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信念之殇
顾弦竹这口气听得希律·洛光蹭蹭直上火,偏生一脸天真的利法还在纠结:“可你不是中了迷药吗,就算只有薇姐姐嘴上那一点点,也足够让你睡到明天中午的!”
戳了戳他的包子脸,顾弦竹的眼神忍不住瞟向西斯雅:“如果我说,我的体质百毒不侵,迷药对我压根没用,会不会气得宙斯先生再赏我一鞭子?”
“从头到尾你都是故意的?”
冰冷着脸,宙斯……不对,应该称呼为西斯雅亲王。用那双宝蓝色的眼眸注视着顾弦竹,西斯雅慷慨而不失风度地给出自己的评价:“这场戏,你演得很成功。”
“是吧!我早就说我没进电影界是蒂亚王国的一大损失。”
忍不住冲着朱槿眨了眨眼,顾弦竹还不忘回敬道:“不过也亏得西斯雅亲王人美心善。我只是赌了一把您会救我,但也没想到您这么实诚直接把我带到基地里来了。甚至,连我手机都没收走。”
……何止是你!我们也一样的没想到。
本就是冲着西斯雅性子最冷才放他去考验laf的人,谁料他会突然转性带顾弦竹回来疗伤。暗搓搓瞪着身边的冰美人,希律咬牙切齿低声连骂三句不争气
“如果我没救你,那你不是白受伤了吗?”
敢这么直愣愣接下自己一鞭的,眼前这个笑得轻狂的家伙还是第一个,这让西斯雅难免有些不解——毕竟,在做出这个决定前,顾弦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打算手下留情。否则,他现在也不可能还有力气站这儿说话了。
“那倒也是不是白挨,”
一说起来胸口处还火辣辣的痛。风险大的买卖要是没点实际收益,顾弦竹势必不会做:“就柯意薇那身份,我本来只是想要朱槿绑了她,从她嘴里一样能得到信息。不过你们的第三件拍卖品实在有点触我霉头,也同时提醒了我一件事。”
“什么事?”
似笑非笑地打量过古堡四位,在埃里国小圣主的地盘,也只有顾弦竹敢这么直言不讳:“同样是想闯禁地,凭什么只由得你们考验我们?我们laf,自然也得选些人品过硬的。”
意识到他还为那个三号拍卖品耿耿于怀,希律忍不住吱声:“她可是你们蒂亚王国的间谍,能被拍卖了就相当于被救了一命。更何况……”
看了一眼全程淡漠的西斯雅,希律又气得翻了个白眼:“如果阿雅真的想对那个姑娘动手,一鞭子下去,没人能救活她。”
“看来,西斯雅亲王倒也同样是对我放水了。”
顾弦竹笑了声,然后退下。作为唯一一个对两方都知根知底的人,曾义疏接过了话:“好了。既然是要合作,那我们来交代一下各自的信息吧!”
“你们为什么要闯禁地?”
“我们知道了一些消息,”
曾义疏道:“非司雪山下的屠杀,与能量控制有关吗?”
“不完全是。”
点了点头,希律回答得很坦诚。或者说,事态的严重性让他明白,只有完全地相信新加入的队友,自己的谋划才有可能成功:“在控制能量之前,他们在试图控制人。”
“曾义疏,你还记得自己当年在雪山看到的景象吗?”
尽管曾义疏没有说话,但从他凝重的面色也轻易看到答案。
隔着窗户望向暗沉沉的天空,希律开口。
“其实,雪山脚下的所有活死人,都不过是为了能够成功控制叶卡涯风,而成为的实验小白鼠而已。”
“小白鼠?”
同理心让laf一行人悉数觉得反感,希律却面无表情,像是在叙述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情——当然,也有可能是了解得太过彻底,才失去了想要感同身受的勇气。
“你们大概已经知道了,人的情感便是能控制塔尖能量的场。”
“但你们不知道,就是因为这个结果,他们进行了无数疯狂的实验,只为了能够对这个所谓的场进行操纵。”
“什么意思?”
“信念。”
将手覆上心口,希律还清楚地记得那个被称作战神的男子,在将士面前高声吟唱的身形。
“对胜利的渴望,让叶卡涯风有着最纯粹的情感。禁地确信,他就是那个拥有强大能量的场。”
“那和雪山下的棺材有什么关系?”
“你们国家好像有句俗语,叫……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
不太标准的语调结结巴巴地说着,听上去有些滑稽,在场却没一个人能笑出来。
“叶卡涯风的意志太强大了。他们需要这样纯粹的情感,却又无法控制。万般无奈下,他们决定另辟蹊径,试图通过手术,给予人脑同样的刺激,引导他们产生相同的情感。通过情感场的叠加,来达到控制塔尖能量的目的。”
“太疯狂了!”
