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乖乖等着，我很快回来
沈肆行的双手紧攥着沙发上柔软的布料，他甚至忘记了如何呼吸和动作，双眼瞪大地看着秦忽。
对方柔软的唇瓣完美地契合了他的唇纹，对流的气息无比地滚烫，宛如一瓶烈酒，酒劲一下子冲到沈肆行的大脑。
秦忽的红舌悄然越过了排牙，顶开唇瓣探过，就要触碰到另一对温柔。
沈肆行却猛一撇过了脸，他慌忙地跨腿下沙发，红晕从脸渲染到脖子根。他起身有些语塞：“我，我去给你倒杯水……”
他逃窜一般的跑了，待到他看不见秦忽，对方也看不见自己的地方才能猛地吸一口气，他向来清晰的大脑此刻乱成蛛网。
秦忽刚刚在亲他？？？
他疯了吗？！
沈肆行倒水的手都有些微微地颤抖，他倒好水就放着自动烧开，长久无法平静心情。他愣愣地盯着烧水壶半天才发现有人给他打电话。
“喂沈老板，秦哥在你那儿了？”小王有些急。
“没事，他在我这。”
小王暂且松了口气：“你带他下来吧，我看他发烧烧的挺高的。”
沈肆行道：“没关系，以他的体质问题不大，我冲些药片给他喝就差不多了，大晚上下这么大的雨开车也不安全。你在楼下吗？要不上来吧？”
“哎那就好，谢谢沈老板好意，我还有工作先去了，那秦哥就先交给您了！”
“路上小心……”沈肆行挂了电话，又不甘心地点开小王的聊天框【小王，你秦哥发烧后的事会记得吗？】
小王过了半天回复一张疑惑的表情包【除了醉了应该都挺正常？放心沈老板，秦哥生病也是思维清醒的】
所以刚刚秦忽搁他这装傻呢？！
沈肆行气的脸红黑交替，他烧了水溶了药片，反复试了水温刚刚好才给秦忽端过去。
秦忽歪在沙发上紧闭着眼，俊俏的面孔有些煞白。沈肆行走过去摸了摸秦忽的额头，确实已经慢慢降温了。他拍了拍秦忽的肩膀：“醒醒，喝点水。”
秦忽耷着沉重的眼皮睁眼看着沈肆行，只睁了半支眼的缝隙中源源不断地溢出委屈，好似沈肆行欺负他了似的。
沈肆行叹了口气，在秦忽身旁坐下来。
果真，这个满是心机的小屁孩就靠了过来，贴着沈肆行的脖子环着腰，轻声唤道：“沈肆行，你看了我今晚的综艺吗？”
“看了看了……”沈肆行敷衍的想赶紧把秦忽的嘴给堵上。
“骗子，今晚直播三分钟就掉线了，你冥想啊？”秦忽喝水急着把自己呛到了，沈肆行拍着秦忽的背道，“你闭嘴吧！”
秦忽咳了一会喉结上下滚动一翻止住咳嗽，他撑着沙发自己做起来，认认真真地看着沈肆行。
沈肆行的心绪揪在了一块儿，他紧张的低下头去看旋着波纹的水。
“我打了很多电话你都没有接，发了短信没回，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你，你能不能，给我个回应？你要是觉得，觉得我，让你感到不舒服……”秦忽感到喉口紧缩，想说的话又突然说出来不出口了。
他这是算向沈肆行表白吗？
但油然而生的踩空感使他恐惧，他这么做是否太莽撞？他太害怕沈肆行会厌恶他了，害怕那冷透了的背影。
但他更害怕沈肆行只是当他玩玩。
“等等，你让我想一下。”沈肆行将水杯塞进秦忽的手中，偏过头揉了揉山根。秦忽对于他来说是个长不大还爱黏他的小屁孩，这番表白让他措不及防。
说实话他挺喜欢秦忽的，可一旦再越过了暧昧的红线，他对这段感情就没了底。秦忽那么年轻，他完全可以和自己玩得过分的刺激和热烈，但沈肆行不敢轻易下了这个赌注。
秦忽赌的是少年轻狂，可沈肆行赌的是余生。
“算了，你可以慢慢想。“秦忽见沈肆行半晌没回应，他一口闷了药，嘴角蹭上了一小抹水渍，眼神勾着沈肆行，“我今晚能留在这吗？”
一片片带着水雾的风从阳台窜进屋，忽闪的雷电时而映出室内的黑影。哗啦啦的雨声不间断地响着，环绕着缄默的人。
“雨太大了，今晚别走了。”沈肆行弯腰从地上捡起滑落的毛毯，“你睡里屋吧，我不太想睡了。”
瞥眼秦忽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他架起秦忽的胳膊拉着起身，无奈：“走吧，睡觉。”
