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坏小孩
人群散去,在路上的时候,余杳跟连希和白叔麽说今天也没剩多少时间,让他们回去休息。
回到家,两人换了衣服。
连希拿了药帮高运华擦脸上的伤,“疼不?”
高运华摇头道:“放心,都是皮外伤,两三天就好了,我这是故意让他们打的。”
高运华会武功,这些一眼就能看到的伤都是他故意那些人打的,衣服上明晃晃的脚印也是故意让那些人留下的,目的就是卖惨,别人看起来越惨越好,而他打人时,打的都是别人看不到又检查不出伤的地方,一拳一脚的打下去,那些人至少要疼十天半个月的,表面又看不出来。
打架时他护着余杳,注意到余杳会防身术,在高家人注意力都在他身上时,余杳就趁机去偷袭,也是专往身上看不到的地方用脚使劲踢,要不是怕惹上麻烦,高运华觉得余杳都想废了几个孙子的下半身,而且他还看到余杳故意在地上滚,往脸上抹泥巴,把头发弄的乱糟糟的。
等大家来把人都分开时,看到的就是他们两人极其狼狈的样子,又因为衣服都是白色,看起来就真的像被打的特别特别的惨,而高老大家的人,除了高运祥这个出头鸟,别的人看起来就一点事都没有。
人们都同情弱者,又是高老大家不对在先,所以这次高老大家就成了众矢之的。
余杳一边给他擦药一边问道:“大个儿,要和我们生活的这个爷爷怎么样啊,我们好不容易摆脱高老大家,会不会又跳进另一个火坑里?”
“不会的,你放心,这个爷爷是个很好的老人,只是老天不公,好人没好报,五年前唯一的儿子和两个孙子去采石场打短工,运气不好遇到了塌方,三人都被埋进了石头底下,刨出来时已经被砸得面部全非了,奶奶接受不了同一天跟着去了,大伯母身体不好,她觉得要不是因为给她看病,把家里的钱都用完了,丈夫和儿子也不会为了高工钱去采石场打工,还把命搭进去,想不开也没了。”
“爷爷的两个孙子,一个娶了孙媳妇,生了孩子还没满月就趁家里没人时扔下孩子跑回了娘家,族里知道后没有怪她,高祖父问了她的意愿后,做主归还了她的嫁妆并给了放妻书,还从族里拿了一两银子给她,算是她生下永思的补偿,双方立下契书,从此她和永思生死两不相关,同年就改嫁了出去,另一个孙子刚定了亲,正准备成亲,要不是放不下永思,爷爷怕是也跟着去了,他跟村长大伯同岁,看着比村长大伯老了至少十来岁。”
余杳不是个感性的人,此时也觉得鼻子酸酸的,心里堵得难受,他抱住高运华的腰,把头埋进他的怀里,闷闷的道:“哎!老天爷真是好不公平!为什么好人总是活得那么不容易。”
高运华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轻轻的拍着他的背道:“以后我们好好照顾他们就是了。”
余杳从他的怀里抬起头,“大个儿,那我们什么时候搬去和他们一起住。”
“应该就这两天,现在要去看看吗?你应该还没见过永思,他五岁不到,因为出去总是被欺负,又没人看着,爷爷现在都不让他出院子了。”
余杳站起来,把药放回架子上,“走,现在就走。”
余杳跟着高运华来到爷爷家门口,现在他知道了,他第一天来村里时看到的三座茅草房的主人家都是谁了。
老旧的木门关着,余杳从坏了的门缝里往里看,一个廋小的孩子拿着一把比自己还高的用竹梢绑成的简易扫把在扫地。
爷爷坐在大树用竹篾不知道在编什么。
高运华敲了敲门,永思听到声音,停下扫地的动作看了一下门外,又看着树下的老人道:“太爷爷,外面有人。”
爷爷立刻放下手里正编着的东西来开门。
余杳看到他那张饱经风霜,被岁月用刀刻满皱纹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正慈爱的看着他们。
余杳突然觉得好心酸,眼泪不知不觉的就充满了眼眶,他眨了几下眼睛,努力的眼泪逼回去,笑着喊道:“爷爷。”
高运华也喊了一声“爷爷”。
老人笑得跟个小孩一样,“哎,哎,大孙子,杳哥儿快进来。”
永思看到高运华,高兴的跑到他身边,“华叔叔,华叔叔”的喊着。
高运华“嗯”了一声,弯腰摸摸他的脑袋。
永思伸出双手抓住头顶的大手,“华叔叔,我抓住你了,嘿嘿。”
余杳看着永思,在他面前蹲下来,伸手去拉他的手,永思不认识他,一下把手缩到背后,跑到太爷爷身边抱住太爷爷的腿,悄悄的打量着余杳。
太爷爷拉着永思耐心的道:“孩儿,这位是你杳叔麽,以后他和你华叔叔就是我们的家人了,我们一家人住在一起,一起生活,他会和你华叔叔照顾你保护你,这样别的小孩就不敢欺负你了。”
永思看着老人,“太爷爷,真的吗?华叔叔是不是就像霖霖哥哥的阿爹那样和他住在一起。”
永思见太爷爷点头说“是”,觉得高兴极了。
余杳笑道:“永思很喜欢华叔叔啊!”
