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大起大落
第二天，天刚破晓。
掌柜的点了四辆药铺里专门用来运送贵重药材的马车，亲自跟着高运华到禾乡村运酒。
快到了禾乡村的时候，掌柜的撩开车帘往外看，顿时感觉心旷神怡，只见禾乡村四周有数不尽的奇山异岭，它们一座座拔地而起，各自独立，形态万千，在阳光的衬托下，有的犹如一个巨人，威武雄壮，有的犹如一只手掌，仿佛撑起了整个天空，有的犹如一轮明月，在天空半隐半现。
村子中央一条小河川流而过，妇人和哥儿们欢声笑语的在河里浆洗着衣服，有的把衣服放在石头上用双脚使劲踩着，有的用捣衣杵捶打着。
掌柜的赞叹道：“不愧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禾乡村真是美的太神奇了，四处群山环绕，中间形成了一个广阔的盆地，村子来还有河流，真是一块不可多见的风水宝地。”
听到别人赞美自己的家乡，高运华颇为自豪的道：“禾乡村确实很美，我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可还是看不够。”
四辆马车“轱辘轱辘”的进了村子，在河里洗衣服的人们都直起腰杆一边擦汗一边直勾勾的往这边观望，都舍不得眨一下眼睛，直到最后一辆车的屁股都看不见以后，大家才又开始继续洗衣服，都在猜测这是谁家的亲戚，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四辆马车同时来到村子里。
有人说会不会是村长家的，因为只有村长家有这个条件，两个女儿都嫁到县里富贵人家，甚至有一个还嫁给了县丞家的公子，虽然县丞只是一个八品的小官，但是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也是惹不起的存在，两个姑娘每次回娘家都是坐的马车，身边还跟着仆从丫鬟，气派得很嘞，不知羡煞了多少人。
村里的未婚姑娘和哥儿们都对这样的日子心神向往，梦想着有朝一日自己也能这般风光。
马车依次进入村长家的后院，高运华和掌柜的从马车上下来，村长热情的招呼掌柜到堂屋里坐着，拿出压箱底的茶叶让村长夫人去泡。
一般这种事情应该都是做媳妇的来干，但是连希性格封闭，本就不善与人打交道，家里又来了这么多外人，他自然又躲回自己的房间里。
还好村长家的人都很好，也惯着他，没有逼着他去改。
余杳帮着村长夫人泡了茶水，村长夫人用托盘端给客人。
掌柜的心思都在酒上面，心急得不行，只想把酒赶紧运走，喝茶什么时候都可以喝，再说过几天就是高运华成亲的日子了，那个时候再来喝就是了。
因为酒水是易燃易爆品，长途运输必须得做好保护工作，余杳让高运华把家里的陈年稻草全都搬了过来，在车厢内壁固定了厚厚的一层稻草以防碰撞，然后把称了重量的酒坛子搬进车厢里，又用稻草把酒坛子围住。
货物装好后，因为运送酒水不能行驶得太快，掌柜的害怕晚了天黑路不好走，一刻也不停留急匆匆的走了。
大家兴奋的围坐在堂屋里，几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高运华，高运华摸摸鼻子，咳嗽一声道：“这批酒一共有一千九百七十斤，一斤酒的价格是一两三钱，总共卖了两千五百六一两银子。”
他破罐子破摔的由他们去了，反正他们也不会听自己的。
“什么。”
“啥。”
连希也震惊不已，只有余杳比较淡定。
村长烟也不抽了，他迅速的把烟斗立在墙角，“华小子，真的卖了这么多钱啊，我原本以为能卖个二钱多银子就很好了！”
“不瞒村长大伯，这个价格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本来以为能卖一两银子就顶天了，掌柜说这是要运进京送去给贵人的，所以就给了这个价格。”
高运华把银票放到桌子上，“这里是两千五百六十一两，除去成本一百七十九两，还剩两千三百八十二两，四六分成，我们是一千四百二十九两，村长大伯家是九百五十三两。”
村长夫人缓过来了，她道：“我的菩萨爷耶，我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钱。”
余杳道：“村长大伯，我们打算买山，山里有两片杨梅林，我们两家可以一家买一片，我们还打算把连着大屏山的那一片竹林都一起买了。”
