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在浓雾退去后
所有人都在荒野上等着。他们不久就发现卡卡和舒青书走远了。为了把他们找回来,大家派出了谷杭。所以现在大家停在原地等着。同时,还要时不时地大喊她们三个人的名字,因为雾气太大了,她们找不回来的。现在只能这样子大喊,不断地大喊,让谷杭她们能够寻着声音再回来。
不久后,听到了马蹄声。谷杭、舒青书、卡卡,三个人骑着马儿从浓雾中突了出来。
“好的!现在人齐了!出发!”比尔逊元帅大喊一声,大家就出发了。
奥尔良昨夜一晚上没睡,现在也迷迷糊糊的。伊莎贝拉一直陪护着他,与他并驾齐驱,他迷糊到要坠马的时候,她便赶紧搀扶他。这个时候谷杭过来了,刚刚她也是一直在奥尔良身旁护着。两人一左一右护着奥尔良,都深深关心着奥尔良,搀扶保护着奥尔良:奥尔良觉得自己要被从中间扯成两半了。毕竟他昨夜用一晚上的时间,向警察解释他们早已经放弃了“凯尔泰斯兄弟的自由王国”这一名号。就像某些人再也不敢称自己是“齐天大圣”一样。而且警察还一直要求老凯尔泰斯亲自来道歉,这哪成啊,都斩首了都。所以为了老凯尔泰斯不能过来这件事,奥尔良又解释了半天,终于算是蒙混过去了。
现在谷杭又回到了大功臣奥尔良旁边。现在是冬天11月,她感觉不对劲,有股热流。她四处寻找,原来是奥尔良的马儿。
“马儿发烧了吗??”谷杭担心地摸了摸奥尔良的马儿,的确皮肤很烫,而且汗水出不来。
“真可怜。”谷杭唏嘘到。
“是啊,真可怜啊。刚才也不知道是谁,骑马骑得比全速开动的火车还快呢。”奥尔良苦笑着说到。
乌玉莉玉诗和阿尔顿来到了舒青书旁边。
乌玉莉玉诗先调侃起来了:“挺快呀。”
她们关系可真好啊。
“你在说什么啊……”舒青书一副不知是不是装出来的的完全没听懂的模样,问她,“马儿配合就是很快啊。”
“那可不一定。”乌玉莉玉诗说,“仿佛以此为标准的话……又慢了许多许多。”
“那是因为我们的马儿跑进山丘里了,绕来绕去的都是弯路,重新找到平原谷底,再回来,很麻烦的!”舒青书脸红了,接着说。
骑马在一旁的阿尔顿突然扯着嗓子向前面大声喊:“喂!!~~舒青书和那个叫卡卡的男孩是因为跑进山丘里了,所以回来花了点时间,不是因为其他原因哦!!~~”
她喊的声音好大。骑马在前面的比尔逊、史密森、伊莎贝拉他们都笑了起来,传来了一串又一串易拉罐笑声。
“我都说了我们俩没有那层关系!”舒青书继续争论着,“他只是我朋友,我跟他聊聊天。”
“哦?!”乌玉莉玉诗靠得更近了,“那昨天呢?我晚上在浴室里洗澡可听见了,你和卡卡可是,聊天聊到深夜了哟。”乌玉莉玉诗一头金色的短发,比许多男孩子还要短,离舒青书好近好近,看着好漂亮。
“那!那是!”舒青书慌慌张张,“那只是在教他挖矿了啦!”
阿尔顿又开始高声冲着前方大喊:“喂~~昨晚舒青书和年轻男子卡卡聊到深夜,只是在聊挖矿而已哟!~”
骑马在前面的比尔逊、史密森、奥尔良、伊莎贝拉等人,都笑了起来,传来一阵阵清脆的易拉罐笑声。
“你们够啦!这样很无聊欸!”舒青书吼了一句。
之后就到驿站了。大家都换了匹新马,修整修整准备继续上路。
谷杭的新马马背有18米高。我们说是小马,意思就是青壮年的马儿的意思,18米高马背的小马。谷杭一个不小心,走神了,没拉住,小马跑了。18米的小谷杭跟在小马后面慌慌张张地追着。
伊莎贝拉在驿站点了一杯冰水慢慢喝着,看到了背对着她的奥尔良,她就走了过去。
“口渴了吧?”伊莎贝拉姐姐走到了奥尔良身边,她手里拿着半杯冰水。
奥尔良当时坐在椅子上,伊莎贝拉站着,两人还是明显能看出个子高低。整整6年没见面了,奥尔良真的长高了不少。因为是双胞胎的缘故,伊莎贝拉的个子比正常的女生要小。
伊莎贝拉走到奥尔良面前说:“太凉了,我喝不完了。你喝吧。”
奥尔良拿过来一口喝光了。他是够渴的,骑马骑那么猛能不渴吗。
之后大家又骑了很长的时间,大约傍晚的时候,就到了火车站了。湾区的火车今天没有能直达凯尔泰斯金矿场的,所以就到这里来坐了。
“我说你是不是糊涂了,”售票员骂骂咧咧地正在冲着舒青书大声吼,“你一个黄种人,还敢买头等车厢的票?!”
