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伙子，我看好你呦

　　
周天芳看人一向很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陈牧云也就不在藏着掖着了。
“周老板，你把他给我叫过来。”
片刻后，徐长庚来到近前，十分规矩的抱拳行礼。
“城主大人。”
之前，因为陈泊远的关系，并没有仔细观察过徐长庚。
现在看来，的确是一表人才。
虽然他身上穿的是一件老旧的黑色长衫，但身材挺拔却是掩盖了衣服的瑕疵，墨黑的长发在头顶挽成发髻，眉宇间透露着一股子英气。
不得不说，还真像书本中走出来的正派人物一样。
“我听说，今天是你拦着不让陈断对民众出手的，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回城主，在下哪有什么想法，做为外门弟子，每日巡防城内是我等等工作，但看到的却是在饥饿，死亡边缘徘徊的饥民，此时若对齐出手，势必会激起民愤。”
陈牧云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懂的看时局。”
“长庚不懂，只不过见到多罢了，不过……”
徐长庚忽然欲言又止。
“想到什么就说，我不喜欢吞吞吐吐的人。”
闻言，徐长庚咬了咬牙，回道：“说实话，我明白城主今日的意图，但……但我不赞成，您今日的做法。”
“哦，展开说说。”
于是，徐长庚便把对存粮担忧的事情，讲给了陈牧云，大致意思与周天芳考虑的一样。
当徐长庚说出自己的想法之后，陈牧云就知道自己没找错人。
“你说的没错，我今天的做法，的确是饮鸩止渴，但徐长庚，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
徐长庚不明所以的看着陈牧云。
“现在的琉璃城就像一个破了洞的船，你不想着去弥补，而是继续行驶，那么结局就只有沉船这一条路。”
“我的做法虽然激进，但是稳住了民心，只要能稳住局面，那么之后想要开展其他的工作，阻力就会小很多。”
“少主已有打算？”
徐长庚好奇道。
“算是吧，不过在此之前，问你一件事。”
“问我？”徐长庚疑惑道。
“作为门下弟子，你应该了解，族内对于我继任琉璃城颇有微词，而眼下要盘活琉璃城，我需要人手。”说着，陈牧云瞟了一眼徐长庚，“我就直说了吧，你愿不愿意跟我。”
徐长庚一愣。
“城主，在下乃是门内弟子，听从调任是……”
“少来这套，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我没有时间跟你在这打哑谜，行不行一句话。”
听闻此话，徐长庚眉头紧缩，似是在这个问题上让他很难以抉择。
徐长庚的确是个好苗子，但对于陈牧云来说，也不是非他不可。
见其如此为难的样子，陈牧云也不愿在浪费时间。
然而，就在陈牧云准备起身之际，徐长庚突然问道。
“不知城主大人，如何看待我们这些外门弟子。”
闻言，陈牧云冷哼了一声，没想到他徐长庚在这等着自己呢。
“我陈牧云用人只看德行，不看出身。”说着，陈牧云抬手指向一旁的周天芳道：“周老板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可以把我的命交给他，不怕告诉你，他的真实身份是被那些所谓的正道之士所不齿的左道。”
陈牧云的特立独行，属实是让徐长庚有些发懵，对于左道之事，别人都是讳莫如深，深藏不露，而他陈牧云居然敢在这光天化日之下，随口说出。
会是他吗？
一个念头如同野火一般在徐长庚内心中燃起。
于此。
“如若城主不弃，长庚愿效死相随！”
见状，陈牧云与周天芳相视而笑。
……
陈家府邸。
徐长庚是个干练的人，这一点陈牧云在见到他时，就可以肯定。
有了他的帮助，对于陈家近况的了解就清晰了很多。
据徐长庚所说，目前陈家门下弟子有六百七十人，其中外门弟子一共三百一十人。
内门弟子由大长老一人管理，而外门弟子则是由大长老指派的陈断管理。
然而，陈断是那种刚愎自用的人，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而且对外门弟子有很深的敌意。
所以，很多外门弟子不愿意去招惹他，有事便找徐长庚来解决。
“也就是说，实际在管理外门弟子的人是你！”
“嗯？差不多吧。”
这个消息算是陈牧云自返回琉璃城之后，听到的唯一的好消息。
当初招募徐长庚的时候，陈牧云是打算培养他在外门弟子中的影响力，从而能够拉拢过来一批外门弟子。
没承想，这徐长庚藏的还挺深，不知不觉间，陈牧云等于招募了一半的门下弟子。
但这种喜悦，只在陈牧云心中一闪而过，多年的打拼，让他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不到最后一刻，千万不能掉以轻心，现在要做的是如何进一步夯实徐长庚在外门弟子中的地位。
“我听说，外门弟子已经有四年没有领过例银了，那你们这些年是怎么挺过来的。”
听到这话，徐长庚显得很沉默，似乎想起来一些不愉快的经历。
“不当值的时候，我们……我们会去给城内一些商户打杂，呃……不过这些事情，大长老是默许的。”
担心陈牧云怪罪，徐长庚赶忙解释道。
“作为报酬，店家会给我们一些吃的。”
陈牧云十分的惊讶，“那三百个外门弟子……”
“不不不，只有少数弟子能够去工作，不过我们约定过无论谁去帮忙，得到的食物都要分给其他人一些，再加上当值的弟子，灶上会给配发一些干粮，算是勉强能过活吧。”
“那不当值，也没有机会去工作的呢，”
闻言，徐长庚没有说话，但从其表情中，陈牧云大致也已经猜到了答案。
“一会你去粮仓，领一些粮食出来，分给那些没领到例银的外门弟子。”
“城主，这……这不好吧？”
徐长庚有些担忧的道。
“没什么不好的，百姓能吃，为什么你们不能吃，更何况四年没有例银，这是对你们的补偿，你告诉兄弟们，之前欠下的例银，之后我陈牧云会翻倍补给他们，算是对他们忠诚的奖励。”
见此情形，徐长庚不禁对陈牧云又多了几分敬仰之情，当即起身抱拳行礼。
“行了行了，别弄这些虚的。”
陈牧云没好气的打断道。
“对了，还有一件事，目前城内还有多少陶艺师。”
“啊？”徐长庚被问的一愣，“城主，您要找陶艺师干什么？”
“这个你别管，还有吗？”
徐长庚思索了一会道：“之前几年，那些大师级的陶艺师全都走了，城内剩下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陶艺师。”
“名气不重要，只要会烧制琉璃器具就行。”
“啊！那要是这个标准的话，那倒是有的是。”
陈牧云点点头，“行，你先去领粮食，之后带上些人，给我找些陶艺师，告诉他们不白干。”
“哦！”
徐长庚木讷的应声道。
“城主，城主！不好了！”
这时，一名外门弟子，急三火四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
“城主，不好了，陈断纠集一群内门弟子，把几个刚刚当值回来的外门师兄给打了，您快去看看吧，晚了弄不好他们会被陈断打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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