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鉴心镜
汤团端上来后,祝晦数了下是六颗,不管是那个时期的人,似乎都喜欢把对生活的期盼寄托于一些形式上。
明元策看术离盯着碗不动手,从自己碗里用瓷勺舀了一颗喂到他嘴边,“师尊,尝一尝。”
在明元策期盼的眼神下,祝晦张口吃了那颗汤圆。
明元策收回手自己舀了一颗放进嘴里,赞道:“味道还不错。”
祝晦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居然和明元策用了同一只勺子,他居然会和人共用餐具,这样的亲密行为在过去连想都没想过。
“师尊。”明元策伸手在术离眼前晃了晃,“师尊,再不吃要凉了。”
祝晦低头吃着汤圆,嘴里却根本没尝出味道,他的心里拉起了一条警戒线,他和明元策太过亲密,这不对,“等会我们再逛逛,眷安谷的医馆昌宁肯定不止一家。”
“师尊,你找眷安谷的医馆干吗?”
“我要找一样东西,找他们打听下落。”
找东西?明元策在心里猜测,是什么样的东西重要到需要术离亲自下山来找。
后面祝晦收起了闲逛的心思,动用了神识,半刻钟就找到了眷安谷的医馆。
察觉到来人的气息,店里的老医师亲自出门迎接,“两位道友请进。”
在医馆的里间坐下后,祝晦拿出自己的铭牌放在桌上,“极宵宗术离,想找眷安谷打听一样东西的下落。”
老医师拿起铭牌看了一眼,连忙行了个大礼,“真人想找什么东西?”
“鉴心镜。”
咔擦
正在交谈的两人听到声音都看向了明元策,他松开手,“抱歉,不小心把杯子捏碎了。”
“无事。”老医师回头继续和术离说话,“真人,这个我做不了主,可愿意多等几日。”
“可以。”祝晦疑惑地看了好几眼明元策,拿出一袋灵石,“这五千灵石是定金。”
明元策在术离的视线下,用了平生最大的定力才稳住情绪,面无异色的与术离一起离开了医馆。
祝晦抬头看到天边的残阳才意识到已经酉时了,今天过得可真快,“阿策,我们是直接回宫还是在逛逛夜市?”
“回宫吧,今天逛了挺久了。”
“好。”
明元策故意落后了一步走在了术离身后,他之前说了谎,他们身上穿的这一身衣服是他下山找人定制的,尺寸是靠着长期的注视,以眼准确的测量出的。
前世他就很想扒掉术离身上的白衣,想让那个人跌落凡尘,感受下他那种爱而不得的苦。可真到了选择的时候,他还是选择了浅浅的蓝,他就该站在高处不染尘埃不沾世俗。
“明元策,师尊这里有一样东西想送给你。”术离把明元策叫到眼前说。
“什么东西?”明元策羡慕了轻桐那把剑好久,师尊这是想起他了吗?
“你打开这个木盒看看。”术离递了个方形的木盒给明元策。
“镜子?”明元策伸手拿出那面黑色的镜子,问:“师尊这是什么镜子?”
“就普通的镜子,你在里面看到了谁?”
明元策敏感的察觉到了不对,但术离不可能拿面镜子来害他,他把镜子放回了盒子里,没回答这个问题。
术离没等到回答,又问了一遍,“你在里面看到了谁?”
明元策的手摸着木盒被打磨的光滑的表面,最后还是回答了,“看到了师尊您。”
术离没再问什么,只是表情有些沉重。
后来他进了藏书阁,找了两天才在一本书上找到那面镜子,那面镜子名为鉴心,能看透人心直视每个人心底最纯粹的渴望。
他当时就慌了,特别是回到玉鉴峰后,听到从不闭关的术离,破天荒的说要闭关时,他怕了,怕术离是因为察觉到他的心思要避开他,怕他闭关想明白后会赶他走。
慌乱之下,他想到了术离一直在有意无意的撮合他和轻桐,甚至还问过他对轻桐是什么感情,病急乱投医的情况下他拉住术离,说自己心悦轻桐。
后来他真的和轻桐结婚了,婚后术离让人在玉鉴峰单独给他们俩修了间院子,离清尘居不远,但他却不敢再随意地去找他。
十年后他结婴成功了,术离问他有要小孩的打算吗,如果生了他可以教,他说没有,那一瞬他从术离的眼里看到了失望,马上改口孩子的事要顺其自然。
后来在在外游历除妖时,轻桐捡到一个父母刚死的婴儿,孩子是怎么抱回极宵宗怎么交给术离教导的,他都没什么印象了,只觉得一切发生得太过理所当然了,理所当然得他找不到任何理由去挑明那是假的。
只记得在他说了心悦轻桐后,术离就那么轻易的就相信了,看着他和别人结婚,尽心的教那个抱回来的孩子,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结婚后,他与术离的距离越拉越远,后来的一百年他经常会陷入矛盾,一边后悔不该说喜欢轻桐,一边在庆幸还好自己反应快,不然一旦让术离知道了他的想法,肯定会被逐出师门。
那面镜子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可那面镜子居然是术离特意去找的。还是提前了近十年搭上全副身家去找的,所以是为什么?
