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查岗到我这了

从村里回来后，小米短暂清闲了下来，正巧千述也有时间，两人约上去喝一杯。

        c城的酒吧都藏在小巷胡同里，小米前几天在城里扫街的时候就注意到一家，门面是原木原色，整面的原木色破开了一大块窗口，里面灯色略暗，人们沿窗而坐，似是与这纷扰的尘世隔绝。

        小米和千述到的时候，酒吧刚开始营业，老板正在把挡窗的木板挨个拿了下来，整片的窗口被还原之后，小巷胡同的景色也透了个完整。

        这时天色已是深蓝，天光映在那已被磨蹭光滑的石板路上，似是水面一样泛着光泽，路人三俩成群慢慢踱着步子，酒吧里橙黄色的灯光在这夜色里煞是显眼。

        突然，小巷里的路灯自远而近一个一个接连亮了起来，明黄的亮光将小巷衬得宛如白昼，酒吧却慢慢显得暗淡，直至隐藏在了这片闹市之中。

        店里的客人不多，小米和千述选在了靠窗的位置，从这里可以看到窗外来往的行人。

        “我好喜欢这里。“千述手撑着下巴，眼神看向窗外。

        小米看着窗外，一对情侣在买糍粑，男孩忙着付钱，女孩嚼着糍粑满脸开心，男孩张嘴，女孩把糍粑递到他嘴边。男孩快速低头在女孩脸上亲了一口，几滴红糖粘在女孩脸上，女孩嫌弃地抹着脸上的粘腻，一手使劲拍在男孩身上，男孩吃痛地呲哇烂叫着，女孩生气地转身走去，男孩求饶地跟上去，张着嘴又开始要糍粑吃。

        小米看着小情侣的打闹，心中这几日有些郁结的情绪似乎散开，她笑眼弯弯看着千述问道：“怎么，这里帅哥多？“

        “我说正经的呢。不过，确实，帅哥蛮多的。“千述笑嘻嘻说道。

        “不会吧，这才来几天，本地人吗？“小米诧异千述认识帅哥的速度。

        “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行，吴灝易呢，这几天忙什么呢？”千述眉毛挑得老高。

        “不知道，不关心。“

        “就你这德性，一百个帅哥都不够你折腾的…如果你实在看不上，那你把吴医生v推我吧，我不介意。“

        “给给给。“小米端着酒杯推到千述面前，酒杯碰撞在一起，小米大口吞了半杯，液体顺着嘴角溢出一些，小米用手背扶过，她的手冰凉，嘴角只觉一片凉气，脸却莫名红了起来，甚至有些发烫，她突然想到了吴灝易手指的触感，荷尔蒙确实是一种化学反应，特定的人在一起才会反应，小米心中一怔，突然有些想念。

        明天上午去见一个食品加工的老板，下午应该可以结束，小米盘算着明天的时间，虽然不确定自己要不要约吴灝易吃饭，但是潜意识却都在按约会做准备。

        “我发现一家很好吃的牛肚锅，吃吗？“

        “我请你吃饭，谢谢你的糍粑。“

        小米来来回回删减着这条信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看看，千述拿过小米的手机，一下点发送。

        “明天晚上有时间吗？“

        “发出去了？“小米接过手机，大喊着。

        “那你撤回。“千述凑到小米身边，要拿手机撤回。

        “哎呀。”她大脑飞速运转思索着，紧张且期待。

        “宝贝，真的，吴医生这人还是挺不错的。你就再给他一个机会？”

        “不是，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你太纠结了，给彼此一次机会不好吗？吃个饭而已又不是让你立马结婚，再说了，结了不也能离吗？”

        隔天一早，天色阴沉，醒来之后本是还不错的心情，突然记起似乎有些事情，小米昨晚等到好久都没有收到吴灝易的回复，她赶紧摸索出手机，吴灝易依旧没有回，只是页面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小米退出页面重新进来，“对方正在输入…”

        她趴在床上，捧着手机，心脏贴着床板能听到很清晰的心跳声。

        “ok”吴灝易的回复简单到让小米紧张的心情瞬间冷静下来。

        她突然意识到刚刚的自己就像个怀春少女一样，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那晚，那种紧张心悸的感受真的调动起了全身的神经，整个人的兴奋程度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阴雨蒙蒙的c城，是青烟色的，整个城市都透着清冷，不禁让人徒增几分感伤。

