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晚上纪迦蓝本来是想早睡的，可是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几个小时她都没有睡着。
禾幼他们几人在小群里叽叽喳喳的讨论元旦去哪里玩，手机噼里啪啦的响，更加让人无法入眠。
纪迦蓝开了床头的小灯，慢慢爬楼把群消息都看了，跟着最后回复：【我都可以。】
几乎是下一秒，季昭昭的消息就在群里跳了出来。
昭昭：【你居然还没睡啊！】
纪迦蓝：【嗯，有点失眠了。】
幼幼：【该不会是兴奋的睡不着吧？哈哈哈哈哈】
看着那条消息，纪迦蓝心一跳，脑海中不受控的回想起今天的事情。
她躺在床上，手心放在胸口的位置感受到心跳的很快。
好久好久之后还是这样。
纪迦蓝低低叫了声，脑袋埋进了被子里，胡乱又把自己和被子滚在了一起，直到把自己憋得快要呼吸不过来才把脑袋伸了出来。
窗户忽然咚的下响了声，纪迦蓝吓了一大跳，紧接着窗边的手机跟着响了起来。
c：【往窗外看。】
纪迦蓝懵懵的坐在床上，头发凌乱的像个小疯子，半天才反应过来，拖鞋都没穿就跑去了窗边。
窗户打开的瞬间，冷风呼呼的往屋内吹。
而陈斯梵就站在楼下，没正形的靠着颗槐树，旁边是用五颜六色的棒棒糖拼出来的几个字：
——新年快乐。
纪迦蓝心脏都抖了下。
像是注意到她的视线，陈斯梵抬头看了过来，嘴角浅浅的勾起，比着嘴型和她说：
下来。
……
外面风很大，纪迦蓝下楼时被风吹得视线模糊。
她看见陈斯梵靠在树边，脚边一个超大的纸箱子，里面还有几大袋没用完的棒棒糖。
纪迦蓝还有点懵，走过去看了看糖，又抬头去看陈斯梵，“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呀。”
他站在路灯的光晕下，暖光勾勒出他脸上分明的五官，笔挺的鼻梁被冷风刮的泛红，一双清湛的眼睛专注的看着她。
“不是你说的么。”陈斯梵懒洋洋的靠着树，说话的语气却难得认真，“跨年这天，许什么都会显灵。”
纪迦蓝愣住，看向地上用棒棒糖摆的字，静默了很久。
“这就是你的。”她顿住，眼睫一颤，忽然有点意乱，“新年愿望？”
“嗯。”他笑，躬身凑近她，身上的气息干净又凌冽：“162根棒棒糖，希望纪迦蓝同学新年快乐。”
纪迦蓝心头恍然一撞，那个瞬间，秒针和时针汇合，像是漆黑已久的旧城怦然点燃万家灯火，心脏被刺破，血液横冲直撞灌满胸腔，涨得她昏天黑地的心动。
十七岁的纪迦蓝，第一次，无比深刻的，实打实的，喜欢上眼前这个男生。
-
陈斯梵回去的时候，路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他家了。
几个人把屋内搞得乌烟瘴气的正收拾着，瞧见他，路征还愣了下，挠挠头语气不好意思，“马上收拾干净了啊。”
陈斯梵没搭理他，径直走到冰箱那儿取了瓶水，仰头灌了大半瓶。
要是放在平时家被搞成这样，他们几个早就被丢出去了，今天居然连骂都没骂他。
见人坐下，路征贱兮兮的凑了过去，“心情这么好啊，今晚这是到哪一步了啊？”
陈斯梵懒懒靠在沙发上，转着手上的塑料瓶，掌心似乎还能感受到小姑娘的温度，骨骼细小，像一滩牛奶化在掌心，具象化的带着甜软的香气。
好他妈上瘾。
见他一脸春风的模样，路征拱了拱他肩膀贱贱的笑了两声，“哎，不会直接全垒打了吧？”
听着他的话，陈斯梵闭眼脑袋往后仰靠着沙发，顶了顶牙根，隐忍的喘息了下，“牵了手。”
“……”
路征抬头去探他额头，难以置信的开口：“卧槽，你他妈什么时候这么纯情了？”
-
转眼间，元旦假期就结束了。
