滴落。
明显意识模糊,口中低声在喃喃。
冰雪信息素比任何时候都暴戾,狠狠地驱逐着试图闯入的任何人。
郁清例外。
她带着玫瑰花香走来,一路风霜开道,寒意退避,冰天雪地下是默然准许。
郁清低头探查情况。
床上的人似乎察觉到人接近,眉心微微蹙,表情冷冽得像是不可侵犯。
“谁……”
与生俱来的防备让他警惕,却无力阻止,只能低声示警,微睁了眼,看向不速之客。
郁清感知着信息素的动静,低声哄道:“是我,郁清。”
床上人瞳孔放大,眉头蓦地放松,原本淡漠冷清的脸上,眼眶霎时翻红。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抓住了她的手。
水光潋滟的眸子里绽出点点光灿,喃喃声大了一些,让人可以听清内容。
身体颤抖,染着血色的喉结滚了滚:“郁清……”
衬衣破破烂烂地挂在身上,血色污遍了全身,面庞、喉结、锁骨、胸膛,隐没往下。
随着他的动作,衣襟下坠,摇摇欲晃,平日最注重整洁的人却完全顾不得。
暗红痕迹蹭上郁清的手腕,轻轻厮磨,让她也染上了他的颜色。
郁清凭自己的肉眼,完全探查不出光脑屏幕那人说的精神力毒素。
她想要回身,规规矩矩地坐回床边,
抓在她手腕上的手却没松开。
她疑惑地望着床上的祁小少爷,思考他为什么不放手。
谢祁苍白的脸上泛出一点红晕,似乎意识真的不清醒,抓住她的手之后就没了动作了。
眼皮也重新阖上,只是口中喃喃不断。
“郁清……”
声音清清冷冷,语调却颤抖不已。
祁一在门口看着谢祁明显有了生气的状态,心放下来一些。
光脑那里不说话,他都有心思调侃。
嗯,还好,少爷还保留了最后一点矜持。
他去看的时候,少爷虽然冷着脸,但冷汗涔涔,抿着唇,眼眶红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和他说“找郁清”。
他刚刚差点以为少爷要把郁清拽到床上去。
冰雪信息素刺骨尖锐,祁一不敢往前走,他扯着嗓子喊:“郁医生,能安抚得下来吗?”
郁清定了定神,不再去想被抓住的手,就着被拉的手腕,旁边坐下:“我试试。”
她照着往常的方式,放出一片信息素,再压低强度,试图去融合引导。
然而这次的信息素却并不完全驯服。
她的信息素能勾住冰雪一小会儿,引导着它们往有序的方向走,但也只有一小会儿,过了时间,冰雪便脱了钩一样回到原位。
郁清的眉头慢慢皱起,越来越紧。
如此两三次,信息素没有变得平静,反而越来越乱。
床上人的反应也很明显,汗水成段落下,脸上刚泛出的红晕又转为惨白。
光脑那端的人又开始大叫:“你看,安抚医师就是不行!大多数医师连个普通的紊乱都安抚不明白,就算是最好的安抚医师,能拿精神力毒素怎么办?”
郁清抿了抿唇,额角有汗水滑落。
勾不住,怎么都勾不住。
无论放出多少信息素,都不能持续拉起任何一点冰雪。
就好像是天生压迫力不够,冰雪单纯靠着吸引走了一小段,却无法坚持全程。
床上人拉着她的力道变轻,喊着她的声音也越发低,染着血色的白衬衣映着苍白的脸色,显得单薄可怜。
只有小指轻轻勾着,让郁清想起祁小少爷第一次依赖期时,她握住了他的手,他的小指在她的手心如羽毛挠着。
那个时候的祁小少爷高高在上,冷淡如雪山上的莲花,下巴轻抬,擦着她握过的手指。
而不是现在,躺在床上,浑身浴血,衣衫凌乱意识不清地抓着她,语调颤抖低声喊她,她却帮不了任何。
正如郁医生帮不了病人。
也正如郁怜星的姐姐帮不了受害人。
郁清的冷汗浸湿了前发,按在被单上的指尖因太过用力而发白。
因为天生压迫力不够,所以信息素无法坚持全程。
压迫力不够……
郁清眼神定定。
她刚开始当信息素安抚医师的时候,用的是没有降下强度的信息素。
那些omega痛苦地让她停止治疗,朝她说:“你的信息素压迫力太强,我太难受了。”
他们评价:她的信息素压迫力太强。
光脑语气慢慢沉重,下了定论:“祁家的心血要没了,安抚医师救不了少爷的。”
手腕上的力道越来越轻。
郁清反手握住,绝不放开。
她对床上人说:“我会救你。”
她重新放出信息素,这次没有压下任何强度,完完整整,清清楚楚地铺开。
玫瑰花香从若有似无变得浓郁异常,充满了整个卧室,挤压着每个分子每个原子,铺天盖地的压迫感罩下来,沉沉地盖住每一寸空气。
把每一份冰雪控制住,缓慢坚定地送到目的地。
祁一之前从不知道浓到深处的玫瑰花香是什么样子。
现在,他颤抖的信息素、想要不由自主臣服的身体让他明白了。
他变了脸色,双目圆睁,不敢置信地望着床边的女alpha。
郁清不是只有b级吗?
