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聂筱洁闯祸了

聂筱洁闯祸了而且还是弥天大祸。聂筱洁让相关部门开始了apc这项工程，她万万没有料到，相关数据出了错，工程的实施给鼎风集团和杨氏集团带来的损失各达七千万，那还是保守估计的。

        慕容衍没有在实施工程这一文件上签字。在他去巴黎开会前，他还叮嘱聂筱洁千万别轻举妄动。

        是她太冲动了吧，颖芬只是告诉她说慕容衍希望尽早启动工程，别一拖再拖。她却自以为是地开始了工程。总之，在商业界，“聂筱洁”这个名字，越传越臭。

        总裁办公室。一身墨色的慕容衍端坐在办公椅上。修长睫毛下他好看的眼眸幽暗寂寂冷，透有一丝凉意。计划，不是取消了么？那聂筱洁为什么还是跳进了他之前所设定的陷井？他不想利用她了。真的不想。他不希望她恨他。他怕被她讨厌。“终有一天她会知道真相”这样的认知让他莫名地觉得恐慌。

        公司总部临时召开紧急会议。临走前他只来得及提醒聂筱洁别轻举妄动。可没想到，才不到两天时间，就闹了个天翻地覆。

        电话铃响。慕容衍面无表情地接起电话。来电者是杨氏集团的执行董事长杨柏轩。

        “慕容衍，你这招果然有效。”杨柏轩赞许道。“澈儿已经答应回公司上班，不再沉迷于那些所谓的音乐了。”杨柏轩的语气里带有极大的欣慰。

        “是么。”慕容衍的声音冰冷平静，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只有他自已知道，内里的心绪，早已是一团糟。

        “不愧为慕容玮的孙子，观察入微，一眼就看穿了别人的死穴，爪牙还挺锋利的。慕容衍，我想以后我们杨氏集团你们鼎风集团还有很多的合作机会。”电话的另一头，杨柏轩的口吻带有点公式化。“当然。贵公司在三天后所召开的董事会议，我本人也将作为公证人出席。”杨柏轩的嗓音带有种历尽沧桑的沉稳。

        听着这话，慕容衍的心像是被重重地敲了一击。明明那是一直以来他想要的，明明这一切都是他所计划的。

        可他突然怕了。怕聂筱洁知道真相后会恨他。

        聂筱洁在商业界的声誉，怕是没了。

        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没有挽回的可能了。

        对聂筱洁的伤害。是已经造成了的。

        慕容衍敛起睫毛，眼底缀有一大片的寂凉和深邃。他神色淡冷漠然，阴森而略微带有点邪气的脸如冰似的刷刷地冒着寒气。

        这个世界，永远只有利益，才是最真实的！

        “合作愉快。杨董事长。”慕容衍低着嗓音说，有点沉。

        “合作愉快。鼎风集团未来的执行董事长。”电话里头杨柏轩的声音显得更为稳重。他很看好慕容衍这小伙子。只是，在另一方面，他又有了些担心。都四年了，澈那孩子，对聂筱洁还没死心么。到底是有多喜欢她，才让慕容衍一眼就看穿了。

        杨柏轩叹了口气，一瞬间就老了许多。

        时光，飞窜而过。夜，也愈加深了。

        茶水间，聂筱洁趴在桌上。无精打采的。

        慕容衍刚才来了一通电话，说事情已经摆平了，让她别把这件事太放在心上。可她心里却还是感觉很不是滋味。

        毕竟她真的犯了错。害公司损失了至少七千万。如果慕容衍把她骂个狗血淋头或者直接把她轰出公司那她心里还好受些。

        可他没有。他甚至都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他还愿意让她继续留在公司里当他的秘书。

        聂筱洁低低地叹了一声。总觉得这样的他更让她感到了内疚。

        南宫骐。我好像还是和以前一样呢。一样那么容易闯祸。可是以前，总有你，会替我摆平一切，那现在呢……南宫骐，你知道吗。我真的，真的好想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子，一声不吭地，就走掉，就这样子，离开了我……

