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有话直说

在此时“圣山”顶部的巨大建筑内，灵伊正一脸无奈的看向自己面前下方的台阶底部；
  而在她的视线之内，正是那浑然不自觉刚刚自己的发言极为不妥的五长老；
  没办法，这种颇为“坦然”的性格、作风，就是他这无数年来一贯的风格，主打的就是一个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在五长老“妖生”的前二百年里，它在那个时候还尚处于“幼年期”，保持此般极其“坦然”的风格，自然也不会招到其他族人的反感与恶意；
  而在那之后，当他平安的进入到成长期的时候，就亦是逐渐的开始展露出自己的天骄资质；
  也因为这颇为及时的展露出自己“价值”，自然就会得到族内长辈的保护、维护；
  索性，在它继续保持那般“耿直”、“天真”的风格时，也就自然因为其“天赋”、“实力”的缘故，并没有遭受到某一种颇为正式的惩戒、责罚。
  可是让很多妖族都不愿意提及的场景，也大概就是随着对它这般的“娇惯”而降临；
  在那之后的岁月里，五长老的实力随着其寿数的增加而猛涨；
  一直保持着如同“排头兵”的姿态，就那般顺理成章的最终成为了妖族那一代里，成功成长起来的顶级强者。
  这般结果就导致五长老，在其自身的整个成长过程之中，虽然算不得是顺顺利利、一路无阻，但却亦是可以称得上是波澜不惊、如履平地；
  于是，自然而然的，他这般“直率”的行事、说话风格，就在这不知不觉间于他的心底深深扎根、发芽、成长、牢固；
  之后又经历过极长岁月的“栽培”、“养育”，最后的结果就是如同现在这般，彻彻底底的将他定格成为了此时这种“容易梗人”的模样。
  而至于会形成这种结果的原因，大概也就是因为在五长老的成长过程中，没有出现一个“邪恶”的角色帮助它；
  帮助它去改正，他自己那“从小”就显得不太正常的行事风格吧。
  原因大概是因为，与五长老同一代的同族不愿意随便招惹它，至于那些比它寿数高的异族，又或者是其他族群的同代天骄；
  一方面是考虑到它们互相之间的接触也不是很多，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那些寿数高的妖族也不大愿意去欺负在当时看来还颇为弱小的五长老；
  倒也不是因为“心慈手软”、“照顾后辈”这般想法，只不过就是因为出手收益太低的原因罢了。
  简单的来说，就是这位五长老虽然从小就“不受人待见”，可是在其成长的各个时期内，均是因为旁人考虑到它的年幼、天赋、实力等等诸多因素；
  并没有及时的、有效的，对其“颇为恶劣”的性格进行改正、制止；
  于是，最后在现在这个年代，在其已经成为妖域之中实力排在前列的五长老之后，还是依旧保持着这种极为寡王的风格。
  对于世间的绝大多数生灵来说，若是在其幼年时期、弱小时期，皆是没有抓住关键的机会，去改变自己的某种的“坏习惯”；
  那么待他的这种“坏习惯”定型之后，又或者是在其取得某种方面的成功之后，就更加不会有机会再去改变其自身原本的品性与风格；
  即便，他身上的某些品性与风格，其本质并不能称得上是有多好，但事实却就是如此。
  而很明显的一种就是，五长老明显就是属于此类“病患”之一，在其年幼的时候没有趁机改掉自身“臭毛病”；
  紧接着又在其成长的过程之中，因为各种时期的各种“客观因素”；
  使得这位五长老，一直没有合适的契机来改变自身性格；
  待到此时，它已然是身居万妖之上，自然就更加不会主动去改变其自身的“臭毛病”。
  更何况，它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再去回头认定自己的这种讲话、行事风格有毛病呢？
  反正他都已经成功了，不是吗？
  反正又不会有某个存在，会愿意来、敢来让他更改，不是吗？
  可是五长老的这种行事风格，在其他的妖族眼中来看，就真的是并非如此了。
  它们纷纷的在内心进行无声的抗议：和你相处起来，真的很难搞的！
  可以这么说吧，无论是在其“同僚”的心中，还是在一些关系较为亲近的同族眼里，又或者是那些在平时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与它经常接触的那些妖族心底；
  五长老都无疑是一位，让众妖“爱恨参半”的存在！
  恐怕就只有一些“涉世不深”、“不知人心险恶”的“年轻妖族”心中，才会生出些许乃至极大的对五长老的崇拜之意.......吧。
  毕竟对于它这般直来直往，想什么就说什么的存在；
  真的很少有妖，能够在与其长时间的接触之后，还能继续保持着想要与五长老继续维护关系的内心思维吧。
  这般实际的社交情况，不论是在人族社会，还是在妖族地域之中；
  也不论是在这修行为主流的神陆世界，还是在徐清河那科技为主流的原本世界；

