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市
夜晚，约克实在是睡不着。因为白天睡得太多了。
离大考只剩下一周。
月色下，约克披上一件斗篷，悄悄的拿上魔杖，然后走出家门。
虽然从法律意义上说他还没有拿起魔杖的资格，但生物学上说，他已经满18岁了，大多数年龄检测的魔法已经对他不起作用了。
不过，出于对巫师的尊重，一般情况下执法者，或者巡逻队员也不会掀开巫师的法袍去检查每个人的身份信物。
很多巫师都有夜游的习惯，占卜星象，或者交流秘密资讯，这些都是古老的传统。
只要不对他人造成任何伤害或者影响，巡逻的骑士们并不会去管别人的闲事。
这是他第一次独自一人在深夜的马耳他闲逛。很多店铺白天还愿意接纳未成年人，但是一入夜就拒绝对未成年人开放。
而很多精彩的东西，都是入夜之后才出现的。
虽然对习惯了前世的精彩来说，这里的精彩并没有什么特别得意的，但再怎么讲，也比待在家里好玩。
约克在脸上用器官再造术做了个临时的胡子，再戴上一副眼镜，颇有几分学者的味道。
该去哪里玩呢？
约克想了下，直接就去红灯区了。那是他一直想去的地方。
红灯区在马耳他的东南，靠着一条大河，还有一大片的农田，一半在城内，一半在城外。
倒不是说他喜欢红灯区的低俗还有堕落，这个世界的红灯区和前世的红灯区还是有些差别的，这里的红灯区更接近夜市。
而他感兴趣的炼金作坊区那里，一入夜就没人了。
人多的地方总是比人少的地方精彩的。而红灯区只有夜晚才热闹起来，而且也是拒绝未成年人进入的......
红灯区的精彩还没落幕，巫师们在闹市里走来走去。
时不时还能见到一些人类以外的智慧种族。街区上空漂浮着各种各样的南瓜怪和机械活灵。他们在街区的上空浮动着，为街区提供着照明。
约克甚至还看到了一个混血巨人，起码有四米高，呆滞的跟着一个黑袍女巫后面搬运着货物。
红灯区能看到的非人智慧生命比约克印象中的要多，想想也是，毕竟约克此前从未进过这些拦截未成年人的禁区......
哇，红灯区真的有穿着暴露的性感女巫啊......
那么有巨龙吗？
女人哪里有巨龙好看？
老子要看威武的大龙啊！
不过他倒是没有看见巨龙。据说远古巨龙的尺寸堪比前世的波音747，而等到近古就整体缩小了一倍，只有一架小型客机那么大。只怕这一整个红灯区都塞不下吧！
不过他倒是看到了几只血统不错的龙兽。叫不出种类名字，有点像前世的一种恐龙，原角龙还是三角龙来着？
只是两只犄角是向后倒着长的，尾巴也要修长很多。
它们沉闷着，趴在路边的地上，背上托着一大堆包裹，嘴巴里不停地咀嚼着什么。
不过都是草食性的龙兽，很显然都有着粗壮的獣蹄和厚重的麟甲。
当约克走进，盯着一只龙兽的脑袋看的时候，那只龙兽的眼球转动，瞳孔望向了他。
一个沉闷的声音在龙兽的喉咙里响起，声音有点像威严的中年人。
“人类，看什么看，没见过世面吗？”
“非常抱歉，我以前没怎么来过这里，您长的实在是非常威武。”
约克一惊，赶紧低头致歉道。
“我喜欢你的恭维话，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诚心诚意的。”
那只龙兽也没怎么为难约克，脑袋望向天空。
然后低头看着约克，道：“工作的时间总是很无聊。我的名字叫凯拓尼亚。”
“我叫凯恩斯。”
约克报了个假名，也不管这个名字和前世那位憨批经济学家是不是一样。
“凯恩斯，你们人类都很喜欢喝啤酒吗？喝完啤酒都是这样的吗？”
“？”
约克顺着凯拓尼亚的视线，望向两个打起架的巫师。
很明显看到两个人都喝醉了，嘴巴里嘟囔着什么，你打我一拳，然后我打你一拳，然后喝了口酒继续打架。