光脑并不知道祁一的处境,还在惊奇。
“咦你怎么快跪下了!”
“啊少爷好像好起来了!”
冰雪气息仍旧清冷,可混入了无尽花香,慢慢平稳。
床上人的手动了动,慢慢睁开了水雾迷茫的眼,思绪混沌中抬眸。
女alpha紧紧抓着他的手腕,五指上鲜红和暗红斑驳,都是他的残余。
她的眉心还留着紧蹙的痕迹,脸上汗水涌出,唇色淡淡。
但对他绽了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脸。
“我说过我会救你的。”
啪,如春花初放,心窦初开。
谢祁黑眸蓦地张开,指尖轻颤,呼吸深深。
过往那些贪婪重欲、令人不齿的影像骤然破碎,又逐渐凝结,慢慢地幻化成眼前人笑容缱绻的眉眼,扣人心弦。
冷雪无边,花香投下暗影。
涟漪荡涤,在记忆深处泛出波纹,留下痕迹,岁月长河中久久回首,不能遗忘。
心火幽幽,长明不灭。
光脑那边反应比当事人更大,当即叫了出来:“安抚医师解了精神力毒素!怎么可能?”
郁清在治愈结束后就撤了信息素。
祁一心有余悸地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终于能站直身体,没提起刚才铺天盖地的威压,扯了笑骂道:“我就说郁医生和其他安抚医师不一样!”
郁清笑了笑,接过了高度赞赏。
她的手还握在谢祁的手腕上,五指给带着血渍的手臂渡去热度。
她低头,正对上谢祁的目光。
视线定定地投在她的脸上,眼神涌动着看不明白的情绪,似乎要将她望进一遍又一遍。
郁清不知道怎么了。
她挠了挠头,后知后觉好像又可能冒犯到这位祁小少爷了,连忙想放开。
谁知,异变突生。
比刚才还暴虐的冰雪席卷重来,刮得祁一刚站稳的身体又晃了晃。
谢祁回复清明的眼神重新跌入迷茫。
他脸色不再是苍白,而是泛着滚滚的红色,比身上的鲜红更红。
呼吸急促,胸膛起伏,破烂的衬衣被带开,看起来更加凌乱。
他不再脱力,身体贴近床边,手腕带着郁清的手拉近。
月明风清的面容难耐地蹭上郁清的手心,轻呼出一口气。
从他手臂蹭过去的血迹,重新蹭回了他的脸上,他白皙精致的脸被染得模糊不堪,睫毛颤颤,让人分不清神色。
光脑低骂了一声,几乎是咬牙切齿:“会反复的精神力毒素,是虫族那里传来的!白莲会是真的想让少爷死啊!”
不只是混乱反复……
郁清作为安抚医师,能感觉到,这是发热期也一起来了。
她低头,谢祁的目光混沌氤氲,如雾似幻,望着她满是迷乱。
他另一只手想要撑起,俯身朝她靠近,呼吸越来越近,血迹在白色床单上蹭上一片渍迹。
完全失去了理智,只知道寻找能缓解渴望的花香。
明明还是那张冷淡疏离、矜贵禁欲的脸,此刻却冷淡不再。
仿佛神明一瞬从神坛坠落,掉入凡尘泥淖。
光脑在那里大叫“完了”,语气快要绝望:“这种毒素模拟的是虫族的精神力攻击方式,得配个对虫族作战经验丰富的老手才行,不然就会和刚才那样,压下去一次又来一次。这个破地方哪里来打虫族的战士啊!”