        聂筱洁把头埋进了手臂里，尽情地哭泣。

        而聂筱洁的身后。茶水间的入口。面容冰冷的颖芬半靠着墙。

        衍，聂筱洁对你而言，真的，很不一样。

        颖芬原本平静的眼眸逐渐黯淡，黯成了无力的颜色。

        星洛酒吧，聂筱洁买醉了，这么不理智的事她已经很久没做了。

        酒，一杯一杯地续，一杯一杯地下肚，眉头也没见她皱下。很快，便成了醉人儿了。

        接到消息杨亦澈立马奔了过来，看着她那模样，满脸的心疼。要不是他曾经带她来过这里，要不是他刚好有朋友在这里工作，要不是他那朋友刚好又认得她打了个电话说他的小学妹醉在了这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真的没人知道。

        他微叹，“筱洁，醒醒。”他轻摇了下她的肩。她朦胧地睁开眼，定定地看着他，好几秒，她忽而就奔向他怀里，小脑袋瓜就在他的胸膛里蹭了又蹭，丝毫没有觉得不妥。

        “筱洁？”他惊疑地唤她的名字，那一瞬心里却是甜的，因她的依赖。同时，伴随着她小脑袋瓜在他胸膛里蹭来蹭去的举动，他的身体也逐渐热了起来。

        只是，下一秒，他却觉得从头顶凉到了脚底。只因她那无意识的一句：“南宫骐。”杨亦澈苦笑。南宫骐的替身么。

        其实，他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都假装不曾明了。在聂小筱眼里，他一直就只是南宫骐的替身，第一次见这个小学妹的时候，她就愣愣地看着他，却又不是在看他，而是在透过他看一个人。那个时候他还以为那只是他的错觉，直至与她相处后，他才证实了这不是错觉。

        由始至终，她都只是在透过他，看一个叫“南宫骐”的人。

        他微叹，却也一直守在她身边，未曾离去。

        自apc工程未经同意被启动使公司蒙受损失后，聂筱洁立即成了公司里最普通也最不受欢迎的人。以往那些一看到她就凑上来一口一个亲热地叫她“聂秘书”的员工老早作了鸟兽散。有些员工在看她时均配以鄙视的眼神，有些人甚至当着她的面骂她是扫把星，害人也终害已。

        聂筱洁的人缘差到了极点，那些员工都认为聂筱洁害公司损失太大。要不是有他们的boss慕容衍在，挽回了狂澜，估计他们的年终奖金都得泡汤了。

        而聂筱洁对他们的蔑视和辱骂均一笑置之，她无权干涉别人的想法，她也干涉不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不要去在意太多，那些冷言冷语。只是心里难免会有点失落，以及一丝的悲凉。

        慕容衍再一次把她叫到了办公室，问她要解释。她却只是定定地站在他面前，除了沉默，还是沉默。有时候，某些事情发生，那就是发生了。解释，已不再必要。况且，这确实是她的错。错在她太过冒失，没有再一次对相关数据进行计算整合分析。错在她太过冲动，没有亲自请示慕容衍就贸然下了决定。如今公司遭受损，她是开脱不了的。慕容衍大手一挥，聂筱洁便出了去。他知道，就算继续问下去，他也得不到一个回答。可是聂筱洁，你什么都不说，要我怎么帮你？

        慕容衍站在落地窗边，微微低着头，乌黑泽亮的刘海半遮住他那泼墨画般幽深的鹰眸。

        时针已指向了六，下班时间，公司的员工都准备离开，聂筱洁整理好自己手上的工作也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电梯里有人，聂筱洁还是进了去。那些人谈笑风生，自顾自地讲，简直把聂筱洁当一空气。聂筱洁只是很安静地站在一旁，她低着头，柔顺光滑的刘海遮住了她三分之一的脸。这时，又闯进了几个员工，电梯刚好超重了。谈笑声愈见淡了。电梯里的人都把目光射向聂筱洁，很不友好的目光，带有那么一丝的敌意。

        感觉到了四周朝自己射来的寒光，缓缓地，聂筱洁抬头，眼底不起一丝的波澜。没有回头，也没有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呆在那里，聂筱洁一反常态地挺直了身体面无表情地走出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那群员工的笑容总让人觉得有些狰狞。

