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89只是巧合、空蒙之花
魔界早前便已接到通知，天界会送来救急粮草。故新任魔尊卞城王，早早地便派出世女鎏英在内渡前来接应。
二人前段时间才分别，这么快便再次见面，都有些小开心和小激动。
“鎏英，许久不见，近来还好吗？”
“一点也不好，麻烦死了。”鎏英靠近了些才说道，“我才知道，原来魔界也有很多繁文缛节，偏偏我还不能反抗！”
晴方捂嘴笑道，“习惯就好了。毕竟，你可是将来要当魔尊的人。从现在开始练习也不算晚。”
“那你呢？你今后是天界天后，你学了规矩没有？！”
她有些错愕，“我有些不明白，我怎么会是天界天后？”
鎏英戳戳晴方，“天界的事都传到我们魔界了！你穿上了天后才能穿的四合如意云雾纱，那不是代表天帝陛下会册立夜神为太子。你再嫁给他，不就是将来的天后？”
晴方若有所思，“你们魔界都听说了？我还以为不会传出去呢。”
鎏英哥们好似的揽上晴方肩膀，“这些小道消息历来是传得最快的。今后你当了天后，可别忘记了我这个朋友啊。”
“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晴方也低声回道，“不过若我将来当了天后，我保证天魔两界永不开战。”
鎏英眼睛闪了闪，然后仰天笑道，“这才够朋友！你一路运粮至此，我真心感谢！时间还早，不如去禹疆宫坐坐，我们休息休息、喝茶聊天？”
“也好。”
之后，晴方向后吩咐道，“都把粮草运过来，交到世女殿下手里。”
临行前，她便去了天界粮仓，点了众多粮草出行，这才补齐了缺失的份额。
“是！”
一个熟悉的声音，令鎏英诧异地转过了头。接着，她看到了一个万分熟悉的脸庞。
“暮、暮辞？！”
鎏英撇下晴方，疾步走到正在向妖兵妖将下发命令的暮辞身边。
“暮辞是你吗？”她看着半覆面具的暮辞，激动地抓着他的手。“真的是你？！你真的没有死！”
暮辞挂着客气的笑容，甩了几下手臂，硬是没能甩开鎏英。
“世女殿下认错人了吧？”
“我怎么认错你？你就是暮辞！这些年你去哪儿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
暮辞为难地看向晴方，“元君？”
晴方悄然拉过鎏英，抓着她的手腕说道，“鎏英，你这是怎么了？”
“晴方，他就是我一直在找的暮辞，你知道的那个暮辞！”鎏英着急地问道，“你都回到魔界了，为什么还要装作不认识我？”
“并非装作，而是小人确实不认识世女殿下。从降生起，我一直生活在妖族，从不曾外出。”
“妖族？”鎏英大受震撼，“你怎么可能是妖族，你明明是灭灵族！”
“小人确系虫族之蜉蝣一族，不会有人连自己出身都记错的。”
“虫族？你是不是叫做暮辞？”
暮辞答，“蜉蝣朝生暮死，是以小人名唤暮辞。”
“蜉蝣？我不信，这世上怎么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必须装作不认识我？！你放心，我现在是魔界世女，再没人能阻拦你我了。”
晴方镇定地拉过鎏英，握着她的手强行松开。
“鎏英，你叫人先把这些粮草卸了吧。我看后面的人有点等不及了。”
鎏英慌忙招来魔军，收下天界粮草。
暮辞甫一能动，便走到妖兵身边指挥他们卸粮。
看着他和妖族的人十分熟稔亲近，鎏英急切地问道，“晴方，你真确定他是虫族之人？！”
“妖族林晚大长老只告诉我，他叫暮辞，虫族蜉蝣一族出身，其余的我一无不知。”
“林晚大长老，原来的妖后？暮辞怎么和她扯上关系了？”
晴方点头，“实不相瞒，暮辞是那位大长老送我的暗卫。刚开始，我也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但听那位大长老说，这是她精心培养的暗卫，是蜉蝣一族仅存的血脉。我便想，这应该只是巧合吧。”
末了她才小心翼翼地说道，“你确定，他真的是你的暮辞？”
“我不知道，他好像根本不认识我。可我们一起长大，我怎么会认错他？”
“要不要我再找他来，你们坐下来，面对面好好……交流？”
鎏英一直盯着暮辞看，看得暮辞不知所以。最后他实在受不住了，借故跑到最后面的粮车帮忙卸粮。
暮辞那般闪躲，叫鎏英也有些怀疑了。
“也许真的只是巧合……”
鎏英叹息着，黯然离去。晴方追上去，开导安慰。
卸粮完毕，溪山招呼妖兵妖将集合，准备返回天界忘川驻地。他找人通知晴方，让她赶紧回来，不要掉队了。
被他指派的不是别人，正是暮辞。暮辞想到刚才鎏英的反应，站在禹疆宫主殿外迟迟不敢发声。