郁清闭了闭眼。
第一次混乱都压下去了。
她抬眼,坚定望向光脑,直直发问:“精神力鉴定中心的蝴蝶是虫族吗?”
光脑明显被问得愣了一下,才道:“你说虚拟仓的模拟蝴蝶?那是模拟出来的虫族,攻击方式都是一样,就是强度弱了很多。”
郁清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目光转回眉头紧皱、完全陷入迷乱的谢祁。
光脑那人好像明白了郁清的意思,他急急道:“模拟蝴蝶和真实虫族的强度天差地别,就算在模拟仓里打了七八只蝴蝶,碰到真实虫族也可能一见面就没了。”
“不要轻举妄动,有可能安抚不成,你的脑域也被精神力攻击的!”
郁清回想她在虚拟仓里的那一幕。
满天星海里,足有一人高的蝴蝶们成群结队地朝她飞来。
它们扑闪着坚硬的翅膀,复眼紧紧盯着她,亮出口器,想要把她撕碎。
她使用着郁怜星的方法,操控着精神力向前扑杀、吞噬。
一只、两只、三只,成片的蝴蝶如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坠落入星海,成为无垠黑暗的养料。
直到整个星海里只剩她一人。
冰雪气息寒冷无比,急急地在卧室里冲刷游荡,昭示着主人的混乱。
郁清毫不犹豫地再次放出信息素,花香顿时充满室内。
能压下去一次,她不信压不下第二次。
谢祁的头颅已经贴上她,气息在她的耳边吹拂,轻轻嗅闻着好闻的花香。
模糊面容的血迹又蹭到了耳后、颈脖。
血色传递生生不息,在两人之间你来我往,纠缠勾连。
她在满室的冰雪中寻找着之前被忽视的异样。
把那些裹挟着恐怖精神攻击的冰雹摊开,再一寸寸压制、吞噬。
细致而果断,坚定地搜寻、捕杀。
同室的祁一完全抵抗不住威压,膝盖一软,“噗通”跪到了地上。
一处,两处,三处,就像之前猎杀蝴蝶那样,包含着虫族攻击的精神力悄无声息地坠落,消失在空气中,化作虚无。
冰雪渐渐平稳,属于异族的毒素消弭,混乱不再。
灼热的气息却并未平静。
郁清的颈侧有些湿润。
她以为是血迹,抬手一摸才发现是透明的。
郁清怔怔地转头。
谢祁眼眶发红,深深望着她,生理性的泪水无声溢出。
和上次安抚一样。
清冷如月,川渟岳峙,眼角却红,抑制不住的眼泪。
祁一终于感觉到威压平静了,撑着身体站起来,从柜子里找出抑制剂,递给郁清。
郁清把抑制剂给谢祁喂下去,注视着他的脸,慢慢等他从发热期恢复。
光脑那里沉默了很久,终于发出了五体投地般的赞叹:“卧槽牛啊!”
它那边话多起来:“我第一次见到安抚医师能消除虫族毒素的,有没有兴趣来帝都星和我交流交流?我可以给你在第一医院安排个职位,月薪八万,比你在下等星苦哈哈地哄omega好多了。”
祁一低声呵斥:“别乱说话,郁医生只想在下等星待着。”
他关了光脑,张了几次口,才郑重地开口:“郁医生,如果你想在下等星待着,不要再放出刚才的信息素了。”
要不然,就算她并不想回帝都星,郁家那群视权力至上的人也会绑她回去,狂热地把她推上高位,实现他们最爱的家族荣耀。
郁清点点头,算是默认。
祁一默默地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这一会儿,属于发热期的热度降了下去。
谢祁缓缓离开了郁清的颈侧,暗血和泪水混合,打湿了她的右肩。
他的眼角仍红,泪痕明显,半躺在床上,侧过脸,直勾勾地注视着郁清。
血色含糊了他的面容,也含糊了他素日的清冷疏离。
他的目光像是在缓慢燃烧,低温淡淡,但不止不断、悄然变化。
他道:“郁清,我到依赖期了。”
不是郁医生,而是郁清。
郁清愣了一下:“这么快吗……刚结束就依赖期。”
谢祁注视着郁清,缓缓点了点头。
郁清眨了眨眼。
omega依赖期会特别想要alpha的亲近,仅仅坐着,只能基础地缓解信息素的不安,却无法安抚心理的不安。
握手、拥抱,是她一般会为依赖期的omega做的,能让他们在依赖期好受很多。
郁清之前宁愿违背治疗原则,和祁小少爷刻意保持距离,是怕他清醒之后对她加重厌恶。
她并不喜欢被人厌恶的眼神。
但郁怜星射出了那一颗子弹。
精神力毒素、发热期、依赖期,本来都不该在祁小少爷身上发生。
郁清张开双臂,歪着头,朝谢祁笑得灿烂温柔。
“那……要抱抱吗?”
