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嘴好红，脸也好红，你是不是也喝醉了？

初秋的傍晚透着一股凉爽，莓年约了小米去找白初，两人来到“默”才发现白初竟然不在这唱了。默里的服务生告诉他们，白初去了城南的“树芽”。

        白初重新回到“树芽”酒吧当晚，从不打折的树芽，全场8折。

        自从白初不在酒吧唱歌了，不夸张的说，酒吧每晚的客人少了至少三分之一，老板服务生每天都能被问十几次白初去哪了，每当这时老板都会给白初发信息，忏悔之前对白初的各种“压榨行为”。白初看过作罢从不回复。直到一天白初问老板还缺人吗，老板激动地给白初打电话过去，白初按掉，老板只得回复道“是你来，就缺。”

        知道小米莓年是白初的朋友，老板安排了顶好的位置给他们，还送了超大的果盘，等白初过来的时候，小米正喋喋不休的问着莓年，萧影山对她好不好，好不好？莓年一个劲偷笑着并不理睬小米，和手机里的人聊得欢。

        小米觉得无聊，正一个人扔花生米吃，看到白初过来，她腾出位置让白初坐到中间。

        莓年放下手机凑了过来“给我们说说，江医生？”

        白初不喝酒，拿了瓶矿泉水咕嘟咕嘟喝了半瓶，“我俩算这里认识的。”

        莓年拿酒杯碰了下矿泉水瓶，“所以你当初从这里离开是因为他？现在又回来也是因为他？”

        “算是吧。”白初揉揉脸，把假睫毛拉下来扔掉。

        江沫翰很少喝酒，他还记得当时他考上医学院的时候，父亲在镇上宴请亲戚朋友。很久不联系的大伯也到场了。江爸是城里人，江妈家里条件不好，两人是通过朋友认识，自由恋爱结婚的。两人的结合并没有得到双方家里的支持，江爸和江妈的婚礼是借住在镇上朋友家完成的，结婚当天，两家亲人都没有到场，两人简简单单办完了一场婚礼，也算对彼此有了交代。

        之后江爸总算赶在江沫翰出生前，七拼八凑盖好了属于一家三口的房子。自此一家人也和两边的亲戚都疏于联系，日子过得清贫却也有小幸福。好在儿子懂事，打小学习成绩就好，最好考上了城里的医学院，成了镇上一大喜事。

        江沫翰记得升学宴宴请那天自己只喝了一小杯白酒，脑袋就已经不清醒了，醒来后看到江爸脸色不对，后来才听江妈说是自己喝醉之后和大伯称兄道弟，还踹了大伯一脚。自从他知道自己喝酒之后的酒品，就很少碰酒了，尤其自己一人出来上学，更是怕因为酒再做什么错事。

        那天江沫翰因为一个手术方案被否决，心里很不痛快。他很不认同那帮医院的老学派，却又深知自己身处怎样的环境，只得作罢。他从镇上一个小学校，一路考到国内有名的医学院，已是不易，而他进到这家医院的过程却是比起十几年的考学生涯更是来得难熬，所以他只得说服自己逆来顺受完成工作，工作而已。

        很少喝酒的他，竟然想大醉一场。

        他原本只想去7-11买瓶啤酒喝几口，却驻足在一家酒吧前，这家酒吧是他下班必经的地方，叫“树芽”，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家喝酒的地方却叫着这么一个“文雅”的名字。

        酒吧里昏暗暗的气氛尤其吸引今晚失意的江沫翰。

        酒吧环境与他想象的不一样，没有硝烟弥漫，人声鼎沸，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某个地方，他顺着人们的眼光望去，台上有个女孩正和吉他手低头讲着什么，吉他手比了个ok,女孩手握麦克风，头埋地更低了些，他只能看到她露出的上扬的嘴角和白皙的脖颈，在顶光的照射下，整个人闪着亮光，音乐声起，女孩缓缓抬头：

        “看着你和她走到我面前

        微笑地对我说声好久不见

        如果当初没有我的成全

        是不是今天还在原地盘旋

        不为了勉强可笑的尊严

        所有的悲伤丢在分手那天

        未必永远才算爱得完全

        一个人的成全好过三个人的纠结

        我对你付出的青春这么多年

        换来了一句谢谢你的成全”

