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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第 81 章


她们这些做奴婢的,  怎么能因为自己的情绪而耽误差事?

        太后对这件事也算知情,若觉得自己擅离职守,怪罪下来怕是要牵连素月她们。

        “阿妧你去罢,  我们替你圆场。”素英和素心也劝阿妧,让她暂避端王。

        见她们好心维护自己,  阿妧感激的道谢,快步离开了。

        她才走没片刻,端王赵屿已经迈进永寿宫的大门。

        赵屿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锦袍,看起来不像个王爷,  倒像个翩翩公子。他生得相貌俊美,  笑起来又温柔多情,本该引得无数女子芳心暗许,  可少数知晓那些传言的宫人们,  畏惧不已。

        当内侍通传说赵屿来时,  冯太后留意到宫人中没有阿妧。

        素月才想替阿妧解释,赵屿已经走了进来。

        “儿臣给母后请安,  给皇嫂请安。”

        赵屿也曾在冯太后名下养过些时日,后来给了刘太妃,只是称呼依旧没改。

        冯太后面上已经露出笑容来,  她慈祥的道:“你这孩子,倒往哀家这儿来得勤。”

        “儿臣得了件好东西想献给母后。”赵屿说着,  拍了拍手让人把东西抬了进来。

        这是一块上好的整块沉香木雕成的老寿星,雕工精致不提,寻到这样的木材着实是难得。

        “母后瞧瞧,  您可喜欢?”赵屿扶着冯太后走下去细看,  顺口问张皇后道:“皇嫂觉得如何?”

        张皇后看后不由含笑道:“八弟有心了。”

        “老八这孩子素来贴心。”冯太后偏过头对赵屿笑道:“哀家是真喜欢。”

        赵屿露出谦逊之色:“能入得母后和皇嫂的眼,  便我没白费功夫。”

        “说罢,  巴巴给哀家送了这样的好东西,是又有什么事求哀家?”冯太后佯装板着脸,如同每一个对顽皮晚辈纵容又无奈的长辈。

        素月等人闻言,心都高高提起,生怕端王直接要阿妧。

        “儿臣孝敬母后是做人子的本分,母后这么说可真是伤了儿臣的心。”赵屿装模作样的可怜相引得冯太后和张皇后都笑了起来。“若母后误会儿臣,儿臣往后可不敢再叨扰母后了。”

        冯太后抬手点了点他的额头。“你不说,哀家可不管你了。”

        “先留着这次。”赵屿见好就收。“等儿臣想到了,再来求母后。”

        端王对阿妧没死心。

        若真的如此,阿嫣岂不是白白牺牲了?

        在众人复杂的心绪中,太后打发赵屿去寿康宫去看刘太妃。

        赵屿笑眯眯的告退,然而他却没急着离开永寿宫,径直去了茶房。

        “本王陪母后说了好一会儿话,口渴不已。”赵屿看着目光中露出惊恐之色的阿妧,冠冕堂皇的对同在茶房中的宫女道:“你们去给母后送茶,阿妧留下给本王倒茶。”

        阿妧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垂首恭顺起身应是。

        “王爷请用。”阿妧依言倒了茶,在赵屿意味深长的目光中,忍着恐惧和恨意,垂首将茶奉了上去。

        赵屿顺势就要抓住阿妧的手腕,阿妧手抖了一下,茶水撒了大半。

        “你姐姐在本王府中,你尽管放心。”赵屿的声音越来越近,他低低的笑让阿妧毛骨悚然。“看在你的面子上,本王亦是会善待她。”

        阿妧想躲却又不敢,害怕赵屿会迁怒阿嫣。

        “王爷,王爷——”正当赵屿想要抬手揽住阿妧的腰肢时,他身边的长随在外头提醒道:“皇上来了永寿宫,听说您没走,正找您过去!”

        赵屿目露不耐,可发话的人是他的五皇兄,当今皇上赵峋,他不敢不从。

        不过看到阿妧轻颤的身子,他的心情总算好了不少。

        “等着本王接你回去跟你姐姐团圆——”

        留下了这句话,赵屿神清气爽的推门离开,阿妧几乎将手里的帕子捏破。

        她的衣袖已经被茶水洇湿,自是不能再去前头服侍。她放下了茶盏,立刻出门往自己房中走去。

        正拾级而上的赵峋,见身边赵屿有些心不在焉,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赵峋隐约看到一抹窈窕的粉色身影一闪而过,不由皱了皱眉。

        冯太后已经赏了赵屿一个貌美宫女做侍妾——赵屿表现的这样贪恋女色,到底是真情流露,还是在自己面前故作姿态?

        赵峋收回了视线,道:“东张西望的在看什么?”

