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第二章 吕温侯濮阳破曹操
却说糜竺回报陶谦，言明北海又请来了刘玄德来助；
陈元龙也回报，青州田楷也欣然领兵来救。
自此陶谦便心安了。
后来孔融、田楷两路军马，都惧怕曹兵势猛，都远远依山下寨，不敢轻进。
曹操见道两路军到，也分开了军势，不敢贸然向前攻城。
却说刘玄德军到，见道孔融。
孔融说：“曹兵势大，曹操又善于用兵，我们不可轻易与他交战。暂且先观其动静，然后再进兵。”
玄德说：“就是怕城中无粮，难以久持啊。这样吧，我令云长、子龙领军四千，在您部下的相助之下；刘备与张飞杀奔曹营，杀进徐州去见陶使君。”
孔融大喜，会合田楷，两军成掎角之势。
云长、子龙领兵在两边接应。
这天玄德、张飞引一千人马杀入曹兵寨边。
正行之间，寨内一声鼓响，营内马步军如潮似浪，拥将出来。
当头一员大将，乃是于禁，
于禁勒马大叫：“何处狂徒！往那里去！”
张飞见了，也不答话，直取于禁。
两马相交，战到数合，玄德拿着双股剑麾兵大进，于禁败走。
张飞当前追杀，一直杀到徐州城下。
城上望见红旗上写着白色的五个大字“平原刘玄德”。
陶谦急令开门。
玄德入城，陶谦迎接着，共到府衙。
相互施礼后，陶谦设宴相待，军士一块儿犒劳。
陶谦见玄德仪表轩昂，语言豁达，心中大喜，便命糜竺取来徐州牌印，打算将徐州让与玄德。
玄德愕然说：“陶公你这是何意？”
陶谦说：“如今天下扰乱，王纲不振，公乃汉室宗亲，正应该力扶社稷。老夫年迈无能，情愿将徐州相让与你。公请不要推辞。谦当自写表文，申奏朝廷。”
玄德离席再拜说：“刘备虽汉朝苗裔，但是功微德薄，为平原相还怕不称职。如今为大义特来相助。公出此言，莫非怀疑刘备有吞并徐州之心吗？我若有此念，便让皇天不佑！”
陶谦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确是实情啊。”
于是便再三相让，玄德那里肯受。
糜竺进说：“如今兵临城下，我们应当共同商议退敌之策。待事平之日，再当相让可也。”
玄德说：“刘备写一封书信给曹操，劝令解和。曹操若不从，再厮杀不迟。”
于是传令三寨，暂且按兵不动。
接着派人送信给曹操。
却说曹操正在军中与诸将议事，有人报徐州有战书送到。
曹操拆开看了之后，乃是刘备写的书信。内容大概是说：刘备自从在关外见了您一面后天各一方，迫不及待想再见你。后来，尊父曹侯，确实是因为张闿不仁，才被迫害，这实在不是陶恭祖的罪过啊。眼看现在黄巾遗孽仍旧扰乱天下；董卓余党，盘踞在京城之内。愿明公先朝廷之急，而后再报私仇；撤徐州之兵，以救国难：则徐州幸甚，天下幸甚！
曹操看书后，大骂道：“刘备是什么身份，敢以书来劝我！并且中间还有讥讽之意！”
于是就打算斩了信使，更加竭力地攻城。
郭嘉进谏说：“刘备远来救援，先礼后兵，主公可以用好言回应他，来使刘备放松警惕；然后再进兵攻城，那么城就可以破掉了。”
曹操采纳了这个建议，于是就款待信使，等着回书。
于是正商议间，忽然快马来报有祸事。
曹操问什么事，就回报说吕布已经袭破兖州，正在进攻濮阳。
原来吕布自遭李、郭之乱，逃出武关，去投袁术。
袁术认为吕布反复不定，所以就拒不接纳。
再投袁绍，袁绍纳之，与布共破张燕。
吕布自以为有了权力，就傲慢袁绍手下将士。
袁绍打算杀了他。
吕布又去投奔了张杨，张杨纳之。
当时庞舒在长安城中，私藏吕布妻小，送还吕布。
