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十五章毛绒绒和滑溜溜
第十五章
又一次被噩梦惊醒,半夜爬起来的段尔度靠着床头,此时很想给自己点上一支烟。
“怎么不睡?”
手臂熟练地揽过她的腰,躺在身边本该熟睡的人似乎被她方才的动静吵醒,声音低哑尤带着困意问她道。
她侧过身,垂着眼睫,手指戳了戳周衍微的脸,“小微,我睡不着……”
可怜巴巴的。她这副样子,他又怎么可能继续睡下去。
他睁开眼睛,略醒了些神,手撑着床坐起身,“怎么了?”他紧了紧手臂搂着她,低下头问。
已是深夜,房间内漆黑一片,他起来时便顺手把床头的夜灯给打开了。光晕朦胧,在静默深沉的夜色中将他的脸庞映得格外温柔。
看起来特别适合当个垃圾桶、不,是解语花。
这朵优雅温柔的解语花羞答答地在阒然无声的夜晚静悄悄地开放,谁又能忍得住不吐露心事同他畅所欲言?直恨不得把祖宗十八代都告诉他才好。更何况这人还是和她一个户口本的,愈发怂恿着她觉得自个儿应当理直气壮。
于是从善如流地抱着他细而韧的腰身,满足地抱紧,然后像是有些依赖地趴在他怀里诉起苦来。
确实苦得很。对于平日里一向睡眠质量好得没话讲的她来说,这大半个月越来越频繁、甚至一次比一次清晰的噩梦简直要把她给苦坏了。反反复复,她都怀疑自己是给绑架在了电影院午夜场,还惨得只能看同一场恐怖片。
眼看着梦中出现的童年阴影现在都已经快要成为她的成年阴影,她终于憋不住话,仰着头噼里啪啦地把最近半个月一直做噩梦这事儿给他说了一遍,滴溜溜的眼珠子在恼火的时候瞪得更圆了。耳朵也更……咳咳……
周衍微控制着不把自己的目光停留在那呲溜一下突然冒出来的毛茸茸的雪白耳朵上。显然在气头上的兔子根本没有发觉自己不知不觉化出了一部分的原形,正气哄哄地捶着床骂骂咧咧。耳朵也跟着同仇敌忾的架势,灵活地狂乱舞动。
一看就很叛逆欠rua……
手指动了动,他忍着没朝那对白胖软绵的绒毛耳朵下手,正色地问道:“梦到什么了?”
“蛇啊!”她不假思索地说道。
周衍微安抚地轻拍着她的手僵了一瞬。
她丝毫没有察觉,仍然带着后怕地同他讲,“你都不知道那蛇有多大!多可怕!”
“……是吗?”语气飘忽。
“你别不信!我小时候就被一条蛇缠过,好大的一条蛇,有你两手合抱那么粗,缠着我的脖子就把我往水里拖,我差点就被淹死了!我现在梦里全都是那条大蛇,好吓人!”她手上比划着大小,说到自己被淹死时,仿佛想到了那时候冰冷窒息的感觉,不由打了个冷战。毛茸茸的兔耳朵似乎也被吓着了,怂叽叽的,噗地缩了下去。
“……”
周衍微沉默半晌,回想了一下,然后不确定地两手环着她问道,“真有那么大?”