        “回皇兄的话。”赵屿回过神来,忙道:“臣弟想着母后寿辰在即,该送件什么寿礼好。”

        他这话显然是现编出来搪塞的,赵峋淡淡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皇兄,母后让臣弟去寿康宫看望母妃,您看——”赵屿忽然想起个现成的理由,刚好从皇兄这儿脱身。

        赵峋更觉得他方才举止可疑,面上却不显,微微颔首道:“替朕问刘太妃安。”

        等他离开后,赵峋吩咐了身边人一声,查清端王的异状。

        冯太后正准备再敲打张皇后,听到内侍通传说皇上来了,便住了口。

        张皇后委屈的神色忙收了收,换上了笑模样。她忙起身迎了下去,只见宫人们打起帘子,一身玉色帝王常服的赵峋走了进来。

        “给母后请安。”

        冯太后和皇上虽不是亲母子,可素来是母慈子孝,让朝臣和天下百姓悦服。

        “皇上的心意哀家知道,不必日日辛苦来永寿宫问安。”冯太后心疼的道,俨然一副慈母之态。“皇上忙于朝务,要多注意保养身体。”

        赵峋亦是做足姿态,神色温和:“母后疼惜朕,朕却也该尽人子的孝道。”

        冯太后闻言,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些。

        见赵峋来,张皇后让出了原本的位置,自己在绣墩上坐了,在一旁陪着说话。

        “这尊老寿星,是老八孝敬的罢?”赵峋看到还未来得及收起的沉香木雕件,随口道:“这些时日八弟倒是往母后这儿来的勤,不知他又有什么事要求母后?”

        冯太后纵容的笑笑:“这次皇上误会老八了,他这回来可什么都没说。”

        因赵峋进来,宫人们要重新奉上茶。

        “皇上请用。”阿妧深吸一口气,接过了素英递给她的托盘,送到了皇上面前。

        她回自己房中换了条崭新的衣裙后,立刻赶了过来。正是当值的时候,她迟迟不归定会让太后不悦。

        素英等人也心里清楚,特意把这露面的机会给了阿妧。

        她才走近时,赵峋便留意到了她。

        他记得冯太后身边原先并没这么个人,她垂着眸子,动作轻柔利落,规矩极好,容貌也极好。

        赵峋淡淡应了一声,似是没将她看在眼中,仍旧跟冯太后说话。

        见皇上并没注意她,阿妧松了口气,退后两步便捧着托盘出了门。

        先前她只远远的见过皇上,不似今日这般接近。皇上和端王虽是兄弟,又都曾被冯太后宫中养过,两人从模样到性情都不同。端王外貌俊美轻薄,皇上则是更成熟,英俊而沉稳。

        帝王的威严内敛,赵峋轻易不喜形于色,给人温和平易的假象。一身玉色常服的赵峋显出几分温润之感,可他不经意扫过来的目光却透着上位者威仪和冷峻,让人心生敬畏。

        不过阿妧对赵峋的印象不坏,甚至心存几分感激。

        听说是皇上恰好找瑞王,无意中却给她解了围。

        阿妧将托盘放到一旁,想起端王的话,感觉一股子寒意顺着四肢百骸流淌。

        明媚的春光透过支起的窗,温柔的散落进来,她却感觉不到半分暖意。

        永寿宫,太后寝殿。

        是夜,冯太后屏退了身边的宫人,留了张嬷嬷在身边说话。

        “皇上顺着哀家的意思选了皇后,刘贤妃和温昭媛也都是来自与冯家交好的世家,偏生没有一个得宠的。”冯太后想到自己外甥女只能做个面上贤惠大度,实则并不能让后宫敬服。“好不容出了个婉婕妤有孕,没保住也就罢了,还因此失宠。”

        婉婕妤是刘太妃家的旁支,入宫后还算得宠过几日。

        张嬷嬷劝道:“也不怪婉婕妤,当初婕妤腹中还未成型的胎儿流掉了,她怀疑跟郑贵妃脱不开干系……”

        冯太后冷笑一声,道:“就算真的是郑氏所为又如何?她不仅没捏住郑氏的罪证,还犯蠢唆使人给郑氏下药。”

        贵妃郑氏得宠多年,才入宫没多久的魏美人就敢给她下让女子绝育的药,幸而发现及时,郑贵妃并无大碍。

        一个美人如何能插手贵妃的饮食?哪怕是位居婕妤的人,也未必能做到……其中的桩桩件件,格外耐人寻味。

        最后事情闹到赵峋面前,一来魏美人咬死了是她恨郑贵妃、花了大把银子买通了膳房,二来婉婕妤承认了自己因失子之痛跟魏美人抱怨过,许是魏美人为了讨好她才去害人。

        赵峋看在冯太后和刘家拥立有功的情面上,此事到此为止。只处置了下药的魏美人,婉婕妤夺了封号,闭门思过。

        “这个蠢货,平白给了皇上递了把柄过去。”冯太后恨她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后宫出了这样的事,紧接着刘家门生犯事被抖落出来,前朝皇上处置自然没留情面以儆效尤,这次没人敢求情。