让人不寒而栗的举措,竟然真切地发生在这个世界的一个角落。饶是与之素不相识的laf成员都觉得悲哀,也就不难想象,埃里几人承受着多大的痛苦。
“结果,实验失败了?”
“失败了,但未完全失败。”
希律回想着自己当年恳求父亲告诉的结果:“场的叠加没能成功,但目睹了这一切的叶卡涯风却受了刺激,出现了片段式的失忆。趁虚而入,他们诱导叶卡涯风利用塔尖的能量,让那些人继承了他对胜利的纯粹渴望,成为了一群变态又强悍的战争分子——也就是你们所说的类人。”
梅染砚听到这话,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若有所思但并没有声张。
顾弦竹则和朱槿交换了眼色,两人都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能够通过能量来控制人,那么身为埃里的统治者,在场的四个人应该没有理由试图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因为……”
面对这个严密的逻辑质疑,希律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久未做声的西斯雅突然看向梅染砚,用他一贯冷清的语调,缓缓开口:
“你还记得,你母亲的死吗?”
不说梅染砚,在场所有人的神色都僵住了。梅染砚的母亲——埃里国的千鹤昭雪长公主。为国为民,她是民心所向的王位继承者。
梅染砚忘不了那个夜晚,父母争执不下,接到消息的梅染砚带着妹妹匆忙赶到,却正好看到自己母亲拔出了长剑,甚至来没有和她的孩子们告别,决绝地撞上闪着寒光的剑刃。
带着温度的血就这么溅了梅染砚一脸,当下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记得父亲跪在血泊当中,痛苦地嘶喊。
这么多年……他甚至都不曾多问一句,母亲自杀的原因。支离破碎的家,也只有选择装糊涂,才能彼此安稳地过下去。
“我们……知道了她为何而死。”
长公主自杀后,梅家不愿再提,王室力图掩饰消息。只有希律当时怀揣着私心,想找出真相给出一个交代。
“这是她,阻止你父亲入塔的方式。”
寒从心起,希律又想起了那段瘆人的监控画面。千鹤昭雪的兄长,现任的埃里国王千鹤暝好像发了疯,竟然将千鹤昭雪的棺材摆放在了自己的卧室。每天从容自若的同她吃饭,商讨国家大事,就好像他的周身有着一个不存在的魂灵。
“为什么会这样?”
希律的叙述太诡异。如果不是事关梅染砚的母亲,大概阿门都会怀疑他是在故意唬人。
“你们知道,人被冻死前,为什么会脱掉所有衣服吗?因为大脑做出了错误的判断,让他们感到了暖和。”
希律洛光伸出自己空无一物的手,用力地抓了一下:“所以,这世间的一切存不存在,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大脑怎样认为。”
极端的唯心主义,很容易把人带入幻想的旋涡。但很显然,有人会会心甘情愿被此操控。
“那这和入塔有什么关系?”
看梅染砚的脸色越来越差,占愚心急地想帮他问清楚。希律望着自己握紧的手,神色复杂:“因为,这就是塔尖的世界。所念所想皆可得,再无遗憾。”
不自觉心下一动。想到曾有的传言——塔尖之内,人可长生,顾弦竹终于反应了过来——
不是长生,是让那人在你的意识中长存。
“我想,各国高层大概都收到了入塔的邀请,否则,不会那么顺利地开展塔尖计划。”
“但是,母亲反对了。”
血色寡淡的唇,梅染砚终于开口:“她大概,是想给我们一个警醒。”
失去的就是永远不复存在。就算塔尖的能量能够改变大脑的意识,也永远缓释不了那份深入骨髓的痛。
太过惨烈的教训,让自己的父亲最终并没有入塔,而是终日困在情报司那间密不透风的办公室里,画地为牢。
“如果叶卡涯风的情感场足够强大,借助塔尖能量,他有没有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直接控制人的意识。”
希律·洛光赞同地点头:“是。非司禁地的实验,我们担心的就是这个。”
“为什么不去确认?”
“谁说没去,”
利法嘟囔,看样子在这一事上该是吃了瘪:“那儿有owa军团守着,就算约瓦图一个人,他哥都没让他到真正的实验基地过。”
“那要怎么办?带人打过去吗”
知道眼前这几个都不是吃素的,希律·洛光摇头,却是将目光投向了梅染砚:“梅少都来了,这禁地,我们要光明正大地进去。”
拿出早已备好的国宴邀请函,他道:“几位,赏光。”
“不错啊,走之前还能吃顿好的。”
占愚心大,眉飞色舞地接过,也丝毫不介意自己这话听起来不太吉利。顾弦竹一看,倒是有些意外。
邀请函上面,赫然写着的,是埃里公主,千鹤幽花的加冕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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