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侦查方向

尽管现在已经是晚上9点，南丰县刑警大队的会议室却灯火通明，会议室外传来了清脆的脚步声，随着“吱呀”的推门声，内勤佘芳提着一个保温水瓶走了进来。
  “我的天呀，人影子都看不到了！”佘芳面对着烟雾缭绕的会议室，忍不住吐槽了起来。
  “你们少抽点吧，别事情没查出来，人被熏进医院咯。”佘芳边说边把窗户全部打开。
  “涂刚回来了没有？”老牛边问边把烟屁股掐灭，接着马上又拿起一支烟点了起来。
  “还没有，我刚刚去门口看了，火车站离我们这里还是远了些，晚上路又不好走。”佘芳回答道。
  “那我们就开始吧，不等了，老朱先说下你今天的调查情况。”老牛直接点名他非常信任的中队长。
  “好，今天我们排查了路线，现目前我们先假设被害人已经失踪，那么最后一次见到被害人的人是谁就很关键，我们走访了县车队当天在六庙村路口停车拉过人的车辆司机，都说没有看到有两姐妹上车，另外我们走访了两姐妹姑姑家，他们事先没有收到消息说两姐妹要来县城玩，这个昨天晚上问笔录已经说过了，今天再去是准备走访一下亲戚家的领居，要排除两姐妹到了没找到人的情况，考虑到两姐妹一起出门，特征还是非常明显，亲戚家不知道人要来，司机不记得有两姐妹搭车，那么两姐妹没有进城走亲戚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今天只是去车队问了回县城的司机，有些到成庆市汽车站的司机，今天还没有回来，明天准备继续走访。”朱援朝很迅速的汇报了当天的工作。
  “把走访亲戚家的情况详细说一下？”
  “我们是下午到两姐妹姑姑家，我们到的时候是下午2点半，姑父在上班，姑姑赋闲在家，当时她正在家里做家务活，今天的说法和昨天晚上没有太大的出入，两姐妹基本上放假都会去姑姑家里玩一段时间，一般都是姑姑姑父在两姐妹放假前会约定时间，然后姑父下乡的时候就顺便把两个孩子带回去，偶尔两姐妹也会自己赶车去。”
  “这个暑假是怎么安排的？”老牛问了一句。
  “前段时间姑父上班非常忙，两姐妹放假的时候还没法确定时间，所以姑姑姑父计划直接去六庙村把孩子接回来，结果去的时候两姐妹的父母说前几天已经去了，两边一碰，才知道孩子不见了，一下就慌了，赶紧到派出所报了案。”
  “把县车队当天所有路过六庙村的车辆都排查一遍，先确定两姐妹有没有上车，如果上车了到底朝哪个方向走了。”对于这名得力干将，老牛一般都是简单提示，给了他足够的信任。
  “好，我也是这么想的。目前看两姐妹去县城的可能性已经很低了，结合今天询问的证人证言来看，两姐妹有极大可能性去了成庆市。”朱援朝回答得非常干脆。
  “对，但是不要完全排除，比如司机记错了的可能性不是没有。”老牛边说边给朱援朝递了一支烟。
  “好，我知道。”朱援朝边接过烟边回答。
  “小马，你说一下你们在村子里面的走访情况？”老牛对着小马说道。
  “好的牛队，我们今天主要针对被害人进行了走访和现场勘查，一共走访了5户人家，这5家都出现了入室盗窃的情况，被盗物品不一，有一户家里被翻得干干净净，家里的现金和一些首饰都被偷了，有一家什么都没偷。拦路抢劫的被害人今天都不在家，暂时没有走访。”
  “说详细点，把每一户的情况都说一下！”
  “村长家里被偷得最干净，被害人说家里被盗现金113元，两个黄金戒指、一条黄金项链，重量加起来10克，还被偷了一些米和酱油、醋、盐巴、猪油，但是偷得不多。村长老婆的几件衣服也被偷了，现场翻得非常凌乱，除了猪圈没去，其他住人的房子和厨房被彻底翻了一遍。”
  “小偷用什么方式进的屋子？”朱援朝问道。
  “在正门右边约2米的院墙有点矮，嫌疑人直接翻墙进屋，墙上留下了一个鞋印。其他屋子都没有上锁，直接推门进的，作案时间推测是中午，嫌疑人趁村里没什么人的时间翻墙而入进行盗窃。”
