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如今能帮我的，也只有你了

心常在听见外头通传皇上来了，喜出望外。珠儿笑着帮心常在检查妆容和衣裳，道：“小主，皇上定是听说您病了，心里记挂着。”
  “我，我本以为皇上都不记得还有我这么个人了。”心常在知道自己早已成了宫里的笑话，所有嫔妃中，只有她没见过皇上，她前几日梦魇的时候都梦见过她守着映月阁终生未得皇上召见，孤独终老。
  珠儿见心常在激动的说话都带着微微的颤抖，心里觉着这个主子真是上不了台面。但她没有露出丝毫破绽，嘴上不住地恭喜心常在。
  景宣帝还未走到门口，心常在便带着珠儿出来跪迎。
  “嫔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是何心瑶第一次面圣，自然要行叩拜大礼。景宣帝也没因着她生病就叫她免了礼数，只待她三拜九叩后由身边宫女扶起身，才说了句：“平身。”
  “嫔妾不知皇上要来，所以没有什么准备，还望皇上恕罪。”
  宫里的人惯会拜高踩低，映月阁是什么地方，谁住进来都是难有荣宠，更何况皇上之前连召见都没有。因而心常在这里并没有什么好东西，只能叫珠儿去小厨房，将午膳时从御膳房拿来的点心和皇后今日刚派云书送来的普洱，说是普洱茶性温和，能养胃补气。
  “朕听说你病了，又想着自你入宫，朕还未召见过你。便来瞧瞧。”景宣帝瞧着茶案上的吃食也没什么胃口，就先将来意说清。
  “嫔妾让皇上挂心了，是嫔妾的不是。今儿皇后娘娘也叫太医来为嫔妾诊治了，太医说嫔妾身体无大碍，多舒散心神便好了。”
  哪怕现在何心瑶病重，她也得说自己身子大好。皇上好不容易来一次，若是以为她病怏怏的，之后便更不会来了。
  “贵妃娘娘到。”
  心常在正眼巴巴地等着皇上说些什么，突然听见外头小太监通传说清贵妃来了。她来干什么？清贵妃这时候来，定然会把皇上从她这里勾走，她好不容易才有面圣的机会，就叫她这样拱手让出去，她心里自然一万个不情愿。
  “到底是皇上脚步快。”清贵妃人未到声先至。待她走进屋子，心常在福身行礼，清贵妃也只是笑着摆摆手，道
  “妹妹快起来，你身子还没好利索呢。本宫是与皇上一同从养心殿来的，只是皇上挂念妹妹，就先赶着来了。”清贵妃说罢，又转向景宣帝，行了个虚礼。
  “皇上也真是的，听说常在妹妹病了要来看看，也不等等臣妾。”清贵妃挨着皇上坐下，这样子可不就是给心常在看的吗。
  景宣帝不欲配合她，却也不必揭穿。心常在脸色有些不好看，但嘴角也一直弯起，不能叫清贵妃看出她气恼的神色。
  “哟，心常在怎么脸色有些不好看，是病势反复了吗？”清贵妃见皇上并未制止，愈发有些放肆起来。
  “多谢贵妃娘娘关心，嫔妾是身子还有些虚弱，不过再喝几贴药便好了。”心常在咬牙将清贵妃的话认下。
  “既如此，心常在你便早些歇息吧。朕先回养心殿了。”景宣帝顺着何心瑶的话找了个托词起身离开。清贵妃见皇上走了，自己再多留下也无益，只得假模假式地嘱咐了心常在几句，就说自己要去伴驾，也随着皇上的脚步离开了。
  “娘娘，咱们要去养心殿吗？”瑾禾听清贵妃说要‘伴驾’，以为清贵妃要随着皇上回去。
  “皇上来时那些话便是不需要本宫跟着伺候了。但心常在又不知道皇上说了什么。”
  皇上少往后宫来，所以清贵妃难得有机会让人以为自己在伴驾。能在何心瑶面前显示自己君恩正浓，清贵妃已经很是高兴了。
  映月阁内，心常在目送着皇上和清贵妃离开，眼底的怒气和恨意无处发泄，握拳看了半晌也只是红了眼眶。她位份低，指望不上家中势力还要被拖累，她就算再狠又能如何？即便她今日出言要留住皇上，在皇上和清贵妃眼里，她也不过就是个跳梁小丑。
  心常在心里是极明白的，虽然清贵妃的到来让皇上早早离开，但皇上对她的态度也让她知道，今天皇上本就不想留在她这映月阁。
  映月阁里的宫女太监们此刻都尽量不去正院。皇上来了他们欢喜坏了，以为守着这个不受宠的常在总算熬到出头之日了。谁想到皇上只待了这么一会儿就离开了，连口茶都没喝。不用猜都知道现在他们主子有多气，这会儿到主子跟前晃悠，可不是自讨苦吃嘛。
  “小主，别在门口站着了，天黑了外边凉，小心着了风寒。”珠儿臂弯挂着个披风，走到心常在身边，为她披上披风，又扶她走到里屋。
  心常在看了珠儿一眼，想着她是从太妃身边来的，又是皇后娘娘新叫内务府送来的，自己也不好冲她发脾气。
