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撕破脸皮
薛夫人到底还是心虚害怕了，这样的恶人，也会担心被鬼缠上吗？
若真的害怕了，又怎还会继续作恶，春桃方才那副光景，看着便像只剩半条命了，只要再多跪个把时辰，便会丢了小命。
“人都死哪儿去了……过来给我换药！”
里屋传来薛夫人一向趾高气扬的叫唤，仿佛唤狗一般。
外屋站着的小丫头，偷眼瞧向薛轻凝，不敢应声也不敢进去。
“出去吧。”薛轻凝轻声一句，那小丫头立刻飞奔逃出屋子。
连翘会意，也去门外等着。
“人呢？都死绝了吗，怎地——”
薛夫人拍着床板，正要破口大骂，看见薛轻凝走到床边，吓得立刻噤声。
不知为何，薛夫人总觉得背后莫名地寒凉，眼前那张略显苍白的小脸，实在与辛奴看起来甚是相似！
说来也怪，薛玉柳和薛轻凝明明生得几乎一样，可薛玉柳就不似薛轻凝这般阴寒。
那该死的贱人，死了还不安生，留下这个女儿祸害自己。
“娘娘怎么来了？”薛夫人心中虽然怨恨，可脸上还是装出一副牵强笑意。
薛轻凝忽然莞尔，“母亲受了罪出了洋相，本宫不得来看看戏吗？”
这话说得甚是云淡风轻，又十分自然，薛夫人怔怔望着那温婉小脸，好似见鬼了一般。
“你、你说什么！”
薛轻凝踢过一张凳子，在她不远处坐下，脸上的笑意不减半分，“本宫替小娘来瞧瞧，你这毒妇也有今天。”
这一次，薛夫人总算听得清清楚楚，眼中泛起些许猩红，“你、你竟敢——”
“本宫有什么不敢！”薛轻凝眸光乍冷，脸上的杀意甚是逼、人，“你以为，自己还是那个能在相府后院只手遮天的悍妇？”
“好、好，你到底装不下去了！”薛夫人索性也撕破脸皮，“这边忍不住要翻脸了？怎地不在相爷面前装可怜了？”
“你还不配本宫虚与委蛇，”薛轻凝嘴角满是冷嘲，“有力气斗嘴，不如想想如何保住嫡母正室的名分吧。”
薛夫人心头一寒，昨日还是头一次见薛成贵那般不顾情分，好似恨不得要将自己打死才痛快。
她好歹也端着丞相夫人的名分，薛成贵那般绝情，莫非真的动了心思要处置自己？
“你与相爷胡说了什么！”薛夫人好似想起什么，“你和你那死鬼小娘真是一模一样，就知道狐魅媚人！”
薛轻凝也不气恼，微微仰头笑着，“郑家不过商贾出身，你又高贵到哪儿去？难道你与郑家心中没数么，父亲对你们又有几分真心和尊重？”
“不过是用着你们的，还要瞧不起你们罢了。”
她的话好似钝刀戳进薛夫人的心里，这本就是她的痛脚，这些年来，她一贯替郑家和表哥不值得，也替自己不值。
“也难怪你不顾脸面，也要在房中做那不体面的事，”薛轻凝轻笑一声，“打从十几年前起，父亲便不大碰你了吧？”
“这后院的一切，虽然都由你把持，可相府要紧的进出，父亲可曾与你多说半分？”
这些天翠珠与她说了不少薛家母女的隐私，薛轻凝都一一记在心中，眼下正好派上用场。
薛夫人一向自诩高贵，薛轻凝偏要将这自欺欺人的虚名扯去，将她的自尊打击得支离破碎！
只有这样，她才会朝着自己替她铺好的绝路，一步一步走下去。
果不其然，薛夫人的脸色渐渐灰败如土，眼中带着些许惶恐，口中兀自辩解，“都是你杜撰的……都是胡说……”
薛轻凝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在她心中发挥作用，脸上的笑意也越发嘲弄。
“是不是杜撰和胡说，你自己心中有数，”她低头摆弄着嫩葱白一般的手指，“今早本宫担心父亲的身子，过去探望才知道林姨娘在房中照顾了整夜。”
“也多亏林姨娘温柔体贴，父亲这才缓过气来，不然还不知道要被母亲气出什么毛病。”
薛夫人一双手死死揪扯着被褥，眼中的妒火已经烧红了整个眼眶，恨不得立刻就起身过去赶走林姨娘。
这小贱人竟然敢趁自己不利，爬上薛成贵的床！若是真的被她钻了空子，那还了得？！
“来人！来人啊！”
薛夫人挣扎着往外屋唤人，却没有人应声，急得她一不留神，从床上滚了下来，蹭着皮开肉绽的伤口，疼得几乎要昏过去！
薛轻凝缓缓起身，并没有要扶她起来的意思，反倒冷笑俯视着她。
“急什么？这样的好日子才刚开始呢，你便这么耐不住性子了？”
薛夫人身心俱痛，口中喃喃骂着，“贱人……下贱坯子……”
可薛轻凝已经没有兴趣再待下去，抬步向外，走到门边又轻盈转身。
“对了，本宫房中还差一个使唤的人，”她看了看院门口跪着的春桃，“既然母亲觉得春桃碍眼，不如就拨给本宫用吧。”
说罢，她也不管薛夫人同不同意，便大步出了屋子，与连翘吩咐两句，连翘立刻叫来人手，架着春桃一起回自己院中去了。
回了院中，连翘命人将春桃安置在柴房边的一处空房，又抓了些药给她煎了灌下去。
如此缓了好一会儿，春桃才渐渐生出一丝生息。
“多、多谢娘娘搭救……”
春桃感激地看着薛轻凝，往昔自己做过的恶事一一浮在眼前，她不敢再抬头，生怕薛轻凝念及之前的旧事。
“本宫这里不养闲人，”薛轻凝的面色没有半点波澜，“抓紧养好身子，本宫还有事交代你去办。”
春桃怔了怔，赶忙应声，“是，奴婢一定尽心去办。”
一整日，相府都甚是安宁，薛轻凝也难得消停一日，早早便更衣睡下。
昨夜扮作母亲的样子折腾了一宿，今日又处置了府中的这些事，薛轻凝只觉得有些疲惫。
可是躺在空空的床上，她又有些落寞。
她只盼早些处理好这些渣滓，早些回宫与盛汝筠团聚。
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合上眼，直到耳畔一阵若有若无的温热，令她有些分不清是梦中还是现实。
“陛下……”
薛轻凝梦呓一般翻了个身，手却搭在了一处温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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