村长拿过属于自家的那份银票，给了连希一百两，村长夫人五十两。
“剩下的我就拿去买杨梅山，一分为二，老大和老二各一份，买了山剩下的银子就存着，老三进京赶考要花费不少。”
避免夜长梦多，隔天村长和高运华就去了县衙。
听说县里出了命案，县令带着捕快们出外勤去了，县丞大人留在县衙坐镇。
县丞和村长是亲家，但是在县衙里面还是要公事公办，不能称呼亲家，都是叫县丞大人和高村长。
村长问道：“县丞大人，我这个小侄想要买山林，不知道现在的山是多少钱一亩。”
县丞叹息道：“哎！你们来的真是太不凑巧了，三天前上面刚下达了文书，现在的山林都统一涨到六两银子一亩了，而且一公顷的山林每年要交六两的税钱。”
村长听了后顿时觉得晴天霹雳，整个人都不好了，痛心疾首的问道：“这……怎么突然就涨了呢？”
县丞叹气道：“上面做的决定，没有说原由。”
村长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以前的山林跟不要钱似的，现在尽然涨到了六两，村长觉得跟以前比起来这就是个天价啊，觉得自己心情仿佛从云端坠落山谷。
高运华虽然惊讶，但不至于那么激动，只能说他们运气不好。
不管怎么痛心疾首，山林还是要买的。
村长带着县衙里负责丈量土地的衙役一起回来，顶着烈日忙活了大半天才量完所有的山林。
大屏山一共六百二十八亩。
两片杨梅山，一片九十六亩，一片一百一十七亩。
村长家要了最小的一片，一分为二，老大老二各一半。
到县衙交钱拿回地契后，余杳看着手里的两张纸总算踏实了，终于又完成了一件大事，不用总惦记着了。
连希和白叔麽马不停歇的赶工，终于提前两天把两套婚服绣了出来。
余杳摸着衣服上的刺绣图案，真的是栩栩如生，他由衷的赞美道：“这也太好看了吧！看着就很高大上，让我有种自己配不上这件衣服的错觉了。”他觉得两人的手艺完全可以和现代的大师级人物媲美了，这两套婚服要是在现代，估计几百万都有人抢着买。
……
余杳带着连希和白叔麽两人住进了县城的宅子里，晚上的时候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叹了一口气，回想着自己的前半身，感觉内心有点复杂，想着想着就莫名的有点兴奋，越兴奋就越是睡不着。
直到后半夜的时候才睡了过去。
天蒙蒙的时候，连希来到余杳的房间，一边把等会儿要用到的时候整理好，一边喊道：“杳哥儿，该起床了，天都亮了。”
好久没有得到回应，他转过身一看，余杳还是刚才的睡姿，没有动过，他又叫了一声，余杳咕隆一下翻了个身用背对着他。
连希只得走到床边摇了摇他的肩膀，“杳哥儿，天亮了，该起床啦。”
“连希，求求你让我再睡一会儿，我才睡着没多久呢！”然后把被子往头上一盖继续睡。
白叔麽带着媒婆进来，媒婆看新人还在床上躺着，立马叫道：“哎呀！新人怎么还没起床，赶快给他叫起来，等下误了及时了。”
媒婆的大嗓门穿透力实在太强悍了，余杳硬是被这高分贝的声音从周公那里拉了回来，他迷迷糊糊的掀开被子爬起来坐到床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道：“昨晚睡得太晚了，好困啊！”说完又打了一个哈欠。
连希和白叔麽把他架起来，让他去洗漱，吃了一点东西垫着肚子，然后里三成外三层的把喜服给他换上，扶着他坐到梳妆镜前，开始梳妆打扮。
他见白叔麽用粉一样的东西往他脸上抹，急忙阻止道：“叔麽，我觉得这个可以省了，真的用不着。”
“你这孩子，谁叫你昨晚不早点睡，看你这眼圈，不遮一下怎么行。”
余杳拗不过他，只能随他去了，谁叫这是自己造的呢！
从铜镜里看到，上了一成这个东西后确实好了很多，然后两边脸颊上铺一点提升气色的胭脂，接着描眉。
最后是口脂，他刚想开口拒绝，就被白叔麽无情的镇压了，连希无视他抗拒的眼神，在他的额头中间画了花钿。
他破罐子破摔的由他们去了，反正他们也不会听自己的意见。
哎！
没人权了！
媒婆拿着新的梳子给他梳头，边梳朝说吉祥话。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哥儿的头发不像女子一般需要盘起来，他们的发型也很简单，只比男子的稍微复杂了一点。
所以头发很快就搞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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