谢祁目光晦暗又沉沉,发红的眼角又无声落下一滴泪。
郁清迟迟不见祁小少爷的动作,以为他在依赖期还保有基本理智,并不想碰她这个纨绔炮灰女alpha,遗憾地准备收回手。
好不容易脸皮厚一点呢。
下一秒,她就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谢祁跪在床上,身体前倾,慢慢地拢住了她。
冰雪润物细无声地覆上她的全身。
他的呼吸清浅,一只手按上她的腰窝,另一只抚在后脑,郁清的脸轻贴在流畅漂亮的锁骨上。
他气息轻轻,力道也轻,克制隐忍。
低头注视拢在怀里的人,目光一寸不离,流连不散。
除此之外,再无动作。
如高岭之花,清冷自持。
只是血色从一人传递到另一人,慢慢交缠混合,衣衫斑驳,渐渐模糊了界限。
-
郁清到第二天才回家。
祁一见她从卧室一身是血地出来,差点吓了一跳,一定要留下她洗漱换上干净衣服,再安稳睡上一觉。
郁清怕半夜祁小少爷出什么岔子,顺着好意在别墅住了一晚。
第二天清晨无事发生,郁清便回了公寓。
郁怜星在她一打开门就扑上来,惯例环住她的腰蹭了蹭。
“姐姐怎么今天才回来,被留住参加道别会了吗?”
郁清敲了敲他的头,轻斥:“不允许你这么咒别人。”
想到昨天他那番“杀了‘祁小少爷’”的话,郁清心绪复杂了一点。
她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件事。
郁怜星为了和她永远在一起,遭人哄骗误入歧途,最后无知之下害人,算是无辜。
但祁小少爷难道不更无辜吗?
可一边是朝夕相处的弟弟,另一边是认识不到十天讨厌她的病人,让她拿天平铁面无私地审判,她只能犹豫。
她肃了脸,掰着郁怜星的脸,让他直视她。
“以后不许再加入奇奇怪怪的教派,不许随意使用武器,不许伤害无辜的人。”
毕竟是自己的弟弟,郁清叹了一口气。
“我会帮你补偿他的,这件事你不用管了。”
郁怜星歪着头,笑嘻嘻地看着她:“补偿?死人还要补偿吗?”
郁清拧了眉,重重地拍了拍他的头:“不许这么咒他,他好好的,昨天就被我治好了。”
郁怜星的脸色慢慢冷下来。
郁清察觉到郁怜星的神色不对,疑惑道:“怎么啦?”
郁怜星定定地望着她。
半晌,他才重新勾起唇角,低笑起来。
郁怜星笑得虎牙露出,眼角笑出泪来,少年稚气的脸上是春光灿烂般的纯真快乐。
“姐姐,我好嫉妒啊。”他再次环上她的腰,郁清看不见的地方,眸色如暗渊,占有欲浓重翻滚,“凭什么他们都能得到姐姐独一份的爱,我却没有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狐狸眼眯起,死死盯着从杂物室走出的男人。
男人听到了开门的动静,从屋内不紧不慢走来,居高临下,正站在他面前。
下一秒,环在郁清腰上的手被挑开。
躁动的信息素昭示男人在依赖期。
陆臻抬了抬下巴,傲慢无比:“现在的郁清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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