爷爷道:“呵呵,之前永思出去玩的时候被其他小孩欺负了,大华遇见帮了他,还经常给他带好吃的。”
余杳摸着他的小脸道:“思思,你想跟霖霖哥哥一起玩吗?叔麽和他的阿爹可是好朋友哟,天天都能看到他呢。”
“我想跟霖霖哥哥和永川哥哥玩,他们没有打过我,还带我去他们家给我吃的,我不喜欢永平,他们说我没有爹,娘也不要我了,是个野小孩,不让别人跟我玩,他还说我偷东西,可是那明明就是村长爷爷给我的,他还推我。”永思把他的右手递到前面,“我的手都流血了,好疼好疼,都不能帮太爷爷干活了,不过现在好了。”
余杳看他的手心离虎口不远的地方,有一道一寸左右红色凸起来的疤痕,应该伤的很深,不然不会留下这么狰狞的痕迹。
记得小时候外婆家那个村子里也有个小女孩因为父亲死了,出去玩的时候被人用砖头砸断了中指和无名指,有一次去外婆家,他亲眼看见那个小女孩的手,两根手指从第一关节处半弯着,伸不直也不能完全弯曲。
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有的小孩明明只有几岁,心就可以那么恶……坏。
余杳心疼的摸着他的伤痕,“思思宝贝,手手还疼吗?”
永思现在已经能看人脸色了,他知道蹲在自己面前的人是真的喜欢他,他开始慢慢的接受,抿着小嘴笑道:“叔麽,已经不疼了。”
余杳坐在凳子上,把永思抱在怀里,“宝贝真棒,告诉叔麽,永平是谁,下次叔麽给你报仇。”
爷爷道:“那小子是高运冬的小儿子,小小年纪有点聪明劲,在村里同龄孩子里是一个小魔王,讨嫌得很,偏偏高吴氏那死老太婆蛮横不讲理,明明是自家错了,她还要搅三分。”
余杳一听是那家的人,难怪都是一路货色,“思思,咱们以后离他远点,这种人不值得在他身上浪费表情,恶人自有恶人磨,迟早有一天他会遭到社会的毒打。”
高老大家从祠堂里回去后,就急忙赶着牛车去请大夫,这次去找高运华麻烦的人身上都疼得不行,特别是高运祥,如果不赶紧治疗恐怕要成残废,高吴氏的脸现在也红肿得厉害。
大夫家就在隔壁村,坐牛车很快就来了。
他给高运祥检查着胳膊,高运祥痛得啊啊的叫唤,他问道:“大夫,我的胳膊是不是断了?”
“没断,只是骨裂了。”
一屋子的人听到没断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特别是高运祥,如果真断了,要花很多钱不说,就算好了也干不了重活,老百姓本来就是靠一股子力气在地里刨食过活,如果干不了重活跟废人也差不多了。
大夫给他擦上药,让人找了三块小板子把上面的毛刺打磨掉,用绷带把板子围着胳膊固定上,然后又找了布条让他把手臂掉在脖子。
“这手得好好养着,半个月去我那里复查一次,期间千万不要用这只手干活,不然容易引起伤势加重,延长恢复时间,恢复不好的话以后可能会遗留疼痛的后遗症。
高运祥自然知道其中厉害,连连点头应是。
大夫给高运祥处理好交代了注意事项后就到下一位病人。
只见高吴氏两边脸颊红肿,局促皮肤底下还有淤血。
大夫经常在附近村长给人看病,加上这里离他们村很近,他是知道这家人的情况的,这高吴氏厉害蛮横的臭名声可是响当当的,这次不知道是惹到谁了,给打成这样。
大夫面上不显,心里其实腹诽的不行。
啧啧。
简直想给这位收拾了高吴氏的英雄鼓掌呐喊。
大夫从药箱里找出一瓶敷外伤的药,道:“你这伤看着严重,其实不打紧,这是外敷的药,每天早晚擦一次,几天就好的差不多了。”
大夫很快就给大家检查完伤,这次出诊加药费一起花了二两八钱。
高吴氏只觉得自己的心肝在滴血,躺在床上把高运华骂了个遍。
院子里墙角的小火炉上正咕嘟咕嘟的煎着药,小魔王高永川拿着一根带叉的长树枝追着几只鸡满院子的疯跑,可以说是鸡飞狗跳了。
一只大公鸡被追急了,扑腾着翅膀恨不得飞起来,高永川拿着树杈朝飞离地面一米多的公鸡扫去,没注意到旁边的药炉,把药罐扫到了地上,药罐摔成几瓣,黑黑的药汁流了一地。
把药罐打翻了他不知道跑,还用手里的树杈把药渣扫得到处都是,这种孩子也是没法了。
高永冬本来就憋着一股气,他拿起他娘放在门头上专门用来抽孩子的竹条,一声不吭的往这熊孩子的背上狠狠的就是几下子。
熊孩子痛的在地上打着滚一边嚎一边叫奶奶,不过现在他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高吴氏看到地上的药渣,那可是花了大钱买的,差点没厥过去,她气的又躺会床上骂骂咧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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