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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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笃……”
这天，玛琭正在小书房里整理书架，就听见身后书房门的方向传来了轻柔又有节奏的敲门声。
她连忙回头望过去，发现是桂嬷嬷站在门外面朝她和善地笑着，看样子似乎是想和她说些什么，但又没有打算要进来的意思。
玛琭见状，顺手将手里的擦布放在旁边的柜子上，快步向门口走去。
这期间，桂嬷嬷控制自己用不怎么刻意的目光认真又快速地打量了玛琭一番，心中暗自点头。
不错，与刚进承乾宫的时候相比，这丫头的变化可真大。可能是因为年岁渐长，她的身形已经抽条了，以往还略显稚气的小脸好像也长开了，看起来整个人十分秀美又透着几分青涩。
在目前人数还不算多的后宫嫔妃中，有明艳大方的、有活泼可爱的、有恬静淡雅的等等类型。不过，像玛琭这样的，仿佛暂时还没有，自家娘娘的眼光真是一如既往的优秀！
玛琭走到桂嬷嬷的跟前，先行了礼问好，然后用充满疑惑的眼神看向桂嬷嬷。
“娘娘让我带你去见她。”桂嬷嬷虽然看懂了玛琭没有问出口的困惑，但她没有往下继续解释，反正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玛琭心情有些忐忑地跟在桂嬷嬷的身后，往正殿的东次间1走去。
一路上，她的心中还在不断地回想，最近有没有在什么地方出过差错，但是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出为什么佟佳贵妃会要求见她。
很快，两人就到了地方。
“娘娘，奴婢已经将人带来了。”桂嬷嬷进了东次间的门，向里面的主子请示道。
“让她进来吧。”佟佳贵妃回应。
玛琭等候在门口，在外面听到让她进去的时候，先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这才准备往里走。
东次间靠窗的地方，摆着一张红木的美人榻2，它那围栏、扶手和或直或弯的榻腿上有着各种各样的雕花图案，例如花草祥云之类的，具体的细节设计和珍贵的制作工艺无一不显现其精雕细琢、古朴华贵的风格特征。
佟佳贵妃正斜倚在上边，手里拿着绣棚，有一搭没一搭地刺上两针，见玛琭走进来了，马上就把绣棚递给了旁边伺候的琥珀。
她本身就不擅长绣活，要不是为了打发时间，想着给表哥象征性地绣一个香囊，她才不会动针线呢！
玛琭一边行礼，一边向佟佳贵妃请安。
“奴婢见过娘娘，娘娘万福。”
佟佳贵妃面带微笑地对她说：“你一定很好奇本宫为什么叫你来，对吗？”
但她还没有等玛琭做出什么反应来，接着就用平缓温和的语气开口道：“本宫想让你去伺候皇上。”
原本低垂着眉眼的玛琭听到这话，瞳孔瞬间放大3了些许，一时间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娘娘，咱前头就没有什么铺垫，一上来就是这么直截了当的吗？
佟佳贵妃看着眼前露出震惊表情的玛琭，笑道：“是的，你并没有听错。”
玛琭在心中默默地算了算时间，恍然。
原来已经到她即将由宫女的身份变为后宫嫔妃的这个转折点了么。
看来她之前隐约的感觉是没有错的，贵妃娘娘和桂嬷嬷两人早在大半年以前就在暗暗关注她和赤珠了，那想让人去伺候康熙的念头估计在去年的时候就已经有点苗头了。
玛琭联系历史上皇贵妃佟佳氏抚养过雍正的事情，心里若有所思，眼神十分小心和隐晦地在佟佳贵妃的肚子上转了转，似乎有了一点点猜测。
“当然了，本宫这么做也是有条件的。”佟佳·额林珠站起身来，右手在背后反握着左手的手腕，在屋里悠闲地踱步。
“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本宫的身子骨有些弱，有很大的可能性，这一生都没有办法拥有自己的孩子。”
果然。
“正是因为如此，本宫才必须要选择一个出身没有那么高的人去伺候皇上。”佟佳贵妃转过来看着玛琭的眼睛，非常认真地说道。
然后她继续道：“你进宫的时间也有两三年了，想必对这后宫里的规矩再是熟悉不过了。低位份的嫔妃若是有了身孕，孩子断然是不能由自己亲自照顾的，要交给高位嫔妃抚养。”
玛琭面上的表情不变，心中却在夸赞贵妃娘娘可真会说话，依照她的具体情况可不仅仅只是“出身没有那么高”这么简单了，而是和现在所有的后宫嫔妃们比起来是最差的一个。
宜嫔虽然是包衣，但家世比她要好很多。惠嫔，同样也是包衣出身4，但占了时间上的便宜，很早就在侍奉康熙了，又是目前可以称得上是皇长子的胤禔阿哥的生母，她的家里人也收到了皇帝的一些提拔。而其他的后宫嫔妃几乎都是通过以前的几次大选入宫的，从身份上天然就高于她，当然前提是如果未来她没有晋位为德妃的话。
玛琭的思绪被佟佳贵妃紧接着往下说的话打断了。
“本宫要你的第一个孩子。”
“无论是阿哥还是公主，本宫都会对她／他视如己出，这是本宫的承诺。毕竟因为身体的状况，她／他极有可能将会是本宫唯一的孩子。”
“听桂嬷嬷说，从往日的表现中可以看出你是个恪守本分的人。既然如此，你应该也懂得相应的分寸，本宫未来不会阻止孩子和你有联系，甚至还可以让你住在承乾宫的配殿给予一定的庇护，自然这是建立在你不会做出对不起本宫的事情的基础上。”
对于这么好的条件，玛琭实际上是非常惊讶的。
她心里其实早就做好了和大儿子关系比较陌生的准备了，但即便是那样，佟佳贵妃依旧是所有高位嫔妃中最适合的人选。
毕竟以她的身份，一开始的位份或许会很低。就算之后怀了身孕晋了位份仍然是够不着嫔位的。
所以，在位份低的时候住在佟佳贵妃的承乾宫里，也不怕被克扣东西，还能离自己的孩子更近一点。
这比她以前所预想的要好很多很多了。
在这场谈话的最后，佟佳贵妃是这么结束的。
“本宫觉得你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怎样选择才是对自己和孩子的未来是最好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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