为什么术离要拿那么一面镜子给他?是为了鉴明他的心吗?那为什么上一世看到他心底的人是他自己后没反应?
他一直觉得那百年的煎熬是对他心生妄念的惩罚,他熬过来了,有了重新开始的机会,可现在突然知道那不是偶然,他无法接受,接受不了。
他感觉自己又进入了一个死循环,一边劝着自己过去的就过去了,现在已经重新开始了,术离和他也比以前亲近了,不要再去想之前的事了,可一边又不甘心,想要知道真相知道原因。
他不知道以后当术离再次把那面镜子递到他手里时,他该怎么面对?
明元策在质疑、后悔、难过、生气、不可置信等各种情绪轮着来,心绪起伏波动不停的同时,把祝晦也搞懵了,用很标准的直男语气问小九:『他又怎么了?』
『你这什么语气?』小九护崽子似的护着明元策,“你先反省下自己。』
祝晦真是冤死了,他今天什么都没做,不对,下午的时候明元策都好好,是从眷安谷的医馆出来后,他才开始不对的,难道跟他找鉴心镜有关?可还是不对,明元策不可能知道鉴心镜的存在。
『啊!!!』祝晦烦躁地在心里怒吼。
『你吓死我了。』小九被祝晦这一嗓子吓得不轻,『干嘛呢?』
『好烦,你要是能直接读心该多少啊!』
『想得还挺美的。』小九觉得祝晦的状态不对,『主人他的情绪反转又不是第一次了,你这次的反应怎么这么大?』
『我也不知道,就觉得心里憋得慌。』
『你那是被主人的情绪给影响的。』小九的语气里全是心疼,『你快安慰安慰他。』
“师尊。”快到皇宫时,明元策叫住了术离,问:“您为什么要找鉴心镜?”
“你知道鉴心镜?”
“恩,我在藏书阁的书上看到过。”明元策太难受,他迫切的想要听术离说点什么。
可前几世明元策拿到鉴心镜的表情都不像是见过的,所以祝晦才敢在明元策面前说要找,“我我”
“怎么了?”术离震惊的表情让明元策的心沉了下去,像是笃定了他不会知道,却知道的那种惊讶,连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口他显得非常心虚。
“我偶然间听师尊提到过,就就好奇。”
“那您知道它的作用吗?”明元策咄咄逼人,他知道术离不会撒谎,以他的身份也根本不需要撒谎,所以慌乱之下才找了个这么拙劣的借口。
祝晦想说不知道,可谁信?可说知道那为什么要找?找到后用什么理由给明元策?
『小九,我该怎么说?』实在不知道怎么办的祝晦只能向场外求助。
小九都无语了,『你平时不是挺会唬人的吗?把你师尊的架子摆起来啊!他还能强迫你不成?』
对啊,我是长辈,祝晦立马收起所有的情绪,“为师自有用处,天色暗了,我们回宫吧!”
明元策没再继续问了,下午融洽的气氛也消散了,原来所有他以为的改变,都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他需要一个人静会,站在门口没有进屋,“师尊,我去找皇兄,您先休息,不用等我。”
翌日,祝晦睁开眼,想到昨天的事问:『小九,明元策他昨晚回来了吗?』
『回来了,在你床前站了一会又走了,然后就没感应到过他的气息了。』
『又走了?』经过昨晚的事,祝晦有些不想见到明元策,但知道他人不在又会不舒服,我这是怎么了?
就在他发呆的时候,突然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他顺着那气息来到纪星的凤鸣宫,看到一只由黑雾凝成的鸟飞了进去,他跟了进去,在纪星碰到前用结界将鸟困住。
“真人,你这是什么意思?”纪星等了一天才等了国师的消息,现在被术离截胡了,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问了。
“国师在哪?”昨晚祝晦想了很多,在这件事里,纪星一个普通人掀不起这么大的风浪,只能是他背后的国师指使的。
国师是纪星最后的希望,“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可以顺着这只鸟找到国师。”说完祝晦就将结界压缩。
纪星眼看着那只鸟的形状越来越模糊,他害怕鸟没了,他也就无法知道国师说了什么,急忙说:“我也不知道,但我这边出了事他是能感应到的,这只鸟里肯定有线索。”
祝晦撤掉结界,任由那只鸟飞到纪星手上,触碰到纪星后黑雾散开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纪星,你先稳住龙胎,我两天后回。”
“龙胎?”祝晦嗤笑了声,一颗妖丹不知道用了什么秘法炼成的,可以吸收气运的东西也能称之为胎?
纪星这半年被这肚子折腾得够呛,可再疼那也是他和明元征的骨肉,“你看不起我没事,但他就是我和征哥的孩子,是皇子龙孙。”
祝晦懒得理被鬼迷了心窍的人,离开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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