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最后惩罚也没继续，陈斯梵象征的喝了杯酒，游戏就算是结束。
包厢里灯光纷繁，在琉璃杯上折射变换光影。
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清酒晃荡，看得出很烈。
有个戴眼镜的男生大声的笑喊：“梵哥，牛逼！”
陈斯梵的情绪一如既往的淡，半张脸隐匿在黑暗里，那句话后再也没分出一个眼神过来。
一书包的奶茶零食不算轻，禾幼从纪迦蓝背上取下来的时候没什么防备，趔趄一步，差点摔倒。
“我的妈呀。”禾幼抱着书包，撅着屁股顶了下纪迦蓝，“这么重，你这小身子骨没被压坏？”
“还好。”纪迦蓝指腹勾着耳后的线，将口罩取了下来。
原本是为了挡风，这一系列的事下来，鼻尖都涔出了薄薄的汗。
禾幼买的都是些小女生爱吃的玩意儿，今天这里女孩还挺多，不过都是些生面孔，估计都是这群人带来的女朋友。
纪迦蓝也不好奇，将吸管插进奶茶里，低着头慢吞吞的喝着。
其实她还是有些拘谨的。
坐了没两分钟，包厢的门又动了下。
纪迦蓝抬头，进来了三个人，她只认识其中一个。
那一男一女显然是和那边的一群人认识，进了门就往最里侧他们坐着的方向走。反而是许川燃，刚进门就被禾幼一把给扯了过来。
他刚拿起桌上的那瓶饮料，还没拧开就被禾幼一把夺了过去。
“你怎么回事！怎么把那个小绿茶也给叫来了！”
许川燃抬手表示冤枉，无辜道：“我这不是来得时候在楼道里遇见的，人也在这玩，就顺便过来看看，我可不敢请她。”
“我过生日，她来看个屁。”禾幼生气的把饮料丢回许川燃怀里，嘀咕一句又想到了什么，骂了一句，“烦人。”
纪迦蓝咬着奶茶吸管，往那个方向看。
这个女孩很漂亮，白皮肤大眼睛，脖子纤细修长，穿着件灰色的针织裙，玲珑有致，非常出众。
她坐在陈斯梵的身侧，一只手挽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拿着瓶粉色的饮料，娇娇弱弱的似乎在和他说拧不开。
陈斯梵低睫瞥了眼那瓶饮料，懒懒的笑了声，就这点力气？
女孩一下脸红，勾惹散落发丝，嗓音细细软软的嗯了声。
陈斯梵瞧了两秒，接过那瓶饮料随手丢给了旁边的路征。路征反应两秒蹦出一句“我操，这我女朋友？”但还是老老实实拧开后才又递给了她。
“他是陈斯梵。”
耳边忽然的声音将纪迦蓝吓了一跳，差点被嘴里的珍珠呛住。
她回头有点懵。
陈斯梵。
这个名字纪迦蓝听过很多次，他实在太出名了。
这人荤素不忌，路子邪门，高一开学第一天就因为把隔壁职校的人打骨折，被学校给通报批评，还在开学典礼上狠狠的给教导主任抓住做典型。
谁知道人那天根本连学校都不屑的来，气的教导主任在台上吹鼻子瞪眼，一身斯文气息都要绷不住了。
不过比起性子的野，最勾人的还是他那张脸。
在这个年级比起坐在教室里好学生，他代表着完全相反禁忌与挑战。
矛盾又刺激。
光是站在那里看你一眼，就有女生前仆后继。
有时候纪迦蓝坐在教室里写作业，都能听见周围的女生说起。
左不过是那她难以触及的打架和勾人遐想的风花。
禾幼是个闲不下嘴的，“听说他这学期转了文科，和我们一个班。这下好了哦，就潘晴月这个绿茶婊，文科班又有多少女生一片春心要错付了哦。”
虽然纪迦蓝没见过潘晴月，但她知道禾幼很烦她。
许川燃和路征他们是一起打篮球的，偶尔禾幼过去找他回家，一来二去的几人也算是熟了起来。潘晴月是陈斯梵的女朋友，用禾幼的话来说就是，“旁边就算飞过去一个母蚊子，潘晴月都能叽叽歪歪矫情半天。”
所以潘晴月看到个女的就不对付，禾幼又是出现在这堆人里次数最多的。明里暗里怼她的次数多了，禾幼被这无名之火牵连，天天在纪迦蓝面前骂这女的就一纯纯傻逼。
禾幼在旁边骂的起劲，纪迦蓝嚼着软糯的珍珠就那样乖乖的听着。
-
潘晴月果真也是来这边玩的，呆了没几分钟就走了。走之前还眼神还勾着，一副恋恋不忘的模样。
“妈的，可算走了，没见过这么腻歪的女的。”
樊川抖了下胳膊，还学了两下刚才潘晴月那撒娇的模样。
末了，又忽然想起这女的和陈斯梵谈都快三个月了都，说不定这次还真喜欢，脑子转了两圈抬眼去看陈斯梵。
人靠着沙发，姿态惬意，眉眼染着惺忪的懒倦，满不在乎的模样。
“果然啊果然。”樊川啧啧两声凑过去，“男人还是吃这一套啊。”
闻言，陈斯梵抬眼看他，双眼皮压出一道褶子，漫不经心的哼笑一声，“我吃你这套。”
“哎呀。”樊川戏精上身，说着就要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你早说啊。”
陈斯梵一个空杯丢进他怀里，笑骂一句，“滚。”
开了两句玩笑，樊川就上去点歌，还顺手划拉了两下屏幕，看到得挺久才能到自己，点完就回了座位。
回头的那刻正巧对上了另一侧纪迦蓝的视线。
看清楚她脸的那一秒，生生蹦出来一句脏话。