凯拓尼亚的尾巴摆动着，有节奏的敲打着地面。旁边的几只龙兽也跟着凯拓尼亚的视线好奇的望向那两个巫师。
确实对它们来说，偶尔能看到这种突发事件，在工作时间里确实很有趣。
“虽然很多人是这样，不过我不是。”
约克想了下，道：“这两个叮当在人类里也是比较少见的。”
“我幼年的时候曾经在某个人类家庭里住过，直到个头越来越大被赶出了房间，因为房门装不下我的身体。养母总是一脸和蔼的拿着什么东西给我洗澡。”
“我的养父沉迷酒精，每次喝酒都要暴打我的养母。有一次我生气了，向养父撞击了过去。养父受了很重的伤，我第一次看到养母那么伤心，她把我赶出了家门。直到后来我才找到一个新的家庭，并且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
凯恩斯停顿了很久。
它看着那两个醉倒在地上痛哭的巫师，继续说道：“凯恩斯，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喝酒可以变得快乐起来，可我看那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很快乐的样子。”
约克伸手一指，用储物戒放出了一张椅子，然后坐在椅子上，认真的说道:“因为真正快乐的人不需要喝酒。”
“矮人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也许他们是真的喝酒会快乐。”想了下，约克又接着补充了一句。
“不，矮人也一样会在喝酒后打架或者哭泣。”
凯拓尼亚思索了一会，道：“不过他们确实比人类更喜欢喝酒。”
“这位叫凯恩斯的先生，要来一杯吗？”
兴许是看见约克在和龙兽闲聊，一边来了个穿着皮夹克，大腹便便的秃顶中年人。他举着酒杯对约克问道：“也有非常淡的，不会像那两个傻瓜一样的。”
凯拓尼亚还想说些什么，看见那个中年人走过来，就闭上了嘴巴不说话，把头趴在了地上。
“多少钱？”约克好奇的问道。
“只要5块钱就可以倒一大杯，现在是特价销售。”
“给我来一杯。”
约克想了下，看着龙兽背上驮的一堆箱子上写的单词，才反应过来这写的是一个抽象的啤酒单词。该死的艺术字。
他从口袋里掏出五个硬币，递给了那个中年人。
接过啤酒杯，约克抿了一口，确实挺淡的。有点像前世的格瓦斯，不过更甜一些。
“是不是喝起来像糖水？”
凯拓尼亚看见中年人一走开，就张嘴嘲讽道：“这种东西也卖5块钱，如果我是消费者，我一定砸了他的酒桶。”
“我感觉还可以，就是太甜了。”
约克笑了笑，道：“你们龙兽也会喜欢喝酒吗？”
“......”
凯拓尼亚思考了一会，道：“我习惯直接喝酒精。不过喝多了有点头晕，所以我不是非常喜欢喝酒。我的几个同事喜欢这种晕晕的感觉，这会让它们有种在天上飞的的错觉。”
“好吧。”
约克无奈的摇了摇头，享受着夜晚的凉意。
酷暑折腾着大地，白天大家基本都不怎么想出门。
不过以约克的习惯，喝饮料一定要配着食物。所以他起身，收起了椅子，问凯拓尼亚道：“凯拓尼亚，你知道哪里有卖食物的小摊吗？”
凯拓尼亚思索着，尾巴指向了街道的另一头。
“顺着这条路右拐，有个卖烧烤的老头，我不知道你们人类是不是会喜欢他的食物，至少我是挺喜欢的。”
“非常感谢，和你聊天很愉快。”
约克点头致意。
“我也是”
凯恩斯说道。它抬起的头趴了下来，好像也在感受着大地的冰凉。
约克顺着凯拓尼亚的指示一路往街道的尽头走去。
在路上，他还看到了许多挺有意思的东西。比如用幻觉魔法和傀儡魔法来表演的傀儡戏，几个人围着一个巨大的水缸，趴在水缸的边缘往里面看。
约克也好奇的凑过去，被告知要花2块钱才能看......