  都明显可以称为极其常见！
  这类如五长老一般“低情商”的存在，若是最终没有取得成功，自然就不会再有人愿意维护与它的关系；
  可若是最终真被这种人取得某种方面的成功，那就难免会出现一群围绕着他的身边，保持着“心口不一”的姿态去维护互相之间“友好关系”的情景。
  若是真的从这种角度出发，在某种意义上而言，修行者与打工人之间的区别倒是不会显得那般大就是了。
  很明显的是，此时的灵伊就是如此，本来以她现在的地位与以后可能会达到的层级；
  自然是不需要再耐着性子，去忍受如刚才五长老那般“嚣张”的下属工作风格。
  大概对于灵伊而言，类似于“怎么着？你不知道做什么还要来问我？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你不知道做什么，那你就去死吧！”这种对待下属的“领导风格”，才应该是她的真实做派。
  可是......虽然并非要在这妖域之中宣传，诸如“尊老爱幼”这般良好的品性，但灵伊好歹也算是受过人族“高等教育”的“高知妖”；
  自然就不可能再随意的表现出，对自己“忠心耿耿”、“呵护有加”的“年迈老妖”进行过多的苛责。
  再加上不论是为了维护对方的支持，还是为了笼络对方的族群，又或者是为了“千金买马骨”；
  反正就是因为这多般的原因，对于五长老一直以来所表现出的“噎人现象”；
  灵伊也就只当是对方“年纪大了”、“头脑不醒”的缘故。
  亦是同其他的妖族高层那般，在心中默默维持着对这极为特殊的“老妖”的一种又爱又恨的心绪。
  让她产生爱的是，五长老是真的实力绝强；
  并且又是真的心甘情愿的支持她登上王座，基本上来说只要龙族自家的长老不会“背刺”灵伊，会一直坚定不移的支持灵伊；
  其外再加上铁杆五长老与铁杆三长老的支持，她无论如何都能坐上这王座的位置；
  但让她产生恨的却是，这五长老无疑就是妖族年轻一代的最强盾牌，是“向人类学习”浪潮里的最大反派！
  没有任何一只年轻妖族会不知晓，这位五长老就是那不爱动脑子，但却实力极为强悍的存在！
  就颇为顺其自然的成为了一个借口，让许许多多的年轻妖族推脱“向人类学习”浪潮的借口：咱们妖族里的那位五长老，就是不爱思考、不爱动脑、不爱耍小计谋，但是那位却还是那么厉害！我们向它学习不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向人类学习呢？
  而对于这般“看似合理”的借口，灵伊又能说些什么呢？
  难道她还会直接表示：你们这些个小东西，也配学人家五长老？人家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
  当下，灵伊就是抱着这般无奈的心绪，紧紧注视着此刻站立在阶梯下方，语气虽然耿直但神态却是带着些许恭敬的老者；
  她先是微微沉默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后，才开口道：
  “五长老，至于后面的行动安排，就不再需要你过多思虑了；”
  “只是因为我在这一次的秘境之中，偶然间遇到一名让我很感兴趣的人类，接下来我会找机会前往中域寻找这个人，只此而已。”
  在刚刚众人离开秘境，返回到此地之后，当面对着五长老出声询问；
  它们这一行人，到底在秘境之中经历了哪般事情的时候。
  灵伊自然不会主动提及，她在机缘巧合之下，于秘境之中偶然发现“罚”的那道已经生出灵智的精血；
  亦是不会主动提及，任何与徐清河有关联的事情及行动。
  就只是任由那些一路跟随着自己的下属，将秘境之中的计划实施过程及其取得的成果一一讲述给五长老。
  至于它们这十数只妖族天骄所见到的、所经历的，那人族男子与王上两人之间发生的些许“故事”；
  它们自然会遵从各自的心中，那早在秘境之中就已经默默定下的“选择性遗忘”的想法，所以就不会再与别人提及。
  于是，当灵伊表示出自己接下来要前往中域，以及在表示自己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前往中域的话语之中；
  就只是以“感兴趣的人类”，这种显的模棱两可的描述一笔带过了徐清河。
  若是假设被其他妖族长老问起，即便是大长老、二长老当面；
  灵伊大概率都不会直接表示自己将要前往中域，只是现下考虑到五长老为人“淳朴”，又是坚定的“灵伊党”，所以才会直接与这位讲明。
  至于若是被五长老得知了，灵伊下一步的计划是即将动身前往中域；
  而后又会不会被对方，在某种“不小心”的情况下泄露出去呢？
  开玩笑呢？五长老能和谁去泄露？在旁人看见五长老的时候，躲开还来不及呢？哪还有人愿意和他多做交谈！
  不得不说，在某种意义上而言，五长老的这一系列行为、做派，也算是把自己拱到了一种“孤臣”的位置上了。

  当矗立在阶梯下方的五长老，以颇为恭敬的姿态听完灵伊的话语之后；
  那原本就早已经布满褶皱，看上去显的极为苍老的脸庞上，两道十分粗重的眉毛登时便皱了起来；
  而随着他这般皱眉的动作，就愈发显的其脸上的褶皱更加深刻，就像是已经度过千百年岁月的老树表层那般；
  在过了几秒钟之后，他仿佛终于可以确定以自己的大脑实在是无法想出，自己面前的这位王上到底要前往中域做些什么事情后；
  索性就选择放弃，不再选择继续思考下去一般，直接开口问道：
  “不知王上前往中域要做些什么呢？可有能用到老臣的地方呢？”
  有一件众人皆懂的事情，那就是当“上位置”、“领导”这般存在，在没有主动告知其计划的实际情况及具体布局时；
  作为一名合格且贴心的下属，是不大应该主动开口出声询问的，这无疑是一种忌讳！
  而正确的应对方法则应该是，在尽可能保证自己不会得知实际情况的前提下；
  以尽量委婉的态度从侧面出发，“努力”去提醒自己的“领导”要注意一些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从而确保，尽可能的保证自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发挥出自己所能发挥的最大作用！
  主要就是起到一个“不知情”、“警示”的作用。
  但五长老他能意识到，这种已经不能算是“潜规则”的规则嘛？
  而现在正在发生的局面，就已经足够可以证明，他不能。
  仿若是对于此时所呈现的场景，早就已经习惯了；
  又仿若是已经能够提前预料到，凭五长老一贯的风格、习性，会在此处最终给出什么样的反应；
  又仿若是在和对方对话的时候，就已经在心中准备告知。
  面对着五长老再一次的“坦率行径”，灵伊的脸上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异样神色，就只是如刚才那般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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