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换血失败
“可能吧，这我就不知道了。”解人颐耸了耸肩膀，“我也只是从六弟那里知道这么多而已。到现在，莫书幼那小子还迷糊着呢。”
“还好他随了他爹的脑子，比较机灵，不然估计都活不到现在。”
信息量实在太大，一时间冲击着所有人的认知。
四周一片静寂。
躲在灯下的顾徵微微扬起下巴，漆黑的眼眸映着跳跃的烛火，美丽，却没有焦点，刚才放血并不是全无影响的。
过于昏暗的地方，他又再一次看不见了。
遗址密道里不分昼夜，可外面已经是丑时，莫书幼和小道士，扒着墙角，手脚并用地从狗洞里钻进来。
“臭道士，你拂尘顶到我屁股了！”
“臭小子！是你的臭屁熏到了小爷的眼睛！”
四处房屋都震塌了，而这莫府还和王八壳子似的坚硬，一点事没有。
两个人只能选择爬狗洞。
刚钻进去，就听见有好几个人在说话。
“那边查了没有？侯爷吩咐了，四处都要盯着！”
“是。”
“还有书房那边。”
“是。”
暗道口就藏在书房，莫书幼曾经见过，可他刚和小道士两人踮着脚尖悄咪咪往前走，就猛然停了下来。
不对，莫书幼眼珠子一转就嗅出了空气中的不对劲儿，抓着小道士就往边上的草丛里钻。
“你干嘛！”莫书幼手劲儿大，那小道士差一点就没嗷的一声叫出来。
“闭嘴！”莫书幼一把捂住道士的嘴，压低声音道，“莫府不对，你之前来偷钥匙是不是没遇到什么守卫？特别简单？”
“那是本姑，估摸着侯府的夜间没人？提前踩好了点好吗？”
“你个傻子。”莫书幼暗骂一声，“我怎么变得和你一样笨了”
“什么！”小道士一脸委屈地揉着自己的脑袋，还没明白。
“笨死了。”莫书幼嫌弃地撇撇嘴，那肯定是莫守岁留的陷阱哪！就等着他上钩呢。
“那要怎么办。”
莫书幼脑子转的飞快，单手就把小道士提来起来，人家都笑他身板瘦，怎么这小道士更是要小上一圈？碍于在莫府，他也没多想，直接示意小道士跟在他后面。
“我们去哪？”
莫书幼蛇似的在草丛堆里窜来窜去，直接来到了一个院子里。
小道士明显有些害怕，脸上露出了惊恐，莫书幼啧了一声，打趣了他几声，然后直接就翻进了院子里的窗户。
“我艹。”小道士差一点没骂出声，就被莫书幼从窗台伸出的手拎了进去。
等小道士一屁股坐在地，才发现面前有么个陌生的男子，他执着一盏茶，悠哉悠哉看着狼狈的两人。
“莫莫莫，莫世子。”小道士吓得结巴。
而莫书幼则是厚着脸皮曲起了腿，自来熟道：“老弟你有没有想念哥哥我呀？还是说想念那花楼小娘子的滋味了呢？”
“滚。”莫书成眼睛都没抬，好像早就知道莫书幼要说这些没有边际的荒唐话。
“看你这样子，应该是等了哥哥好久了几天了吧。”莫书幼毫不介意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他伪装那么多年，早就分不清那些是自己的性格，那些是装出来的效果了。
都是他，不好吗？脸厚吃块肉。
“我就算不等你，你也进来了不是吗？”
“嘴硬。”莫书幼嬉皮笑脸，反应贼快，“你说吧，你什么要求。”
“救我出去。”莫书成压下眸中的阴翳，摇了摇手里的茶，已经凉了，但还迟迟没喝，“我告诉你你的身世。”
“不划算。”莫书幼眼珠子一转，砸了咂嘴，“就你出去那么难，我的身世我再等等也就水落石出了，不着急。”
“那你想怎么样？”
“把暗道里的机关停了，打开所有通道。”
“你在做梦。”莫书成放下杯子，眼中杀意渐起，“你不如直接叫我去送死。”
“你在这里难道不也是在等死吗？”莫书幼话很轻，却一刀见血，“他在送你去死，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别的不说，地动的时候，你逃出府了吗？”
莫书成手指一顿。
“他一定是不让你出府，告诉你府里也很安全吧？”莫书幼眼睛眯起，像一只笑里藏刀的狸花猫。
莫书幼继续攻心：“你一定知道外面已经有人打东朝了，但不知道是谁，因为这府里每一个人都是守口如瓶的，像鬼魂一样神出鬼没，很恐怖，很可怕。”
“我可以告诉你们莫守岁每天进暗道的时间，你们自己进他的书房关，走的时候，带我一程。”莫书成也不傻，盯着莫书幼的眼睛认真道，“你们就在我院子里躲着，大家各退一步。”
“得，成交。”莫书幼爽快道，直接一伸咕噜爬到了莫书成的床上，占据了最舒服的地方。
“哎你——”小道士刚才一直插不进去嘴，先下又看莫家这两个达成了一致，自然而然开始打退堂鼓，“既然两位都商量好了，那我就走……”
