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怡贵人病了
虽说太后有旨,各宫妃嫔不必请安,但晏婉芙刚承宠,又是太后钦点入宫的,规矩上是要去给太后请安问好的。太后头一次见晏婉芙便心里喜欢,只觉得她真真儿算得上是大家闺秀,所以特许她常来宁寿宫。
其实太后选晏婉芙入宫是有些私心的。如今宫里妃嫔不多,能入得了太后眼的更是少之又少。俞初虽然算得上是个不错的,但到底有那层身份在。太后也不是瞧不上血滴子,只是身为母亲,总要提防着,万一俞初有了异心,或是得了皇上太多的宠爱,心思活泛起来,可要比其他人难控制得多。
在太后的眼里,晏婉芙是能够从俞初那里分走皇帝宠爱的上佳人选。现在俞初还算听话,有两个可心的人照顾皇帝,太后也高兴。
所以今日一早,晏婉芙来请安时,太后笑得和蔼。
“泽兰,去给怡贵人拿她爱吃的点心来。”
“泽兰姑姑不必忙了,”晏婉芙伸手轻拦了泽兰一下,转头对太后说:“太后,嫔妾才用了早膳,也吃不下什么,别叫泽兰姑姑辛苦跑一趟了。嫔妾正好与太后好好说说话。”
“你呀。”太后笑着指了指晏婉芙,又叫泽兰去上茶,这事儿才算罢了。
从宁寿宫出来,晏婉芙带着潋月直接回了文华殿。一炷香后,潋月便按照晏婉芙的计划,开始去翠微宫的小厨房,叫人端些姜汤来,说怡贵人身子有些不舒坦,想喝些暖胃的。隔了一会儿,潋月又急慌慌地问宫里的一些粗使宫女可否知道什么偏方。
文华殿这边闹哄哄的,富察云溪叫楹春去看看那边发生了何事。潋月本来就是想让事情一点点闹大,所以楹春打听起来并不难。
“小主,问到了,是怡贵人的贴身宫女说怡贵人身子不舒服,正问宫人偏方呢。”
“身子不舒服?方才她从宁寿宫回来时不是还好好的吗?”富察云溪知道太后只许俞初和晏婉芙去请安,很是不满。不过她只是不满太后的厚此薄彼,要是真叫她跟给皇后请安一般去宁寿宫,她也是不乐意的。到底是太后,威压很是怕人。
楹春摇摇头,说潋月只是说怡贵人身子不舒服,却并没说是哪里不舒服。富察云溪见文华殿那边似乎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兴致缺缺地撇了撇嘴,嘀咕了一句:“真是矫情。”便不再多管。
潋月瞧见云贵人身边的楹春来这边打探了消息,知道时候到了,便也不再询问宫里的人。转身回了内殿,不多时,内殿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小主!”
随即,晏婉芙的房门被潋月从里面打开,潋月边跑边喊着:“小主晕倒了,我去寻太医!”
富察云溪听到楹春来报说怡贵人晕倒了,有些意外,却也告诉楹春别出门,就装作不知情,免得自己被牵连。她自己也躺到床上,装作在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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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染从外面回来便直接往俞初的屋里跑,被小安子拦在门口。
“跑什么,也不怕冲撞了小主。”
他们这些在外头伺候的奴才,若是没有特别的事情或是小主的吩咐,一般是不能随意进出主子的房间的。
“怡贵人病了,咱们小主同怡贵人关系那样要好,我得去告诉小主。”
小安子见湘染是为了怡贵人的事,知道耽搁不得,便在外头通报了一声。
“芙姐姐病了?可知是什么病症?”俞初倏地起身。
“不知,奴婢也是去御膳房回来的时候听人说的。奴婢便急着先回来告诉小主了。”湘染是一路小跑回来的,这会儿气息还没喘匀呢。
“知道了,你也辛苦了,快去歇会儿。以后别跑了,累着自个儿不说,万一冲撞到哪位主子,可有的罚呢。”
湘染听了俞初的话,嘿嘿一笑,退了出去。青竹走上前来,看着俞初的脸色问道:
“小主,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看是一定要看的,这会儿只怕太医刚过去。待会儿你和湘语同我一起过去,湘语的医术好,她替芙姐姐看看我也好放心。另外,你再去库房里拿些滋补的药材,别管用不用的上,有备无患。”
青竹准备东西的时候,俞初叫小安子备了轿。待东西都备好了,俞初立马带着青竹和湘语往翠微宫去。
俞初到文华殿时,发现景宣帝和皇后都已经到了。俞初福身行了礼,站到一边。