        自从赵峋登基后,冯太后感觉自己苦心经营的势力正在一点点被皇上化解蚕食。

        张嬷嬷不敢轻易评判,只得默默侍立一旁。

        “皇上对哀家的人有戒心。”冯太后语气不善的道:“皇上本就不想让她们生下皇子,婉婕妤犯蠢,只怕正好趁了皇上的意。”

        皇上和太后并非亲母子,各有各的打算。

        即便是亲母子,在天家里反目成仇亦不是少数。

        “奴婢有一拙见,想请太后示下。”张嬷嬷斟酌着开口道:“先前您送到皇上身边的人,俱是世家贵女,端方持重,对于皇上来说,怕是失了新鲜。”

        冯太后闻言,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你的意思是,哀家给皇上送个貌美且身份低的女子?”

        没有家世,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那日皇上来,似乎多看了阿妧一眼。”张嬷嬷低声道。

        在太后身边服侍了大半辈子,张嬷嬷最是了解冯太后。冯太后身边的人,最要紧的便是忠心,非得熬资历上来不可。之所以留下阿妧,她的美貌是最紧要的缘故。

        冯太后倒不意外,她沉吟道:“哀家再想一想。”

        张嬷嬷服侍太后歇下后,念及她年纪也大了,冯太后并不用她值夜,换了素心来。

        从太后寝殿出来后,张嬷嬷去了阿妧房前。

        “阿妧姑娘,睡了么?”

        当阿妧回到房中时,已是深夜。

        这一整日她都是提心吊胆的度过,生怕太后因着端王的到来而改变主意。

        纵然不是她的过失,可端王因她而有出格之举,太后要维持慈母的风度,不好责备端王。太后属意她成为大宫女又如何,没有服侍的情分,不过一个奴婢罢了。干脆把她送到端王府,何必因她生风波?

        阿嫣姐姐为她舍身付出,她不甘心!

        正在千思万绪间,忽然门前出现灯影,熟悉的声音响起。

        “张嬷嬷,您来了。”阿妧吓了一跳,忙起身去开门:“您有事吩咐一声,奴婢过去也就是了。”

        见阿妧还未更衣,张嬷嬷便知她因着白日里的事忧心,根本睡不着。

        “今日端王去茶房时,同阿妧姑娘碰面了罢?”张嬷嬷在椅子上坐下,开门见山的道。

        阿妧心中悚然一惊。

        “是,奴婢见到了前去寻茶水的王爷。”阿妧没有掩饰自己的慌张与恐惧,张嬷嬷寻了过来,她觉得事情是有转机的。既是如此,她就示弱,好让张嬷嬷放松戒心。

        她本也没觉得在茶房中的事能瞒过太后和张嬷嬷。

        “得王爷看重,是阿妧姑娘的福气。”张嬷嬷望着在灯下愈发显出惊心动魄美貌的阿妧,温声道:“看来不久后,咱们永寿宫就要再出一位王爷侍妾了。”

        姐姐的辛苦付出,决不能功亏一篑。

        “奴婢求嬷嬷帮忙!”阿妧把心一横,跪在了地上。“奴婢只想留在宫中服侍太后,哪怕仍旧是让奴婢回去当做洒扫做杂役,奴婢也不想出宫——”

        张嬷嬷居高临下的看着阿妧。

        “阿妧姑娘是不想出永寿宫,还是不想去端王府?”

        阿妧似是被问得哑口无言,无意识的睁大了眼睛,一时没言语。

        “别害怕,我没有别的意思。”张嬷嬷的语气缓和下来,似是安抚了阿妧的恐惧。“只是我不知道阿妧姑娘的心意,怎么能帮你?”

        “奴婢不想去端王府,求嬷嬷帮忙!”阿妧泪汪汪的道。“让奴婢做什么都可以!”

        端王于女人上的名声,张嬷嬷自然清楚,阿妧不想去,也在情理之中。

        “你什么都愿意做?”张嬷嬷没有直接回答她,又反问了一句。

        阿妧忙不迭的点头,目露乞求之色。

        张嬷嬷忽然露出笑容来,态度温和将阿妧扶了起来。“阿妧姑娘别急,事在人为。”

        阿妧心跳得厉害极了,面上只做懵懂,还一味的哀求张嬷嬷。

        等张嬷嬷离开后,阿妧才撑着身子在床边坐下。

        在冯太后等人的眼中,只有美貌是她最大的优势。若不把她给端王,那么要把她送给的那个人,身份一定比端王还尊贵——

        她觉得自己多半已经猜到了。

        当今皇上,赵峋。

        “太后娘娘,奴婢将参茶送了去。”阿妧恭声道。

        冯太后神色温和的问:“皇上说参茶如何?”