“你留着。”这两个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的兄弟此刻却齐刷刷转头，瞬间抓住了已经推到窗口的小道士。
“你现在出去会被射成筛子。”莫书成面无表情。
“或者是一只刺猬。”在床上挺尸的莫书幼比划了一下，话中带着笑意。
小道士一脚挪回来，老老实实蹲在了地上。
两位大爷，我跟你们走还不行吗？
“喂，莫书幼，你老娘叫郁华。”等着天亮的莫书成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懒洋洋道，“我娘跟我说的，不会有假。”
“哦，”听到这名字，闭着眼的莫书幼心里其实并没有什么波动，相比于他母亲的名字，他想知道的，更多是自己的身份，因为他曾得到过父爱，所以更想知道为什么这份“父爱”说走就走。
“你娘从哪知道那么多的秘密？莫守岁从来不向任何人说实话，枕边人也不行。”
“他捏住了我娘的把柄，我娘这一辈子都在莫府里，她为了我，别说这些了，无论使用什么手段，无论多少秘密，她都能打探到。”
说着说着，莫书成闭上了双眼，不忍回忆那过于惨痛的记忆，一双交握在桌案上的手捏的关节发白：“我的出生，像累赘一样拖住了我母亲的人生，我拖着她，让她硬生生止步在了原地，逃不走，躲不掉。”
“我等同于莫守岁的帮凶，从一出生就是，可她还是为了我能活下去，殚精竭力，我，罪无可恕。”
“她是你母亲嘛。”莫书幼不会安慰人，可他也突然记起小时候不常在他面前出现的瘦小的女人，好像每一次，她都满眼忌惮地盯着自己，当他是什么恶魔似的，不让他靠近，因为她裙子后面同样躲着小小的莫书成。
也是，那时候，莫守岁几乎疯狂地照顾着他，面面俱到，莫书成母亲提防也是对的。
莫书幼嗤笑了一声，在笑整盘棋里都是蠢人。
“你是前皇太子的遗腹子。”莫书成这一句话落，莫书幼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心里的淡定顷刻间荡然无存！
直接从床上一骨碌坐起来，反问道：“你说什么？”
“这是我的诚意。”莫书成趴在桌子上，脑袋转了个方向，望向莫书幼，“我告诉你，是希望你能遵守诺言，带我走。”
“我说到做到，你继续说。”莫书幼一下子联想到狸猫换太子那段唱词，心底突然有个极为荒唐的的想法。
“西陵六皇子长得跟你也挺像的，他应该是你同母异父的哥哥。”
莫书幼突然脑子嗡的一声，像是爆炸了似的，他突然想起半天前六皇子看着他的眼神，那样的激动，炽热，好像看一眼就少一眼了。
分明是第一次见面来着……
而且他的话，也颇让他在意，那种凉薄的语气，有一种掩盖不住的热情与关怀……怪不得他突然心悸……
原来是这样。
“我母亲是莫守岁的童养媳，这我自己打听到了，然后她跑走了，难道去了西陵，遇见了西陵皇，而后有机缘巧合遇见了前皇太子殿下，最后又被莫守岁这个小人害死了吗？”莫书幼一口气说完自己的猜测。
“差不许多。”莫书成从桌子上撑起上半身，正色道，“我母亲是这么跟我说的，她说……”
莫书成一犹豫，莫书幼就心急：“说什么了？”
“你母亲就是被放到金水莲花血池里放干血折磨死的。”
怎么会这样？莫书幼猛得跌回床上，满脸发白。
“莫守岁暗算了前皇太子，他很贪婪，渴望前皇太子那一身无与伦比的修为和内力，他把前皇太子也扔进了金水莲花池，收集了他的血，希望能转移到自己身上。这期间，他做了无数实验，他拿狗血和牛血混合了无数，因此也在暗室中造出了无数怪物。”
“可还没等到他成功，你母亲就生下来了你，难产而亡，他试图用前皇太子的血来救她，却在换血中出了意外，她被放成了一具干尸。”
“艹他个狗丫的！”那小道士都听不下去了，直接一句粗话就骂了出来，“这是什么变态啊！”
莫书幼此刻撑着身体的双臂都有些发抖，简直恨得牙痒痒。
“你还好吧？”小道士关切问道，毕竟是与他家殿下五五开血缘关系的弟弟。
“没事。”莫书幼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几个字。
您这样子可不像没事的，小道士撇了撇嘴，脸比鬼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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