        昨天吴灝易参与会诊的一起瓣膜置换的手术病人，发生了术后并发症，引起了很严重的肺部感染，心脏手术后对其他内脏的影响是不可避免的，而其中对于肺部的影响是最常见的，专家组织会诊的结果很不乐观，最优方案是给病人进行转院，病人家属更是从起初的祈祷听从，有了些许情绪上的波动，吴灝易不是主治医生，但是他对于病情也很了解，医院派出了他和另外一位当地医生一起对家属进行了一次深入的沟通，原来家属拒绝转院的原因很大程度是因为不能再担负起高额的治疗费用了。

        而作为一个医生，某个角度上也只是一个工具而已，刚开始做医生那段时间，他也曾自掏腰包，帮助过几个因为没钱做不完治疗的病人，但随着接收的病人越来越多，却也把自己拖进了泥沼，一次次的现实都在警醒自己，他能做的可能就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把每一个躺在手术台上的人唤醒。

        晚上回到家之后，吴灝易查了很多c城当地的援助政策，也问过了北城的同事，整理完这些内容，已经是凌晨2点了，吴灝易躺在床上，脑袋里混乱地思索着一些，有过去，有将来，直到听到了窗外有节奏的雨滴声，整个人才有些困意。

        小米的信息，吴灝易是早上醒来才看到的。

        醒来之后，窗外依旧是淅淅沥沥地雨声，c城的雨下起来，可以下几天，他望着窗外有些出神，和病人家属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他出门地有些匆忙，没有穿外套。

        和病人家属又进行过一次沟通后，便早早回到酒店，脑袋有些昏沉，看和小米约定的时间还有几个小时便吃了一粒感冒药，睡去了。

        窗外雨声似乎大了许多，吴灝易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7点多了，距离和小米约定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他赶紧翻出手机想打给小米，但手机那头却是一阵忙音。

        他穿好衣服后先去到小米的房间敲了半天门却没有动静，便匆忙赶去约好的火锅店。

        在火锅店里面转了两圈却也没找到小米，他问过服务员小米是否订过座，服务员翻查记录后，说订座的人没有来。

        吴灝易只得赶去电视台，去的途中他想到顾思，便直接打电话过去“小米有联系过你吗？“

        “你什么意思？查岗到我这了？“顾思看到是吴灝易的电话的时候，正和同事在吃饭，他跑出店外，找了一僻静地方接起，却没想到是这样一句没前言没交代的质问。

        “联系过吗？“

        “没有！“顾思气不到一处来，直接挂断了电话。

        吴灝易正在电视台的前厅询问小米情况，可服务台的人更是一问三不知。

        正巧严君从电梯出来，远远望到门口站在一个帅哥，他眯眼仔细看过，是小米姐的朋友，便几步跑过去“哥，你来这是？找小米姐？”

        “你是？“

        严君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暂且不说已经见过几面，就他这身高颜值也不至于没点印象吧。

        “算了，当我没问。”严君走远几步，吴灝易上前拉住他，”不好意思，你刚才说小米，你是他的同事？“

        “哥，咱们见过很多次了，就是上次在大巴车上问你要过糍粑的，我叫严君。”

        “好，我记住了。小米今天没来上班吗？”

        “今天我们整组轮休呢。”严君的脸色终于好一点，他打量着小米的这个绯闻男友，真的是除了脸好看，身材好，性格真的很差。

        “我现在联系不到小米，你有见过她吗？”

        “小米姐啊，今天应该是去郊区的那个食品厂了，但是现在在哪我就不知道了。”

        食品厂在离市区大概1个小时车程的地方，c城的路线盘根错节，尤其又是雨天，吴灝易的车技再好，也不敢加速，雨越下越大，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快到工厂的时候，是一路上坡，四周有些荒芜，已经没有路人了。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只有车灯照射的地方闪烁着光亮，而其他地方只听得见雨声打在地面的声音，显得更加寂静。

        等到吴灝易寻着路线到了食品加工厂的时候，厂子早已经关门了，他把车停在工厂门口，拿着雨伞围着这工厂转了一圈，却也没什么发现。

        他使劲敲打铁门，终于惊动了值班的人，那人操着一口当地的方言，吴灝易听了半响只能猜出大概的意思，大概是厂里已经没人了，他又向那人描述小米的模样，那人也只摇头。

        无奈，吴灝易顺着回市区的路又寻了回去，他试着又拨了一次小米手机，依旧无人接听，他使劲拍了一下方向盘，鸣笛声划破雨夜融入到这漆黑的夜色，不过瞬间，再次被黑夜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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