李傕、郭汜知道后，于是就斩了庞舒，另外写书信给张杨，让他杀了吕布。
吕布于是就又舍弃张杨去投了张邈。
当时恰好张邈的弟弟张超引陈宫来见张邈。
陈宫对张邈说：“如今天下分崩离析，英雄并起；您手里兵多将广，却反而受制于人，真是太可悲了！如今曹操征东，兖州正空虚；而吕布乃是当世勇士，如果我们和他共取兖州，那霸业可图啊。”
张邈大喜，于是便令吕布袭破兖州，随据濮阳。
止有鄄城、东阿、范县三处，被荀彧、程昱设计死守得以保全，其余全部被攻破。
曹仁屡次战斗，皆不能胜，特此告急。
曹操听说后，大惊说：“兖州丢了，我们就无家可归了啊，我们赶紧回去救急吧！”
这时郭嘉说：“咱们正好卖个人情与刘备，退军去收服兖州。”
曹操说可以，于是就答书给刘备，拔寨退兵。
且说信使回到了徐州，入城见了陶谦，就呈上书札，言明曹兵已退。
陶谦大喜，差人请孔融、田楷、云长、子龙等人来到城内，设宴款待。
饮宴后，陶谦让玄德坐在上座，拱手对众人说：“老夫年迈，二子不才，不堪国家重任。玄德乃帝室后人，德广才高，可领徐州。老夫情愿退位养病。”
玄德说：“孔文举令刘备来救徐州，是为了义。如今无端据而有之，天下都将认为刘备是无义的人呢。”
糜竺就说：“如今汉室虚弱，天下颠覆，建功立业，正在此时。徐州殷富，户口百万，刘使君可以领徐州，万万不可推辞。”
玄德说：“此事决不敢应命啊。”
陈登又说：“陶府君多病，不能处理政事，请明公勿辞。”
玄德说：“袁公路四世三公，名望很大，况且他在寿春，离这里很近，我们何不以徐州给他呢？”
孔融说：“袁公路现在就好像是冢中枯骨，何足挂齿！今日之事，如果不取，那必悔不可追啊。”
玄德坚决不肯。
这时陶谦流着眼泪说：“君如果舍我而去，那我死不瞑目啊！”
云长劝说：“既然陶公相让再三，兄就暂且权领州事吧。”
张飞也劝说：“又不是我强要他的州郡；他好意相让，何必苦苦推辞！”
玄德说：“你们这是打算欲陷我于不义吗？”
陶谦推让再三，玄德只是不受。
于是陶谦又说：“如玄德一定不从，我这里有个离这里很近的小县，名叫小沛，足可以屯军，请玄德暂驻军在这里，以保徐州。如何？”
众人都劝玄德留在小沛，玄德从之。
陶谦劳军后，赵云辞去，玄德执手挥泪和他告别。
孔融、田楷也各自引军回去。
玄德与关、张就带着本部军来到小沛，修葺城墙，安抚居民。
却说曹操回军，曹仁迎接着，说吕布势大，更有陈宫辅助，兖州、濮阳已失，其鄄城、东阿、范县三处，幸亏有荀彧、程昱二人设计死守，才得以保全。
曹操说：“吕布是个有勇无谋之辈，不足为虑。”
我们先安营下寨，然后再作商议。
吕布得知曹操回兵，已过了滕县。
于是就召副将薛兰、李封说：“我想用你们二人很久了。你们可以先引军一万，坚守兖州。
我亲自率兵，前去破曹操。
二人应允。
陈宫很着急的进来，就说：“将军舍弃兖州，打算去哪里啊？”
吕布说：“我打算去濮阳屯兵，和兖州成鼎足之势。”
陈宫说：“这不对啊。薛兰一定守不住兖州。
——此去正南一百八十里，这里路险，可伏精兵万人在这里。
曹兵听说失了兖州，必然加速前进，等他们快过去的时候，那我们就可以把他擒住了。”
吕布说：“我去濮阳屯兵，有我的想法，你知道什么！”
于是就没有采用陈宫的计策。
继续用薛兰守兖州。
曹操兵行至泰山险路时，郭嘉说：“先不要进去，恐怕此处有伏兵。”
曹操笑说：“吕布无谋之辈，所以才让薛兰守兖州，自去濮阳，怎么会在此地埋伏？
于是就安排曹仁领一军围攻兖州，自己就进兵濮阳，速攻吕布。
