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挨训
祝晦打开门看到抱着枕头的明元策，有些意外，“还怕？”
“我…”明元策怕的不是黑，他毫不掩饰的将自己的不安表露出来，将怀里的枕头抱得更紧，“还是怕的。”
明元策不安地模样把祝晦嘴里那句找你弟弟去的话堵了回去，侧身让他进屋，突然问了句：“枕头你什么时候拿走的？”
明元策被问得怔了一会，一个下午的焦躁让他怕靠得太近了，会控制不住自己，可他更怕离得太远了术离会忽视自己，“中午吃完饭去您房间拿的。”
既然拿走了说明不想来了，那为什么晚上又来了？这话祝晦没问出口，不符合他的人设，“你们下午都干了什么？”
“我们在讨论剑法。”明元策将枕头放好，坐在床边问：“师尊，您今天一下午都没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这问题问得很直接，祝晦挑了挑眉，前几世就算明元策已经长大成家立业了，也从来没用过这种询问的口吻问他的行踪，这一世的他还这么小，就敢这样坦然的直视自己的眼睛丝毫不见怯懦。
“找点材料耽误了时间。”祝晦看明元策打算开口直接打断：“你明天要早起，赶紧睡吧！”
材料？是炼剑的材料吗？他原来一早就准备好要炼剑的是吗？明明有镇派神器九乘剑为什么还要自己炼？明元策压下一肚子的疑问想说现在还早，他迫切的想要和术离多说说话，来确认他的言行举止为什么会产生变化，“现在还不晚，我”
祝晦直接灭掉了烛火，坐在床边道：“寝不语。”
“明明你自己也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明元策咕哝了一句，还是乖乖地躺下了。
祝晦正在脱衣服没有注意明元策说的什么，回头看了眼闭着眼的小孩，既然没听清就当不知道吧！
第二天的早课和练剑进行得都很顺利，唯一让明元策觉得意外的就是纤遥对明元枫的热情，既然有人关心明元枫了，那他就不用勉强自己去当好哥哥了，这对他来说是件好事。
祝晦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刚睁开眼就被小九念叨了：『你怎么这么能睡？不去看看我主人吗？』
『有什么好看的？』
『他昨天被人欺负了。』
『我都立了威了，没人再敢欺负他了。』
『有你这样当师尊的吗？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坐享其成。』
『停。』祝晦无奈地妥协：『我去看，行了吧！』
当祝晦赶到主峰时，小孩们练剑都快接近尾声了，他在人群里找了一圈居然没看到明元策，他顺着自己在铭牌上留下的气息找过去，看到明元策居然在强行催动灵力，想要覆盖他给银狐留下的契约。
不要命了吗？就凭他那练气期的修为也想覆盖他的，契约反噬能直接把他的经脉震碎。
祝晦看那银狐没有反抗，他也不敢直接打断，现在这种情况他只能帮明元策把自己的契约覆盖掉，他站在明元策身后输入灵力，同时嘱咐他：“别分心。”
其实在术离还没找到明元策前他就感应到了，但契约正进行着他不敢中断，术离没生气还在帮他，这个认知让他特别高兴，压制住乱跳的心，控制着灵力去覆盖银狐体内的那道契约。
一刻钟后，契约结束了，他抬头看到术离沉着一张脸，高兴的情绪一点点消散，他是抱着以绝后患的心态才这么着急的，他知道术离不在乎那只灵兽，在不知道术离为什么生气的情况下，他本能的示弱：“师尊。”
“你知道自己是什么修为吗？”
“练气六层。”
“银狐呢？”
“不”明元策在术离冰冷的视线里选择了说实话：“大妖。”
“我呢？”
“元婴。”
祝晦从来不知道明元策是个不知轻重的人，语气越来越严厉：“所以你是怎么敢的？要是银狐反抗了，你现在就废了，知道吗？”
“师尊，对不起。”在明元策的记忆里，这是术离第一次对他说这么重的话，虽然他自己知道银狐扛不住他的威压，肯定不敢反抗，可在术离不知道，理亏的他想用泪水来软化术离的态度，“师尊，我下次不敢了。”
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往下落，把祝晦心里的火气都给浇灭了，低头看到哭得一抽一抽小脸通红的小奶包，心软的同时只觉得分裂，这真的是明元策吗？
明元策看术离没反应，走进抱住他的腿哽咽着说：“师尊，我错了。”
“别哭，都八岁了。”祝晦只训了几句就把人训哭，不会安慰人的他，不自在地说：“跟我回去，今天下午罚你闭门思过。”
下午明元策被关在房里，剩下的四个小孩想问又不敢，祝晦直接忽视他们，拿出心法教他们。