  “现场发现了多少痕迹？”朱援朝接着问道。
  “外墙有一个鞋印，厨房、卧室发现了十几枚指纹、鞋印，鞋印有三种，两双胶鞋、一双皮鞋，目前看作案人员至少有三人，从鞋码大小看，有一人身材高大、一人个子很矮，一人身材普通。法医已经提取了指纹和鞋印，尽快送到市里去比对。”那个年代的刑事侦查技术还很落后，各种痕迹物证的比对只能到市里的专门机构开展，有时候还要送到公安部才行，只能作为破案的辅助手段，和现在的技术侦查无法同日而语。
  “另外三户的情况和村长家都差不多，作案手法一致，都是翻墙入室，院里面的屋子都没有锁，这三户有两户被偷得也比较彻底，只是没有偷米面油，有一户就只偷了两只鸡。还有一户嫌疑人进了屋，翻找了一阵，但是不凌乱，也没偷东西。这四户有两户和村长家同一天被盗，这两户也是三个人的指纹、鞋印，还有两户是隔了四天被盗，这两户只有一个人的指纹、鞋印。”

  “大家都说一下自己的意见吧。”老牛说道。
  “可以肯定是同一伙人作案了，从他们偷东西的样子来看，很有可能是附近的地痞流氓干的，应该是那种穷得很的，连米面油都偷。”朱援朝分析道。
  “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为什么只有村长家的米面油被偷了，其他家的米面油没有被偷？”周副大队长提出了异议。
  “很可能是嫌米面油太重了不好偷，如果嫌疑人将首饰出手，加上这几家被盗的现金，偷他挥霍很长的时间了，这种好吃懒做的人，手里有钱了，肯定要到处去耍，钱用光了才回来。”
  “你的意思倾向于本地人作案？”老牛问道。
  “对，六庙村不是什么特别富裕的地方，如果是外地人作案，没有必要在这里连续五天作案，这不符合流窜作案的特点，而且人生地不熟的，村里来了陌生人，太容易被村民盯上了。”那个年代虽然已经开始改革开放，但是人口的流动性仍然很低，南下打工的人因为交通不便，一般也是几年回家一次，村里面抬头都是熟人，一旦出现了陌生人，是非常容易被发现的。朱援朝的分析是很有道理的。
  “我比较倾向于流窜作案。”周副大队坚持自己的意见。
  “理由呢？”老牛问道。
  “首先，他们偷东西太奇怪了，一般本地人偷东西，轻易不会去村长家偷，村干部对村民熟悉程度很高，在当地也有威信，你偷了村长家，村长认真查起来，暴露的可能性极大；其次，偷米面油，但是偷得又不多，不像是为了家里吃，更像是为了临时解决吃饭问题；最后，据我了解，六庙村和周报村落并没有多少闲杂人员，大部分年轻人都去广东打工了，这会村里剩的基本上都是中老年人，出现三个或者三个以上的本地闲杂人员的可能性并不大，所以我推测是流窜作案，至于为什么间隔四天还不走，考虑到后面两户人并没有被盗，我怀疑他们是不是在找什么东西或者在找什么人？”周副大队将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
  “嗯...你们说得都有道理，我个人意见是大胆假设、细心求证。既然两种意见都有道理，再加上我们现在的线索还是太少，明天继续，老朱你继续去车队查，小马去调查六庙村和邻村的闲杂人员动向，走访拦路抢劫的被害人，调查的时候也要走访一下最近是否出现了陌生人。我去一趟学校，调查一下两姐妹上学的情况，值班人员注意接电话，如果涂刚他们有什么情况及时给我汇报。”老牛快速安排了工作。
  “收到！”众人纷纷表态。
  “明确了任务就回家休息吧，这会已经太晚了，涂刚他们估计今天也回不来了，明天早点各自出发去调查。”老牛大手一挥，众人散会而去。
  “有点眉目了...就看我的推测是否准确吧。”老牛边说边默默的狠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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