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他的出生(下)
过年这几天,家里总是不得消停,江辽脾气越来越大,动不动就摔碗,摔茶杯。
江墨都已经习惯了,他好像非常能适应得了这样的环境,性格也变了不少。
他能在江辽摔杯子的时候,面无表情地在他面前走过,继续干着自己该干的事情。
能在江辽看他不顺眼,跑过来打他的时候,快速躲到最近的房间。
似乎他能在任何环境下,都能无视一切,就算江辽在他面前杀个人,他也能冷静地走过去,拿起家里的电话给110报个警。
虽说他只在过年的时候出来,但在一些其他情况下,他也会跑出来。
在江墨被一帮高年级的小混混围在巷子里的时候,他就会出来。
不管他比他们矮多少,力气小多少,之前从来没有打过架的他,此时也会身手敏捷地放倒几个人。
高中的时候,江墨妥妥一个不良少年,这也是他出来时间最长的一次,持续了快三年。
三年里,只要江辽犯一次病,动一次手,他也就原封不动地给还了回去。
之前有十几次,他们处理这件事情的方式都是报警,可报警好像没什么用。
第一次说没证据,第二次有证据了,他们又会说这是你们的家事,第三次终于抓进去了,却被奶奶,姥姥,还有各种亲戚给劝了出来。
每次都快要成功的时候,这些不知道哪里来的亲戚就会跑出来劝,各种的劝。
“哎呀,秀丽啊,忍一忍就过了,别把事情闹的这么大嘛~”
“是啊,闹的这么大,脸都被你们娘俩丢没了,传出去让人家成为饭后的谈资?”
所有人都在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况且江辽支撑着一家人的生活呢!
江墨真的听够了,他从房间里跑出去反驳,却被他们一句:“小孩子家家的,掺和什么?还不站在你爸这边来,胳膊肘往外拐啊!”
从此,他就和这些亲戚断了关系,一帮又坏又自私的人,就是人间的恶魔。
高二第一个学期时,江辽被查出来有神经病,还是那种家族遗传性的神经病。
景秀丽在知道消息的那一刻,拉着江墨也去检查了一番,那时候他隐藏的很好,只是发现大脑里的某一处神经,好像有点变化。
再到后来一次彻底的体检,医生才发现他多出来了一个人格,这个医生就是胡教授,也是给江辽治疗的医生。
胡教授给他开了点药,让他每天吃着,并告诉他,“如果控制的好,你遗传到的概率很小。”
江墨对这些事情,这个病,已经是无所谓的态度了,每天这样活着,实在是太无趣,还不如去死掉。
但景秀丽可不允许他这么自暴自弃下去,每天都在监督着他去吃那个药。
自从江辽和景秀丽离婚,他就再也没吃过那个药,也对死亡的想法更坚定了。
他第一次来到海市,江辽不喜欢他,给他在华春路租了一个小小的房子,给了他一部退休下来的手机,每月五百的生活费,江辽也不想给。
就这样,他一个人被丢弃在了这里。
江墨在房子里坐了一天,他好像除了上学,没有别的事情可干。
夜色渐浓,窗外的月色从打开的窗户里照了进来,照进了没开灯的屋子。
他缓缓抬头,走到窗边,趴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看着楼下。
“清儿,今晚的月亮好亮啊!”楼下,女孩站在原地,抬头看着月亮。
这个声音把他吸引了过去,女孩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哭过,里面带着些许湿润。
一旁另一个叫清儿的女生,也跟着她抬起了头,附和她道:“嗯,很亮,很好看。”
江墨看着她俩的动作,也抬头望去,一轮圆月镶嵌在深蓝色的幕布里,周围还有一些零星散落的小星星。
“可是我……好难过啊。”女孩对着月亮哭了起来,渐渐地,她抱着脑袋从街上跑开了。
后面,另一个叫清儿的女生追着她,叫着:“橙子!你等等我啊!”
江墨就在这儿,第一次遇到了宋橙,当时他对她的印象:“哦,是个看月亮都能哭的女孩。”
他第二次出来,已经是几个月后了,某次语文月考,宋橙坐在他身后。
戳了戳他的背,小声问他:“同学,请问能借一支你的黑笔吗?我的忘拿了……”
她尴尬地朝他笑笑,脸都有点红。
江墨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给她拿了支笔,放在了她的桌上。
考完试后,他刚要离开,就被身后的女孩给拉住了校服的一角。
“干什么?”他半睁着眼睛,像是没睡醒的样子,慵懒地看着她。
宋橙拿着他的笔,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的笔,谢谢啊。”
“不用了,送你了。”他直接走出了教室,留下有些懵的宋橙。
之后的每次相遇,都是在操场。
他又出来了,他喜欢操场,喜欢坐在单杠上看太阳落下去的样子。
每次都能看到个女孩,坐在看台吃饭,吃完饭喜欢在跑道上,拿着本小册子,背呀背呀。
她好像永远都背不完。
他不出来的时间里,通过江墨自己的视角,能看到她在车上也会背东西。
他对她的印象,又变了些,“一个刻苦背东西的女生,哦,她叫宋橙啊。”
还有那次运动会,江墨不知怎么地,就跑到她身边去了,这次他想出来看看,这个宋橙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他站在阴凉处,看着她跑了一圈又一圈,最后中了暑,倒在了终点。
当所有人都不在的时候,他坐在她身边,一只手托着下巴,仔细观察着她。
“是挺可爱的。”他在自言自语,“但怎么那么傻呢,顶着个大太阳,还不脱掉校服。”
忽然,身边的人动了一下,张口道:“马克思主义哲学……后面是什么啊,我又忘了呜呜呜……”
他嘴角抽了抽,“诈尸吗?不对,她还没死呢,马克思主义哲学,还真是努力,怎么还哭了?”
江墨手不自觉地,把拿着扇子的那只手伸到了她的面前,然后扇了起来,顺便用另一只手,拿了张纸给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扇了一会后,他强制停下了自己的手,又问了一遍自己:“我这是在干什么?奇怪。”
他站起身,把扇子放到了她的手边,然后离开了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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