“肯定没错!”她斩钉截铁。那双耳朵也响应着上下晃动,跟着点头赞同的样子。
工具兔耳石锤。
“……”周衍微轻瞥了眼后收回目光。讲道理,如果他不是当事蛇,还真不知道自己是这个体型……他可太膨胀了。
他陪着她闲聊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把她的注意力从之前做的梦里转移开,眼看着快到凌晨4点,她的困意也渐渐涌了上来。
“快睡吧,时间不早了。”他轻声把她哄睡着。
“嗯……好”,时间已经很晚了,忘记了噩梦带来的惊悸后她就立马困得迷迷糊糊的,连眼睛都睁不大开了,半眯着眼想要看他,说话的声调像是也沾上了瞌睡虫,跟着懒散软绵起来,模糊不清地嘟哝,“小微……晚……晚安。”话音未落,先撑不住倒下了头。
他看着她闭着眼慢吞吞地从他的怀里摸索着往外挪出去,等到脑袋靠上了软乎乎的枕头后满足地嘘了声,扬了扬唇,心头也跟着软了一下,“晚安。”他亲了下她的额头。
等到确定她睡着,周衍微才渐渐敛去了嘴角的笑。他垂眸凝看着她沉沉睡去的脸庞,轻轻拨开她散碎在脸颊上的纤细发丝。
半晌,他又不甘心地捏了捏她乖巧地耷拉在枕头上的耳朵,“我哪有这么恐怖。”他对着睡着了的她埋怨地说道,手上的动作却小心轻柔。指尖缓缓溢出青色的萤亮光华,飞散开的光点围绕住那对毛茸茸的兔耳,随后下一秒那绒绒兔耳就又变回了原来的形状,再看不出异样。她揪着被角翻了个身,脸颊在枕头上蹭了蹭,仍旧无知无觉睡得香甜。
周衍微失笑,“算了,我和你计较这个干什么。”他自语道,“总归你已经是我的了,对不对?”
然而这样说着,那触碰她的手却不知为何怯懦地收回。他翻过自己的手掌,掌心仍然留有施术后的烧灼感,那上面覆盖着细密的鳞甲,在些微光亮中反射着幽冷的青芒。他知道这是她最讨厌、最害怕的东西。
他也是那样一件东西。
妖之间是能够互相感应到气息的,因此能够行走在人世中区别接触到的人与妖,以及辨别同类与天敌。而他既不是人,也算不上是彻头彻尾的妖族。他只是一条因为一场造化误吃了丹药而化形的蛇。没有妖族传承的血脉,自然也就谈不上多少妖族的气息。毕竟,他原本也就只是一只山林中的野兽罢了。因此他能够顺利地在她身边一直伪装得好好的而没有被拆穿。
但却没想到她会感应到自己身上的气息,甚至因为长久浸染着他的气息而在梦中都惶恐不安辗转难寐。他就这样可怕吗?
周衍微恨不得不顾脸面不顾婚姻破裂的后果,把这个没心没肺的兔子拎起来摇醒质问——就不能给蛇蛇一个机会吗!啊!!
但是他不行,他还不想让婚姻破裂。倘若是梦,他也还是想让这场美梦再做得久一点。
等到第二天段尔度醒来时,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身边,却出乎意料的摸了个空,让她迷迷瞪瞪的大脑懵了一懵。
揉了揉眼睛,她钻出被窝踩着床垫朝着客厅的方向喊了几声,然而无人应答。
“跑哪去了?”她纳闷明明是周日没有工作,这大早上的他不在家会去哪了。
刚跳下床,还没穿拖鞋,她余光仿佛瞧见了什么,于是穿着睡衣睡裤光着脚就一溜烟跑了过去。
“咦?”她睡的那侧床头柜上放了张粉色便利贴,“临时要出差,在家等我回来。”
“怎么就出差了。”结婚快一年了,这还是头一次他有公事要出差。段尔度回想了一下,昨天他好像也没说过这件事儿,“那应该是早上临时派任务把他叫过去的吧?”她心想着或许是什么急事,不然也不至于连招呼也不打一声,留了张字条就走了。
她盘腿坐在地板上,靠着床,支着脑袋想了想,给他发了条消息问他要出去多久。
对面消息回得很快,仿佛就守着手机等在边上似的。他回复道,“大概半个月,下个月5号我就回来了。”
“好哦,等你回来么么哒~”
等到回复完属于妻子口吻的温馨短信,段尔度原地蹦了蹦。
哇塞!十五天单身节!
她好快乐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自由!我来了!
——来自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已婚妇女段女士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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