次日，朝阳破晓乌云散开，披着裙裤的彩云缓慢地在天幕上飞行。
沈肆行一早醒来就接到小陈的电话，说工地上出事了要去看一眼，他刚换了衣服就被秦忽抓住，闹着要一起去。
昨晚秦忽头晕又发热，背后被冷汗湿了一整块，一大清早有些难处理，沈肆行直接将被套扔进洗衣机洗了，让秦忽去洗澡。
由于不是在自己家，秦忽也没备换洗的衣服，沈肆行只好给秦忽拿了套压箱底的白衫黑裤。
好在秦忽也没长高得夸张，给的衣服还勉强合适。稍紧的领口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衣摆夹进黑裤中，秦忽背着沈肆行正朝着镜子拿着腰带束腰。
沈肆行正翘着腿坐在床上，结合视野中凌乱的被褥和男人整理衣襟的动作。
真他妈好像那什么后提裤子走人。
沈肆行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他翻身下床，秦忽也正好转身。
男人宽肩窄腰笔直地站着，或是在镜头前待多了，让秦忽就算单单站在原地都散发着一股独特魅力，似乎走在哪都被灯光聚拢。
沈肆行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从衣柜中挑了一条领带，上前细致地给秦忽打好。
秦忽垂眼看着沈肆行修长的指头在布料间穿梭，只是空荡荡地手指似乎有些落寞。
他想装饰它们，尤其想推入那根长指。
秦忽道：“怎么样？”
“还成。”沈肆行正了领带，抬眼就对上秦忽灼热的目光。一旦在意就不免尴尬，沈肆行主动退开到合适的距离。
秦忽沉默地看着，没再说话。
太阳骄阳似火，坚硬而干燥的石块被烤得发烫，日晒雨淋后工地上是一片干燥一片泥泞。许多带着安全帽的工人在工地中来来回回搬运，装卸等工作。
一到了门口汽车就不能进了，两人下了车迎面走来三五个人，小陈也混杂在其中，刚叫了声老板，一个黝黑的中年大叔笑呵呵得上前。
他扯下手套伸出手：“您就是沈老板吧？我是这次项目的监理工程师，您叫我大奇好了，这么累死累活的活儿怎么劳烦您亲自来？来来来给沈老板那伞这么晒！倒杯水……”
沈肆行礼貌地握了手，没有拒绝递来的太阳伞，撑起来将秦忽一同圈住。
沈肆行笑着推辞了水：“不用了，这次也是对这个项目尤其感兴趣，听闻这个策划很多年了。”
“那咱进去？边走边说。”大奇领着众伙往工地里走，边谈着气说着，“这个项目其实五年前就应该开始了，不过那时候发生了点意外，是出了人命的事儿……所以才拖到了现在。”
秦忽折合长眉，悄悄拉了一下沈肆行的衣袖。沈肆行也明白秦忽要说的是什么。他洋装不知情地点了点头，“可惜了。”
大奇又从几个男人里拿了资料和合同递给沈肆行，“虽然是这样，但我还是对这个设计充满了期待，您要不去观赏一下？”
“当然可以。”沈肆行只抽了张设计图纸自己拿着，其余塞给秦忽，太阳伞插到他怀里，弯着眸子，“危险地段非专业人员勿进。你就在这监工吧。别晒着了，乖乖等着，我很快回来。”
秦忽突然靠近他，在他耳旁地声道：“小心点。”
走周围人都看着呢。沈肆行咳了声退步，点了点头便随着大奇进去。
正要上楼，小陈拦住大奇彬彬有礼道：“奇大哥，我和老板自己到处看看，您忙您的去吧？”
大奇拍了拍裤腿上的灰，笑的时候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和气满满道：“这话说的，工地我还一时离不了，那你们就自己看看，有问题再联系我哈！”
沈肆行望着大奇离开，小陈就递上来一张对照图，边解释：“老板，这墙过分了吧。”
“三十厘米？”沈肆行皱了皱眉，环视四周。这儿是一栋五层高的楼，按计划是做娱乐设施的，要打几根柱可比仿真要贵的多。
沈肆行问：“当时签的时候没检查图纸吗？”
小陈道：“签之前看了一次，没想到签的时候他们已经改了数字，那时候看的就没那么仔细，直接通过了……”
嗒嗒——！