        江沫翰站定在人群里，听着女孩娓娓道来的歌声，她的声线很稳，歌声听上去很舒服，江沫翰迷了下眼，想看清女孩的长相，顶光闪来闪去，却怎么也看不清。

        他找到角落的位置坐下，服务生拿来酒单，也不多做介绍，他对酒单上中英酒酒名无感，只得凭着印象，随手指了一个。

        “好嘞，哥，还有别的需要再喊我，我是小松柏。”服务生伸手指了下自己的铭牌。

        江沫翰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

        不多一会，小松柏端来一瓶已经开过的酒和账单，原价29000，折扣价26000，江沫翰盯着这张天价酒单刷一下站了起来，台上女孩目光扫过角落。

        江沫翰看着酒单，脑子一刹是空白的，他掏出钱包看了眼，小松柏见他这个状态，知道自己碰上白嫖的了，他上下其手去翻江沫翰的口袋，掏出了手机，“手机付，快点。”

        江沫翰接过手机，翻看着，可是他手机里所有的钱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

        他所有的存款都是存了死期，一时半会怕是取不出来了。

        “给朋友打电话吧，不会连朋友也没有吧。”小松柏的白眼已经翻上了天。

        树芽酒吧的老板听到动静也带着几个服务生过来了。

        “我找我朋友过来…”江沫翰见势，翻开通讯录，就要打给吴灝易。

        “怎么了？”台上唱歌的女孩走了过来。

        霎时江沫翰成为了整个酒吧的焦点，他的耳朵通红，打小到大，他可从来没有这么引人注目过。

        “这人装b点了瓶贵的还不想付钱。”

        “我不是不想付我是”江沫翰望着那女孩，这才看清她的模样。她长长的睫毛抖动着，看不清眼神，眼妆很浓，口红很艳，在本就很白的小脸上显得尤为明显，仿佛是带着一张面具。

        “给我看下。“女孩接过酒单。

        “怎么，小白，你认识？那再给打个折，20000。“酒吧老板凑到女孩面前撇了眼酒单。

        “这样吧，我替他付。”女孩突然转身与老板笑脸相迎。

        “也不是不行。“老板手搭上女孩的肩。

        “你是谁？“江沫翰见那人手脚不干净一把扯过白初挡在身后。

        “嘿，这小子有点意思。“几个身材高大的服务生已经站到江沫翰面前。

        “老板给个面子，这钱我来付。“白初说着就拿手机转账了。

        她拉着江沫翰走出了酒吧。

        酒吧恢复如初，这群来这里找乐子的人才不会凑热闹给自己添堵。

        江沫翰提着酒，顺着酒吧后门拐进了一条胡同。

        白初裹着外套跟在后面。

        暗黄的路灯宛若洒下一层薄纱，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深夜的街头，宛若身处在另一空间，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鸣笛，打破这缓慢行进的画面。

        江沫翰举起酒瓶咕嘟咕嘟几口，大半瓶酒下肚，转身看向白初“你也喝几口？我第一次喝这么贵的酒。”后半句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酒液顺着嘴角滑落，有一些浸湿了衣领，他伸手去摸，却也摸不干净。

        “什么？“白初几步跟上江沫翰，“这酒不是这么喝的。”话还没说完，江沫翰便倒在白初身上。

        白初把江沫翰带回家，江沫翰躺着沙发上，没有睡，他看着白初帮他脱掉鞋子和外衣，又拿来了热毛巾给他擦脸。

        “我认识你吗？“江沫翰眼睛盯着白初。

        “我之前去你们医院看过病。”白初坐到江沫翰旁边。

        “我看到你给一个病人塞钱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酒吧这种地方不适合你，以后别去了。”

        江沫翰听着白初的话，并没有任何反应，他伸手抹在白初的嘴唇上，“你嘴好红，脸也好红，你是不是也喝醉了？”

        白初看着江沫翰笑了。

        “你笑起来真好看。”江沫翰捧着白初的脸，时间宛如静止。

        他凑近她，温热气息带着酒香喷在白初的脸上，吻住了她。

        光亮从昨晚还未拉好的窗帘缝隙中透了进来，洒到了江沫翰的眼睛上，对于陌生环境的感知将他一下从睡梦中拉了出来。他看到身边躺着一个女孩，女孩干净的脸上没有任何血色，黑发铺在枕头上，有几缕落在他的手臂上。他轻轻抽身下床，昨晚的情形历历在目，他拍了拍自己的脸，穿好衣服。把钱包里所有的钱，卡、还有他毕业那会爸妈送的手表都留在了桌上，还留下了自己联系方式。

        等到白初醒来，看到身边已经空无一人，床头上放着一堆零散的东西，她面无表情起身去洗澡，滚烫的热水从她的头顶落下，白皙的身体还留着昨晚的印记，她使劲搓洗着身体，直到全身泛红。她回到卧室眼睛扫过那人留下的东西，一挥手把他们全都扫进了垃圾桶，力气太大，手指顺着木头桌的毛边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滴落在地板上，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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