早上升旗仪式的时候，操场上热火朝天，原本有气无力的早晨，今天学生们个个都兴奋的不行。
纪迦蓝跟着后面有点奇怪：“大家怎么都这么兴奋啊，今天是有什么活动吗？”
闻言，禾幼扑哧一下笑出声，“你不知道吗？今天陈斯梵要在主席台上做检讨诶。”
纪迦蓝一愣。
“哎呀。”禾幼拱了拱她的肩膀，笑得一脸暧昧，“就是文艺汇演那天的事啦。嘿嘿，刺激吗？”
纪迦蓝这几天假期都走神的厉害，此刻听到这件事儿出了震惊更多的是羞稔。
难怪从早上开始就有好多人莫名其妙的朝她投来目光。
操场上人黑压压的一片，蓝白色校服在里面翻成海浪一般。
扑克方拿着话筒在主席台上表情痛心疾首，深刻批评痛斥陈斯梵的行为。
台下的学生里有不少人憋着笑，往纪迦蓝的方向看过来。纪迦蓝有点手足无措的站着，忍住要捂脸的冲动，感觉自己快要被人盯穿了。
“陈斯梵上来！”
扑克方中气十足的一声，瞬间把台下人的目光拉了过去。
纪迦蓝站在禾幼身后，跟着抬眼看过去。
他今天很难得的穿了校服，拉链松松垮垮的拉着，里头一件黑色线衫。头发长长了点，胡乱戳着眉眼，眼皮上的褶线锋利又冷，锋芒毕露，透着少年感与独有的禁欲感。
“各位老师同学们上午好。”
熟悉又冷淡的嗓音随着电流声在操场上传开。
大约是没见过大佬念检讨，台下一瞬间安静，都竖着耳朵听他会怎么念。
“对于那天晚上的事情我深刻认识到——”
话筒里的声音停顿。
陈斯梵看着那满稿子的酸言酸语，眉头拧紧了几分，“写的什么玩意儿。”
“噗——”
不知道是谁没憋住笑出了声，和开关被打开一样，底下一下子全笑开了。
“我算是明白了这稿子压根就不是陈斯梵自己写的。”
“你才猜到啊，我听说他去做检讨我就想到了，只不过没想到大佬居然连熟悉都没熟悉一下，今天这是第一次看吧。”
“哈哈哈哈哈我真的要笑死了，不愧是陈斯梵，真的什么都敢说。”
“我好喜欢今天升旗仪式啊啊啊啊啊啊！”
见这情景，台侧的扑克方气疯了，扯着嗓子吼：“陈斯梵！”
陈斯梵笑了下，“抱歉”，抖了抖纸接着刚才的话继续念了下去。
“对于我的行为我一定深刻反思，绝不再犯。”陈斯梵把最后一段念完，顿了顿忽然掀起眼皮往台下看去。
纪迦蓝的目光在人群中和他相交，忽然有种偷看被抓包的心虚感，她睫毛颤了颤看见陈斯梵没毫征兆的弯了下唇。
下一秒，他扯唇慢条斯理的开口：“检讨结束，以上全是胡诌，只有接下来这句是真的。”
台下的路征捂住嘴“我靠”了一声，难掩激动情绪，“我他妈就知道阿梵不会这么老实做检讨。”
他偏头问：“你们知道他要干嘛吗？”
季昭昭摇头：“这谁能知道。”
苟子辉：“不知道。”
台下的同学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懵了，一下骚动起来。
话筒里低低传来了嗞啦的电流声，陈斯梵单手扶着话筒，站直身体，居高临下的遥遥往人群里看过来：
“纪迦蓝同学，你打算什么时候答应我啊。”
原本还算安静的操场在这一刻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仅剩下的那点声音也彻底消失。只过了一秒，像是经过万千次排练一样，操场上所有人齐齐回头，目光锁在人群中的纪迦蓝身上，爆发出地动山摇的尖叫声。
纪迦蓝彻底傻了，就那样抬头去看陈斯梵。
明明是在作检讨，可他站在台上偏偏光芒万丈。
她知道，这刻台上的人不再是她的同桌陈斯梵，他是少年，是校草，是她永远拔得头筹的年少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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