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就算是油锅，也要闯一闯
舒心疗养院在苏城的最东边。
苏城的市中心在南边，所以，东边就显得安静许多。
让林立惊讶的是，舒心疗养院里并没有他想见的那些年轻女子，几乎都是中老年人，老年人还占大多数。
“小伙子，你父亲心脏不好，想来这里疗养？”
年过半百的秦院长一脸的同情。
林立点了点头。
“那好吧，我先带你去院里转转，你看看这里的环境好不好？”秦院长说着，领着林立就开始转院子。
别看舒心疗养院位置很偏僻，里面的设计却是极为高档。假山喷泉，曲径小桥，再点缀一些竹林树木，花草草，倒真是让人感觉到心旷神怡。
“怎么样？觉得环境还好吗？”秦院长让示意林立在一座小亭上坐了下来。
林立点了点头，说了几句奉承话，把个秦院长夸得脸上都笑开了花。
两人又闲聊了一下院里病人的生活，秦院长让人拿来了一张表格。
“你把这个申请表填一下，我们这里是一月一月的交钱的，每月一万二千二，我看你啊这么孝顺，就帮你免了那二百的零头，没问题吧。”
林立又点了点头，刚刚他转了一圈，他发现这么大的疗养院，竟然一个女人也没有。
不可能，这实在是太不符合实际了。
他想起一句话来：所有的不同寻常后面都有一个大秘密。
这舒心疗养院也一定有什么秘密，也许那秘密就和这几起药人案有关呢。
“明天就可以让你父亲来住了，我保证他会喜欢这个地方的。”
欧阳菲将医院里用特殊药的事情告诉洛宾，洛宾立即派人和欧阳菲一起去了那家医院。
他们找到了那个医生，那医生倒也干脆，一五一十地将情况给说明了。
那些药，并不是从医院药房来的。
药房的管理每天都会登记需要药品的数量，第二天，就会如数将药送到病人手上。
他们将药房的管理和医院的院长带回了队里，一审问，管理大喊冤枉，而院长却是一脸的无辜。
“你喊什么无辜？”洛宾将这些日子的用药清单给扔了过去，“这些不是你签字的吗？”
“对，这些是我写的，但是，我也就做一个中介人啊，医院让我每天到哪里去拿药我就到哪里去拿药，我哪里知道这药是合规的还是不合规的啊。这药上挣的钱，我可一分也没往口袋里塞，全都进了医院的帐了呢。”
“这事什么时候开始的？”洛宾又问，“你们院长可说了，他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件事。”
“冤枉啊，五个月前，明明是院长的一个朋友找到我，说是院长同意了的，说他那里有治疗各种病的特效药，不过不能走药房走。”
“具体都有什么样的药？”
“这就多了，感冒药最多，那效果比感立消还好，还有胃药，头疼药等等。”
“没有治心脏病的药吗？”
“这治心脏病的药没有药物使用准可证，谁敢用啊？”那管理一脸的疑惑，“要是有谁有这胆子，那可真是一笔大生意啊。”
洛宾和欧阳锦交换了一个眼色。
欧阳锦走了出去，将从医院搜到的药都送到了李公道那里，的确，没有任何一种药是治心脏病的。
“这些药虽然不是药店里常用药，但都是准予使用的药，只不过有些药因为有副作用被暂停使用，或者只准在特定人群身上使用了。”
搞了半天，又是一场空，空欢喜一场。
一群人无比沮丧地呆坐在办公室里，谁也不说话，就连平日里不说话就难受的牛哥也难得地安静下来。
林立在舒心疗养院收到欧阳菲的传达后，心里更坚定自己的想法了。
只不过他有些后悔刚刚说的是父亲心脏不好，他应该说自己心脏不好才对。
他现在到哪里去找一个可以做他父亲，又愿意来冒这个险的人呢？
对了，这个人，还得心脏不好。
林立想到了李公道，仁清医院里一定有许多这样的人选。
可是，林立的脑海里立即又出现了李海诚说的话，吴义说他的的确确在机场看到凌云和李公道在不友好交谈的话也飘到了他的脑子里。
这个李公道，到底能不能相信呢？
他又想，其实李公道已经进入了他们专案组，自然是能知道查案的一切线索的，可能欧阳菲都将自己来查舒心疗养院的事情给告诉他了。
林立现在的心里真是万千纠结，他有些后悔没把李海诚对李公道的怀疑告诉洛宾。
可是，李海诚是连洛宾也一起怀疑着的啊。
“小伙子。”
林立停下脚步，依在疗养院大门后的一棵桃花树下，看着追过来的一个老人。
“小伙子。”那老人将林立一下子拉到了大树下，又神秘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后才凑到林立的耳边低语：“你可千万不要让你父亲来这里啊，这里，是地狱啊。”
林立被这话震得有些呆，他看着一脸认真的老人，刚想问什么，却看到院门内飞出来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将那要老人给拉了进去。
“你们不要拉我，你们这些坏人，你们是想再多害一个人吗？小伙子，我告诉你，你看到的都是假的，这里，这里是地狱啊。”
嘶喊着的老人很快就被带走了。
林立还在那发愣，秦院长却已经赶了过来，为刚刚的事情向林立道歉，说那老人有间歇性的被害幻想病，动不动就说有人要害他，还说整个疗养院的人都是怪物，都是魔鬼。
“好像好世界就他一个清醒的人似的。”秦院长哀叹了一声，“也是挺可怜的，没儿没女，在单位里出事，单位还算有人性，为他支付了十年的疗养费用。”
“小伙子啊，你要是不相信我们，你就不要带你父亲来了。大家能在一起，是个缘份，只有彼此信任的人才能有这一份缘噢。”
林立笑了笑，说自己会好好地考虑的，告辞而去。
车窗开着，晚风吹了过来，倒是将车内的暑气给消散了一些，但林立的心里却是如热水在翻腾，他觉得他正在朝着一个沸腾了的油锅前进，那些油，随时随地会溅出来，跳到他的身上。
但，就算是油锅，也要去闯一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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