陈宫听说曹兵已经来的很近了，于是就献计说：“如今曹兵远道而来非常疲困，应该速速战斗，不可养成其气力。”
吕布轻蔑地说：“我一人纵横天下，还能害怕曹操吗！等他安顿好后，我会亲自抓住他。”
却说曹操兵近濮阳，安营扎寨。
次日，带着众将领出来，安排好阵势。
曹操骑马站在门旗之下，遥望吕布。
两军相遇，吕布当先出马，两边排开八员健将：第一个张辽，字文远；第二个臧霸，字宣高。两将又各引三员健将：郝萌、曹性、成廉，魏续、宋宪、侯成。
吕布有军士五万，鼓声大震。
曹操指着吕布说：“吾和你向来无仇，为什么夺我的州郡？”
吕布说：“天下都是汉家城池，大家都可以得到，为什么这里偏是你的？”
于是便叫臧霸出马搦战。
曹操军内乐进出迎。
两马相交，双枪齐举。
战到三十余合，胜负不分。
夏侯惇拍马便要去助战，吕布阵上张辽截住后厮杀起来。
恼得吕布性急起来，挺戟骤马，冲出阵来。
夏侯惇、乐进全部逃走，吕布掩杀，曹军大败，退三四十里。
吕布也收军回去了。
曹操输了一阵，回寨与诸将商议。
于禁说：“我今天在山上观望，濮阳之西，吕布有一个营寨，没有多少人。今夜他们的将领看到我军败走，必不会准备，我们可引兵攻击过去；如果能夺得寨子，吕布军一定会害怕。”
曹操认为他说的很对，
于是就带曹洪、李典、毛玠、吕虔、于禁、典韦六将，选马步二万人，连夜从小路进发。
却说吕布正在寨中劳军。
陈宫说：“西寨是个要紧地方，倘曹兵偷袭这里，怎么办呢？”
吕布说：“他今日输了一阵，如何敢来！”
宫说：“曹操是个极能用兵之人，必须提防他。”
于是吕布就拨高顺和魏续、侯成引兵去守西寨。
却说曹操在黄昏时分，引军至西寨，从四面突然袭击。
寨兵不能抵挡，都四散奔走。
曹操夺了寨。
到了四更左右，高顺才引军来到，杀了进来。
曹操亲自引军马来迎，正好遇到高顺，三军开始混战，一直打道快要天明，突然正西鼓声大震，有人报吕布带着救军来了。
于是曹操便弃寨而走。
背后高顺、魏续、侯成赶了上来。
面前吕布又带军来到。
于禁、乐进一起战吕布抵挡不过。
于是曹操便望北而行。
山后有一彪军冲了出来：左有张辽，右有臧霸。
曹操便让吕虔、曹洪战之，打不过。
曹操便往西而走。
忽又喊声大震，一彪军至：郝萌、曹性、成廉、宋宪四将拦住去路。
众将死战，曹操当先冲阵。
一时间，箭如骤雨射将过来。
曹操不能前进，无计可脱，大叫：“谁人救我！”
马军队里，一将突然踊出，乃典韦也，他手挺双铁戟，大叫：“主公勿忧！”
于是便飞身下马，插住双戟，取短戟十数枝，挟在手中，回头对从人说：“敌人到了离我十步之内时再喊我！
于是就放开脚步，冒箭前行。
吕布军数十骑来。
从人大叫说：“十步之内了！”
典韦说：“五步后再呼我！”
从人又说：“五步了！”
这时，典韦飞戟刺了出去，一戟杀一人坠马，戟五虚发，一时间杀了十数人。
众人皆飞奔而走。
典韦又飞身上马，挺一双大铁戟，冲杀过去。
郝、曹、成、宋四将都不能抵挡，便各自逃去。
典韦杀散敌军，救出曹操。
众将随后也赶到了，寻找回营地的道路。
这时天色傍晚，突然背后喊声又起，吕布骑马提戟赶来，大叫：“曹操贼休走！”
此时曹兵人困马乏，大家面面相觑，都想各自逃生。
这正是：虽能暂把重围脱，只怕难当劲敌追。
不知曹曹操曹操性命如何，且听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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