        刚好路过，看到这一幕的慕容衍心田里莫名其妙地涌起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情感，说不清是心疼、内疚，还是其它的什么。他还记得聂筱洁来实习的第一天就轰轰动动地闹上了办公室，据理力争，想为替自己争取得实习的机会。他也记得聂筱洁买饺子回来时被子他气得快要火山爆发一副想杀了他却只能死命瞪着他的无奈模样。想起她为了救一只狗时的奋不顾身以及在他面前演戏时的狡黠。想起她在他表妹来挑衅欺辱她时她毫不留情地回甩了上官雪一个巴掌。想起她活蹦乱跳脸上永远扬着一个大大的笑容……

        换作以前，聂筱洁绝不会这样轻易离开。估计她至少还得闹个天翻地覆。可现在一切都变得不太一样了。她好像也懂得了一些人情世故，也渐渐地对这个世界，对自己，失望了。

        她以往的美好憧憬就似泡沫，全数碎在了这些日子以来的击磨。

        “聂筱洁。”慕容衍叫住了她。“乘坐专用电梯吧，反正，你也闯进去过。”慕容衍指的是她来实习的第一天便闯进他的专用电梯的事。慕容衍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突然地就蹦出了这句话，似乎就是不想看她受委屈。

        “不了。”聂筱洁看着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慕容衍，她的嘴角轻微地扯出一抹璀璨而明净的笑容，带有那么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晦涩。“乘坐总裁的专用电梯，那是以前的聂筱洁才会做的事。而现在的聂筱洁，会情愿走楼梯。”半开玩笑式的口吻，略显客气和生疏，慕容衍的心倏地痛得像是被扎了一针。

        然后，聂筱洁的身影理所当然地从慕容衍的视线中渐离。

        或许，她开始明白了南宫骐所说的话。在社会这个圈子里生活，谁也护不了自己一辈子，她总要学着适应，也总会有受伤和难过的时候……

        可为什么，这个时候，他却不在她身边了呢。他应该知道，她已经习惯了他南宫骐的存在才对啊。

        聂筱洁笑，自我讽刺的笑颜。可笑着笑着却哭了。

        南宫骐的温柔笑脸又一次浮现在了她的眼前，她想起了在那些年月里，一直守护着她在她身边不离不弃的他；想起了不管她再怎么任性也只是揉揉她的头发，对她笑的他；想起了他一次次地护着她，即便是遍体鳞伤的他；想起了会对她说偶尔也可以不坚强，然后肩膀会借她靠的他……

        心，再一次痛了起来。

        聂筱洁的生活真的有点乱。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

        杨亦澈对她还是老样子的好。依然会接她上下班。即便现在的他变得很忙。在别人面前，杨亦澈和聂筱洁这对“恋人”是绝对的恩爱。公司里的员工基本上都不太爱理她，当然，也有个别是例外的。不过，也只是在私下跟她聊聊，开导她随着时间的过去事情总会被淡忘的。

        在慕容衍面前，聂筱洁依旧一副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乐观模样，偶尔还会笑得没心没肺。但如果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她又显得安静无比。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伪装，她只是不希望被同情。那会让她觉得自己很逊。

        慕容衍的生活从来都是一团糟。类似于花花公子的生活，却又是那样的沉稳肃然。他的身上，永远散发着一种让人捉摸不定的危险、却该死地迷人的气息。

        他依旧冰冷淡漠也依旧高高在上。不同的是，他从一个分公司的总裁跃身成力鼎风集团的执行董事长，取代了他爷爷原本的位置。

        慕容衍的生活变得很忙。因为才刚被选为执行董事长，有很多事需要处理，开会已成了家常便饭。一整个集团的运作，他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了解，最近这几个晚上他都在加班，累了他就趴在办公桌上小憩一会儿，醒来后又继续工作。他已经一连好些天没有回别墅了。他有一大堆的应酬，毕竟才刚当上董事长，总是要和某些人物打交道。

        他总觉得他和聂筱洁之间，一下子就疏离了许多。虽然在他面前聂筱洁还是嬉皮笑脸的，虽然她还是有点白痴莽撞，虽然偶尔她还是会犯些小错误，可他总觉得有什么是不一样了的。

        但，他没有空余的时间去理会这些。所有对聂筱洁的关心都只是在他心里一闪而逝的想法。从前，他只需要撑起一个公司，现在他背负着的，是一个集团的荣辱兴衰，肩上的担子已然重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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