“我他妈就没见过长得这么带劲的女的。”回了座位，樊川没忍住一个劲的怼路征的胳膊，“你们一中女的都长这挂？”
他这没出息的模样看得人发笑，路征啧了声，语气不以为然，“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樊川也不乐意：“你自己看。”
刚进门的时候这姑娘带了口罩，包厢里灯光暗就看见双黑漉漉的眼睛。这会儿人坐进来了，脸也没了遮挡，长什么一下就看得清楚。
“我靠，长这么纯？”路征回头，“不是，长这么漂亮我怎么没在一中见过。”
樊川掰了瓣橘子，嘲笑他，“不是好学生吗，人肯定天天在教室里读书，难道和你一样？”
“你他妈什么逼话？”
“我的好路哥别气。”樊川一秒变得狗腿，“这样，你帮我要她□□，我送你这个季度新皮肤。”
“你这就看上人家了？”
“对啊。”
“行，成交。”
他俩叽叽歪歪的声音不小，听了几耳朵，这边的人都跟着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好学生坐在角落里，头顶五光十色的灯在她脸上拉过，细软伶仃的干净。
她颜很淡，但纯。
那张脸又小又白，特别是那双眼睛，清澈的要滴水。
又乖又纯，这种长相最勾人。
她安静的坐在那里，垂着睫毛低头认真喝奶，小学生一样。
与这昏靡噪杂的空间，格格不入。
好学生。
陈斯梵看了两秒，嗤一声，收回视线。
-
聚会其实挺热闹，上了蛋糕闹了会儿，又有人叫嚷着继续玩游戏。
纪迦蓝不适应这种场合就没加入他们，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角落里，低着脑袋在玩单机小游戏。
方块消消乐。
她不常玩，也就周末偶尔解解闷，居然也能玩到了几百关。
这一局有点困难，几次总是卡在结束那里，纪迦蓝呼了口气，中途去了趟洗手间。
厕所人多，还排了几分钟的队。
回来的时候，他们的游戏似乎又到了另一个小高潮。有个戴眼镜的男生在喝酒，仰头一瓶直接对着吹，周围尖叫声四起，全是起哄。
纪迦蓝原来的位置被一个人占了，他似乎是喝醉了，直接躺在那个角落里抱着个垃圾桶吐得昏天黑地。
这场景看得她心惊胆战，左右巡视了圈唯有沙发另一头的角落是空的。
那群人聚集在中间的位置玩，沙发两侧空荡荡的倒是很安静。
纪迦蓝坐下，又拿出手机继续刚才的那关。玩了会儿又到了那一步，指尖悬在屏幕上迟迟没有下落。
忽然的耳边落了声笑，声音里带着股懒劲儿。纪迦蓝抬眼就看到了站在她旁边的陈斯梵。
眼皮微垂，居高临下的睨着她。
他似乎也不爱玩那些游戏，一开始就坐在这个位置，只不过刚才出去接了个电话，这个位置就空了。
纪迦蓝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瞬，若无其事的转回了视线。
旁边的位置这么大，她也没碍着他。
旁边的沙发往下轻陷了，纪迦蓝只眨眨眼，继续她的游戏。
没有意外地，这一关再一次的失败，纪迦蓝呼了口气重新开局。
“蓝色和黄色换。”
她没抬头，陈斯梵盯着荧白屏幕上她细弱的指尖。
悬而未落，他倒是要看看她落不落。
好学生和坏学生之间，大概就是天生磁场不合。
她怕他。
陈斯梵也照旧对她们好学生的这股清高劲儿不屑。
所以只迟钝了一秒。
纪迦蓝就点了那块红色的。
——gameover
头顶有阵气音般的笑声，淡淡的，撩的她耳廓发痒。
纪迦蓝缩了缩手指，收了手机没再玩。
那边的一轮游戏再次结束，路征又喝了小半瓶酒，这次再也没憋住，晃晃悠悠的往这边走。
他捂着嘴整个人难受的不行，抬头看到了纪迦蓝，掌心往下移了移有点艰难的出声，“同学你帮我拿一下垃圾桶。”
垃圾桶就在她脚边，看他模样难受纪迦蓝急忙起身，正准备伸手去拿，路征忽得往前跑起来，猛地夺走了她脚边的垃圾桶。
他的动作突然又迅猛，纪迦蓝没有防备的被他往后一撞。
伴随着那“呕”得一声，纪迦蓝精准的坐到身后人的怀里。
温热清冽的气息瞬间钻入鼻腔。
像是冷涧冬雪，混着苦艾酒的辛。
在这样晕眩的环境里，过分的好闻。
一秒。
两秒。
三秒。
纪迦蓝回头。
陈斯梵就那样靠着沙发，睨着她，舌尖顶了下腮帮，唇角挑起个漫不经心的笑。
像一记重锤砸在脑袋上。
纪迦蓝如梦初醒，极其慌乱的起身，还不小心踢到了脸几乎要埋在垃圾桶里的路征…
在身后那窒息的目光中，她落荒而逃。
……
这会儿厕所比刚才安静，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人。
纪迦蓝双手撑在水池旁，尴尬的情绪和流水一样溺毙了她的大脑。
她打开水龙头，试图让自己清醒。
但她跑走时，身后那句恶劣且故意的调侃，像是被大喇叭播放一样，无休止的在她脑袋里反复循环。
——“真他妈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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