  “小主，奴婢虽然粗笨，但先前跟着太妃数年，想必也能帮到小主一二。”珠儿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心常在眼睛一亮，是啊，服侍过文太妃，文太妃可是先帝很宠爱的妃子，珠儿在她身边定然已经历练的很厉害了。可她又想到之前月香也说过类似的话，内心不免有些唏嘘。

  “你能有这份心最好，我若是能得偿所愿，定然不会亏待你。”心常在拉过珠儿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道：
  “如今能帮我的，也只有你了。”
  “请小主放心，奴婢一定助小主得偿所愿。”珠儿不论怎么表忠心都不为过。在何心瑶看来，珠儿虽然刚来，说忠心还为时尚早，但珠儿现在既是她宫里的人，那即便不为她这个主子，就算为自己的前途，珠儿也会竭尽全力。
  第二日一早，俞初守着请安的时辰到了凤仪宫。本该是昨日去给皇后请安，但因为出了心常在的事情，便挪到了今日。
  今日人来的还挺全，除了心常在得皇后娘娘关照，许她安心养病这几日不必请安外，其他人都来了。
  “听说，昨儿皇上去映月阁了？”兰常在少有的抛了个话头出来。
  “她这一病倒是了了心愿了，之前见不到皇上，病了才得皇上去看一眼。”文常在用帕子掩嘴笑道。
  “你们嘀咕什么呢？这么热闹。”皇后由云书扶着走到正厅，见文常在和兰常在有说有笑，便随口问了一句。
  “昨儿心常在终于见到皇上了，姐妹们正替心常在高兴呢。”康嫔笑着回答皇后的话，旁人听见康嫔这样说，也都不禁笑起来。
  皇后听了这话，已然知道她们是在笑话心常在，不过心常在人不在这，她也无需装那个样子，不过有些话，她还是要说出来的：“大家都是伺候皇上的，为皇上开枝散叶才是最要紧的。你们都该向清贵妃学学，本宫听说昨日还是清贵妃劝皇上去探望心常在的。”
  俞初先前没有掺和她们的闲言碎语，但听到皇后说清贵妃劝皇上去映月阁，又想起皇后派了人去心常在身边伺候，不禁思索为何两个人都对心常在上了心。可还不容她多想，外面通传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皇上驾到！”
  众人皆惊讶皇上会来，一个个都赶紧起身行礼，皇后也起身将正座留给皇上，云书又搬来一把椅子放在旁边给皇后坐。景宣帝进来直接走到正座坐下，才叫诸位妃嫔起身。
  “朕下了朝就过来了，今日来是有一事要与皇后和你们商议。”
  “不知皇上有何事需要臣妾。”这种场合，自然是皇后回话。
  “太后寿辰将近，正好太后最近在宫里，那就好好地办上一场。皇后心细，此事自然由皇后操持，清贵妃协理六宫也有一阵子了，这回便也协助皇后办好太后的寿宴。至于你们，”皇上将目光投向下座的妃嫔们，“皇后和清贵妃若是忙不过来，你们也要好好襄助。”
  “臣妾、嫔妾谨遵皇上旨意。”
  皇后和一众妃嫔又一次起身行礼。清贵妃喜形于色，只觉得最近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合她的心意，先是协理六宫，如今连操持太后寿宴这的大事，皇上都许她插手。而皇后就没那么高兴了，清贵妃最近风头太盛，就连康嫔之前被清贵妃罚了，都还巴巴地凑到跟前讨好，如此下去，这贵妃迟早会变成皇贵妃。
  所以请安散了之后，皇后叫徐贵人留下，不知商议了何事，连云书都被遣了出去。
  俞初从皇后宫中出来便开始盘算太后的生辰她要送些什么。如今她已不再只将自己当成皇上的谋士了，那对皇上的额娘，她自然要更上心些。
  “小主，奴婢还是第一次参加这般正式的寿宴呢。想想都知道一定很隆重。”青竹在俞初身边念叨着。
  “太后常年礼佛，太张扬怕是太后不会喜欢。”俞初得太后召见时，发现太后宫中很是朴素，虽然桌椅的用料都是极好的，摆放的玉器也都是上乘，但比着其他宫里的看，着实朴素。
  “不管隆重与否，只要是热闹的，奴婢就喜欢。”青竹笑眯眯地说道。
  “你呀，小孩子似的。”俞初也笑着点了点青竹的额头，心下却对寿礼有了些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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