晴方看到了他在殿外鬼鬼祟祟，便对鎏英说道，“这个时候应该卸粮完毕，我也该走了。”
“你这么快就要走了？我还想让你留在魔界几日，我好尽尽地主之谊。”
晴方无奈笑了，“等我和锦觅一起来了，你再尽地主之谊也不迟。不然叫锦觅知道了，一定会气得朝我摔枕头。”
一提到锦觅，鎏英不由得也笑了出来。
“对，我也不能漏了锦觅。那时我走的匆忙，不知锦觅后来如何了？她的病好了吗？”
“只是单纯着了凉，修养几日便好了。她还怪你，怎么走了也不告诉她一声。等下次见面了，她一定要骂上你几句。”
“到时候，还得晴方替我求求情。我一个人可哄不住锦觅。”
晴方笑着回道，“世女相求，我怎好拒绝？”
“便多谢明真元君了。”
二人一起笑了。
“好了，我真该走了。外面的人都在等我，我还要向天帝陛下复命呢。”
鎏英握着晴方的手说道，“有机会，我们再见吧。”
“好。”
回到天界，将事实经过说清道明之后，天帝狠狠惩罚了犯事的伙头军，然后重重奖赏了晴方。
所谓的奖赏，也不过是万年雪灵芝三颗、南海御品鲛纱三匹、混元夜明珠三斛。
——和她做的事比起来，当真九牛一毛。
这日天气正好，晴方闲来无事，便约了润玉一起去御花园，说是到了培育新品种的时间，参考一下润玉的意见。
润玉问道，“你想培育怎样的品种？”
“一团乱麻，还没想好。润玉想要什么样的花？”
“被你这么一问，我一时半刻也想不出来，但至少不要是那种……稀奇古怪的。”
晴方脸上很是失望，“我还挺想培育一些稀奇古怪的，这样才有意思嘛。”
“偶尔换换花样倒也无碍。可若都那样，怕是不太雅观。”
她低头，“明白了，要符合大众美观。”
“所以你有了思绪吗？”
“大概。”
晴方伸手，润玉默契地递上了落英令。
“就以百合为原型，从外形、习性上稍作调整，改出新品种。”
此时，一株普通的百合幻象显现。它通体空白无色，只有浅淡的线条。
晴方一撸衣袖，“先从外形开始吧。你喜欢什么颜色？”
“都可以。”
“不行！必须指定一种颜色，或者几种……叶子也可以换颜色的。”
“叶子还是绿色吧。至于花瓣，”润玉看着她，蓦然说道，“白色和紫色。”
“好的，白色和紫色。渐变，还是整个？”
“渐变。花瓣外面紫色，里面白色。”
“可以。”
说话间，百合花瓣外缘染上紫色，向内逐渐变淡变白。
“花瓣有什么特别要求吗？”
“褶皱。”
“行，花瓣弯曲褶皱。”
润玉补充问道，“每片花瓣能做成好几瓣那种吗？”
“没问题。重瓣花瓣。”
晴方又说道，“水生还是土生？”
“水生。”
“嗯，那就要把根做成块状球茎。叶子呢？”
“弱柳扶风。”
“明白，细长叶片。”
这一通施法过后，新品种的雏形便出来了。
“你看看是不是这样的？”
润玉含笑回道，“是。和我想象中一样美。”
“还挺好看的。你怎么忽然间想做这种花？”
“因为你。”
“我？我只是寻求一点参考意见。对了，还没给它取名字的。赶紧发挥你的聪明才智，给这株花取个名字。”
润玉思索片刻之后回道，“我有两个备选，”
“说。”
“空蒙，亦奇。”
晴方眨眨眼，“这名字有点耳熟？”
“你做的花，自然是要让外人想到你。”
晴方莞尔一笑，“那就叫空蒙花。”
润玉也笑了。
看着她那双湛蓝的眼睛，他说道，“晴方，你好像只穿过白色、蓝色、青色、紫色的衣裳。”
她点点头，“因为这双蓝色眼睛，大大限制了我能穿的颜色。我曾经试过无数种颜色，最终只有这几种和蓝色最搭配，所以我一般就穿这几种颜色。是不是很单调？”
“其实，你穿什么颜色都很好看的。”
晴方傲娇地一抬头，“当然！谁让我是四界第一美人呢。”
“……你这样，让我觉得我的安慰很多余。”
“这不是安慰，而是实话。实话怎么会多余呢？”
润玉当真哭笑不得，“你呀！”
这时，魇兽打着呵欠走了过来。它趴在晴方脚边蹭了蹭，然后闭眼呼呼大睡。
晴方感慨地说道，“魇兽每天晚上出去食梦，白天回来就只睡大觉，比你这个主人还逍遥快活。”
“天性如此。也多亏了它，我晚上布星值夜才不至于孤身一人。”
“你喜欢布星吗？你喜欢……当夜神吗？”
润玉低头回道，“从前很多事情，并非我能做主。君令一下，我只能遵从。但今后不会了，”他抬头笑道，“我能争取到的，一定会尽全力争取。”
“我看好你哦。”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两人在不同的频率，诡异地对上了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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