        这既是在问她有没有进去,太后送去的东西,皇上还能说不好吗?

        阿妧佯做没听出其中的深意,传达了赵峋的话。

        冯太后闻言,面上的笑意又深了些。

        这对面和心不和的母子打的哑谜,多半与自己有关。

        自这次她去送了一次参茶后,冯太后像是突然想起关心皇上来,时不时就让她去送些吃食和补汤。赵峋有时见她,有时让崔海青把东西收下,一时也看不出他的态度。

        这日阿妧又奉了冯太后之命去福宁殿送补汤,这回赵峋没见他,只是让崔海青收了食盒。

        无论赵峋见与不见,从阿妧面上都瞧不出异样来,这样沉得住气,怕是不少宫妃都做不到。

        崔海青望了片刻阿妧离开的背影,这回太后选的人倒不俗。

        “给宁昭容请安,给大公主请安。”阿妧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宁昭容正带着大公主在御花园中玩,忙蹲身行礼。

        宁昭容牵着大公主,很和气的点点头:“阿妧姑娘起来罢。”

        阿妧在后宫中已经出了名,这些时日皇上政务繁忙,因着冯太后的吩咐,她见皇上的时候,只怕不得宠的宫妃们还多。

        大公主今年刚过了三岁,正是对一切都好奇的时候,虽是有些认生,可小孩子们偏爱一切美丽的人和事物。她扬起小脸儿,目不转睛的盯着阿妧看。

        觉察到大公主的目光,阿妧朝着她笑了笑,大公主便有些害羞的往宁昭容身后躲。

        美人一笑,仿佛周围都跟着亮了些。

        宁昭容心中微动,这般动人的好颜色,难怪太后肯这样为她铺路。

        阿妧想着还要回去永寿宫当差,只要太后一日不发话,她就还是大宫女,在外头耽误久了不好。

        “兔子。”阿妧正要离开,忽然大公主奶声奶气的开口道。

        阿妧不解其意,只见宁昭容无奈的笑笑,她身后的宫人拿出一个竹笼,里面有一只毛绒绒的雪白色兔子。

        “我的兔子。”大公主再次开口强调。

        阿妧这才回过神来,这是大公主给自己展示她的心爱之物。

        “好漂亮的兔子。”阿妧恍惚了片刻,很多年前,也有人给她兴致勃勃的展示过一对兔子……

        她不自觉的蹲身,与大公主平视,温柔的笑了笑:“大公主,您的兔子真可爱。”

        见阿妧待大公主如此有耐心,宁昭容也有些惊讶。

        作为宫中唯一的孩子,大公主却并不受宠,尤其是郑贵妃,甚至有些厌恶她,连带着依附于郑贵妃的宫人们都不喜欢她。皇上对大公主也是淡淡的,偶尔一个月见上一次。对于大公主来说,自己的父皇像个陌生人似的。

        纵然阿妧想入后宫,也不必讨好大公主。

        还是鲜少有外人肯这样温柔待她,大公主甚至大胆的伸出她白白嫩嫩的小手,去牵阿妧的衣角。

        阿妧忙抬头去看宁昭容。

        大公主很少有主动去接近别人的时候,宁昭容心疼她,也知道阿妧是福宁殿回来,想来太后并没什么急事等着她做。“阿妧姑娘陪公主玩耍片刻罢,等会儿本宫也要带公主去永寿宫请安,自会替你向太后说明。”

        说着,宁昭容又对大公主道:“公主,就玩一小会儿,好不好?”

        大公主高高兴兴的点头。

        宫人将笼子放到了地上,大公主打开笼子,要把兔子抱出来。

        只是她才要捧给阿妧看时,平日里可以托在掌心的温顺小兔子,却从大公主的小手中跳了出去,在草地上跑走了。

        大公主迈着小短腿就要去追,她的奶娘、身边服侍的两个宫人并阿妧都跟着过去,生怕公主磕了碰了。

        见她着急要兔子,两个宫女都去寻找,奶娘和阿妧在她身边不敢离开。“公主慢些。”

        “哎哟——”只见大公主的奶娘闷哼一声,跌倒在了地上。大公主没留意,还在往前追兔子。

        大公主身边的人只剩下了她,阿妧本能的感觉到不对。

        宁昭容见状,也忙带着身边的人赶来。她原本只是个小小的顺仪,因着抚养大公主才成了昭容。

        还有一段距离。

        大公主人小腿短跑不快,阿妧一直跟在她身边,公主的奶娘也追了上来。

        再前面就是荷花池,这也是宁昭容着急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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