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御前争辩

美人落泪，千娇百媚。柔声哭诉，断人肝肠。

        文芜听那哭声委屈娇柔，也是知道为何雪妃能在这后宫里受宠多年，太后都要忌惮她，明知其中蹊跷也让苏桂平破格入了决赛。

        “爱妃莫哭，朕定将此事查明。”皇上连声劝慰，转眸严肃看向文芜，“文氏，说你该说的话！”

        文芜低头不语，眼中却没有半分胆怯。

        “洪爱卿陆爱卿，此次比试中，文氏可有对你们行贿？”皇上低声冷问。

        司膳大人跟陆大人竖立一旁，听到问话皆是浑身一颤。

        陆大人率先挺身而出：“皇上，此次比试公平公正，微臣所做评判与白公子相差无几。”

        他看向一边的司膳大人：“倒是洪大人的看法颇有不同。”

        司膳大人脸色一变，抱拳道：“皇上，品鉴各有各法，膳食的优劣并非三言两语可说完。微臣见此次比试者技艺颇高，这才将要求提高了些。或许，微臣是说了什么苛刻之语让陆大人误会了。”

        文芜心中冷笑，前几轮的比试司膳大人只对她的糕点挑了毛病，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家中族老在调\/教对这个晚辈。

        在皇上面前将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当真小人！

        “启禀皇上，膳食品鉴虽有优劣，但也不是苛刻了，比试者的技艺就会变好。洪大人这番手段，在下与白公子可从未用过。”洪大人冷声低语。

        二人在朝堂上你一言我一语，殿上的帝王身边不知何时已走来了一个太监，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闻言，皇上面容惊变。

        “来人！将皇后传来！”

        帝王之怒响彻偏殿，所有人在这一瞬都是低下了头。

        “文氏，你在决赛前给皇后送糕点，意欲何为！”皇上冷问。

        文芜不知如何作答，实话实说定会引起别的误会。但不说实话欺君不说，被雪妃抓住漏洞，她就是十张嘴都解释不清。

        “皇上，她定是心虚了。半天说不出话来，给皇后送糕点那是宫人太监都看见的，几十双眼睛还能有假不成。”雪妃收了收眼泪，眸子里依旧阴冷。

        清心殿偏院，比试者屋前都有太监宫女把守。

        可是文芜在那天晚上是避开了那些眼睛，那宫女姐姐为不让人知道她讨好长公主，特意带她走了一条小道。

        雪妃若是知情，早在当时就揭发她有意讨好皇后了。可见她当时并不知晓，事后才用某些手段打听出了内情。

        “回皇上话，民女确是给皇后送过糕点。”文芜沉声应道。

        雪妃轻勾出一抹冷笑，嗓音却是娇柔温婉：“皇上，此女出身民间，技艺自然不如世家大族。为了得胜，使出些手段也是情有可原。还请皇上不要怪罪，她只不过想赢而已。”

        皇上面容铁青，丝毫没被这句话劝住。

        这话看似是在劝，文芜知道雪妃这是在火上浇油。

        如果说她为了得胜去讨好皇后，那被讨好的皇后又干净的到哪里去。进入决赛圈的刚好又是苏家，皇上心中不免会怀疑皇后为了打压苏家，这才给她行了好处。

        雪妃此言，简直一举两得。

        “但是，民女做糕点起初送得是长公主！”文芜朗声高语。

        此时，皇上的脸色又是一变：“长公主？”

        文芜轻声道：“宫女曾言长公主经常夜咳，天气干燥之下更甚。民女小住清心殿偏院，吃的用得都颇受长公主关照，心中感念之下才做了滋阴润肺的糕点。”

        “不曾想皇后也有此疾，长公主仁孝，将此糕点送给御医检验后便呈送了皇后。”

        皇上目中惊诧，看向身边的太监：“皇后跟长公主有此疾，为何无人告诉朕！”

        那太监浑身哆嗦，低头怯生生道：“皇后曾吩咐过奴才等人，说皇上日理万机，她不过略微抱恙，不必惊扰皇上。”

        皇上面色深沉，似有动容。

        “这么说文氏你还是给皇后娘娘送过糕点，还得知了她身上的顽疾做了药膳糕点，可真是有心了。”雪妃冷冷说了一句，语气中略微带着一丝冷刺。

        “那糕点的配方乃是民间所传的清肺散，民女不过将药物合入了糕点中。那糕点也经过御医检验，皇上可传那位御医对质便知。”文芜不紧不慢答道。

        凡是入过皇后长公主等人之口的食物，必要经过食官检验，御医品尝，而后才能确认安全。宫中御医对药方了若指掌，他们一尝就知那糕点里掺和了什么药。

        跟民间那方子一对，一切便昭然若揭。

        “皇上，此女分明就是利用了长公主跟皇后的善心。”雪妃不依不饶。

        此时，皇上伸出了手示意她闭嘴。

        皇后身子抱恙，长公主也没能幸免。而且这药膳糕点本来是送给长公主的，文芜也只是猜测她会送给皇后。

        在皇上看来，文芜是想报效长公主的恩情，但长公主心知母后有同样顽疾，经御医审核才转送到了皇后殿中。

        文芜怎能预知长公主的一举一动，说她想讨好皇后，未免太过牵强。

        为将此事核实，皇上传来了当夜的御医。那御医清楚将糕点中的药物说出，也说了那药膳糕却是滋阴润肺。

        “这么说，皇后在这之前与文氏并无交集。”皇上眸中疑虑打消了七八分。

        文芜松了口气，还好她当初赌了一把，先将糕点送给长公主。不然现在，她真是要被雪妃陷害得无话可说了。

        “启禀皇上，此次糕点比试轮次多，品鉴官亦是不少。四强决赛时，太后娘娘与诸位殿下也都参与在内。民女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贿赂得了他们，若民女真技不如人，决赛时必然一败涂地！”文芜挺身而出，目色冷然。

        皇上捻须沉思，这一场决赛的锦盒糕点乃是他亲自出题。就是因为听说比试者的水平比往年都高，他才想借此机会做出送给番邦使臣的好糕点。

        就算皇后长公主提前知晓，告诉了他人，那最终比拼的也是实打实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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