“什么玩意这么稀罕？”
约克不耐烦的掏出两枚硬币，跟着凑过去看，才发现里面是一个微缩版的角斗场。
两个骑士正在里面疯狂的对战，场面时不时尘土飞扬，但约克看着看着就感觉不太对。
有点像是假打，配上幻觉魔法的特效？
想想很正常，这特效要是真的，这两个骑士起码得四环以上，可你和我说四环以上的骑士会在这种地方卖肉？
而且这来来往往花架子太多了，简直就是特效战士......
不过看周围围观的人，好像眼力确实也不太好，居然没几个看破的。
“先生，要下注吗？”
一只缺了牙的猴子的扒在水缸的边缘，扭头对着约克笑道。
它带着一顶滑稽的帽子，胡须扎成了几个小辫，把约克吓了一大跳。
“先生，要下注吗？”猴子重复问道。
约克总觉得这猴子的表情透着一股猥琐劲。
“不下，有多远滚多远。”
约克没好气的摇手离开。他也懒得继续看了，从戒指中掏出啤酒杯，接着边走边喝。
假打还骗老子下注，真把老子当弱智一样好骗啊......
等他来到了夜市的尽头，发现了凯拓尼亚所说的烧烤摊。
还真是印象深刻：在一个帐篷堆营地一样的地方，一个粗壮的牛头人，上半身没穿衣服，爆炸一样的肌肉让约克自惭形秽。
起码有两米高，就是看上去岁数有点大，满脸都是皱纹。胡子末端烧焦了一截。
此刻它蹲在椅子上，一只手翻着钢叉，钢叉上串着两只不知道什么种类的大肥鸟，有点像火鸡，肉汁和油脂是不是滴在火堆里。
旁边的石台上串着已经烧好的肉串，时不时有人路过问价，拿走肉串丢下硬币。
而另一边的石台有桌子和椅子之类的东西，巫师们三三两两的聚在那里撸串。几个风㮻的猫女摇晃着婀娜多姿的步伐，时不时按照客人的要求端走或者端上什么。
猫女并不是前世动漫中的那种兽耳娘，而是更接近福瑞一类的那种形象......略有些遗憾。（furry，毛绒动物公仔，参考疯狂动物城那种感觉走）
看见约克走过来看着它和它手中的食物，牛头人咧嘴露出一个绝对能吓坏小朋友的微笑，道:“先生，要来一点吗？保证味道不错。”
“像这样的给我来只！等等，能不能用布袋包起来，我储物空间不够。”
这个好啊！约克嘴馋的看着烤的金黄色，半人高的烤鸟，上面时不时的滴下油脂还有棕红色的酱汁。
苏珊从来都舍不得买这个回家，理由是一家人吃不完会腐坏掉，而且对身体不好。
我可去你的吧，我们是巫师，需要在乎这种问题吗？
“这个价格不贵，一份只要18块。”
牛头人想了下，道：“只是布包要加钱，因为打包需要空间魔法。”
“总共1个银币两个铜币。”过了一会，牛头人补充道。
一个银币就是20块铜币，一个金币等于四个银币，而更往上的则用一种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白币结算。
算下来一个临时性的空间布袋大概3个铜币来着。
“记得在12个小时内吃完或者拿走，不然布包的空间魔法会失效的。”
兴许看见约克提走了打包好的烤鸡就要离开，牛头人摊主善意的提醒道。
“谢谢！我会注意的。”约克点了点头，就准备回家睡觉了。
提着一个里面明显布置了空间魔法和引力魔法，缩小后只有挎包大的布包，约克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寂静的街道此刻空无一人，偶尔有什么不知名的小动物在角落里瞧瞧的跑过。
值夜的骑士在岗哨亭里扛着大枪在打哈欠，看见约克走过之后望了一眼，继续眯眼打着小差。
街道旁的篝火在盆子里燃烧着，各种不知名的小虫子争先恐后的环绕着，飞进去送死。
.假如雅典娜看到这个食物会很开心的吧？
等等，我为什么要去想那个二货？
那孙子要是在场，今晚这烤大鸟就没我的份了！
怎么说也得我先吃完了她再吃剩的......
打了个酒嗝，约克吹着凉风，感觉这日子真的是恰意极了。
看了下天色已经渐亮，天空泛起鱼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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