轻桐、风瑾和纤遥三人因为之前在山下待了三个月，学起来没有任何压力，只有明元枫因为年龄的缘故，玉简上有很多字他都还不认识，有些吃力，需要他多费些心。
明元策坐在屋内，通过神识观察着院子里，看到术离握着明元枫的手教他写字，嫉妒得差点把桌子给砸了。
祝晦本就不会教人，又被明元策激烈的情绪给影响着，很头疼，『你主人这脑子在想什么啊？』
『今天是你第一次教徒弟，却单独把他一个人排斥在外，换我我也不舒服。』
『得得得，他做错了，我罚他还成了我的不对。』
祝晦放下笔对明元枫说：“去叫你哥出来。”
明元策出来后，走到术离身边想跪下认错被拦住了，他抬头，“师尊，我知道错了。”
“过了的事我不再追究，只希望你以后做事要有分寸，坐下吧！”
明元策坐下，看术离还打算手把手的教明元枫，说：“师尊，我记得宗门有教书先生，小小枫他年龄小，以后吃完午饭可以让他去宗门的学堂跟着学。”
虽然极宵宗每年新收的弟子年龄都比较大，但毕竟是第一大宗门，宗门内的小孩也不少，所以像学堂这样必不可少的启蒙之地也是有的。
“恩，我和师兄说一声。”祝晦居然把这个给忘了，解决了一大问题后他松了口气，当初真的是一时冲动，什么都没考虑就把人给带回来了。
小九看祝晦一副问题终于解决了的模样，忍不住开口：『你这口气是不是松得太早了？你把人从自己母亲身边接来，然后让他独自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上学，你不问问他本人愿不愿去学堂吗？』
小九不说祝晦还真没想到这一点，连忙问明元枫：“明元枫你愿意去学堂吗？”
明元枫其实是不愿意去的，皇宫里太多陷阱了，他习惯了按部就班的去做每一件事。
明元枫的停顿让祝晦有些尴尬，这时纤遥开口了：“师弟，吃完午饭我送你去，放学了我去接你行吗？”
明元枫抬头对上纤遥明艳的笑颜，点了点头。
“也没几天，等清尘居那边修好，到时候我会找个教书先生来上课，你们几个也不可能全部都会。”祝晦一锤定音决定了关于几个小孩读书识字的事。
五天后，清尘居的侧院施工完毕，泊润和祝晦一起在院子里察看着。
中间一大块空地铺满了白玉石，原本粗糙的石壁被打磨的光滑，边沿处修了一圈花圃，里面的奇花异草都生长得很好，靠着剩下的石壁那一方修了一间屋子，屋子中央竖着放置着一张长桌。
泊润指着桌子问：“这张黑玉打造的书桌够你的几个弟子用吧？”
“富余的都有了。”祝晦推开左边的窗户，隐约能看到一片淡黄。
泊润站在他身边问：“你的那几颗树还活着呢？”
“恩。”对于原主的事祝晦不知道怎么说，离开了窗户。
“还满意吗？”每个人的心底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泊润知趣的不再问。
整个极宵宗上下给祝晦的感觉都很舒服，比起他在地球上遇到的人都好太多了，他非常感谢泊润的体贴：“满意，师兄费心了，谢谢师兄。”
接下来的一个月过得很平淡，上午几个小孩去主峰上早课练剑，下午四个大的打坐练剑，小的在屋子里跟着教书先生识字。
在祝晦极力把一切都归于熟悉的生活模式时，明元策这个变数却一直不肯安分。
“师尊，今天老师教了我们关于妖与妖兽的区别，大多数的妖真的是因为讨厌人族才不肯化形的吗？”中午吃完饭明元策就赖在术离的房间里缠着他问。
“是的。”祝晦无奈地放下手里的书回答道。
“他们皮血骨真的都能用吗？”
“都能用。”祝晦想不通为什么其他三人都怕他，唯独明元策从来不把他的冷脸当回事。
“师尊”
听到这两个字祝晦就头疼，明元策比起前几世的确更愿意表达自己了，但他想要的不是他对着自己表达个不停，不然他为什么要多收那几个徒弟。
“师尊，我来了。”抱着枕头的明元策已经不像开始几天那么局促不安了。
祝晦从小九那里了解了，明元策在冷宫里那两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后，就默认了他来蹭床的行为了，“以后不用把枕头拿走了。”
“真的吗？”明元策高兴地扑进术离的怀里搂住他的脖子问。
“嗯，真的。”祝晦把人从身上扒下来，他好像已经习惯了和明元策的肢体接触，灭了灯告诫道：“睡觉。”
明元策躺好在心里数着日子，这才二十天术离就软化了，是不是代表他真的有可能对自己动心？
他侧头凝视着术离的睡颜，再看看自己小小的手，迫切的想要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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