空旷的楼道间突然响起几声清脆，宛如是一个女人踩着高跟鞋在瓷砖上面走着。回音回荡在耳边，此外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与心跳声。
沈肆行将小陈拉得远离了楼梯口，自己上前查看。
楼梯为了增加游戏效果设计的很长，绕着楼一圈圈旋转而上，从底下能看见越来越小的漩涡，犹如能把人吞噬。
沈肆行回眸看了眼小陈，脚踩刚踩上台阶，就有是一阵诡异的脚步声。
“装神弄鬼。”沈肆行低语一声，扶着楼梯朝上走。小陈鸡皮疙瘩落了一地，她也不敢一个人呆在这儿，于是匆匆地跟上沈肆行的脚步。
小陈弱弱问：“老板，他们说那场命案是真的吗？”
“那时候你还没入职，这个项目当时也是我负责，另一个责任方因为跟居民吵了架死了，结果是公司就不打算开这项项目，我们拿了钱原地解散。”
哒哒哒——嗒嗒——
沈肆行话音未落，脚步声愈发急促的响了起来，而且声源离他们越来越近。沈肆行心跳骤然开始加速，空旷的楼梯口没有任何能上手的东西。
半晌，脚步声倏忽消失，四周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沈肆行暗骂了一声，快步朝楼上奔去。五楼以上就是楼顶，铁门的锁明显被人撬开了，正□□裸地大敞着。
沈肆行跨进楼顶，刺眼的阳光猛地射进眼中，一股滚热的空气袭来，沈肆行又是那种畏强光的人，他不得不眯起眸子。
谁料这时突然有黑影从侧边闪过！惊悚的脚步声也随之响起，沈肆行反应如电地躲开，那人背着强烈的光，但沈肆行还是强忍着光线看清了对方。
自己他妈的什么遇灾体质。
沈肆行朝后退了几步，双目死死地抓着对方。他看似沉稳如常，实则心跳已经乱的一发不可收拾，“你不是华娜。”
“我是华娜，“女人扯了扯艳红的唇，漂亮的棕色眼睛好似滴血，她说着一步步朝沈肆行走去，握着水果刀的手青劲爆起，“当初我没有死，我串通了殡仪馆的人，为的就是骗保，救我妈妈的命！”
“但是没有人欠你。”沈肆行往后退着步子，嗓音沉沉而微微颤抖。“你也骗到手了，还想怎么样？”
华娜还是步步逼近沈肆行，可后者已经退到了边缘，再往后一步就会从十多米的高空摔下去，这样必死无疑。
“呵？没有欠我？你们为了掩盖我的死因，不是偷偷给我妈妈吃药，骗她我是酒驾车祸死的，你们怕她起诉公司，你们一分钱都拿不到！”
“我参加完你的“葬礼”后，这个项目没有进展，我就再没有关心。这些钱是我参与设计和制作，我应得的，你说的那些，我一点都不知道。”沈肆行朝身后看了一眼。
十五米的高楼似乎摇摇欲坠，跌倒的幻觉爬上神经。沈肆行看见秦忽乖乖地在楼下地打着伞，面对着楼子，好似在等他回家……
沈肆行目光回归时，心中倏的有些失落落的。
小陈腿已经软了，她跪倒在原地，惊得说不出话，颤抖的拿着手机拨着号，眼眶中已经泪水涌动。
华娜突然间加快了脚步，沈肆行硬着头皮脱离了边缘，冲上去和华娜碰硬。
刀尖终究是人心底挥之不去的阴影。华娜此时漂亮的脸蛋也狰狞得凶神恶煞，她挥着刀朝沈肆行猛地刺去！
沈肆行眼疾手快抓住把着刺刀的手，猛然朝一旁狠狠拧，“咔嚓”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脆响！
华娜惨痛尖叫一声，破开空气刺如沈肆行的耳膜，他瞳孔地震。
没有一丝可以反应呼吸的机会，华娜猛然飞起一脚将沈肆行踹了出去。
那一霎沈肆行完全呼吸不过，好似呼吸道中堵塞了一口浓痰。他身体倏然腾空，他已经感知不到是哪儿的肌肉撞到了粗糙了边缘，刮着皮肤一阵火辣辣的痛。
风在耳边急促地吹着，沈肆行感觉到自己极速的往下坠，心脏抽痛和悸动不止。
秦忽似乎感觉到什么，他抬起乌黑的眸子，安安静静的脸朝四周看了一下，一切皆是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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