这个售票员一看就是新来的,并不知道舒青书的银行存款是自己的一百倍,而且其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继承遗产,全是按日拿工资挣来的。这个时候远处走来了一群人,他们熙熙攘攘的,说笑着,其中有几个人还骂骂咧咧,明显是在生气;其中还有些人拿着酒瓶子,和一个举着扑克牌研究出老千手法的人聊着天。他们是矿工。随着他们越走越近,飘来的气味也越来越浓。很显然他们没有时间洗漱、沐浴,身上脸上都是厚厚的污渍,却一个个都豁达坚韧。这里的铁路线离任何一座城市都太远了,三等车厢车票只要一美分。所以,有很多工人喜欢做这条铁路线出去玩、度假。这个时候,比尔逊元帅过来了。
“这些矿工是我叫来的。这周比较忙,他们动作太慢了,咱们顺便把他们带回金矿场,他们还能多干会儿活。”
作为报偿,比尔逊元帅为他们每一个人都买了一张二等车厢的座位,一张票三美分。工人们看到了车票,立刻高兴了起来。欢呼着。其中不少人都是头一次坐二等车厢,稀罕得很!大家纷纷拿着车票,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错过任何一片景色,就这样进了火车。比尔逊元帅与民同乐,自己也买了张二等座的票。
“那你呢?”售票员又瞪大了眼睛看着舒青书,“你看到没有,那可是凯尔泰斯金矿场的老总!”
“是掌握经营权的总经理。”舒青书没瞪他,却也竖起眉毛,尽量平静地说,“金矿场地上地下的土地的所有权,是在老凯尔泰斯手里的。”
“那你倒是让你的老凯尔泰斯来救你啊,”售票员歪着头说到,“来,把我的皮鞋舔干净,我送你一张三等车厢的票。你要不愿意,今天晚上你就只能骑马回凯尔泰斯金矿场了。”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失业。”舒青书嗓音赫赫地说到。
“哎呀呀。老凯尔泰兹遛狗向来不牵绳子的吗??真是,多不文明呐。话说回来,我好像得有一个多月没看见老凯尔泰诗了。他怎么了?病了?旅游去了?”售票员继续盘问着舒青书。
“青书!”谷杭突然从后面过来,她扶住了舒青书的肩膀,把耳朵贴在谷杭耳边说:
“青书,这里人太多。你动粗,史密森警长肯定得管。你花钱报复他,他肯定会告你垄断。我跟乌玉莉玉诗两个钢铁厂的反垄断官员都在这看着呢,很不好办。你先忍着点,我给你买张票。”
“你放心,谷杭,我不生气。”
“你不行!”这时候卡卡蹦出来了,“你才有一半血统。我来吧。舒女士,我可是正经八百的伦敦人——虽然……是郊区。呃……远郊区!可但是!我给你买票不就得了?你放心,我爸妈给了我很多钱。”
“垄断!垄断!我无论如何都会告你垄断的!”那个售票员奸笑着看着谷杭。
头等车厢的票价是每人半个美元。半个美元!卡卡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大的钱,更别说拿出来了。
“那就这样吧,”卡卡又上前一步,说,“一等车厢我先使用一个座位。我现在没有钱,也不能用舒青书的钱,那我就先欠着。等我挖完矿回来,用我赚得的金子来换钱,再补交你的车票钱。”
“先欠着?那你拿什么来抵押呢?”
“我父母都是金矿工人。挖金矿很危险。我的抵押,就是我的生命。还有老一辈挖矿人,为了国家所贡献的一切。”
卡卡说这些话的时候,舒青书听着听着就脸红了。她自己也没感觉到。
“哎呀!卡卡!你身后有人脸红了哦!”谷杭在旁边大叫到,八卦的很。
“我脸本来就红!你管得着吗?!”舒青书说着,脸更红了。
还是那样,舒青书、乌玉莉玉诗、史密森警长、伊莎贝拉和谷杭坐的是一等车厢,其他人都坐二等车厢,大家就这样启程了。阿尔顿公主很想坐头等车厢,可惜头等车厢只有五个房间,坐满了。天已经黑了,西边的天空一片又一片的红与黑的光芒。在这时候,人们都知道,马上要进入夜晚了,那对于有些人来说意味着悠闲,对于金矿工人来说,只不过是离死亡更近了一步。
“死了人之后,目前的赔偿金……”上车前,完颜对舒说。
“我知道的。”舒青书说,“再多死几个人,金矿场肯定就会因赔偿金问题倒闭了,到那时说不定就算挖出金子也没人买了。那不正是你们的卡耐基大帝想要的吗,连挖矿产业他也要垄断。”
谷杭笑了笑,打着哈哈就上车了。随后那些工人们也慢慢上车。你可以看到他们的背影,如果他们挖矿死了,那么这就是最后一次看到这背影了。但是如果他们,能够活着从隧道里走出来,等到他们应得的。那一大块纯金。如果到那时,他们能活着拿到金子,就能坐着这种夕发朝至的火车,再次回到圣弗朗西斯科。那时候就不需要再看这种伤感的背影了。在晨光中,你可以再次看到他们的笑脸,不是背影,而是正面。在晨光中笑着走下火车,像是去郊游的初中生,手里举着金子笑着,欢呼着,快乐着。他们是真正的晨光,他们是真正的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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