皇上来了,富察云溪自然也过来了。这会儿看见俞初一声不吭地站在自己对面,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以往这后宫妃嫔谁要是病了,除了皇后和清贵妃,便只有俞初能把皇上叫来了。如今这和俞初情同姐妹的怡贵人也能得皇上如此厚待,不知道俞初这会儿心里怎么难过呢。
景宣帝见俞初来了,目光随着她走了一会儿,皇后余光瞥见皇上的态度,也不动声色地瞪了俞初一眼。
不过俞初这会儿倒是没功夫理会这些,只是盯着内殿,想等太医出来之后即刻知道晏婉芙的情况。
不多时,太医擦着额头的汗走了出来。俞初微微上前一步,目光急切地看着太医。
“太医,怡贵人如何?”后宫的事情自然是皇后先开口询问。
“回禀皇上,回禀皇后娘娘。怡小主身体并无大碍,许是刚入宫,精神有些紧张,疲累过度导致的晕倒。”
太医的话,让殿内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
景宣帝见太医说晏婉芙无事,便嘱咐了让人好生照顾着,就离开了。皇后是后宫之主,难免要事无巨细地安排一番,又叫太医开了几剂补药才回宫。
皇上和皇后都走了,富察云溪留下也没什么意思,朝俞初行了个礼就回了自己的长秋殿。
俞初见人都走了,赶忙叫过潋月询问晏婉芙的情况。
“潋月,芙姐姐怎么会晕倒了?可是出了什么事?”俞初的关切叫潋月心里暖暖的。既是小主说了要和萱嫔商议此事,她也不瞒着,但是开口前还是看了一眼俞初身后跟着的青竹和湘语。
“她们二人都是自己人,你放心。”俞初知道潋月的顾虑,安抚道。
“萱嫔娘娘,我们小主有要事要与您商议。请随奴婢来。”说完,潋月将内殿的隔帘掀开,将俞初三人让了进去。
“你来了。”晏婉芙虽然此刻散着头发靠在床榻上,可脸上哪有丝毫的病容?
“芙姐姐,你可吓坏我了。”俞初坐到晏婉芙的窗边,拉起她的手,“芙姐姐,这是我贴身带着的医女,先前还为皇后诊治过,医术不错,叫她再把一次脉,我也好放心些。”
“我没事,不过是做做样子。”晏婉芙笑着抬手,将俞初皱褶的眉头轻轻舒展开。“我是有事与你说。”
俞初知道,晏婉芙要说的定然是大事,否则也不必大费周章的演这么一出。晏婉芙既然说她是装病,那也无需非让湘语诊脉了,俞初回头给青竹和湘语一个眼神,二人和潋月一起退了出去。
“芙姐姐,你说。”
“昨儿我带着潋月从宁寿宫回来,走到文华殿门口时... ...”
晏婉芙见昨日的事情悉数告诉了俞初,俞初越听越惊讶,握着晏婉芙的手也收的越来越紧。
“芙姐姐可有怀疑的人?”
“呵,翠微宫虽然没有主位娘娘,只是住着我和富察云溪两个贵人,可也不是谁都能随意出入的地方。能在宫内侧殿的墙根底下埋东西,还能是谁?”晏婉芙冷笑一声,不知道是笑云贵人愚蠢,还是笑自己居然要与这样没脑子的人斗。
“那芙姐姐这是想要将计就计?”俞初本就聪明,自然想到了晏婉芙的计策。“刚才云贵人也过来了,我当时一心记挂你的安慰,倒也没太主意她,不过好像她也没什么反常的举动。”
“也不知道那符纸是做什么用的,我实在是不懂这个。”
符纸的内容是晏婉芙唯一看不懂的,所以才想着找俞初过来商量商量。
“芙姐姐可还记得那符纸上的纹样?”现在大白天的,若是叫人去挖出来难免打草惊蛇,俞初知道晏婉芙自小看书便过目不忘,所以有此一问。
“嗯。虽是借着月光瞧的,但能记下个七八成。”
晏婉芙才女的名头不是浪得虚名,俞初替她拿来笔墨,又将青竹叫了进来。
“芙姐姐,青竹之前对这些颇有兴趣,看过不少书,你画下来叫她分辨一下。”
其实这符纸俞初自己便能看得懂,但是若是晏婉芙问起她为何懂得这些,难免还要费心思解释。反正青竹也看得懂,不如干脆推到她身上。
“这图纹是含有诅咒之意的,”青竹看得皱眉:“虽然怡小主只画了大半,但奴婢断不会看错的。这些图纹的区别不过是细节上画的不同,诅咒的事情也会有所不同,有诅咒病痛死亡的,还有诅咒倒霉的,但这基本的图纹奴婢是不会看错的。”
“芙姐姐,咱们好好将这出戏演完吧。”
不论是谁,有这样恶毒的心思,即便不能将其除掉,也要让这人再不敢将主意打到晏婉芙和她身上。
况且现在最大的嫌疑便是富察云溪,让晏婉芙和这样的人同住一宫,俞初也不放心。
“嗯,都听你的。”晏婉芙语气温婉,嘴角也挂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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