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签字
艾莉娜一路介绍着廷斯的情况，从与廷斯合作的大企业和知名人士一路介绍到了廷斯在多年的经营中斩获的各类奖项，以及斐然的成绩，还有员工的学历。艾莉娜说道：“廷斯绝对是行业的龙头。”
对于艾莉娜的话，何思璇只是做简单的附和，在艾莉娜隐晦的询问她的情况的时候，也是轻描淡写地回应了，她不怕被人说防备心重，但必须摆明一个态度，她不是初入职场的傻瓜，可以任由职场的老油条们拿捏。
何思璇见到的管理者是一位四十岁出头的中年男士，有一头棕色的卷发，面目和善，但是眼睛里不时会流露出精明锐利的光芒，艾莉娜正是他的秘书，男人自我介绍：“我是凯文·塞斯顿。”
“你好，塞斯顿先生。”何思璇与他握手寒暄。
“请坐。”凯文·塞斯顿请何思璇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然后接过了何思璇递上来的介绍信。事实上，他们每年都会收到很多的介绍信，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这么大的面子让这些关系户们进入廷斯的关键部门实习，还由他亲自接待。
何思璇的介绍信却十分有分量，因为哈斯塔教授不仅仅是行业大佬，他同时也是廷斯的大股东，他的祖上是廷斯的创始人之一，在整个廷斯的决策重占有很高的话语权，每次被哈斯塔先生介绍过来的学生，都是被他十分看中的学生，对他们的前程寄予厚望。
事实也证明了，哈斯塔教授从来没有看错人，他们总是能够成为行业中的佼佼者，即使不从事投资咨询行业的家伙们也如此，这么多年，也只出过一次意外。廷斯公司上下都很佩服哈斯塔教授看人、挑人的目光，但是，何思璇是一个新人，就必须从最基础的东西开始干起。
在交代了一系列需要注意的事项后，让艾莉娜带着何思璇去了人事部门。
每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虾米，都要从最简单的工作做起，打印复印材料只是最接触的，帮忙传送文件也算是认人的一种途径，无论分派到手里的活是什么样的，何思璇都能处理得游刃有余，没事的时候，她最常常干的事情就是通过网络加深对廷斯的了解，偶尔也会问身边的同事一些关于廷斯的问题。
在她入职廷斯成为实习生的一个星期后，终于在周六的时候收到了裴亦修改后的合同。
翻阅完合同，何思璇还算比较满意，不过她忍不住问道：“尤金·毕维斯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你看得出来吗？合同里的每一个单词的潜台词都是有人要害他。”
“这是常态。”裴亦说道：“很多创始人，最后都被踢出了自己创办的公司。”
“这可怜。”何思璇说道：“还好我的目标不是成为商业大亨，否则我的黑眼圈也许会比熊猫还严重。”
裴亦不由得莞尔：“原来你还会开玩笑啊。”
何思璇说道：“我一向很幽默。”
“没看出来。”裴亦非常诚恳的反驳，然后才说道：“签了这个合同，你和我就成了同一条船上的蚂蚱。”
“是吗？”何思璇说道：“如果只是让你做我的代理人，那这场游戏还不够刺激，别人能够插手的空间也很大，我要单独持有股份，我还要做你的债主，你得重新再写给我一份方案，让我们能够在绝境中翻盘，那才足够刺激。演戏，要求的是逼真。”
说完之后，何思璇将一个小笔记本递给了裴亦：“虽然这是作弊，但有人说过，对付流氓就是要用比他们更可恶的手段。”
“这是什么？”
“不能公开的秘密。”何思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这里装着的信息，不仅仅只包含过去。”
裴亦忽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不知道一个人的脑袋里装了无数超负荷的信息为什么还不会爆炸，但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何思璇可以泄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故事情节和恐怖到令人颤栗难以入睡的可怕情绪，因为每个人都需要一个宣泄口。
那个“不能说的秘密”很有可能是现在以及将来修订的法律条款的变化，裴亦看着手中的册子眼神变幻莫测，他翻开了小册子，前十页都是许多人的画像，看到这些逼真到堪比照片的面孔，裴亦陡然一惊，他没有想到何思璇能这么快把隐藏在人群里的“侦探”们揪了出来。
裴亦忽然笑了，抬头对何思璇说道：“真期待你的下一个故事。”
“记得付费阅读。”何思璇不客气地要求，然后说道：“你没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了吗？”
“当然有。”裴亦看向何思璇：“徐嘉曦将出席股东会。”
“哦。”何思璇心跳了一下，但她面上依然没有半点表情变化：“所以呢？”
“你们也许会见面。”裴亦问道：“再见到他，你会愧疚吗？毕竟是你把他给甩了，要知道你想要在找一个和徐嘉曦一样出色优秀的男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太完美了，像个只会出现在虚构作品里的假人。”
何思璇看向裴亦不解道：“为什么愧疚的人不能是他？而且，爱情也不是人生的全部吧，等我成了富婆，谁会对我的感情状况多嘴？”
“做人可以不要这么势力吗？”裴亦忍不住抱怨道：“你的发言常常会让我觉得自己看走了眼。”
“如果屈服于表面现像，那我们永远不会获得成长。”何思璇勾起了嘴角：“难道你获得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好吧。”裴亦不想在何思璇这边浪费时间，他扬了扬手里的合同：“你希望我把合同改成什么样？”
“股东和债主，一个也不能少。”何思璇站了起来，拍了拍裴亦的肩膀：“鉴于你带给我的好消息，我可以给你让利，你七我三。”
听到何思璇说出的分成比例之后，裴亦苦笑一声，这个分成比例太刺耳了，不过在他当年与尤金·毕维斯的合作当中，是他占三成。裴亦盯着站起来的何思璇说道：“没有人不爱钱。”
“是的。”何思璇没有否认，她说道：“但我只是一个孤家寡人，用不了这么多的钱，你该争取的也不应该是金钱利益，而是决策权。”
从何思璇那里将又没有签成功的合同改了三稿之后，才同时满足了尤金和何思璇的要求，虽然知道何思璇从合同里圈出来的问题都是为他好，但想起这段时间耗费的脑细胞，裴亦也是真的累。
看着放在桌子上的文件，轻飘飘的几张纸却有着仿佛千斤的重量，裴亦抬起头，他的书桌前有一扇窗户，可以看到人来人往的校园。鉴于何思璇大方的借了他一笔钱，让他暂时摆脱了困境，他手里还有几张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作为关键时刻使用的银行卡。
如果艾格斯家族以为断了他的银行卡，明里暗里的暗示学校里那些出生金贵的学生们他正在接受家族的处罚就可以让他低头，重新回去做艾格斯家族的一条狗，那么他们打错了主意。
裴亦望着窗外，他不得不承认何思璇说的没有错，把艾格斯家族这样的庞然大物肢解了，可以给整个世界提供许许多多的养分，许多的幼苗会从它的尸体上茁壮成长，那一定是一幅美丽的画面。
当何思璇、尤金和他自己都在这几张薄薄的纸张上签字后，他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长吐了一口气，裴亦从自己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支烟，他很少抽烟的，只有在关键时刻才会让自己放纵一些，从现在开始，他必须把稳每一步的方向盘。
吐出一个长长的烟圈，裴亦突然笑了，不是因为压力过大的精神失常，而是感觉到了身体内部的蠢蠢欲动，曾经死去的雄心壮志这一秒在尼古丁的刺激下重新活了过来。
裴亦勾起唇角，对窗外不远不近处盯梢的家伙勾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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